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地?荒涼貧瘠,沒關係,她可以把它變成亂世最繁華的城池

圖片來源於網絡

  「我本來不想殺你的,是你自己不識好歹,你,你做了鬼也別來找我!」

  夜幕下,魏大邊用腰間的佩刀撅着土,邊對着坑裡躺着的女人碎碎念叨着。

  壓根沒有注意到,女人的手指動了幾下。

  下一秒,那屍體就猛地坐了起來。

  「詐,詐屍了?」魏大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雲茯是被聒噪的聲音吵醒的,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前一刻,自己在逃生類生存遊戲通關之後,系統說要給她獎勵,替她選一個最適合她的新身份,讓她養老。

  所以,她這是擁有了新的身體了?

  然而,在融合完這具身體的記憶之後,雲茯真的很想問候狗系統全家。

  原主是大盛皇帝的親外甥女,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病逝世了,繼母看似對她不錯,實則是在捧殺,把原主養成了刁蠻任性的性格,十四歲那年,原主喜歡上了大盛最年輕的戰神將軍戚寒洲,正所謂,一見戚郎誤終身啊!原主這一追就是三年。

  最後,原主裝病,皇帝下旨賜婚,逼着戚寒洲娶了她,反向給原主沖個喜。

  誰曾想,這房還沒來得及圓呢,戚家就被安了個與敵國私通謀逆的罪名,一家子被判了流放。

  原主是純純的花痴戀愛腦,都這麼慘了,還一心想着讓戚寒洲愛上自己呢。

  這不,就是因為丫鬟一句,戚寒洲在林子里等她,就屁顛屁顛的一個人過來了。

  可這裡連戚寒洲的影子都沒有。

  只有一個對她欲行不軌的畜生玩意兒。

  「喲,原來剛剛是在裝死呢,那咱們繼續,我魏大這輩子能和高貴的雲福郡主春風一度,也不枉此生了,嘖,這皮膚真嫩……」

  魏大見她沒死,腦子裡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又被勾了出來,跳下坑,猴急地朝雲茯撲了過去。

  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經換了個芯子。

  雲茯眼神猛地一沉,抬起腳把人蹬開,動作宛如矯健的黑豹,一躍而起,用膝蓋抵着魏大的胸口,抬了抬眼皮,神色淡淡:「能死在我的手裡,你確實是不枉此生了。」

  語畢,就在魏大那驚恐的眼神下,扭斷了他的脖子。

  動手的時候,雲茯就意識到自己在逃生游戲裏升級的超強體能和力量跟了過來。

  那她的隨身醫療空間實驗室呢?

  不會也跟來了吧?

  雲茯試着凝神,再睜眼,眼前的環境就變成了她熟悉的醫療空間。

  咦?

  這空間里怎麼多了個門?

  雲茯往前走了幾步,好奇地打開了門,就瞧見了堆積如山的金銀,還有那一排排架子上擺放着的奇珍異寶。

  一般人家可整不了這麼大的寶庫,這規模,該不會是哪國的國庫吧?

  好傢夥,那她這算不算是一夜暴富啊!

  雲茯心情舒服多了,哼着小曲兒出了空間,在魏大的身上搜索了一番,把扒拉出來的錢財物品全都丟進了空間。

  沒想到,這押解流放囚犯的小小官差,油水還真不少。

  把屍體丟進空間,雲茯嫌他髒了自己的地兒。

  索性就從空間里拿出一大桶強腐蝕的溶液,倒了下去,被溶解的屍體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響,很快就化作了一灘血水。

  做完這一切,雲茯又返回了流放隊伍。

  原主身邊那個所謂「忠心耿耿」的丫鬟玉秋,利用原主的信任哄騙原主遭次劫難,雲茯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那麼這身體的仇也好,恩也好,她都會替原主去報了。

  ——

  大雨剛停,山路泥濘難行。

  隨着呼啦呼啦的風聲,一股股刺骨的寒流鋪天蓋地地席捲整片山谷,囚犯們衣着單薄,只能擠在一起取暖。

  雲茯的視線被那棵歪脖子老松樹下坐在的男人吸引了過去。

  男人穿着髒兮兮灰撲撲的囚服,手腕和腳腕上都拴着鐵鏈,黑髮凌亂,雙眼上綁着一根白布條,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明明該是狼狽不堪的處境……可那脊背卻偏偏宛如戈壁上的白楊一般挺得筆直,透着一股清寒如雪的冷冽氣息。

  這就是戚寒洲,難怪原主愛得死去活來的。

  這戚家,是真的慘。

  家主戚川和戚家大公子二公子相繼戰死沙場。大夫人難產而亡;二夫人在夫君戰死之後,就和青梅竹馬的表哥好上了;戚家老夫人也在戚家被抄家流放的當日一腦袋撞死在了宮門外。

  如今就只剩下了戚寒洲,以及他的兩個侄子和一個小侄女。

  戚寒洲懷裡那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娃,就是年紀最小的戚念,今年三歲。

  另外兩個稍微大一點,戚羽八歲,戚墨五歲。

  雲茯正琢磨着,那兩個孩子呢?

  就聽到不遠處的山洞傳來一陣打罵聲。

  「小崽子,還當自己是將軍府的少爺呢?你們現在是比賤民還要賤的囚犯。」

  「找什麼大夫,你們這些囚犯也配?」

  「爺好久沒吃肉了,聽說小娃娃的肉又嫩又香,不如把你妹妹送給爺幾個打打牙祭。」

  ……

  戚寒洲聽見聲響,急着站了起來。

  雲茯見他身子晃晃悠悠的,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小心。」

  戚寒洲聽到她的聲音,臉色就變了,十分抗拒地甩開了她:「雲茯?滾開!別碰我!」

  「嘖,不碰就不碰!你在這等着,我去把那兩個小糰子帶回來。」雲茯懶得和他扯,丟下一句話,就往山洞的方向跑去。

  她不是原主,對戚寒洲自然是沒什麼感情,但小糰子有難,雲茯沒辦法不管。

  那山洞是這山谷里唯一可以遮風擋雨的地兒,聚集了不少的官差。

  雲茯進來,就瞧見戚羽蜷縮着趴在地上,用自己瘦瘦小小的身體護着比自己還要小的戚墨。

  邊上,滿臉橫肉的官差邊罵罵咧咧的,邊抬腳踹向地上兩個瘦骨伶仃的孩子:「狗雜碎,小畜生,看我不弄死了你!」

  雲茯淡漠微涼的眸子一沉,也不啰嗦,對準了那官差就是一腳。

  護在了兩個小糰子的面前。

  「我倒是想要看看,誰先弄死誰。」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周圍的一眾官差都警覺了起來,紛紛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刀。

  「居然動手打官差,你是不是要造反。」

  面對十幾把利刃,雲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自顧地蹲下來,簡單地查看兩個小糰子的傷勢。

  兩個小糰子那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身體上,布滿了不同程度的傷。

  戚羽一直用自己的身體護着弟弟,所以,傷的要更重一些,最嚴重的就是那裸露在破爛衣衫外的右臂,已經扭曲變形了。

  可想而知,剛剛這些官差對這兩個孩子下了多狠的手。

  雲茯再起身抬眸時,眼底已經布滿了森寒的殺氣:「戚家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這群狗東西來踩一腳了?」

  「能主事的站出來,其餘人全都給我滾開。」

第2章 呵,玩兒?

  蔣成知道這回押解囚犯的活不簡單,因為流放的囚犯里有兩個大人物……一個曾是大盛的戰神將軍,一個曾是皇帝最寵愛的郡主。

  他呢,只想安安穩穩的把人押送到流放地,可架不住上頭有人不想讓戚家好過啊,他一個小小的押解官差,哪敢插手這些權貴大佬之間的鬥爭。

  一路上,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這局面,他不出來是不行了。

  雲茯掃了他一眼,冷笑着問道:「你覺得皇帝不殺戚寒洲,是因為他不想殺嗎?你覺得戚家軍為什麼姓戚,不姓楚呢?」

  楚是大盛的皇姓。

  蔣成不傻,腦子稍微轉動,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陪着笑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這些手下只是在逗孩子玩而已。」

  「呵,玩兒?」雲茯瞅了眼兩個傷痕纍纍的孩子,眼底的殺氣和怒意更甚了。

  戚羽身上的疼痛緩了緩,睜開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雲茯。

  忙把弟弟戚墨護在自己身後,像只豎起了渾身毛髮的小狼崽子:「壞女人,你又想幹嘛?是不是見我們沒被打死,很失望。」

  流放的路上,原主每次在戚寒洲那裡受了氣,碰了壁,就沖三個孩子撒火,動輒就是打罵。

  一路上,真是沒少虐待他們。

  她做的最過分的一件事是,趁着大家不注意,把生了病的戚念偷偷抱走,遺棄在林子里,那孩子被找回來的時候,渾身被凍得發紫,只剩下一口氣了,差點沒救回來。

  所以,不僅戚寒洲對原主充滿了恨意,在三個小糰子的心目中,原主也是個惡毒的壞女人。

  雲茯眉心突突突地跳了幾下,嘆了口氣……既然她繼承了這具身體,那原主造的孽,欠的債,她也得還啊!

  「咳咳咳,我就是好奇,剛剛都有誰在逗你們玩。」

  戚羽可不覺得她安的是什麼好心:「不要你管!」

  雲茯挑了挑眉:「你該不會是不記得吧?」

  「誰說我不記得了!」幾歲大的孩子哪裡經得住她這麼激,抬起另一條胳膊指了指,「他,他,他,還有他,我都記得呢!」

  「記得就好辦了。」雲茯眯了眯眸子,整個人就如開了弓的箭矢,飛了出去。

  待一眾官差衙役反應過來時,那幾個對兩個孩子動手的衙役,就全躺在了地上,且每個人都被硬生生地折斷了右臂。

  收拾完人,雲茯還輕笑着問了句:「好玩嗎?」

  蔣成臉都黑了。

  這特么叫什麼事?

  哪有囚犯這麼囂張的,連官差都敢打。

  「雲茯!你現在的是囚犯,不是郡主。」

  雲茯壓根就沒把眼前的這群人放在眼裡,別人需要仗着個身份行事,可她行事,從來就不需要任何身份。

  「都聽好了,從今往後,誰敢動戚家三個小糰子,嗯,還有……戚寒洲,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本來只想護着三個小糰子的,可雲茯轉念一想,戚寒洲要是掛了,三個孩子好像也就沒有其它親人護着了,便順帶着又加了他一個。

  ——

  戚寒洲不放心,還是抱着戚念跟了過來。

  剛好聽到雲茯最後那番話,不由地在心底冷笑,這女人又開始裝模作樣了。

  「三叔。」戚羽看見他,忙帶着弟弟過去。

  「小羽,你們沒事吧?」戚寒洲暗啞的聲音里透着焦急。

  「沒事。」

  戚羽偷偷地把自己斷了的手臂藏在了身後。

  他不想三叔擔心。

  雲茯瞧見了他這小動作,沒好氣道:「是沒事,就是胳膊斷了一根,被人揍的鼻青臉腫了而已。」

  「誰動的手!」

  戚寒洲痛恨自己成了個廢人,沒辦法保護自己的家人。

  戚墨彆扭地看了眼雲茯,小聲說道:「三叔,你別生氣,動手的人,已經被壞女人收拾了。」

  「順手而已,不用謝。」

  雲茯擺了擺手,客氣了下。

  彎腰把一直都很安靜,存在感極低的戚墨抱了起來。

  這小糰子的情況比較特殊,出生之後就和正常孩子不太一樣,不會哭不會笑,反應遲緩,到現在還不會開口說話。

  原主虐待起來,自然更加肆無忌憚了。

  別說戚寒洲和三個小糰子了,就連雲茯自己都討厭這具身體的原主。

  她嘆了口氣,一把摟過戚寒洲懷裡的戚念:「不是讓你乖乖等着嗎?都看不見了,還瞎溜達。」

  戚寒洲眉宇間被她激起了一絲慍怒,剛想開口,就又被雲茯的聲音壓了下去:「小羽,領着你三叔,咱們回去。」

  雲茯把兩個孩子抱在懷裡,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兩個小糰子的重量。

  想起原主對這三個小糰子做的那些事,雲茯決定,暫時留下來,護三個小糰子的周全。

  「壞女人,你要對小念兒做什麼?走開!」戚羽見雲茯對戚念探出了手,像個小炮仗似的,用自己的小身體撞向雲茯。

  「雲茯!你又在搞什麼鬼?」

  戚寒洲看不見,只能憑藉聲音判斷個大概,摸索着想要把人推開,卻不想腳下重心不穩,身體直愣愣地撲向了雲茯。

  雲茯一門心思的在查看戚念的身體狀況,一個沒留神,被他撲在了身下。

  除了在逃生游戲裏遇到的那個死對頭,雲茯沒和別的男人貼着身體,離得這麼近過,近到能感受到對面呼出來的溫熱。

  以至於她愣了幾秒,才把人從自己身上掀下去。

  「我在查看她的病情,你別搗亂。」

  雲茯能在險象環生,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游戲裏活到最後,憑藉可不單單是身手,她還一手高超的醫術。

  可原主卻是大盛出了名的草包。

  所以,她的話惹來戚寒洲一陣嘲諷:「別告訴我,你會醫術。」

  雲茯也不是那種被人嘲諷,還能乖乖受着的主,立即回懟:「如果沒記錯的話,戚將軍你就算是聽到我的名字都要皺個眉,應該不會主動去打聽我的消息吧,那我到底會不會醫術,你又怎麼會知道。」

  戚寒洲被她的話堵到了,沒錯,他是真的很討厭這個女人,以至於,不想聽到與她有關的任何事情。

  雲茯趁他沉默的功夫,已經給戚念看完了。

  小糰子太小了,身子骨本來就弱,再加上這一路上饑寒交迫,又淋了雨,高熱之後引起了肺部感染。

  不過問題不大,對症的藥物,雲茯的空間里就有。

  「我去林子里找些葯。」

  雲茯找了個理由離開。

  待進入林子,四下都沒人的情況下,才進入空間。

  拿了些藥劑和針劑,又取了一些滋補身體的中草藥,另外還拿了幾包肉乾和餅乾糕點出來,撕掉了外包裝,用身上的油紙包了包。

  ——

  「三叔,你說那壞女人她又在搞什麼鬼?她該不會又想要把小念兒丟了吧?」

  雲茯一回來,就聽見戚羽在那「壞女人」「壞女人」地叫着。

  多少有點兒難聽了。

  雲茯當即把人提溜了過來:「打個商量唄,我把你們都治好,以後,咱們好好相處,能不能換個稱呼?」

  小傢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真的可以治好小念兒的病嗎?」

  雲茯心底的弦,被這麼個小傢伙給觸動了。

  明明自己已經疼的額頭冒汗,卻一聲不哼,只關心妹妹的病能不能治好。

  「我不僅能治好她,還能治好你這條廢了的小胳膊。」

第3章 雲茯,你別太過分了

  戚羽掛着傷的小臉緊繃著,在思考着雲茯這個壞女人的話到底能不能信。

  一旁,戚寒洲眉頭都快要打結了,但是,他在三個小糰子面前,還是克制住了怒火:「雲茯,你到底想要幹嘛!」

  「沒幹嘛,正準備熬藥呢。」

  雲茯沒好氣地回道。

  說著,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動作麻溜地生起火,用破砂鍋熬了一鍋湯藥。

  戚寒洲聞到濃郁的藥味,神色一愣:「你從哪裡弄來的葯?」

  「哦,林子里薅的。」雲茯盯着藥罐的火候,隨口答了句。

  「雲茯,你是把我當傻子嗎?林子里能採到炮製好的黃芪、當歸和甘草?」

  戚寒洲戳穿她的謊話。

  雲茯本以為他的眼睛看不見,很好糊弄過去的,誰知道這人是個狗鼻子,這都能聞得出來。

  「沒毒就行,你管我是怎麼來的。」

  熬好了葯,雲茯就把葯給小糰子餵了下去,另外又把之前在空間里拿的西藥藥劑兌入水中,偷偷地讓她服了下去,為了保險起見,還給戚念扎了一劑退燒針。

  雲茯這邊忙活完沒多久,小姑娘就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小奶音軟軟,像只軟乎乎的小奶貓兒。

  「三叔,小念兒醒了!太好了!壞女……她沒騙我們。」

  戚羽那小腦袋瓜子轉得快,把差點喊出來的「壞女人」又憋了回去。

  隨即小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答應了這女人不叫她「壞女人」。

  那要叫她什麼?對了,壞女人想要他們叫她三嬸。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們可以叫你三嬸,但不能在三叔面前叫,他不喜歡。」

  雲茯:「??」

  等等,三嬸是什麼鬼?

  這小糰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巧了,我也討厭三嬸這個稱呼,你們以後,就喊我姐姐吧。」

  戚寒洲對雲茯的厭惡到了極點,可雲茯這一聲「姐姐」,讓他看不明白了。

  呵斥的話到了嘴邊,都噎住了。

  ——

  藥效很快就起了作用,戚念身上的溫度也開始往下降了。

  瘦巴巴的小糰子身體嚴重的營養不良,腦袋顯得特別大,看見雲茯之後,大眼睛裏布滿了恐懼,一個勁地往戚寒洲的懷裡躲。

  雲茯看着那顫抖着小糰子,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來,她得先替原主道個歉才行。

  「對不起,我之前腦子壞了,做了一些蠢事,淋了場雨之後呢,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並且做了個決定,那就是我以後打算做個好人。」

  戚寒洲是徹底看不懂她的意圖了。

  「你做什麼決定和我們無關。」

  雲茯也沒指望道了歉他們能立即原諒自己。

  原主對他們做的那些事,要是這麼容易就被原諒,那也說不過去啊!

  「行了,小念兒這邊,沒什麼問題了,我再看看小羽和小墨他們身上的傷。」

  戚墨身上都是些皮肉傷,塗點葯就行。

  可戚羽那斷了的小胳膊,有些麻煩。

  雲茯又是接骨,又是固定的,費了好一番功夫。

  搞定了三個小糰子身上的問題。

  接下來,就輪到戚寒洲這個大麻煩了。

  雲茯習慣性地伸手過去,打算先替他號個脈。

  誰曾想,手指剛觸碰到戚寒洲的手腕,就被一股重重的力道揮開了。

  「幹嘛?」雲茯也不慣着他,擒住他的胳膊,再次伸手過去,搭在了他那青筋都凸出來的手腕上,「別亂動,號脈呢。」

  這男人,搞得好像是她在占他便宜似的。

  「我身上的傷,不用你多管閑事。」戚寒洲是真嫌棄她啊,縮回了手之後,拚命地擦拭着被她觸碰過的皮膚,彷彿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雲茯扯了扯唇角:「你當我想管你的閑事嗎?」

  要不是他是三個小糰子的依靠,她才懶得管他呢。

  「你身上這傷,還有體內的毒,頂多再過一個月就會沒命,你不妨猜猜看……等你死了之後,戚羽他們三個能在這亂世活多久。」

  她幾句話就捏住了戚寒洲的命門。

  一旁,戚羽也聽懂了,紅着眼睛,主動去拉雲茯的衣袖:「姐姐,我以後都叫你姐姐,再也不叫你壞女人了,你能不能救救三叔。」

  雲茯瞥了眼某人:「我就算想要救,也得看看人家願不願意活啊!」

  戚寒洲骨頭再怎麼硬,如今為了侄子和侄女,只能妥協。

  尊嚴對於他來說,就如同一個笑話。

  「好,你有什麼要求,說吧。」

  雲茯輕輕地啊了聲。

  要求嗎?

  她還真沒有什麼要求。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她倒也不是不能有。

  「要求嘛,暫時還沒想好,要不先欠着吧。」

  戚寒洲沒有再多說。

  雲茯就當他是默認同意了,話題繼續轉到了他身上:「我先處理你身上的這些外傷。」

  戚寒洲身上的傷,是在天牢的時候,被上了各種殘酷刑罰留下來的。

  很多處傷口已經出現了腐敗性發炎的情況,需要挖掉那些腐肉之後,再上藥。

  「把衣服脫了。」

  「雲茯,你別太過分了。」

  戚寒洲乍一聽她這要求,開口就是拒絕。

  「不脫衣服,我怎麼處理你後背和胸口處的傷?」雲茯急了,就差親自上手去扒了,「行了,男子漢大丈夫,還怕別人看嗎?又沒讓你露下半身。」

  「你……粗俗!」戚寒洲臉皮升溫,但還是動手去解衣衫,手上拴着的鐵鏈,限制了他的動作。

  雲茯嫌他太慢了,上前一步,兩手拽着鐵鏈,猛地一用力,就扯斷了。

  「行了,現在好脫了。」

  戚寒洲沉默了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怎麼做到的?」

  雲茯:「什麼怎麼做到的?」

  三個小糰子都目睹了雲茯那手扯鐵鏈的壯舉,戚羽震驚道:「她是用手扯斷的。」

  雲茯:「啊,你說的鐵鏈啊,看着礙眼就扯斷了。」

  戚寒洲:關鍵是礙不礙眼嗎?

  「你的力氣好像很大?」

  雲茯糾正他的話:「請把好像去掉。」

  她的力氣不是好像很大,而是真的很大!

  戚寒洲沉默不語,脫掉衣衫,露出單薄的上身,前胸和後背都有幾道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第4章 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怕待會兒處理傷口的血腥場面嚇到三個孩子……雲茯便讓戚羽領着另外那個小糰子先去別處待一會兒。

  「對了,這裡有些吃的,你們拿些過去,先把肚子填飽。」

  雲茯拿出從空間里拿出來的肉乾和餅乾糕點。

  三個小糰子盯着那一大包吃的,吞了吞口水……但戚寒洲沒發話,他們都不敢伸手去拿。

  雲茯沒辦法,只能往戚寒洲的手裡塞了一塊肉乾:「來,你先吃,要不這三個小的不敢吃。」

  戚寒洲胳膊僵住,彷彿那肉乾是塊燙手的山芋,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雲茯,你哪裡來的吃的?」

  「我偷偷藏的。」

  雲茯知道這人心思有多深,也懶得去編故事了,隨口胡謅了一句,愛信不信唄。

  瞧出他的糾結,雲茯輕笑:「怎麼?想說就算你戚某人今天餓死,都不吃我一口東西嗎?都這樣了,你那點自尊值多少錢?」

  「送你一句話,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否則,一切都是扯淡!」

  這是雲茯經歷了一次次逃生之後,悟出來的真理。

  「吃吧。」戚寒洲沉默了幾秒,皸裂的薄唇吐出兩個字。

  三個小糰子這才伸出去小爪子,去抓那油紙里的吃的,但每人也只是拿了一小塊。

  戚羽把手裡的糕點,掰開分成四份,自己只留了小小的一口,其它都往另外三人手裡塞。

  「你自己吃,三叔這裡有。」

  「三叔多吃一點,這樣傷口才能好得快。」

  「那我也不吃了,都給三叔吃。」

  就連最小的小念兒,也抬起小胳膊,一邊吞咽着口水,一邊把手裡的糕點往戚寒洲面前送。

  雲茯看着謙讓的幾人,忍不住開口:「行了,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姐姐,那我就不能讓你們餓着肚子。」

  說罷,又往他們手裡塞了幾塊肉乾和糕點。

  三個小糰子小心翼翼地捧着肉乾和糕點離開之後。

  雲茯以最快的速度填飽了肚子,撐着下巴,瞅着一旁吃相斯文的男人。

  這等氣質和優越的骨相,讓雲茯這個對男色一向都心如止水的人,都心生了一股,想要把他養好了,好好欣賞欣賞這美色的衝動。

  難怪原主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你身上的傷,問題不大,但是你身上這個毒比較麻煩。」雲茯替他把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又看向他的眼睛,「我需要解開布條,看一下你的眼睛。」

  衣服都脫了,戚寒洲還在乎這一根布條嗎?

  眼上的布條取下之後,沒有了遮擋,露出一雙煞是好看的桃花眼,漆黑清冽的眼眸透着一種玉質感……只不過,此時眼神平淡無波,瞳孔中不見絲毫情緒,少了幾分神采。

  雲茯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確定他是真的一點都看不見,又傾身湊近了過去,進行了更加細緻的檢查。

  戚寒洲呼吸變得快速,雙手攥成了拳,極力控制着想要把人推開的衝動。

  雲茯檢查完,又順手幫他把布條綁上了:「給你下毒的人,和你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這毒歹毒之處就是在於,它不足以立即要了人命,而是毒素一點點地滲透身體的每個器官,把人慢慢折磨死。

  戚寒洲冷笑一聲:「雲茯,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戲裝糊塗,誰下的毒,你心中不清楚嗎?」

  「等等,你該不會是說我給你下的毒吧?」

  雲茯都懵了。

  原主記憶里沒這回事啊!

  「不是你下的,但你和楚景言做的那些骯髒的事也脫不了干係。」

  「楚景言?」

  雲茯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找到了這個人相關的信息。

  楚景言,大盛的三皇子,有着公子世無雙之———景公子的稱呼,和戚寒洲是最鐵的好哥們。

  當然,現在應該是兄弟反目了。

  原主和這位表哥的關係很好,戚家出事之前,原主頻繁出入楚景言的府邸。

  所以,戚寒洲這是懷疑,原主和楚景言是一夥的。

  但這事也說不通啊!

  「你出事,對我有什麼好處?」

  「因為你想要看着我在泥沼中掙扎,你想要看我斷了骨頭狼狽地跪在你面前,這樣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羞辱我了,對嗎?」戚寒洲咬着牙說道。

  雲茯現在算是明白了,戚寒洲這是誤會了原主對他愛而不得,已經開始走極端變態的路子了。

  好在原主沒做這蠢事,要不雲茯這會兒說話都沒底氣。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楚景言沒關係。」

  此時,戚寒洲的表情說明了一切,雲茯也懶得繼續解釋了,把話題又扯了回來。

  「流放路上,藥材不太好弄,我先用銀針刺穴,控制毒素的擴散,記住,彆強行運功,否則毒素就會迅速蔓延開。」

  流放路上,條件限制。

  雲茯沒有太多的機會進入空間,研究解毒劑。

  暫時,只能先這樣了。

  ——

  雲茯又離開了一會,進了空間,取出銀針。

  回來就瞧見戚寒洲和三個小糰子身邊圍了一圈官差。

  「雲茯呢?讓她出來!」

  「人不在這裡,去了哪裡?」

  「戚寒洲,你這鎖鏈怎麼斷了?你是不是想逃跑?」

  ……

  三個小糰子被戚寒洲用身體護在身後,戚念已經被那些舉着刀,表情凶神惡煞的官差嚇哭了。

  雲茯快步上前,捏住那都快要懟到戚寒洲身上的刀尖,一個用力,就掰成了兩截。

  「他身上的鎖鏈就是這麼斷開的,除了空手扯鐵鏈,掰刀刃,我還會空手錘爆腦殼,空手掰斷人脖子等技能,你們想要試試看嗎?」

  說完,又掃了眼那群官差的頭頭:「看來,你們的記性都不太好啊,這麼快就把我的話忘了。」

  蔣成被她盯的,腦門上都冒了汗:「我手底下有個官差不見了,你的丫鬟說,曾見到你和魏大一起進了林子。」

  他話音落下,人群里那個高挑,且身段有幾分妖嬈的女人就站了出來。

  「小姐,對不起,奴婢也不想說出來的,可是,實在過不去心裏良心那道坎。」

  雲茯認出了她,正是跟隨原主一起流放的那位「忠心」的丫鬟玉秋,當初原主被流放,按照大盛的律法,身邊的奴僕是不用被連帶的……但這個叫玉秋的丫鬟跪在原主面前表忠心,願意跟隨原主一起被流放,繼續服侍原主。

  原主感動壞了,一路上,對她都是十分信任。

  誰知道,這丫鬟隱藏這麼深。

第5章 吃不了一點啞巴虧

  雲茯緩緩地踱步走到了玉秋面前,睨了她一眼:「你還有良心這東西嗎?我以為早就被狗吃了呢。」

  玉秋紅着眼睛,朝着戚寒洲的方向瞄了眼,故意拔高了音調:「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讓姑爺知道你和魏大之間的那些事……但,這會兒魏大人都不見了,奴婢就算是想要替你隱瞞也瞞不住了啊!」

  雲茯可沒有那耐心看她演戲,抬腳就踹了過去,那力道差點把玉秋踹暈過去。

  「小姐,今日就算您把奴婢打死,奴婢也要說,您別再繼續錯下去了,就算姑爺他不喜歡您,您也不能這般糟踐自己的身體啊!」

  她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群就開始對着雲茯指指點點起來。

  但都壓着聲呢。

  戚寒洲自然也都聽到了,臉上厭惡之色愈發地深了。

  雲茯淡定地揪着玉秋的衣領,把人提溜了起來:「編瞎話之前,麻煩先過過腦子,見過戚寒洲那麼一朵鮮花,你覺得我會瞧中魏大那麼一坨臭牛糞嗎?我是瞎了嗎?」

  眾人看了眼戚寒洲那宛若雪松般的風姿,居然覺得雲茯這話很有道理。

  被比作鮮花的某人,眉心突突突地跳了幾下。

  玉秋這忠心奴僕裝不下去了:「曾經的雲福郡主自然不會,但是如今,你都被淪為卑賤的囚犯了,還裝什麼清高。」

  憑什麼她雲茯生來就是主子,而自己卻是個卑賤的奴僕。

  憑什麼,自己一路上都要受到魏大那個畜生的侵害,而雲茯卻依舊清清白白的,去糾纏戚寒洲。

  玉秋不甘心,她要讓雲茯和自己一樣,淪為男人的玩物。

  讓她變髒,變臭,變成一隻人人喊打的老鼠!

  事到如今,蔣成也不知道該信誰的話了,只能下令讓人去搜林子。

  片刻,就有人回來報告,說是在林子里發現了一個半人深的坑,坑裡有些刺鼻難聞的味道,但不見任何魏大的蹤跡。

  「頭兒,你不覺得那女人的身手和力氣都太邪乎了嗎?說不定魏大失蹤的事情真的和她有關。」

  之前被雲茯折斷胳膊的官差咽不下這口氣,藉機在蔣成耳邊吹風。

  可蔣成也不是傻子。

  「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說不定魏大是自己有事離開了,算了,不找了,繼續趕路,別耽誤了行程。」

  玉秋不甘心就這麼算了,扯着嗓子又喊了起來:「等等,大人,我有證據證明她有問題。剛剛有人瞧見她們在偷吃東西,戚家那三個孩子的手裡拿着肉乾和糕點……對了,還有人看見雲茯熬藥了,這些東西可不是囚犯能擁有的……所以,肯定是雲茯殺了魏大之後,把他身上的吃食和藥材佔為己有了。」

  雲茯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好像這事和她沒半點關係。

  倒是戚寒洲,聽到這話,面色僵了僵,他一直想不通,雲茯拿回來的葯和吃的是怎麼來的。

  可如果把魏大突然失蹤這事聯繫起來,好像就能說得通了。

  這女人的膽子真的是太大了!

  連官差都敢殺!

  可那些葯和吃的,雲茯不是用在了別處,而是全都用在了他們的身上。

  這女人該不是為了他才……

  另一邊,玉秋越說越激動。

  「魏大人身上除了吃的,應該還有不少錢財之物吧。這會兒說不定就藏在她身上呢,你們快點搜她的身看看有沒有。」

  「搜身?憑什麼?」雲茯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們看,她不敢讓搜身,一定是心中有鬼。」玉秋掩飾不住心中的得意。

  這時,人群里響起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魏大失蹤的時候,她和我在一起,至於那些吃的和藥材,是我藏在身上的,和她沒關係。」

  戚寒洲在心底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站了出來。

  他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是,不想欠雲茯太多。

  雲茯有些許的愕然。

  這人該不會是在幫她吧?

  「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瞅見戚寒洲那因為說謊而紅了的耳尖,雲茯沒忍住,逗弄了他一句。

  三個小糰子也緊張了起來。

  戚念年紀太小了,那小腦袋還沒辦法完全理解這會兒發生的這些事,只聽懂了「肉乾」和「糕點」,在袖子里摸索了片刻,顫巍巍地舉起小手,掌心是一塊乾巴巴的肉乾:「肉肉給你們呀,不要打三叔。」

  戚羽也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那些吃的和葯是我偷的,不關三叔的事。」

  雲茯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單槍匹馬的一個人了……而是頂着原主的身份和戚寒洲以及三個小糰子綁在了一起。

  這事要不扯清楚,會連累戚寒洲和三個小糰子被人戳着脊梁骨罵。

  「行了,這事,你們別瞎摻和了。不就是搜身嗎,可以,但我有條件。」

  蔣成正愁着,這事兒怎麼混過去呢,沒想到雲茯又改變主意了。

  「什麼條件?」

  「如果搜到了什麼證據,我認了,可如果搜不到,那這個背主的狗奴才就是誣告,她得受到懲罰。」

  雲茯這人,可吃不了一點啞巴虧。

  蔣成做主應下了。

  玉秋也堅信自己沒猜錯,還嘲諷雲茯是在故作鎮定。

  幾個女囚就在雲茯身上找到了一副銀針,除此之外,再沒別的東西了。

  玉秋傻眼了。

  「不可能,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我知道了,那些東西一定是被她藏起來了!」

  蔣成揚手甩了她一巴掌:「賤人,你拿我們當傻子耍呢!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抽三十鞭子。」

  按照大盛的律法,誣告最少也要打二十大板,流放路上,沒辦法打板子,只能用鞭子代替。

  這些負責押解的官差,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多多少少都有些火氣沒處發,剛好有個撒火的機會,下手那叫一個重。

  整個山谷都回蕩着玉秋那一陣接着一陣的慘叫聲。

  三十鞭倒是不至於把人打死,但那傷口沒藥醫治,只能活生生地受着疼,那滋味簡直是生不如死。

  雲茯伴隨着那慘叫聲,替戚寒洲施了針,手賊穩。

第6章 真的變好了嗎?

  這段插曲過去之後,隊伍再次出發。

  「你自己走路都夠嗆,就別逞能了。」

  雲茯搶在戚寒洲彎腰之前,把小奶糰子戚念抱了起來,另一隻手牽着戚墨。

  戚羽扯着戚寒洲的衣角,替他引路。

  「三叔,你說她真的變好了嗎?她會一直這樣嗎?」

  戚寒洲沒辦法回答他這問題,他也想不明白,雲茯為何像是變個人似的,前後行為處事有這麼大的反差。

  「三叔也不知道,但如果她敢再傷害你們,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戚羽盯着前面雲茯的背影,輕輕地呢喃:「我希望她一直都這樣,不要再做壞女人了。」

  雲茯沒注意身後一大一小的對話,她正在思索着,接下來,要怎麼解決幾人的溫飽問題。

  被搜了身之後,之前那個在身上藏食物的理由就不好使了。

  空間里那些吃的也不好肆無忌憚地往外拿了。

  撇開戚寒洲不說,三個小糰子里的戚羽也不是那麼好哄騙的。

  她自己倒是可以躲起來偷偷地填飽肚子……但總不能讓戚寒洲和三個小糰子餓着肚子吧。

  另外,這寒風瑟瑟的天氣,誰不想吃一口熱乎的飯菜呢。

  肉乾嚼多了,腮幫子疼。

  糕點吃多了,噎得慌。

  於是乎,隊伍再次停下來休整的時候,雲茯就帶着尋找食物的目的,去林子里溜達了一圈。

  她走了沒幾步路,就發現了自己身後跟着四個鬼鬼祟祟的衙役。

  幾人應該是蔣成派來盯着她,怕她溜走的。

  但云茯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她如果想走,別說四個了,就算是四十個四百個也攔不住她。

  「你們閑得慌,跟着可以,把嘴巴都閉上,走路輕點聲,嚇跑了我的獵物,我就揍你們。」

  雲茯不介意他們幾個跟着自己。

  但誰讓她餓肚子,她就跟誰急!

  在林子里逛了一圈,收穫了一隻還算肥美的野兔。

  雲茯心情不錯,哼着小曲往回走。

  留下身後四個表情震驚的衙役。

  「那兔子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看清楚了沒有?」

  「好像是被那個女人拿石頭扔死的。」

  「你確定是石頭,不是什麼其它的暗器嗎?」

  「確,確定吧。」

  ……

  「三叔,她回來了,她沒跑。」

  雲茯身影從林子里出現的一瞬間,戚羽差點蹦起來,他內心深處,是害怕雲茯離開的。

  「兔兔,是兔兔。」

  戚念奶聲奶氣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緊盯着那兔子瞧。

  「咱們待會兒吃烤兔子肉。」

  雲茯讓戚羽先把火生好,自己則是去把兔子處理一下。

  很快,烤肉的香味就散開了,三個小糰子肚子里的小饞蟲都被勾了出來,盯着烤兔子,直咽口水。

  烤好的兔肉,雲茯直接用手撕開,扯成一小塊一小塊,晾了會,沒那麼燙了,才遞給三個小糰子。

  又扯下一大塊兔腿,塞進了戚寒洲的手裡。

  「給,這是你的。」

  「我不喜歡吃兔肉。」戚寒洲看不見,但他能感受到手裡那隻兔腿的分量,想要把兔肉留給戚羽他們下頓吃,便扯了個謊。

  雲茯低頭咬了口肉,鼓着腮幫子,嘀咕道:「這麼大個人,怎麼還挑食呢。」

  「不喜歡,也得吃,暫時沒別的吃的了,你要是半路餓暈了,我可不背着你走。」

  「三叔,兔兔好吃的,比樹皮好吃,你吃呀。」

  之前沒東西吃的時候,幾個小糰子曾經吃過水煮樹皮和野菜……對比之下,這兔肉對於戚念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這情形,戚寒洲是不吃不行了。

  一隻兔子,也就夠五人吃一頓的。

  雲茯還只是吃了個半飽。

  ——

  隨着夜幕降臨,山中的溫度驟降。

  看着石頭後面里擠作一團的三小隻,雲茯又開始思考「溫飽」之中「溫」的問題了。

  於是,不多會兒,戚寒洲就在一片寂靜之中,聽見雲茯那幽幽的嘆息聲:「要是能遇見一隻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黑熊,或者大老虎就好了。」

  戚寒洲實在搞不懂,這女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確定了雲茯沒睡,便一點點地挪動身體。

  趁着三個孩子睡著了,他有些問題想要問雲茯,又怕被附近的其它人聽見,便只能儘可能地靠近她。

  「你幹嘛?」雲茯不解地看向靠近過來的男人。

  戚寒洲怕她離開,大手壓住她的手腕,修長的身體直接壓向了雲茯……可他現在雙目失明,根本把握不住兩人之間的距離。

  導致兩人的臉幾乎就快要貼到了一起。

  「別動,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雲茯心疼用在他身上的那些葯,忍住了想要把人掀翻的衝動,彆扭地錯開臉,帶着鼻音嗯了聲:「快問。」

  「魏大失蹤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你拿回來的那些吃的和葯,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你對小羽他們,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態度?」

  戚寒洲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雲茯沒憋住,輕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戚寒洲捕捉到了那笑聲。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雲茯清了清嗓子,也學着他的那般壓低了音調,「讓我回答你的問題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戚寒洲眉心下意識地蹙了蹙,這女人又在搞什麼花樣?

  「這個問題很簡單,那就是,我說的話,你真的會信嗎?」

  戚寒洲沉默了。

  答案,自然是,不信!

  因為在他的意識里,雲茯就是個說謊成性的女人。

  「等你什麼時候,真正地從內心深處相信我了,咱們再聊這些問題也不遲。」

  雲茯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這會兒,她懶得和他編故事。

  「你們在幹嘛?」

  戚羽被尿憋醒,揉了揉眼睛,看向姿勢曖昧的兩人。

  「哦,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又厚着臉皮讓三叔你抱抱她?」

  雲茯剛想說:不,你不知道。

  腦海里就冒出一大堆,原主想盡辦法往戚寒洲懷裡蹭的畫面。

  戚寒洲的身體也幾乎是一瞬間就彈開了,臉上的溫度升高:「小羽,你看錯了。」

第7章 安分點,別惹事

  第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就有官差過來把睡夢中的犯人全都吆喝了起來。

  「別睡了,之前的暴雨引發了山洪,前頭的路被堵了,咱們要改道走。」

  可他們沒有告訴這些囚犯的是,接下來要翻過的那座山頭,叫野狼山。

  這野狼山上盤踞着上百頭狼,過路的旅人……一旦誤入了這野狼山,便很有可能成為這群狼的食物。

  每年喪命在野狼山的人,數以百計。

  如果可以選擇,蔣成也不願意走這條道。

  但他們不走這條路,就得繞遠路。

  沒辦法按照規定時間到達流放地,他也要擔責。

  按照他這麼多年在野外行走的經驗,一般狼群白天不怎麼出沒,它們都是在晚上出來活動……所以,只要他們趕在天黑之前翻過這座山就行了。

  ——

  雲茯她們也被叫了起來,她照舊是一手抱着還迷迷瞪瞪的戚念,一手牽着動作遲緩的戚墨。

  許是都還沒徹底清醒,兩個小糰子都表現出了對她的依賴,戚念趴在她的懷裡,小腦袋蹭着她的脖子,戚墨則是緊緊地攥着她的手,小掌心暖暖的,生怕自己跟丟了似的。

  走了一段路,雲茯就察覺到了這座山的不對勁。

  她放緩腳步。

  等了等,走在後面的戚寒洲和小糰子戚羽。

  「戚寒洲,這林子有點兒意思啊。」

  戚寒洲繼續往前走,沒怎麼太想要搭理她:「有什麼意思?雲茯,你安分點,別惹事。」

  「我什麼時候惹事了?」雲茯撇了撇嘴,「對了,你挑食,不喜歡吃兔肉,那喜歡吃狼肉嗎?」

  戚寒洲一腦袋的問號,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明白了她這話里的意思。

  「狼肉?你的意思這林子里有狼。」

  「準確的說應該是狼群,具體數量看不出來……不過,看四周留下的狼群活動痕迹,應該數量不少。」

  雲茯在生存游戲裏,不止一次對戰狼群。

  狼爪留下的印記,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嗎?」戚寒洲聲音緊繃。

  「你看,你又不信我,和你聊天真沒意思。」雲茯吐槽了一句,索性不和他聊天了,而是低頭逗弄懷裡軟乎乎的小糰子。

  「小念兒喜歡狼皮襖嗎?還有狼皮小毯子。」

  「不要,不要,小念兒不要吃人的大野狼。」

  一提到狼,小糰子的小臉就露出驚恐的神色,小腦袋都快要搖成撥浪鼓了。

  戚念之前被雲茯丟進林子里,差點被一頭瘸腿孤狼叼走。

  好在戚寒洲他們趕到了。

  雲茯這話,又勾起了戚寒洲和三個小糰子的不好回憶。

  氣氛都變了。

  雲茯感受到了小糰子的恐懼,忙道:「好,不喜歡,咱們就不要狼皮襖了,姐姐給你做個小虎皮襖,比狼皮那玩意兒可威風多了。」

  戚寒洲:「……」

  現在的問題是狼皮襖和虎皮襖嗎?

  「小羽,把離我們最近的官差叫過來。」

  雲茯知道他想幹嘛,也沒攔着。

  片刻,戚羽就領着一個官差回來了。

  戚寒洲想到流放隊伍里的那些行動不便的老弱婦孺,眉頭越蹙越緊。

  「去告訴蔣成,山上有狼群,讓他通知大家小心。」

  那名年輕的小官差驚訝地看着他,舌頭幾乎都快要打結了:「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茯勾了下嘴角,玩味地笑了笑:「所以,你們事先就知道這山上有狼群,還往這山上來,是打算抓幾頭狼玩玩嗎?」

  小官差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汗都被嚇了出來。

  雲茯看了眼霧氣瀰漫的林子,笑意收斂,正色道:「讓蔣成過來見我。」

  小官差見識過她的身手,不敢不去傳話。

  蔣成一聽到雲茯的名字,心裏就發怵。

  但還是硬着頭皮過來了。

  雲茯掃了他一眼,沒半句廢話:「原地休整片刻,把老弱婦孺放在隊伍中間,年輕強壯的男子放在首尾。」

  蔣成不想任由一個小丫頭擺布,回道:「你不了解狼群,它們白天不出來。」

  雲茯輕呵:「怎麼,它們出不出來,還得和你打聲招呼嗎?連防患於未然的道理都不懂,也難怪,你只能混成這樣了。」

  蔣成:「……」

  他混成哪樣了?

  他一個押解的官差頭領,被一個囚犯瞧不起!!

  可這女人,他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惹也惹不起啊!

  只能按照雲茯說的,重新調整了隊伍的位置。

  沒成想,剛走了二里路,離雲茯她們沒多遠的隊尾,就傳來了嘈雜的叫喊聲。

  「狼來了!」

  「大家快跑啊!是狼群!」

  「啊,狼吃人了!」

  ……

  隊伍霎時就亂成了一鍋粥。

  那些個身着藍色差服,有武器傍身的官差溜得最快。

  慌亂中,傳來幾聲孩童和婦人的哭喊聲。

  「你帶着小羽他們先走,不用管我。」戚寒洲知道,如今的自己就是個累贅,和雲茯她們一起,只會拖慢她們逃生的速度。

  如今之計,就是他留在原地,能攔住一頭狼是一頭狼!

  「走?狼皮襖們都自己送上門來了,我要是走了,那多不識趣啊!」雲茯聲音的興奮都掩蓋不住,把懷裡的小糰子塞給了戚寒洲,「小念兒乖,讓你三叔先抱會兒,姐姐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

  「雲茯!現在,不是你鬧着玩的時候!你去了就是找死!」戚寒洲拉住她的手腕,也顧不得身體接觸不接觸了。

  戚羽也急急忙忙地開口:「雲姐姐,你別走。」

  戚墨不會說話,只能用小手去拽雲茯的衣角,用眼神和動作,想要把人留下。

  雲茯在兩個小糰子的發蹭了兩下,遞給三個小糰子安撫的眼神:「你們放心,我不會去做那找死的事。」

  畢竟是在生存游戲裏摸爬滾打過,雲茯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

  這時候,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前跑,或者是往附近的樹上爬,人群里雲茯那道往回跑的小身影,就顯得尤為打眼了。

  關鍵這姑娘,一邊跑,還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話:「來了多少頭啊?夠做幾件狼皮襖的啊?」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那前頭等着她的不是兇殘至極的狼群,而是一隻只待宰的小肥羊。

  狼群在一番觀察之後,才發動攻擊,幾頭狼從不同方向衝鋒,沖入了亂成了一盆散沙的人群。

  被安排在隊伍尾部,十五六歲的年輕小官差,第一次執行押解囚犯的任務,什麼時候見過這場面,被嚇的手一哆嗦,刀直接掉地上了。

第8章 那女人,真猛啊!

  雲茯衝過來的時候,隨手撿起了地上的刀,手腕輕輕一轉,朝着那已經撲到面前來的灰棕色野狼,砍了過去……完了,又補上了一腳,把那上百斤的大傢伙踹飛了出去。

  「不想被它們咬斷脖子,就站起來,把刀拿穩了。」

  雲茯把手裡的刀給他丟了回去,躍上一旁的石堆,掃了一圈之後,差不多確定了整個局面,那嬌嬌小小的身體便宛如一道閃電衝了出去。

  捏着拳頭,砸向了附近的一頭正呲着獠牙流着哈喇子的狼腦袋。

  雲茯拳頭小歸小,但卻好似蘊藏着無窮的力量,只一拳下去,那狼嗚嗷一聲,就斷了氣。

  「恭喜你,有幸成為第二件狼皮襖。」

  緊接着,就是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

  雲茯熟知狼的弱點和命門所在,即便是全程赤手空拳,也半點也不虛。

  但凡是被她盯上的狼,沒有一頭能從她手裡溜掉的。

  「那女人,真猛啊!已經徒手幹掉了七八頭狼。」

  「那些可都是會吃人的狼啊!怎麼在她手中好似嬌弱的小雞崽子。」

  「難怪戚寒洲不喜歡她,這天底下,哪個男人能受得住這麼個徒手殺狼的母老虎啊!這要是吵架鬥嘴的,還不被揍死?」

  ……

  戚寒洲領着三個小糰子並沒有逃,而是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周遭的動靜,卻不想,聽到的是這些話。

  他眉心突突突地跳動了兩下。

  他不喜歡那個女人的原因,絕對不是打不過那女人。

  雲茯這邊,不知道自己多了個母老虎的稱號。

  漂亮的眸子掃視着圍在自己身邊的群狼,玩得正嗨呢。

  「咱們都玩了這麼久了,你們的老大也該出現了吧,再不出現,那可就不厚道了啊!」

  雲茯一直在等這狼群裡頭狼的出現,她話音落下沒多久……一頭身形是其它狼兩倍大的灰色巨狼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巨狼雙目猩紅,那張血盆大口裡叼着個一條血肉模糊的胳膊。

  「是狼王!這下這女人死定了!」

  「那女人害怕了,躲到了樹上。」

  「聽說曾有人懸賞千兩,招募屠狼勇士獵殺這野狼山的狼王,其中不乏有武藝高超的江湖中人,卻沒一個成功的,那些人最後,全都成了這野狼山野狼們的腹中食物。」

  ……

  「三叔,她會被狼王咬死嗎?」聽到官差們的對話,戚羽都快要急哭了,「我去求他們救救雲姐姐。」

  這可是狼王啊!那些官差又怎麼可能願意衝上去送死。

  全都擺手拒絕。

  戚寒洲沉了沉臉。

  他能想出來的,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讓官差解開自己手腳的束縛,自己憑藉記憶里那些熟悉的招數,去拚死一搏了。

  有人願意去做打手,蔣成當然樂意了。

  為了讓他能夠放心去拚命,還專門安排了幾個官差,幫忙照顧三個小糰子。

  戚寒洲拎着刀循聲一步步摸索過去,沒了腳鏈和手鏈的束縛,行動確實比之前快了許多。

  「雲茯!」為了確定雲茯的準確位置,他大喊了聲。

  雲茯正在那和狼王面對面用眼神交流呢,抽空,應了聲:「幹嘛?」

  戚寒洲用耳力判斷了她的所在,便握着刀過來了。

  剛往前走了幾步,就又聽到了雲茯的聲音傳來:「哎,你可千萬別拿刀亂砍它啊!要不,它這身光滑油亮的皮毛可就不完整了。」

  戚寒洲一整個愣住,他已經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往前走了。

  沖他喊完話,雲茯就找准了機會,跳到了狼王的背上,雙腿牢牢地鎖住,拳頭就對準了狼王的大腦洞一頓猛捶,還乘機,把之前藏在袖中的一管子強效麻醉劑扎進了狼王的脖子。

  倒也不是說,她赤手空拳地捶不死這狼王。

  主要是她捶多了,手疼。

  扎完了,雲茯就在心底默數了十個數。

  在數到第八個數的時候,正在發癲的狼王就耷拉着腦袋趴下了。

  雲茯又拍了幾下它的大腦袋,確定它是真的暈了過去,才跳下去,來到戚寒洲面前:「你這刀借我用下,我給它個痛快。」

  狼王倒下後,群狼無首,士氣大落。

  剩下的那些狼群,在原地轉了幾圈,就耷拉着腦袋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離開了。

  與此同時,逃過一劫的人們,終於敢大聲說話,大口呼吸了,人群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太好了,狼群離開了!」

  「沒事了,沒事了,咱們的小命保住了!」

  ……

  縱觀全場,雲茯大概是最淡定的人了,她扭頭看向戚寒洲,不悅地擰起了眉:「你怎麼過來了?三個小糰子呢?」

  「三叔!雲姐姐!」戚羽扒開圍觀看熱鬧的人群,帶着弟弟和妹妹一起擠了進來。

  戚念那小臉上還掛着一串淚珠,顯然是被嚇到了。

  雲茯彎腰把人抱起來哄了哄。

  小傢伙在她的懷裡待着,情緒逐漸平復,偷瞄着那狼王的屍體,用甜糯的小奶音問:「姐姐,大狼不會再吃人了嗎?」

  雲茯瞅了那死透了的狼王一眼:「應該是不會了。」

  接下來,雲茯要考慮的問題,就是該怎麼處理這些狼的屍體。

  都是她一拳一拳打死了,就這麼丟了怪可惜的。

  雲茯不太懂這些,就問了下戚寒洲的意見。

  「這些狼皮可以拿去賣。」

  狼皮雖然不如虎皮熊皮狐狸皮值錢,但也不差。

  以前的那個天之驕子,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的戚寒洲瞧不起這些東西……如今的他,哪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這些狼皮。

  「對對對,這些狼皮都很完整,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特別是那頭狼王,可是價值千兩呢。」蔣成頂着一張諂媚的笑臉湊近,差點就要對雲茯點頭哈腰了,那態度別提有多麼恭敬了。

  千兩不千兩的,倒是勾不起雲茯的興趣。

  她空間剛連通的那個大庫房裡,最不缺的玩意兒,就是金子和銀子了。

  但她可以借這次去賣狼皮的機會,到城裡採購一些生活物資,給自己和小糰子們改善改善生活,讓他們在流放路上,儘可能地過的舒服一些。

  另外,她出去一趟,以後再從空間里拿點東西出來,也有理由了。

  蔣成本來打算着,讓手下的人替她去跑一趟的,沒想到雲茯開口提出要一起去城裡的要求。

  考慮到雲茯的囚犯身份,多少有些猶豫了。

  「雲福郡主,這恐怕不太行吧。」

  雲茯瞥了他一眼,唇邊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啊,這樣啊,那我這還有一個法子,你看行不行……就是,我把你們全都打趴下了,我再去城裡賣狼皮。」

  蔣成:「……」

  這特么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那還是一起去吧,那麼多狼皮,還有那隻大狼王的屍體,怕您一個人累着了。」

如侵立刪《全家流放啃樹皮,我搬空國庫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