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娶了第一任老婆,是我前夫的妈妈,1988年6月,他们生下儿子,也就是我的前夫小张(后文都称之为小张,因为他不喜欢我喊他前夫),后来又生下一个女儿。但小张的妈妈和老张之间也不知道为啥没过下去,小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没两年妈妈病死了。
小张大约三岁左右就没了妈,后面一直是交给爷爷奶奶带的,老张一天都没带过。而被带走的女儿,他也没去看过,即使老婆死了,也不见他去接女儿回来,女儿就跟着娘家那边长大,老张和那边从来没来往过,也没让兄妹两人见过一面。老张的户口本上只有老张和小张二人。
自从老婆带女儿离家后,老张就开启了漫长的求新妻之路。后来他妈妈给他找了一个乡下女人玉芳(化名)做第二任老婆,玉芳是个离异妇人,带着女儿嫁过来的,没有和老张领证。
老张不喜欢玉芳,虽不喜欢但也没有拒绝妈妈的安排,还是娶回家了,也和玉芳有了夫妻之实。这个玉芳很不简单,是个厉害角色,村里人都说她性格泼辣。老张和她过不好,把玉芳在一边不搭理,自己一个出去打工了,留下玉芳和女儿住屋子的一头,老张的爸爸妈妈则带着小张住屋子另一头。
到了外面打工之后,老张又偷偷的认识了别的女人,但没敢带回老家。玉芳和老张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虽然没拿证。她没别的地方去,即使老张出去打工了,两人都没正式地说离婚,所以玉芳理所当然地继续住在老张家里,一直到现在,女儿后来成家离开了村里,但玉芳还是一直住着。
小张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村里的孩子都笑话他,他气不过打回去。小张没有心思好好上学,总是在打架当中度过童年。而老张也就春节回来那么几天,就走了,没管过儿子,老张的心思都在外面的女人身上了。虽然老张穷,可是长得还挺秀气的,白白净净的,也爱干净,不像个农村人,加上一张嘴会说话,挺招女人喜欢。
外面打工的时候,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换着换着,小张都十几岁了,玉芳也还在老家。小张在家里呆不住,宁愿跑去福建野混也不去找老张,所以后来年纪轻轻的小张犯事了,被抓了进去踩缝纫机。进去的那几年,都是姑姑去看小张,老张没去过,所以小张和老张之间关系一直不好。
小张踩完缝纫机出来之后,没地方去,只能投靠亲戚大姑,去了浙江打工,因为没什么学历,只能在厂里做事,给一个工厂开机器。有一回不注意,被机器砸到了右手,切断了三根手指。送到医院救治,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救不回来,没了。食指能接回去,但是不好使力,只剩下大拇指和尾指是正常的。这次一砸,小张心理有了阴影,没法回去上班了,只能辞职。厂里给他买了工伤,那个时候工伤赔偿很少,也就三万块。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家里房子也破旧得不适合居住了,小张心疼两位老人,便带着三万块回老家,想给爷爷奶奶重建房子。因地制宜,那边石头不贵,村里流行用石头建房子,不是红砖。小张回到家里,便开始着手建房。玉芳是个农村妇人,把女儿养大也很不容易了,手里没钱。因为这房子她也会住,所以她也想出一份力,所以建房的时候她就帮忙给工人做饭,自己也做小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需要木材的她就去砍,家里有山,木材都是自家的。小张的钱主要拿去买建材了,就请了几个工人,加上自己和玉芳也算是两个劳动力。老张因为还在外地打工,所以没回去,但是给家里打了一点钱参与建房,不多,没有超过小张,就这样三个人合力把房子建好了。
房子建好后,小张就到上海打工跑快递了,老张依旧在上海做保安。这时候都在上海,小张才慢慢和老张关系缓和了一些,而玉芳就住在建好的新房子里,爷爷奶奶也是在家里留守。
这时候老张在上海新结识了涂女士,比老张小几岁,头发很长,一条辫子都长到臀部的位置,因为三高原因,比较富态。两个人站在一起,老张看起来比涂女士年轻许多。
涂女士在一家单位食堂打工,负责做员工餐,主要是摘菜,洗菜,煮饭,打饭之类的工作,不是厨师。涂女士年轻时就离异了,带着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自己不带,放在老家给她姐姐带,她则长期在外地打工,所以和两个儿子不亲,这两儿子和小张情况雷同,都不喜欢自己的妈妈,但也没啥仇恨。
她在老家本来没有房子,长期打工攒了几万块,在老家县城全款买了个毛坯房,那时候儿子们也大了。房子一直没装修,每次回老家过年,都是挤在她姐姐的农村房子里住。两个家庭的人合在一起,十几口人很热闹,但年轻一辈总会有意见,就是姐姐的儿女们有意见,毕竟姐姐那边已经是一家三代人口了,加上他们的话,肯定影响到别人的生活质量了。
老张和涂女士在一起后,两个人日子过得很滋润,常常一起到海边散步,一起唱歌,干啥都腻在一起。老张还把涂女士带去见兄弟姐妹,因为兄弟姐妹都在恩施市区,和玉芳碰不着。这事不知怎的,传到了玉芳那。那年春节,老张回家陪父母过年,玉芳气不过老张的花心,拿着菜刀追着老张砍,后来被村支书他们拦了下来,后面老张就更不敢回家了,常年和新老婆在外面过年。
次年,老张的父母年纪大了,就在同一年相继因病过世,老家房子只剩玉芳住了。父母过世的时候,办白事是有礼钱收的,那个礼钱都被玉芳拿走了,理由是这是她该得的,老张从来没给过什么钱给她花,她是老婆,钱就是她的。
此后,老张和小张都不回老家了,即使过年都是在外面过。老张就跟着涂女士回涂女士老家过,或者留在上海值班。小张因为和姑姑比较亲,过年都是到恩施姑姑家住的。
涂女士和老张同居了几年,对外都宣称是夫妻,老张不再找新女朋友了,认定了涂女士,想娶涂女士,可老家还有玉芳没解决,他就想法子和玉芳商量离婚的事。玉芳也爽快,开了条件,只要给她十万块,她就离开,因为这房子虽说她没出钱,但她是出了力气的,房子有她的一份。房子过了这么多年,肯定不是当初的价值了,要比以前值钱了,所以她说十万块很合理。
可老张没这么多钱啊,凑不出来十万块,只能不了了之。后来2019年5月,我和小张结婚了,老张又琢磨了一下。小张估计不回老家了,在我这里也有房子住,那不如把老家农村房子卖了吧,卖了就有钱给玉芳了,剩下的钱可以在平原地方再买一个农村房子。这时老张已经忘了这房子小张也是出了钱的,也没想找小张商量这房子的问题。
我建议老张如果是把老家房子卖了,可以到我们本地农村买个小房子养老,这样和我们同城也好有个照应。老张说,以后自己和涂女士一起养老,不依靠我们,我们不用给他们钱养老,他不想在我们这个城市生活,我们的小孩自己管,他们是帮不上忙的。既然老张这么说,我也没啥意见,大家不同城市生活,维持表面关系即可,也简单。
涂女士明确表示,她不想和老张回高山上的农村养老,那边没有她熟悉的人,气候也不好,比不上她自己买的房子。涂女士自己是有房子的,年轻时候打工存了些钱,花几万块在老家洪湖县城地方买了个新房子,没钱装修,一直是毛坏放着。
涂女士就想把自己的房子好好装修一下,退休后就住自己的房子,现在没钱就先放着。两个儿子也没拿钱去装修,其实房子装修都是因人条件而异,可高要低,再差也可以花个两万块做好水电基础卫生间入住。可儿子宁愿借住大姨家也不想去新房子住,主要是这关系就扯不清了。
涂女士房子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她不死这房子都不可能改儿子名字。儿子要是住进去了,这涂女士养老的问题就得靠儿子了,两儿子根本不想和她扯上过多的关系,因为不是涂女士养大的,感情不深,也不想给她养老,所以都不住她的房子。
后来涂女士小儿子做了上门女婿,女方在县城里有一栋三层小房,父母退休了,给他们带小孩,不需要依靠涂女士带孙子,而大儿子还是独身一人。
涂女士也50了,她准备给自己养老做打算,一是想存钱装修房子,二,社区通知有个机会可以一次性补缴社保,需要五万多块,这信息是小儿子给她在老家打听的,但涂女士没这么多钱,两个儿子能为她做的事也仅仅是帮她打听政策,没打算给涂女士出一部分社保的钱。涂女士虽然一直是在外面打工,可是做的都是没有交社保的工作,一年工龄都没有,自然社保补缴15年工龄需要一大笔钱,这事因为没钱也只能搁置。
老张和涂女士这种养老计划一听就不是很可靠,两个人没存款,即使这两年存了点钱,以后拿去装修房子,虽说有房子住,但退休了拿什么钱生活?都是三高的人,有点小毛病哪来的钱看病?虽说我提出了质疑,但老张属于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性格,对养老前景非常乐观。他说再不济也可以回高山老家种点菜就能生活了。
后来我怀孕了,预产期在2020年3月,那是春节后。我和姐姐商量好了,到时候姐姐过来给我坐月子,我姑姑也能来一周。
春节老张是在涂女士家里过的,计划是过了春节他们回上海,等我们孩子百日的时候他们办百日宴,目的是收回份子钱。我们结婚的时候没办酒席,就领证完事。老张以前给别人出了很多份子钱,但是自家一直没有喜事,所以从来份子钱只有出,没有进,这次就想趁孙子百日宴回一下血。
可没想到疫情的到来,打破了老张的计划,他因为疫情被迫在涂女士姐姐家呆了一个多月,那边的人意见挺大的,经常给老张甩脸,老张有苦不能说,只能把那口气憋着。后来我们宜昌先解封了,但是洪湖还没有。老张哪顾得了那么多,只想逃离那个受气的地方。老张就借口说要过来看孙子出生,让小张开车去接他们过来。
小张也是冒着只能进,不能出的风险跑到涂女士老家去接他们。但涂女士不想来啊,老张挺在意面子的,担心亲戚们有闲言碎语,怕别人说他孙子都不看,非要拖着涂女士过来。我们家就两个房间,我们住了主卧,老张要是住了客房,那我姐就来不了了,根本没地方住。又不是夏天,客厅打地铺也不现实。
涂女士是被迫过来的,自然不愿意给我坐月子,最后结果就是导致我剖腹产住院是吃外卖,出院后也是没有我的饭吃,我也受不了这样的气,我担心月子里把自己气出抑郁症,就把他们赶走了。
他们百日宴计划因为疫情也没实现。
关系一破裂,老张更加坚定只能和涂女士养老,儿子小张肯定是靠不住的,所以回去上海上班后,对涂女士言听计从。我和小张离婚后,小张去上海打工,还没找到工作前,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涂女士不同意小张暂住他们那里找工作,老张给小张租了一个车库作临时居住,一个月一百多租金,租金小张出,小张找工作期间为了省钱只能去他们家蹭饭。后来小张找到了包住的肯德基工作就搬走了。
老张现在依旧每天上班下班,做着他保安的工作,涂女士也在食堂工作,老张工资一直是交给涂女士保管,现在还是不变,两个人都没有社保,马上老张就快60了,老家房子也没下证,不能做买卖,玉芳也继续住在里面。他们也只能就这样先过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老张一辈子都离不开女人,永远在找老婆的路上,涂女士和老张家庭观是一致的,兴趣爱好也差不多,人在这个年纪还能找到三观一致的老伴实属不易。老张用儿子作为代价,不知能否让涂女士和他走到老,只能让时间来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