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窮秀才被妻嘲諷,半夜出門做強盜,歸來穿血衣妻子嚇跪

明朝時期,湖州有個叫邱日火的書生,他是個窮秀才,娶妻顏氏。在父母去世後,家中日子過得十分艱難,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

原本,這邱家也是書香世家,在當地算有名望的。可因他父親受人矇騙,幫一個鹽商寫狀紙打官司,最後受了牽連。鹽商被抓殺頭,邱父也被捕入獄。為了營救邱父,家裡變賣了田產、房屋營救,最後卻人財兩空,家境敗落。

顏氏是縣裡顏舉人的女兒,也算是知書識禮之人。但邱家敗落後,她受到娘家輕看,自己也生性要強,就再沒回過娘家。

這天晚上,家裡的米缸又空了,夫妻倆餓得只能喝涼水。顏氏心中難過,恨自己的男人沒出息。出言說嘲諷:「我家三個姐妹,另外三個都是錦衣玉食,只有我嫁到你邱家,才落得這般下場。男人無用,女人受苦啊!」

其實,邱日火才學過人,早早就考中了秀才,因為家窮,多年來都沒錢去參加鄉試,否則說不定就考中舉人了。

聽了妻子之言,他憋屈萬分,嘴裏嚅囁着不知說啥。妻子見此更是生氣,對他說道:「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我問你,咱們還要不要做夫妻?若不做夫妻,你把我休了各自找活路,若還要做夫妻,今晚就得想個辦法出來!」

邱日火說:「我除了讀書,又無一技之長,能想什麼辦法?」

顏氏說:「事已至此,你去做強盜搶劫吧!也好過活活餓死。若你不肯,那我就去青樓賣身,也能賺點錢活命!」

邱日火一聽頓時火了,罵道:「這說的什麼話?做強盜,讓我如何面對列祖列宗?我讀書人的世家,你這是要讓我羞辱祖宗嗎?」

妻子氣憤地說:「既然如此,那我便去青樓賣身,以後別怪你媳婦跟別人睡了,不過就算埋怨也不打緊,頂多就是休了各自過!」

顏氏說完,就餓着回到屋裡,鬱悶地去睡了。

邱日火來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難過得淚如雨下。想到自己寒窗苦讀多年,不但未能光宗耀祖,竟被生活逼到了這步田地。

妻子的話雖然難聽,但也將他們的境況說得清清楚楚,讓妻子去賣身,他是做不出來的!那麼如此看來,就只得自己去做強盜了!

但是,自己餓得這個樣子去打劫,能搶誰呢?

邱日火忍着肚餓,在月光下往青山鎮趕去。第二日早上,他扛回來了一小袋米,足有十升。顏氏一見十分驚異,問他從哪來的?

邱日火說:「我邱家也是世家,父輩的朋友很多都是有錢人,只是我顧及臉面,不肯去向他們乞求。如今我決定按你說的去做強盜,還要什麼臉皮?借了這一袋米,你今天做一鍋乾飯,吃飽了,我今晚就出門去做強盜!」

顏氏一聽大為吃驚,原本她也是說的氣話。她早上起來,就準備到後山去挖野菜的。沒想到丈夫竟說出這番話來,想着他肯定是生氣了,便也不再多說,拿着米到廚下開始做飯。

邱日火飽飽地吃了一頓飯,就開始準備起來,他把家裡砍柴的彎刀找出來,在石頭上磨得鋒利,又找出一根鐵錐子,同樣將尖端磨鋒利了,用麻繩綁在一根結實的木棍上,做成了一把尖矛。

顏氏最開始以為他鬧着玩,也沒有管他,後面卻越看越不對勁,他這是要幹嘛呢?難道真要去做強盜不成?

天黑後,邱日火吃飽了飯,把書生袍脫下,換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拿出一塊黑布把臉蒙上。再拿起彎刀和尖矛,就要出門。

顏氏一把拉住他說:「你回來,不要鬧了!」

邱日火也不說話,猛地一掙將妻子扯了個踉蹌,頭也不回地往後山走了。顏氏百般無奈,心裏十分害怕,但又無計可施,只能盼着他不要出什麼事。

邱日火憑着一股怒火,離開村子來到了後山小路上,近日天氣正好,明月如銀盤,高懸夜空。對於打劫之事,邱日火完全沒有經驗,他最後想了想,打算找一處路邊埋伏,要是有人經過,就衝出來,以刀脅迫其交出錢財。

他翻了兩座山,在一個山埡口停了下來,此處有四五條岔路,想必晚上會有人經過。邱日火在路口邊的灌木叢後躲了起來,等着從這裡經過的人。

等了一個多時辰,聽見前方路上傳來腳步聲,不多時走過來一個女人,手裡牽着一個三四歲的娃,那婦人穿着華貴的綢緞衣服,此時卻面帶凄色。她翻過山埡口,往東邊那條小路走了。

邱日火心中猶豫一番,最終他還是下不了手,讓那對母子順利離開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邱日火聽到許多人的說話聲,從南邊的山路上,走過來十幾個大漢,這些人面相兇惡,是一夥真正的土匪。

邱日火躲在灌木後,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這夥人坐在路邊石頭上,休息了一刻鐘,商議好要去哪裡打劫之事後,就往另一條小路走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估摸着已是寅時,若再沒有人經過,這一晚上怕是沒什麼收穫了。邱日火很是氣惱,要當真沒收穫他也不回家,明晚繼續。否則定會被妻子笑話,心想下面若碰着一個落單的人,一定要劫他!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還發著喘粗氣的聲音。

邱日火從灌木後看過去,只見一個壯漢,背上扛着一個小女子。那女子被他用布巾塞住嘴,綁住了手腳,但仍在他肩上使勁掙扎。

壯漢來到埡口上,歇了一下說:「小娘子別掙扎了,沒有人救你的。過不多久就到黑大爺的山洞了,日後你就乖乖做我的媳婦,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很快,壯漢又往南邊的山裡走去。

邱日火見此,便在後面悄悄跟隨。這壯漢擄良家女子,明顯是個惡人啊,自己見機行事,若能殺了他救這少女,也是一樁好事。

就這樣跟了好幾里路,來到一個山洞前,壯漢進入洞中,把女子拋在一堆乾草上,扯開塞在她嘴裏的破布,一下撲在她身上,欲將其玷污。

少女拚命叫喊起來,壯漢一陣怪笑:「喊吧,在黑大爺的地盤,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你就乖乖聽話,不要有其他想法了。」

剛說完,壯漢覺得脖子一麻,伸手一摸,那顆頭顱一下掉到了地上。

原來,跟在後面的邱日火,摸到了他身後,取出彎刀猛地划過他的脖子。邱日火也是一愣,沒想到自己這把彎刀如此鋒利。

說也奇怪,壯漢身首發離後,屍體身快變成了一隻黑狐,原來這是一個黑狐妖,其性多淫。聽到哪兒有美貌少女,都會深夜潛去,將人擄來供其玩樂。

數年來,這一帶時有女子失蹤,都是這黑狐妖所為。邱日火出來劫財的,沒想到無意間竟除掉了一個大害。

少女見此,兩眼一白直接昏了過去。

邱日火心中卻是一喜,既然殺的不是人,那就更沒不用擔心了。他連忙掏出火摺子,進入山洞裏尋找起來,不多時,在洞中的一口木箱里,找到了一大包銀子,足有千兩之多。

邱日火大喜,連忙將銀子收好。來到洞口處,見那少女身上染血,還是昏迷不醒。他便將少女背起來,出山往匆匆往家裡趕去。

此時兩人身上都染滿鮮血,若不趕緊回家,被人撞見了,怕是很難說清。

雞鳴之時,邱日火來到了屋外,見家中燈還亮着。原來顏氏一夜未眠,心中擔心萬分,在等着他回來。

邱日火敲門,很快妻子便開了門。他一進屋便把一大袋銀子扔在地上,接着把少女放地上平躺着。顏氏看清他的模樣時,頓時發出尖叫,嚇得跪倒在地,嘴裏喊道:「你這殺千刀的,真的殺人劫財?還搶一個女子回來!」

邱日火又放下染血的彎刀,看了顏氏一眼,平靜地說:「不是你叫我去干這強盜營生的嗎?怎麼現在又害怕了?」

妻子渾身發抖,嘴裏不停說著「完了,完了!」

邱日火將她拉起來說:「娘子放心,劫了一千兩銀子,足夠我們後半生吃喝用度了。你快收拾下,將這些痕迹清除了,還有這女子,你去把她殺了。」

顏氏一聽更加害怕,嘴裏打着哆嗦說不出話來。

見此,邱日火哈哈大笑,對她說:「娘子怕了?原來你這麼膽小啊!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你去燒盆熱水來,我們先把這姑娘救醒。」

顏氏聽了有些不解,但還是趕忙去燒熱水。邱日火換下血衣,又讓妻子幫那女子洗了血跡,一番推弄下,少女醒了過來。

在他們追問下,少女將被劫之事說了出來。

原來這是鎮上周孝廉的女兒,才剛滿16歲,昨天夜裡被一個惡漢闖入閨房,將其劫走了。那倒霉的黑狐妖,遇到了打劫邱日火,不幸身死道消。

知道丈夫殺的並非人類,還得到這一大筆財富後,顏氏終於放下心來。此後她做了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妻子,再不敢擠兌丈夫了。周孝廉感激他的救女之恩,此後對他家十分關照。

又過了一年,邱日火去參加科舉,考中了舉人,家中更加熱鬧興旺起來。

靜月齋寄語:

俗話說「個錢逼死英雄漢」,一個原本很能幹的人,因為一時沒錢,被逼得走投無路,這樣的事並不少見。但無論如何,在家人、夫妻之間,一定要充分地理解和信任。這時候的理解,是真正的大愛。此時說風涼話,後果很嚴重。

邱日火有老天相助,才迎來了戲劇性的逆轉。倘若沒有這樣的奇遇呢?他若真殺人了,那這個家就將萬劫不復。所以無論何時,還是得頭腦冷靜啊!

(本文作者:阿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