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那群热血青年安好

这两天在用文字记录那些模糊的面孔、破碎的片段时,竟然引起了两位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大哥的注意,一位到了北京大单位,一位已转战地方沉浮商海,颇感意外和忐忑。我生怕因为时间的久远,我的回忆因掺杂了个人主观倾向,一些不那么准确友好的语言,在经过了一些人的嘴巴的加工,传到了这些文字的主人公耳朵里,可能会伤害我们之间并不深厚的同事情谊。

幸而我回避了他们的真名,也没有去考证每一个时间、地点和事件的真实性和准确度,所以即使有哪位看到了这些似曾相识的无聊文字,自己断然不必往自己身上联想的。因为它似真也似假。

本来,我就是一个离群但还未索居的人。我和我的同事们在平行的轨道上生活着自己的生活,工作着自己的工作,我不曾与他们中的一位或几位结下了特别深厚的友谊。这不能不说是我这么长时间在一个单位工作的遗憾。但只是遗憾而已,还没有到懊恼后悔的程度,至少目前是这样。

今天再聊那么几位吧。

垫背的大峰。大峰是东北人,浓眉大眼,笑起来很爽朗。他和我大学前四年也是一个学校的,第五年没有经过培训直接到了石河子。我来以后,他已经是单位的“老人”,我经常向他请教一些初来乍到者会遇到的问题,每次他都会热心的帮助。每次想起他,我都会在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我和他是一类人,是那种经常被上面点名批评,在各种场合作检讨最多,背后被人讥笑的那类人。

我和大峰同在连队时,有好几次不约而同地被请到大会上,面对少则几十人,多则百余人深刻反省自己的过错。或许在大峰看来,他并不以为自己和我一样的糟糕,那权当是我的自嘲吧。是我在一次次的被训斥中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继续扛下去的理由,硬是把大峰也拉到自己的行列中来,为的是告诉自己,你看,你还不是最差的那一个,你还有同伴!对了,前面提到过的春宇、华滨,超哥,加上大峰和我,我们都来自于同一所学校,来自于陆战之王的摇篮。大概是在摇篮里躺的时间长了点儿,安逸了点儿,我们这些个人混得都不怎么样。

“双标王”小建是不能不说的。小建的“双标”,是每一个熟悉他的人都很清楚的。他是那种典型的左右口袋里时刻准备着不同价格的两包烟,见了大领导上华子,见了小领导给雪莲,见了同级装作没看见,自己却并不抽烟的社会人儿。他的直接的或间接的不是那么位高权重的领导们,还有他的如我们一样一起分到单位的同事们,经常的挖苦讽刺他的狗眼看人低和看人下菜。他总是哈哈一笑,却并不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也不和说他的人生气,他对那些可能影响他命运的权势者们的只言片语,必定作洗耳恭听状,必定像虔诚的小学生那般连连点头称是。

他似乎受益于此,也受害于此。他下来才半年时间,就顺利的进入了机关,一年多后又当了连长。当他必须走到群众中去,眼里却又时时看不见群众的时候,群众对他的不满便越来越大,群众的口水像覆舟的急流一样淹没了他。几年过后他交流,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还有背锅的大倪。和大倪说过几句话的人,都感觉大倪是特老实特实在的一个人,可吃亏背锅的往往是老实人。一次,他带着几名士官执勤,单位一名领导过来检查,也许是因为那几名士官的满不在乎和吊儿郎当,总之结果是起了冲突,还是拳脚相向的那种。那时大倪到单位不过一年多时间,他没有攻击任何一方,他是上前劝阻了的,当然效果是不明显的。后来,那几名士官走了,而大倪和那件事却留了下来。经过时间和口水的双重发酵,大倪竟成了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成了唯一的过错者。自此他失去了很多次进步的机会。

还有一位同事,挺会来事,深受领导喜欢,可就在他调职后不久,做了一件愚蠢的事。他利用工作便利,撩拨了一个已经结婚的家属。那个家属的老公向领导揭发了他,要求严厉惩处他。那件事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单位里却传的沸沸扬扬,让他颜面扫地,自此一蹶不振,也是吃了年轻气盛无事生非的苦!如此这样的事和人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