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訴:他偷拍到的照片里有我,怎麼辦?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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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了一下,只道:「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幫你。」


「我有我的職業操守,抱歉。」


梁霄愣住了,好半天才道:「沒事,是我強求了。」


回去的路上,周漁明顯感覺到他不開心了。


梁霄送她回到小區,在昏暗的路燈光下,他抱了抱周漁,輕聲說了句:「阿漁,早點休息。」


霖州初夏多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就連燈光里也似乎浸潤着厚重的潮意。


檢察院的辦公室里燈火通明,江淮仰頭躺在沙發上,似乎是睡著了。


一旁的實習小姑娘正在整理資料。


倏然,辦公室的座機響了。


黃茵看了眼江淮沒動,伸手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請問我爸爸在嗎?他為什麼還不回家?」


黃茵一怔,低聲道:「小朋友,你是找江檢嗎?他現在睡著了。」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過去,時愉略帶歉意道:「不好意思,小朋友亂撥的電話,別介意。」


江淮忽然從沙發上坐起,揉了揉眉心,道:「電話給我。」


黃茵有些無措,訕訕道:「抱歉,江檢,我不應該接你的電話的。」


時愉也沒說什麼,只是隨口道:「剛才我爸送來一條鱸魚,我煮了湯,留了一碗在廚房裡,回來記得喝。」


他臉上露出一抹笑,低低道:「打電話過來就只是因為這個?難道不是因為想查崗?」


她立馬道:「電話是你兒子誤撥的,我怎麼可能會想查崗。」


江淮拖長了尾音「哦」了一聲,懶洋洋道:「那我要是今晚不回去了呢。」


「你敢。」


他當然是不敢的。


掛了電話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黃茵替他整理好公文包,小聲道:「江檢,我送你吧。」


江淮看了眼時間,平聲道:「不用了,我打車回去更快。」

2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廚房裡果然溫着一碗魚湯,他剛坐下來喝了一口,時愉就從樓上下來了。


憋了好久才問了句:「那個實習的小姑娘每天都陪你工作到這麼晚嗎?」


案子進入公訴期之後他更忙了,雖然不是案子的主訴檢察官,但是涉及到千頭萬緒的事情,哪一樣不是勞心勞力。


黃茵陪着自己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


「怎麼,吃醋了?」


時愉將碗筷收拾得叮噹響,悶聲道:「誰吃醋了?」


江淮知道她在想什麼,回到霖州後時愉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陪孩子了,她的生活空間太狹窄了,幾乎斷絕了社交。


可她從來不是那個需要被養在高台凈瓶中的女孩子。


「我前段時間聯繫陳天了,市一產科有崗位空缺,你要是想工作,就去試試,我來安排。」


她有些恍惚,在熟悉的崗位缺失了這麼多年,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不適應。


況且還是醫學這種高精尖領域。


江淮放下筷子,抱了抱時愉,嘆了口氣道:「這幾年是我欠你的,我知道你過得不開心,時愉,如果可以交換的話,我寧願你做回五年前的那個小程醫生。」


「哪怕從來沒有認識我也可以。」


如果江淮知道他們的相遇相識相知,之後會帶來這麼多的痛苦與磨難。


他一定會選擇從時愉的生命中退出。

3


時愉就這麼紅了眼眶,她從來沒有在江淮面前提起過這幾年的艱辛。


可是她心裏明白,時光已經回不去了,那些輾轉蹉跎的歲月也如同青絲變白髮一般,無可逆轉。


倏然,手上被套了個戒指。


江淮輕咳一聲道:「正愁找不到時機拿出來送給你,趁你現在還有點感動,我正式詢問一下。」


「小程醫生,你願意嫁給我嗎?」


戒指是一早就買好了的,他每天都隨身帶在口袋裡,為的就是等待一個時機正式求婚。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尋常普通的日子,話就這樣說出了口。


時愉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了。


江淮伸手替她擦掉眼淚,無奈道:「怎麼還哭了?」


九九睡眼朦朧地出現在樓梯口,抱着枕頭迷迷糊糊抱住了時愉。


「媽媽別哭。」


人生最大的幸運是得償所願,而她現在也算是圓滿了。


時愉看着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的鑽戒,忽然有種夜叩柴扉,有人明月千里只身前來,只為送上一朵故人舊花的錯覺。


這朵開在她心頭的舊花,自五年前一個雪夜埋下種子之後,經此數年不曾凋謝。


如今回首再看,依舊風霜獨立,神采依然。


江淮,就是她心中的那朵故人舊花。


江淮抱起兒子,九九伸出小手替她擦乾了眼淚。


「我答應你,我們一家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4


那天晚上,張北川刷到江淮的朋友圈。


依舊是那一張谷陽山雲深霧繞的舊雪圖,配的還是那句曾經官宣用的話。


白頭並非雪可替,相識已是上上籤。


時隔多年,再看到這句話,他心中忽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恍惚感。


忍不住給周南南打了個電話,那頭的人果然還沒睡。


電話那頭傳來翻書的聲音。


「你在哪兒?」


周南南立馬道:「在廁所。」


「哦,又在看你的如廁讀物?今天又看到幾個帥哥?」


她立馬就笑了,抖了抖手中的醫學雜誌,故弄玄虛道:「我今天看的帥哥可好看了,又是青年才俊又是榮譽校友。」


張北川果然有點生氣,冷哼一聲道:「那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看吧。」


說著就要掛電話。


周南南連忙道:「張醫生,別這麼小氣嘛,你知道我為了找齊你所有的論文雜誌有多難嗎?」


他早年間在讀博士的時候發表過不少關於肝臟移植的 SCI論文,最近幾年行業內又反覆引用該論文作為參考文獻,有不少雜誌報道過他。


聽到這話,他面色稍霽。


「那你看懂了嗎?」


周南南實話實說,道:「沒有。」


不僅沒看懂,而且越看越便秘。


電話那頭的人低低一笑,道:「下次見面,我可以親自為你解讀一下。」


她用筆在日曆上划去一個日期,這意味着離他們見面又近了一天。


「下次見面,你難道就只想為我解讀一下論文嗎?難道我們不應該共同探討一下生理學或者遺傳學。」


聽出她話里的潛台詞,張北川忽然有些接不住招。


好半天才道:「就不能說點正經的嗎?」


周南南失望嘆氣道:「你不行就算了。」


「誰說我不行。」

5


他單手拿着電話,半撐着身子翻開手裡那本婚禮手冊,這是陸沉前兩天來霖州的時候帶給自己的。


上面有很多新式婚禮的場地布置,婚紗款式,甚至細緻到場地的燈光和音樂。


「你有什麼...喜歡的花嗎?」


周南南隨口道:「我喜歡香檳玫瑰。」


「那音樂呢?歡快一點的那種?」


「沒有欸。」


「哦,那有喜歡的天氣嗎?」


她忽然不說話了,頓了好久才道:「張醫生,我期待你在一個有風微晴的天氣里,穿着西裝帶着玫瑰跟我求婚,我不是一個注重儀式感的人,只希望那天你能跟我說一句話。」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張北川笑了,違心地說了句反話,道:「誰說我要跟你求婚了?」


她也跟着笑笑,直言道:「是嗎?說謊的人今夜要失眠了。」


霖州十五的月色正正好,光影透進窗戶照進室內。


他失眠了。


起床查了一下有風微晴的天氣,發現霖州接下來十五天都是連綿的陰雨天。


於是更睡不着了。

6


周南南回到所里值夜班,早上下班的時候,忽然來了電話。


對面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這邊有個重磅消息告訴你。」


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我們上個月見過的,在夜色。」


想起來了,她還花了一千八辦的會員卡。


「我來江城了,你請我吃個飯吧。」


周南南義正言辭道:「弟弟,我是個正經人,要是被我的金主爸爸知道了,後果就嚴重了。」


「好吧,原本還想告訴你一點內部消息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你在哪裡,我馬上就來找你。」


程頌是連夜趕來的,手上只拎了個小包,腳上還穿着一雙酒店拖鞋。


周南南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忽然道:「你該不會是知道了點什麼東西,叫人給趕出來了吧。」


他倒是個聰明的,看見她身上的警服,連忙立正。


「周警官,我要報案。」


一旁的程越濤不解道:「你一個霖州人,千里迢迢跑到江城來報案?」


程頌嘆氣道:「你覺得我要是在霖州報案了,我還有命出來嗎?」


兩人將他帶回四所。


程頌十分自來熟,往辦公室的椅子上一坐,自顧自就開始填寫資料。


看來年少輕狂的時候,也算是半個警局常客了。


周南南看了他一眼,問道:「有什麼案情要告訴我?」


他拿出手機開始打開相冊,翻出一張照片給她。


「這是前段時間我在夜色高層拍到的,二十樓往上全都是醫療場所,有個小倉庫放滿了各種針劑和瓶罐,一開始我以為是什麼黑心醫美場所。」


「但是前幾天我在樓道里看到有工人在搬遷東西,還抬着一個人出來,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她手裡的筆一頓,抬起頭問道:「那幫人...看見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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