文/汪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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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1986年初调到宿州市,先后与三位初中老同学同城居住。一位是当年班里能歌善舞的文娱委员徐桂玲,一位是当年班里品学兼优的翩翩少年李胜民,一位是我的同桌张先礼。
后来,我们联系上以后,除了三家红白喜事往来之外,还经常找个理由在街巷里的小餐馆里聚一聚,叙说当年的青春岁月往事。
张献礼在宿州做蔬菜批发生意,平时特别忙碌,不过他的经济条件也算是最好的,二十年前,他就买了两套房,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由于过度劳累,他在2012年,就因患脑溢血离世,他出殡的那天,我和徐桂玲及李胜民,都参加了他的葬礼。
后来,我的同学徐桂玲因身患疾病,虽然多方医治,但她的家人还是没能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最疼他于四年前去世。
听到她离世的消息,我心里很难过,觉得同学一个个减少,有时会有孤单的感觉,后来,我和李胜民还专门到她家吊唁,为她送行。
李胜民原来是家乡一所小学的校长。退休后,夫妻俩把家搬进了儿子女儿工作的宿州市。自从徐桂玲走了以后,除了在家干干家务,带带孙子以外,他一有空就到我家小店跟我说话拉呱。
他每次来,都不由自主地把班里的老同学名字过滤一遍,叙到开心处,我俩总是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青葱的学生时代。
大概是从前年开始吧,他上了老年大学。报的是二胡班,来的时间就少了些。不过,我总能在抖音里看到他制作的节目,在镜头前不是投入地拉二胡,就是声情并茂地引吭高歌几曲,无论是拉二胡还是唱歌,基本上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流行的老歌曲。
他表演得投入,我欣赏得也专注,完了,总要给他点赞留言,鼓励他一番。然后,他又用小图标回送给我几杯茶,几朵花。
他有一个贤惠能干的妻子,家务事不让他操心;有一个事业有成的儿子,孩子工作上的事也不必过问;儿媳妇生下女儿后,又生了二宝儿子,想要个孙子的想法如愿以偿。
他们家可以说是一个屈指可数,三代同堂的幸福家庭。我想,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来我这里玩了,在家里,不是唱就是跳的,可能是整日里陶醉于这个幸福的小家庭生活中去了的缘故吧。
殊不知,往往有些事情来得很突然,猝不及防,让你意想不到。
腊月二十七这天下午,我突然接到李胜民儿子的电话,他声音低沉地告诉我:“汪叔,俺爸今天早晨心脏病突发,在矿务局总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去世了。”
我闻听后,惊诧不已,心情沉重,这天夜里我失眠了,一闭上眼睛,老同学李胜民的音容笑貌,就会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李胜民老家在萧县官桥镇不远的李寨村。他是在老家出的殡,出殡那天已是年二十九了。尽管家里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又是大雪过后,路滑天冷,我还是放下一切,只身乘坐开往徐州的城际班车“920K”前往吊唁,为他送上最后一程。
我在官桥站下车后,李胜民的儿子派车把我接到了李寨村。到他家后,我首先步入灵棚,凝望他俊朗的半身遗像,为他作揖祷告,然后又在他儿子的陪伴下,到灵棚后面堂屋的棺材面前,双膝半跪,取出一叠叠冥纸,点燃,一张张投送进堆满灰烬的盆子里。
看到他的妻子和儿女们哭哭啼啼的样子,想到我们几十年,从相见到相识,从相识到相处的漫长日子里,凝结下的同学情、老乡情、兄弟情,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禁不住也倏然泪下,泣不成声。
已毕,在也来参加葬礼,并参与大老执事宜的同班老同学刘继民的引领下,在院墙南墙根雪后放晴的阳光里,与另外几位老同学相见。
当年担任班级语文课代表的张义荣,听说我要来,尽管家里有事离不开,还是等到见了我以后才回家;其他的老同学大部分都能叫上名字,有一个名叫郑同新的,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还是私下里问了带我来的刘继民才知道的。
没想到,与家乡老同学相见,是在这种悲伤的场合和氛围里进行的。虽然我看到他们尽管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还是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感受到了他们身处美丽富饶的乡村,又赶上了千载难逢的好时代,晚年是快乐的,生活是幸福的,一种欣慰感油然而生。
当天下午,原本打算等李胜民下葬后再返回的,他妻子和儿子,执意不让我等那么长时间,说,大过年的,家里的事多,天又冷,你就早点回去吧。然后就安排我,搭乘也是住在宿州市城里他们亲戚的自家车,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里。
据我所知,许多人在同一个城市里,都有着数量不等的老同学相处往来,唯独我在宿州市仅有的三位老同学,都先后离开了我,这种除了亲友情之外的同学情,从此远离我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如今的我,仿佛就像一叶孤独的扁舟,在岁月流逝的河道中,缓慢地漂流、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