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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到1970年? 家裡還有一個極品婆婆?
蘇南擼了擼袖子,冷笑一聲:
「來啊,斗婆婆,我是專業的。"
「蘇南你這個該死的畜生,要死就趕緊去,正好給我兒子陪葬。」
蘇南睜開眼,就看見黃土磚砌的房子里,一個老太太唾沫橫飛,指着 她的鼻子罵。
腦袋一陣陣眩暈感襲來,蘇南立刻明白:
她這是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陌生的七零年代時空里。
原主也叫蘇南,丈夫是軍人,但卻在三年前戰死。
而且就在丈夫死後不久,她親弟弟也死了。
之後,她領著兒子和弟弟的一兒一女跟婆家一起生活,但總是被欺負。
就比如這一次。
「天殺的喪門星,害死我兒子還不夠,還把你娘家那兩個小喪門也接過 來,現在陸維被你們生生克的半死,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
陸老太尖銳地嗓音再次響起。
咆哮讓侄女蘇小陽驚懼,卻還是勇敢地攔在蘇南面前,「不要打我姑姑。」
「滾開,小喪門星!「陸老太揚起掃帚。 說時遲那時快,蘇南眼晴微眯。
迅速起身一把奪過陸老太手裡的掃帚,眼神冰冷居高臨下看着她,
「陸老太,你敢動小陽一個給我試試!" 「你!」
蘇南氣勢奪人,嚇得陸老太退後了好幾步。
不!
這不是原來低眉順眼的小寡婦!
蘇南冷冷看着陸老太,「陸老太,陸維為什麼倒在地上,我心裏有數, 你心裏也有數,你可別想着往小陽頭上栽。"
「你們這一家子天殺的喪門星,克夫又克父,小宋庄誰不知道!「陸老太插着腰。
「自從我兒子死了,你帶着兩個拖油瓶,在家裡好吃懶做白吃白喝,還 敢跟我回嘴,馬上給我帶着這兩個狗崽子滾出去!不然我就把村裡人 都喊來,看看你這不曉得羞恥的樣子。"
讓蘇南帶着侄子侄女走,這是老太太的殺手鐧。
原身最在乎的,就是這三個孩子。
把蘇小陽和蘇牧洲帶走,就再也見不到兒子陸維了。
所以平常不管陸老太怎麼罵,她都選擇息事寧人。 但,蘇南可不吃這套:
「行啊,你去喊過來,我正好想讓大家都看看,陸向國走之後你是怎麼 虐/待我這個烈士家屬的。」
說著蘇南一把掀起袖子和褲管子。
原主長期被婆婆打罵,身上腿上不是血跡斑斑就是一片烏紫。 「你敢!」
陸老太猛地一下閉嘴了。
虐/待兒媳婦兒,還是烈士家屬,這要是傳出去.
「我為什麼不敢?「蘇南冷笑一聲,「拿錢給我,我帶陸維去找醫生。」
「你,你要多少錢?「陸老太被唬住了。
蘇南伸出一根手指,陸老太定晴一看,「十塊,這太多了。」
「我說的是一百。」
「你瘋了不成?「陸老太提高音量。「你咋不說要我給賣了,拿一百塊錢 去浪花,哪用得了這麼多!」
「要麼拿錢,要麼我就喊人了。」 蘇南瞥了她一眼。
不和這不講理的老太太多做糾纏,開始倒計時,「三.……二」
「好、我給、我給。"
陸老太不想給錢。
但也怕她真的喊人。
從兜里掏出兩張大團結,還有其餘的毛票也拿出來一些,扔在地上就 氣呼呼的往外走:
「給你。有臉要錢,可別沒命花錢。"
「姑姑,有錢給表哥治病了。」
蘇小陽眼疾手快,把錢撿起來,交到了蘇南手裡。
估摸着有四十多,看病應該是夠的。
心裏估算着,蘇南就帶著兒子陸維、蘇小陽還有最小的蘇牧洲上了去鎮上的牛車。
淳樸的七零年代,醫生都格外有耐心。
蘇南一艱難的小寡婦帶着三個孩子,賺足了醫生和護士的同情。 登記個人信息,給蘇南開單子照片。
蘇南帶着幾個孩子在病床邊上坐了下來,心急如焚的等着。
好在很快片子的結果就出來了。
林醫生說,「幸好送來得早,不然按照這個孩子的這個情況,再晚的話,以後怕是……「醫生有點猶豫,但最後還是說了:「怕是會腦癱。"
腦癱!
蘇南一下就臉白了,這可是21世紀也治不好的病。
同時又十分慶幸,慶幸她穿越過來了,還強勢從陸老太手中拿到了 錢,不然……
想着,蘇南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對了,醫生,我兒子這個情況,需要住院嗎?"
「不用,觀察一下午沒有事你們就可以回家去了。"
「謝謝謝醫生。」
給孩子看完病後,蘇南沒有急着回村子裏,而是去了一趟鄉村信用 社,這就是銀行的前身了。
蘇南把烈士證明、原身和陸向國的結婚證全拿給櫃員,這是她特意趁 陸老太不注意帶出來的。
「同志,是這樣的,我孩子他爹光榮犧牲,但是存錢的摺子被我弄丟 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上面還有多少錢啊,我就怕撿了的人把錢取走了。」
「請稍等。」
聽說蘇南是烈屬,櫃員的人立馬換了嚴肅的態度。
不僅告訴蘇南上面有一千三百二十六塊八毛,還幫她補辦了存摺,取 了二百塊錢出來。
作為烈士遺產的第一順位人,蘇南能夠補辦這個存摺,毋庸置疑。
在知法懂法的現代人面前,農村愚昧無知的老大娘,毫無戰鬥力。
拿着錢,蘇南底氣增加一倍,帶着三個孩子回村。
她沒有立即回了陸家,而是讓牛車停在公社。
小宋庄、大宋庄以及附近的十幾個村子都屬於金星公社管轄,總共有 社員三萬多人,公社是用紅磚瓦房砌的,周圍分佈着供銷社、郵局、 學校,還有公社幹部辦公的地點。
其中就有可以給蘇南要找到的婦聯和武裝部。
一般婦女受到了欺壓和迫/害都是由婦聯來調節的,但蘇南卻選擇找武裝部。
敲門走進去,蘇南先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小宋庄的蘇南,這是我 的孩子陸維,還有我的侄女蘇小陽,侄子蘇牧洲。」
「叔叔好!「三個孩子齊齊給坐在辦公室里穿着軍裝的男人鞠躬。
男人抬起頭,只見瘦弱蒼白的姑娘帶着三個孩子站在他面前,姑娘落 落大方,三個孩子恭敬有禮,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姑娘,我是武裝部
的隊長周浩,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我的丈夫叫陸向國,我弟弟是蘇劍河,他們都犧牲了.」
蘇南這話剛剛說出來,周浩原本就嚴肅的表情轉變為了敬,他看着 蘇南以及身後三個孩子,目光有些悲憫,「原來你是陸向國同志的遺 孀!是蘇劍河的姐姐!
蘇同志,你是不是生活中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們家這樣的烈屬,只要是我們能給你解決的,一定幫助你!」
得了對方這樣的承諾,蘇南卻不是先提出自己的困頓,而是抹了抹眼 淚,「謝謝謝謝周隊長,我今天來…….也想了很久,實在是不想給組織添麻 煩,但….….我………我實在被逼的沒辦法了。」
看着蘇南悲傷的模樣,周浩就更加同情她了,「小蘇同志,遇到了什麼 難處放心說,組織一定儘力幫助你。「
蘇南擦着眼淚還是沒說話,似乎在猶豫。
站在後面的蘇小陽沉不住氣,急切地說,「周隊長,她為了逼着我姑姑 改嫁,把我哥的頭給砸了,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再這樣下去,我哥都 要被她弄死了!"
「周叔叔,你看我的腦袋,就是讓她開的瓢。」陸維腦袋上纏着的綳 帶,補充說。
「還有我姑姑身上的傷,也是讓她們給打的。」蘇牧洲掀起蘇南的袖 子,上面的傷口觸目驚心。
「也不一定是為了逼我改嫁。「蘇南抹着眼淚,把袖子給挽起來,不願 再示人了,一副受了委屈但我不說的樣子,「平常怎麼打我,我都沒關 系,只是小維他還是個孩子,她怎麼下得去手啊!醫院說要送的再晚 一點,小維估計就醒不來了。」
「什麼!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周浩看着這可憐的一家子,勃然大 怒,拍着桌子,「敢逼着烈屬改嫁,還打烈屬的孩子,到底誰這麼大膽 子,無法無天了!「
蘇南眼中淚水滾動,她抬起頭看着周浩,咬着唇說,「我的婆婆,陸向 國的媽陸老太。」
前面鋪墊了這麼久,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句。
如果一開始就說出是婆婆,會被認為是家務事,蘇南後面的話可能就 不會被允許說出來了。
很多幹部都不願意去協調,一則雞毛蒜皮,二則可能說到最後大家都有問題,扯皮不清。
比起武裝部,蘇南其實更應該去婦聯,婦聯才是負責調節家務事的地方。
但是先把問題的嚴重性說出來,那麼就算是婆婆也不能容忍,甚至一 開始說是婆婆讓她改嫁,周浩還有可能覺得婆婆是為了不耽誤蘇南的傾吐,而讓她改嫁。
即使到了這一步,蘇南還是在賭,周浩到底會不會為她做主呢?
2
「欺負烈屬遺孀,誰來都不同意!"
周浩臉色黑如鍋底,打電話給小宋庄大隊長,讓大隊長帶着陸老太來 一趟。
因為這事兒和婦聯也有關係,所以隔壁婦聯的主任聞麗也被喊了過來。
坐着等了一會兒.
「蘇南,你居然敢到公社撒潑打滾,丟人現眼的東西趕緊跟我回 去。」陸老太氣勢洶洶衝過來,扯住蘇南的袖子就往外走。
聞麗被嚇了一跳,忙把蘇南拉回來,護在身後,「孫桂花,有話好好 說,當著我們的面你就動手動腳,像什麼話?"
「聞主任,蘇南是我的兒媳婦兒,我要把她帶回去,這事兒你們管不着 吧。」陸老太絲毫不虛。
看着陸老太這彪悍的樣子,蘇南非但不怕,還很高興。
因為陸老太越是彪悍,就越能襯托她的弱小。
果然周浩更堅信蘇南說的都是真的,沉着個臉問,「你毆打烈屬的事兒,是真的?「
陸老太這會兒才注意到武裝部隊長周浩也在。
這會兒鄉下的治安統一歸民兵組織的武裝部負責,武裝部有直接抓人 的權利,和沒有實權只能調解的婦聯有很大區別。
剛開始陸老太以為蘇南把她告到婦聯,而且她娘家嫂子是鎮上婦聯主 任,陸老太不怎麼怕。
怎麼也沒想到,蘇南是找武裝部隊長了!
也不知道蘇南到底耍了什麼手段,公社這麼大的人物也肯為她出頭。
周浩一張臉沉的嚇人,陸老太囂張的氣焰,頓時偃旗息鼓。
「周隊長,是這樣的,我婆婆性子急,有時候着急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對誰都這樣,她不是故意的,也沒什麼壞心眼。
現在她已經意識到錯誤了,我們家的事兒真不好意思麻煩您勞心勞 力,以後她一定好好改,好好地照顧蘇南和幾個孩子。」
上前說話的是蘇南的妯娌彭慧,在她的口裡毆打原主,害的陸維腦袋開花,都是因為陸老太性子急。
陸老太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陪着笑臉,「是,我已經知道錯了,小維 你看你這麼點事兒就過來麻煩周隊長,像話嗎?趕緊跟我回去。」
蘇南懶得聽陸老太鬼扯,把醫院的檢查報告放在桌子上。
她抱着陸維,眼裡隱隱有了淚水,「對於您來說,是着急拍了兩下,可 這一拍把他拍成了腦震蕩,縣裏面的醫生說可能會影響智力。
他是您的孫子,不是木頭,您怎麼忍心下的了這樣的手?」
陸維看向陸老太的眼神也很哀怨,「奶,為什麼你從來不會打金寶,不會打二嬸,只打我媽和我?」
蘇南手上的報告單,陸維的證詞,陸老太到底有沒有慮/待烈屬,已經 不需要分辨。
周浩沉聲說,「陸老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要還不交代清楚,就關幾天公社想想清楚。"
關公社?那可是要勞/改的!
陸老太嚇得雙腿發軟,臉色慘白,求助地看着旁邊的彭慧。
事實擺在眼前,沒法再抵賴了,彭慧給陸老太使了個眼色,「媽,你這 次下手太重了,你趕緊和蘇南道個歉,一家人哪有過不去的仇。"
「對……對不住啊!蘇南。「識時務者為俊傑,陸老太顫/抖着雙唇,「是 我不該打維,要不然你想要什麼,我都給。」
「為了陸維的安全着想,我要分家,我/靠自己的能力養大孩子,就算 是吃糠咽菜,我也不會讓他們餓着,受欺負,以後再也用不着吃不飽 穿不暖,還要隨時被打罵了。」
這話說出來,陸老太和彭慧愣愣地看着蘇南,不敢相信她會有這麼大 的魄力。
寡婦不是那麼好當的,沒有當家做主的男人,在村子裏容易被人欺 負。
陸向國犧牲之後,陸老太就是以這個由頭唬住原主,把她手裡的錢和 房子都弄到手。
再後來,蘇劍河也犧牲了,蘇小陽和蘇牧洲被送回小宋庄,原主為了養三個孩子,更加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既然蘇南同志說了要分家,那就分個清清楚楚,房子、糧食、物件、 存款,就麻煩劉老支書了。」
還沒等陸老太反應過來,周浩已經發話了。
不在一個鍋里吃飯,也不在一個屋檐下碰頭,自己當家做主,這對於蘇南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武裝部周隊長親自監督,小宋庄劉老支書帶着會計,一起到了老陸 家,根本由不得陸老太和彭慧反抗。
「蘇南,你帶着兩個拖油瓶天天吃吃喝喝,家裡早就沒多少糧食了,這 大冬天的要把糧食分出去,是不想讓我們活了嗎? "陸老太不想把糧食 給蘇南。
蘇南抹了抹眼淚,繼續裝可憐,「我餓着沒事兒,但是三個孩子正是長 身體的時候…」
「咱們公社口糧每年大人分550斤,小孩分380斤,該多少糧食就稱出 來,還有兩隻母雞,蘇南和老陸家一人一隻。「劉老支書一錘定音,他
們小宋庄可沒有欺負孤兒寡母的道理。
他怎麼說會計就怎麼算,算盤上下撥動一陣子,粗糧細糧多少斤算的 清清楚楚,讓人稱出來。
看着家裡那麼多糧食都被稱出來,陸老太急了想要說話,被彭慧拉了 回去。
私語了兩句,陸老太又說,「這房子是我們老陸家的根,蘇南是個外姓 媳婦,遲早是要改嫁的….」
「我媽不會改嫁的!「話還沒說完,陸維立馬打斷她,「等我在長大一 點,我就可以養我媽了,誰也別想逼我媽改嫁!」
「改嫁」兩字讓六歲的孩子想起了夢中的預警,目光憤怒如獸。
陸老太心裏「咯噔」一聲,甚至不敢去看陸維的目光,只訕訕笑了兩 下,「你不讓也不行啊,這事兒由不得你.….」
隔着半米遠的距離,蘇南看着陸老太心虛的模樣,嘴角勾起冷笑。 改嫁還是不改嫁,原主一直沒有給個定論,現在也是時候當著眾人 說清楚了。
逼她改嫁,怕是在做夢。
「由不得小維,還由不得我自己嗎?「蘇南滿臉厭惡地看着陸老太。
陸老太剛想說話,蘇南飛快地打斷,「我和陸向國同志結婚八年,他是 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們夫妻一場,我很榮幸成為他的家屬,今天當 着周部長,劉老支書還有村裡鄉親的面,我鄭重承諾,在把陸維撫養
成年之前,我都不會改嫁。」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比要分家還要讓人詫異,這個女人她 在說什麼。
關於自己的終身大事,蘇南想的很清楚,為什麼要改嫁?
嫁到別人家去,不僅要上工掙工分,還得伺候一家老小吃飯洗漱,人 生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別人而活,沒有一點尊嚴和自由。
她又不是腦袋長了包,放着現在自由自在的日子不過,非得去給人當 牛做馬。
所以蘇南會說出這番話,並不是一時意氣,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
但別人不知道呀,孩子們感動得淚眼嘩啦不說,周浩也很震驚,「蘇同 志,你就是軍嫂的榮耀,你以後有什麼困難,放心來找我,我絕不會 讓別人欺負了你們去。」
劉老支書看了看陸家的磚房和土房,說,「我記得,向國還在的時候,知道老陸家房子只有三間土房,因為有四個兒子,他主動分了出去不要房子,這紅磚瓦房是他為了結婚借錢砌的,這個不用分屬於蘇南。」
3
這一次的分家,因為蘇南的宣誓,所有人徹徹底底偏向了她那邊。
陸老太再也淡定不起來了,「老支書,你這樣可喪良心了,蘇南這個外姓嫁過來的女人,誰知道她會不會反悔,她就不配得到向國的房子。」
「蘇南是外姓人,陸維卻是向國唯一的兒子。」劉老支書的決定不容反 駁,這房子不止是給蘇南的,更是給陸維的一個保障。
對於劉老支書會做出這個決定,在蘇南的預料之中。
一則,房子是陸向國建的,分給陸老太把他們趕出去,有失公允,傳出去了不好聽。
二則,原主在村裡挨打,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會有惻隱之心。
只是她從前軟弱可欺,別人即使幫她出了頭,日子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現在她自己立起來了,那麼劉老支書就會把原本的惻隱積累在這一 刻,不會因為陸老太撒潑打滾,就把原本屬於蘇南的東西給了陸老 太。
緩了緩,劉老支書又說,「至於錢…」
「沒錢,我們家現在一分錢也沒有。「到了這一步,陸老太再也不肯松 口了。
蘇南看着陸老太,分完糧食又分了屋子,陸老太的人生應該從來沒有
這一刻像現在這樣疼過。
手裡還有一千多的撫恤金,其餘的不要也罷。
蘇南擦了擦眼淚,柔聲說,「小維看病已經花了五十多,現在還剰了十 幾塊,我一個大人省吃儉用點兒,四個孩子也吃不了多少,夠用到下次發放糧食了,錢就算了吧。」
蘇南這麼說的意思,也是不想要劉老支書和周浩難做,誰知這卻激發 了他們的同情心。
越是這樣,劉老支書反而越是要替蘇南主持公道,「蘇南心軟不要這個 錢,我們這些當幹部的卻不能睜隻眼閉隻眼,既然分家就要公道。
陸老太,向國在的時候每個月寄了多少錢回來給蘇南做家用,信用社都是有數的,你扣了多少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要堅持說家裡沒錢,我就去信用社查賬,要真一分錢沒有了我也不 逼你!」
查賬!
彭慧猛地抬頭,那撫恤金的事兒,豈不是要暴露了!
「媽,雖然家裡開銷大,大哥寄過來的錢也不夠,但現在不是還有三……兩百多的存款嗎?還是拿出來給蘇南吧,不然把他們孤兒寡母的 分出去,他們身上沒錢也過不了日子。「彭慧咬咬牙說。
蘇南看到他們的反應不禁揺頭,做賊心虛說的就是他們現在。
彭慧肯定是知道陸老太手裡有陸向國一千多撫恤金的,為了不讓那筆錢暴露,怎麼說也不能讓人查賬,所以她只說還有兩百多。
「你….你也幫着蘇南這個賤/人,你們乾脆別讓我活了!「陸老太捂着 臉就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彭慧走到陸老太旁邊,把她扶起來,在她耳邊說,「媽,別讓劉老支書 難做,大哥的存款不都還在你手裡嗎?咱們留着那筆錢就行了,還是 先爽快點兒把錢給蘇南吧,她拿到錢有沒有命花還不一定呢。」
想起還有陸向國的撫恤金,陸老太咬碎牙根,打開衣櫃一百四十塊錢 拿出來。
彭慧忍着心痛,把錢給了蘇南。
分家最終進行的非常順利,陸老太把那隻老母雞交給蘇南的時候,恨 得牙都在痒痒。
寬敞明亮的紅磚房,陸老太當初不費吹灰之力住進去有多高興,現在 被迫搬走,就有多悔恨。
想到那些糧食和錢,陸老太更是心臟疼的直抽抽,邊搬家還一邊大 哭,「天殺的蘇南,老娘倒了八輩子大霉,才把你這麼個兒媳婦兒娶進 門,家裡的錢都讓你造沒了...」
蘇南滿腔冷笑,就讓陸老太好好裝吧。
不知道她到時候知道陸向國的一千多在她手裡,還能不能裝的出來。
天邊霞光滿整個人屋子,小宋庄每家每戶做飯,裊裊,亂呼呼地一天過去。
白天在食堂只簡單地做了溫水蒸蛋,現在終於獨門獨戶過日子了,蘇 南打算着要給孩子們做一頓大餐。
只是家裡的柴火灶台讓蘇南有些犯難,這東西用起來熏眼晴,炒菜也 有些不方便。
「姑,我來給你生火!」
蘇小陽很懂事兒,什麼活都會幹。
洗衣做飯對於她來說不在話下,平常和陸老太一家子生活在一起,五 歲半的蘇小陽幾乎包攬一半的家務活兒。
陸維和蘇牧洲也沒閑着,大的挑水,小的撿柴火,細細的肩膀上擔著 全家人生活所需,卻不曾喊一句累和疼。
蘇南生在九零年代,老聽家裡長輩說從前日子多麼辛苦,並不能感同 身受。
現在親眼見到這群孩子小小年紀就要做這麼多事兒,不免覺得有些心酸。
為了給幾個孩子補身體,蘇南從自留地里扒了幾個現成的馬鈴薯出來, 然後把分家分到的雞殺了,又從空間里拿了牛肉和調味料孜然出來, 湊在一起做一頓飽飽的大餐出來不成為。
蘇南一邊處理食材,一邊想着怎麼樣才能發家致富。
雖然有空間,暫時不用愁,但裏面的東西是固定的不會再生,吃完了就沒有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在哪個方面努力,給自己和孩子們換一個好的環境,就成了眼前 迫在眉睫的事情。
蘇南一邊想一邊做,不一會兒,灶屋裡就傳出米飯的清香。
為了慶祝終於當家做主,蘇南燜的全是白米飯,沒有摻南瓜紅/薯什麼 的粗糧,要讓孩子們吃個痛快。
雞她燉了半邊雞湯,炒半邊雞肉,再做一個馬鈴薯孜然牛肉,蔬菜吃的 是地里掐的小白菜。
這個年代家裡用的都是豬油,但分家的時候陸老太把豬油都拿走了, 幸好空間里還有蘇南買的兩桶植物油。
熱油下鍋,把半邊雞下進去,再加入八角桂皮炒香,燜到雞肉金黃 色,倒入醬油和鹽,誘/人地香味傳遍了整個院子。
陸維和蘇牧洲把活兒都幹完了,看着蘇南盛出來的菜,喉嚨里一個勁的吞/咽口水。
三個饞嘴的小貓並排把腦袋放在灶台,模樣可愛極了。
「餓了嗎?「蘇南一邊炒白菜一邊問。
孩子們齊齊揺頭,陸維咽着口水說,「我們不餓,等媽媽做好了,一起吃。」
「真是乖孩子,灶屋裡油煙大,你們替我把菜端出去,把飯盛好,等小 白菜炒好了,咱們就開飯。」
等蘇南端了最後一碗青菜出去,一看,三個孩子都趴在桌子上看着菜 流口水呢。
這麼香的飯菜,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但誰也沒有偷吃。
「媽,你做的飯菜太香了,比二嬸做的香多了。」陸維目瞪口呆的樣子 有些呆萌,這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實在太震撼了。
「哥,做菜放的油多就香了。「蘇小陽會做飯的,一眼就看出來裏面的 門道。
蘇牧洲看着蘇南說,「姑,這麼多油,夠二嬸炒一年的菜了。」
彭慧在陸家是掌勺的,做大家吃的菜是不怎麼放油的,用點水煮一 下,勺子里放一丟丟的豬油,化開就行了。
至於她自己的孩子,再另外開小灶加餐。
蘇南當家做主之後,當然不能讓孩子再羨慕別人,不過一頓飯做的這 么奢侈,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主要的前世她生活在物資豐富的年 代,字典里就沒有節省這個詞,一下子就沒改過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這也是為了讓孩子們吃個痛快,但讓他們養成了這個習慣就不好了。
怡好這是一個教育孩子的好機會,蘇南笑了笑說,「日子可以窮可以 苦,卻不能一直這麼沒滋沒味的過着,今天既然咱們當家做主了, 要好好慶祝一下,吃頓好的,開心最重要。"
孩子們笑成了一團,長期被壓迫的生活終於過去了,可不就是要高高 興興的嘛。
看着幾個孩子面黃肌瘦,吃點兒好的就開始狼吞虎咽的樣子,蘇南心 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後一定要讓他們吃飽飯,不用再像從前那 樣挨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