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分流牵动了每个人家长焦虑的神经,分流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教育内卷,减轻学业压力。通过分流筛选,让擅长读书的学生读普通高中,让不擅长文化课的学生去读职高,减轻沉重的高考竞争压力,但中国教育本质上既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筛选教育,也不是口头上说的素质教育,我更愿意将其称之为文凭教育或者学历教育(diploma education),现实情况是中考分流意味进入职业高中的孩子,人生的起点就比普高低,步入社会遇到的隐形门槛也将更多,大部分公司只承认第一学历,真所谓一考定终身!
职业高中给家长们大多数是比较消极的心理暗示,职高培育出来的产业工人,是廉价劳动力的代名词。因为中国根本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发型设计师,服装设计师,营养管理师等等这些职业,这些看起来高大上,却又自欺欺人飘在空中虚无而又飘渺的头衔,暴露的是对学历缺失的焦虑,跟文凭不够的自卑,所谓文凭不够头衔来凑!
所以你会发现,任何街边理发店的托尼哥,都会在自己的名片上印上这些头衔,大部分蓝领工人大概率的归宿就是工厂夺命流水线或者美团骑手,同样那些蜷缩在大厂办公室里视996为福报的白领,在当下的就业环境里,也难以升起内在的自豪感,因为他们手中的大学文凭,终究也没办法敲开自己人生的命运之门,那么这么内卷的意义又何在?
如果再深入这种心理背后潜意识层面的动机,就可以发现考上大学,在每个家长心目中往上说,有了可以进编制的资格,因为宇宙的尽头是编制,这些年耳濡目染间,编制给人带来的心理安全感跟冲击力,是社会上其他所有职业无法比拟的,无论是就医退休还是婚恋市场,编制都自带光环,而且这种情况在未来的5~10年将愈演愈烈,社会上的人大体分为编制内跟编制外,家长受制于没有编制的苦,同时也将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投射在孩子身上!
那么往下了说,进入大学孩子至少有希望不掉入到廉价劳动力的大军中,因为大学毕业证书就意味有了考编的资格,这样对孩子还是对自己都有着心理上的交代,这种看似无效的内卷,才是家长心目中最保险的策略。哪怕每年有上千万的大学毕业生没办法安置,哪怕已经被分流到职高当中,但是家长还是毅然决然想要孩子挤进大学这个赛道。正如陈了凡所说,我无法上天堂,也不想下地狱,我只能在滚滚红尘当中历经煎熬!
但无可否认的现实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个体差异性,有的人天生就善于读书,而有的人可能更擅长从事其他的事情,孔子他老人家都提倡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但是中考分流却无法做到有效甄选,譬如说善于数学的姜萍,被分流到了职高的服装设计专业。如果不是阿里巴巴国际数学竞赛,没有谁可以发现这块璞玉,按照姜萍的人生轨迹来看,她毕业以后大概率会顶着服装设计师的头衔,进到某个工厂从事服装打板的工作。
但是即便那些善于读书的孩子,步入社会后他们也会发现一个无法回避的残酷真相,那就是自己读过的书学过的专业,在职场上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我的一个案主,他曾是电气工程毕业的硕士,但是考公上岸后被安排到街道办,他根本无法胜任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每天都过得非常辛苦,而那些空有一腔抱负的人,却受制于自己的文凭,由此可见在学历教育(diploma education)环境中,文凭只是自己考公的敲门砖而已,这样也导致了社会资源的严重错配。
这也是当下假学历假文凭泛滥的原因,很多人为了获得学历文凭,通过各种非常规的手段,比如被扒出来的华为的陈春花,被质疑就读的爱尔兰欧洲大学,本质上是个文凭贩卖工厂,很多老外也抓住中国人好文凭重学历的心理,到处开设野鸡大学,西班牙葡萄牙澳洲英国就专门开设针对中国人,就读一年保证拿到研究生文凭的野鸡大学,主打一个性价比,满足了中国人对于学历的重视跟文凭的执着。
前些年在意大利葡萄采摘园里,碰到一个形象气质都很像产业工人的大爷,但是熟络后他却告诉我,他是都灵大学的哲学博士,但我当时实在无法将这两种身份捏合到一块!到后来我才确信,他的确是个喜欢葡萄采摘工作的哲学博士,或者是拥有哲学博士学历的葡萄采摘工,但这两种让我备感困惑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毫无冲突并稀松平常,也没有什么值得可炫耀的,在我们这里却本末倒置了。
欧美大学教育秉承的是宽进严出的策略,无论你是耄耋老人还是蓬头稚子,你都可以在家门口的社区大学,报名你感兴趣的任何学科,文凭不重要,学历也不关注,兴趣才是重点。当你明白了这个底层逻辑,反过来同样可以理解欧美的社会现象,比如德国杜塞尔多夫市市长艾尔兼职烟囱工,因为这份工作的收入比当市长要丰厚得多!
在我们古代经常会说学而优则仕,读书读得好,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当官,这样也意味着你可以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跟特权,塑造了我们民族几千年来的官本位意识,所以也就衍生出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限制性信念,形成我们全民的意识形态。但是你要知道儒家主要是个人修身齐家的学说,并没有具体的治理国家的方法跟技巧,主要是维护封建帝王的忠孝仁义的道统法则!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个体意识得到不断解放,社会需要每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如果我们还是以文凭来作为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以文凭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准绳,那么社会就无法真正进步,同样人们也只会执着于读书人的身份,无法真正脱下孔乙己的那袭长衫,那是人们上升通道的唯一资格,孩子也只能被驯化为小镇做题家,或者是应付考试的机器人,这是最无奈最无解,却也是最优的选择。
意识疗法里面说这是一个很大的世界,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要像是夏花那样绽放盛开,只要有意识地不断地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要把自己的意识捆绑在与学历文凭相关的考试上,挤进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残酷地内卷,那是对生命最大的浪费跟亵渎,所以我们一定要突破自古华山一条路的心理限制性信念,重新建设自己的心理,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可以参详以下的专栏:
随着信息的日渐透明,想透过学历文凭的信息差来实现阶层的迁跃,就好像孔乙己想通过科举来达到人生的高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景罢了。生而为人要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不断的立足于自己的现实,发掘自己的长处,做一个有价值的人,我们人生本应该丰富多彩,我们的生命本该尽情绽放,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赛道,在那里成为至乐王国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