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重生回到和親的前一晚,奪馬出逃時,卻被跪在雨里的小將軍攔下。
他用顫抖的聲音求我去和親,因為他的家人全被父王挾持在手裡。
我問他:「哪怕我去和親會被凌辱,被殺死,你還要求我去和親嗎?」
他鏗鏘道:「末將懇求公主——為大榮國江山社稷和百姓着想,前往燕部和親!」
我執劍指他,仰天長笑:「好,我答應你。」
傾盆大雨澆落在身上很疼。
心裏也很疼。
重生那一刻的喜悅被跪在身前的季韞之衝擊的煙消雲散。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問:[韞之哥哥,你是什麼意思?]
季韞之看着地上,顫抖的聲音穿透雨幕:[昭昭,季家上下一百五十三口人,全在皇上一念之間。]
[所以你親自……來勸說我?]
滾燙的淚水融進冰涼的雨水,我拔出劍恨恨指向他:[所以你和父皇一樣,捨棄我了是嗎?!哪怕我去和親,會被凌辱,會被殺死,你還要求我去和親嗎?]
季韞之猛地抬起頭,往日盛着柔情的深邃眼眸溢滿了悲戚。
良久,他倏然挺直後背,長叩在地,鏗鏘道:[末將懇求公主——為大榮國江山社稷和百姓着想,前往燕部和親!]
我後退幾步,仰天長笑:[好,我答應你!]
前世,我並未奪馬潛逃,也並未遭遇季韞之的跪地之求,心懷大義於第二天便草草啟程前往燕部,誰知那燕部皇子得知此消息後,在路上的迎親隊伍掉頭回了燕部,讓我一路上受盡刁難,更是被燕部使臣譏笑。
本想着為了兩國和平,不過人生數十載,忍忍便好,誰知那燕部皇子寵妃無數,對待女人如同貓狗,行為舉止粗鄙不堪。不過三年,燕部便撕毀和親之約,打入大榮國,彼時的大榮國王公貴族奢靡享樂,早已無心社稷,百姓舉家於各國四散,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在攻入上京那一日,燕部皇子為振奮士氣,將我綁於陣前,對着城牆上的將士高呼,便大刀刺來。
而我眼看着城牆上守城的季韞之痛呼昭昭,痛苦傷心之情不似作偽。
因此才在重生後見他這一幕,才更覺心痛。
此時,我正跪於大殿之上,情真意切地伏地哭求。
讓父皇將我在大榮國多留幾日,理由是遠去無歸期,在母后靈前盡孝一月。
父皇的臉在燭光下忽明忽暗。
我心知還要加把火,跪行至父皇身前。
許是想到了早逝的母后,許是顧及到大榮國的顏面,又或許是見我索性跑不掉,父皇終是應了下來。
只要爭取到這段時間喘息,我定能改變前世的命運!
回到公主府,我立馬安排心腹為外祖家送信。
前世大榮國遭燕部之亂時,唯有北疆被外祖家護的如同鐵桶般,百攻不進,說明他們的兵力十分壯大。
現在和他們聯繫,還為時不晚。
我安然在公主府待了十日,待嫁姿態做的十足,再入宮時父皇已是滿目慈愛,賞賜金銀珠寶無數。
真是諷刺。
麗妃在一旁酸溜溜地撒嬌,說父皇不看重她的女兒明泠公主,還為明泠求起了婚事。
前世,用我去和燕部的主意,就是麗妃在父皇面前攛掇的。
父皇問她,心目中可有中意之人。
麗妃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說出季韞之的名字。
父皇沉吟片刻,竟來詢問我的意見,
我擠出一個笑。
[季小將軍年少有為,和皇妹……實屬天作之合……]
父皇笑着點頭。
[季韞之勉強能與朕的明泠相配,既你所求,依你便是!]
麗妃連忙謝恩,殷勤伺候着。
看着他們和樂融融的情景,我壓抑着撕心裂肺的痛和洶湧的淚意,腦海中交替閃過前世慘遭凌辱和死亡的畫面。
父皇!你明知韞之哥哥和我從小青梅竹馬,互通情意,你逼他勸我和親便罷,還要讓我親口撮合他和明泠……
父皇!我可是您唯一的嫡女啊!是母后為您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您忘了往日夫妻恩情便罷,父女之情竟也全然不顧……
[昭昭。]
父皇沉沉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深吸口氣,執起顫抖的手行禮。
[女兒不打擾父皇休息了,女兒告退。]
轉身的瞬間,滿腔的恨意衝破眼眶,滾燙地落下來。
父皇!是您先放棄我的!
第二日,季韞之和明泠公主的賜婚聖旨轟動了上京。
王公貴子們羨慕這位季小將軍,閨秀貴女們羨慕這位公主,人人皆道是金玉良緣。
當晚,一位不速之客翻牆進了公主府。
[昭昭,對不起……]
我面不改色地寫着字。
[恭喜你了,韞之哥哥,你終究還是成了皇家人。]
[不是!不是這樣!]
他突然激動起來:[我心悅的只有你,我不喜歡明泠!]
[難道跪求我去和親的人不是你?]
我諷刺道:[現在又貿然闖進我公主府,作這深情的模樣給誰看呢?這就是你對我的心悅?]
季韞之滿目哀慟,透過燭光與我兩兩對望。
然而經過昨日,我心底已翻不起任何波瀾。
我取下腰間的玉佩遞給他,道:[你的東西,還給你。]
不等他回答,我忽地埋入他的懷抱。
[韞之哥哥,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啦。]
[若是以後和親失效了,兩國交戰起來,你可要對昭昭手下留情。]
季韞之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他沒有收玉佩,不消片刻,我的肩頭濡濕一片。
他走後,暗處走出一道身影。
[公主還對他有情?]
我冷哼一聲:[本宮不是受虐狂,現下,本宮要的是他有情。]
身影沒有接話,我吩咐道:[移星,將今晚之事散布出去,明日要讓整個上京都知道。]
[是。]
次日早上,我才用了早膳,便有侍女來報明泠公主來了。
魚兒上鉤了呢。
還未行至花廳,遠遠便聽見明泠的高聲斥罵。
隨着耳光聲,我踏進門檻,冷冷道。
[誰敢在本宮的地盤教訓本宮的人?]
明泠身着奢華明麗的衣裳,明艷逼人,氣勢凌厲。
她見我一反往日柔弱,疑惑在面上稍縱即逝,試探道。
[皇姐,最多一個月,燕部皇子便要入京了,想想燕部山高路遠,不毛之地,皇姐一去便是一輩子,明泠想想都難過。]
我冷笑道:[妹妹既如此心疼姐姐,不若替我去了吧!]
見我懟的直白,她臉上變幻莫測。
須臾,又故作親切道:[皇姐說哪裡話?兩國和親之事不是我們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能改變的。]
[更何況……]她作出嬌羞之態。
[父皇已經替我和韞之哥哥賜了婚。皇姐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
我打斷她:[你可知昨晚季韞之來找了我?]
她沒想到我會大剌剌直接捅出來,再也裝不下去,滿面慍色。
[姐姐,你都要去和親了,為什麼還要纏着韞之哥哥不放?]
我搖搖頭,拿出那枚玉佩放在桌上。
[不是我纏着他,是他纏着我。這枚玉佩,是以前他送我的,昨晚他不帶走,你是他的未婚妻,便拿走吧!]
明泠騰地站起身嗎,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
片刻後,她抓起玉佩,恨恨攥在手裡,拂袖而去。
我看向一旁的移星:[剛剛委屈你受了一耳光。]
移星慣然面無表情,道:[奴才分內之事。]
我順手摸出一隻白玉葫蘆,道:[賞給你,拿着無事玩兒吧!]
移星頓了頓,伸手來接。
我將白玉葫蘆放至他掌心,他卻忽地像被蟲蟄了似的縮回了手,黢黑的眼底多了幾分慌亂。
我不以為然,揮揮手。
[再幫我送封信給外祖父。]
明泠公主和季小將軍在大明寺吵架了!
[聽說是明泠公主質問季小將軍一些事情,還砸了他的一塊玉佩,季小將軍當眾斥責明泠公主,搶了人不夠,還要把東西都搶回來,並不顧明泠公主的臉面,黑着臉轉身離去。]
聽着移星的彙報,我心下舒爽無比。
半個月後,燕部皇子終於帶領迎親隊伍到了上京。
我選了件平平無奇的衣裳,淺淺梳了妝。
宮中的洗塵宴一如既往的奢華,彷彿只有從這樣的細節才能凸顯出大榮國的國力昌盛。
遠道而來的侵奪者卻不在乎弱者的臉面,他的眼裡閃爍着興奮和野蠻的光芒,在熠熠生輝的大殿中掃視着,毫不避諱。
[百聞不如一見,大榮國的確是個寶藏之地,有肥沃的土地,富饒的產物,還有美麗的女人!]
黏膩的目光如同陰冷的蛇在我和明泠之間遊走,最後定格在明泠身上。
[陛下,這位美麗的公主就是我的未婚妻嗎?]
明泠自小受父皇寵愛,張揚跋扈,何曾被人這樣冒犯地看着,當即橫眉冷對。
[瞎了你的狗眼!本宮是明泠公主!]
燕部皇子拓跋真眼中興味更濃,哈哈大笑。
[陛下,您的公主氣勢傲然,可您的軍隊卻不盡如此嘍。大榮國的士兵,在我們燕部人的刀下,好比切瓜切菜,哪能像明泠公主這般剛強呢?]
宴席的氣氛瞬間冷硬下來。
我的父皇,陰沉着面孔不作聲。
拓跋真在眾人憤恨的眼神中鎮定自若。
直到一曲歌舞完畢,父皇才開口。
[二皇子雖跋山涉水,一路辛苦,但這和親事宜,兩國已交涉完畢,儀仗皆準備好了。想來燕部事宜離了二皇子太久,也不好吧?]
拓跋真不以為意:[我這才剛到上京,陛下就想趕我回燕部了?待本皇子看看,明悅公主是誰?]
眾人目光皆投向我,我斂了眉目,舉着酒杯站起身來敬酒。
拓跋真眼神輕佻:[明悅公主雖不比明泠公主顏色好,卻也清麗可人,別有一番韻味呀!]
我一口喝空酒杯:[二皇子謬讚,明泠尚且年幼,性子跳脫,且已有婚約,言語之間難免激烈,若有冒犯,你請見諒。]
拓跋真挑了挑眉,似是覺得我的反應毫無生趣,揮了揮手不再接話。
不少人鬆了口氣,食不知髓,直到宴席結束。
回到公主府,移星抱着劍倚在角落,問:[公主為何要幫明泠公主說話?還對那燕部賊子客氣?]
我慢悠悠地取着簪環,道:[根據你探來的信息,此人性子暴虐張揚,尤愛女色,骨子裡都嵌着征服欲,明泠越跋扈,他定越感興趣。我這麼循規蹈矩,他只覺索然無味。]
[等着吧,拓跋真不會是個省油燈,定會鬧些事兒出來。如果他不鬧,我們推一把便是。]
[將明泠的未婚夫是季韞之的消息,以及她這幾日的行蹤透露給拓跋真。]
現下燕部久攻不下的城池便是季韞之的父親駐守,拓跋真本就對明泠感興趣,得知她與季韞之有婚約,定然不會放過羞辱的機會。
明泠,這是送給你和你母親千辛萬苦讓我去和親的大禮!
燕部二皇子前來迎親,應當和明悅公主儘早完成儀式返回燕部,卻在洗塵宴後絕口不提,反而總在明泠公主出行時攔堵,言行舉止輕浮浪蕩。
除此以外,他還多次在上京口出狂言,侮辱大榮國將士,併當街辱罵鞭打百姓,強搶民女,絲毫不畏官員勸阻。
不過短短几日,京中上下怨聲載道。
父皇自然想將這尊瘟神早早送走,禮部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奈何拓跋真總以大榮國怠慢燕部為由結束話題。
父皇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吞,幾番迴旋,終於加以黃金十萬兩,三座城池的籌碼換得拓跋真同意七日後啟程。
[昭昭,此次一去,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大榮國的公主,有大榮國的血脈,燕部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定要及時送回情報。]
父皇喚了我來,冠冕堂皇地表示出讓我做細作的想法。
我一概應着,轉頭就將父皇對燕部忍氣吞聲,割讓城池,賠付萬金,獻女求和的做法添油加醋散布出去。
季韞之頭一個受不住,他的父親和兄長在邊關抵禦燕部來襲,早年折了一個叔父和兩個堂兄在燕部人手裡,怎看得起此等做法?在明泠面前痛斥,又與其大吵一架,忿然離去。
明泠為了保全季韞之,不得不咽了這口氣,在父皇面前極力否認二人吵架之事。
我輕飄飄走上茶樓的雅間。
季韞之已經喝了大半日,醉眼朦朧間見到,哐當扔了酒瓶衝上前來。
[昭昭!]
移星伸手攔下。
季韞之抱着頭,又哭又喊。
[我錯了,昭昭!我錯了!我後悔了!]
[燕部賊子可恨至極!]
[皇上!季家為抵抗燕部犧牲了那麼多將士,我的昭昭也被你捨棄,你為何還要辜負百姓所望啊!]
我蹲下身,輕輕拂開他臉上的亂髮,道:[是啊,韞之哥哥,燕部賊子實在可恨。]
他醉的思緒恍惚,緊緊抓住我的手,眼底映着我凄苦訣別的模樣。
[韞之哥哥,昭昭是來向你道別的,三日之後,此生不復相見,你千萬保重好自己。]
[燕部賊子雖該死,但此番是我國戰敗,受此凌辱亦別無他法。]
季韞之將我死死摟入懷裡,哭喊着天道不公和辱罵燕部之語,直到醉暈過去。
下一刻,移星上前將他用力扒開。
[公主,明泠公主的馬車到樓下了。]
我透過窗戶往下看,見明泠怒氣沖沖地走下馬車。
下樓時,迎面撞見。
她面色鐵青,厲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毫無懼色:[故人相約,赴約罷了。妹妹來此,也是有人相約嗎?]
明泠眼底的狠毒似要噴涌而出,冷笑幾聲。
[很好,很好!]
甩袖疾步往樓上而去。
聽雅間內尖聲呼喊和噼里啪啦的聲音,我會心一笑。
快入瓮了。
明泠本就被拓跋真纏的心煩不已,又眼見我和她未婚夫的[私會],終於按捺不住。
她給我遞了消息,約我明日去大明寺一會。
[總歸咽不下這口氣呀。]
我看着火焰吞噬了紙條,思考着:[移星,你說她會採取什麼方式對付我呢?]
移星跟梢久了,對她的性格有所了解。
[若是能忍,她等到公主走了便再無後顧之憂。可她偏偏忍不了,定是將公主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所以,奴才想,她應是要完完全全地毀了您,才算出了這口氣。]
我撥弄着燭火,道:[那就看看,毀的,到底是誰吧。]
大明寺是京郊香火最大的寺廟,達官貴人最喜在此求佛問佛,明泠自是想到此地人來人往,才選在這裡。
明泠優雅地涮着茶,難得恭敬地遞給我。
[姐姐,往日明泠脾氣不好犯了不少錯,請姐姐原諒。]
見我抿嘴嘗了茶,她笑的明麗動人。
[往日恩怨,就以此茶為媒,一筆勾銷了。]
我直入主題:[不用拐彎抹角,你以我母后之事誘我前來,說吧,我母后到底怎麼去世的?]
明泠站起身,悠閑地踱着步子。
[姐姐,你可知你母后還在的時候,我和母妃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
[當年,母妃不過是個小小的婕妤,人微言輕。宮中所有好的都緊着你和你母后,冬日裏,我和母妃想要些好點兒的炭都要遭奴才的陰陽和白眼!一年到頭,我的母妃見到父皇的次數還不如你一個月見得多!]
[所以,這是你母妃背地下手的原因?]
明泠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姐姐想到了?]
[這可不能全怪在我母妃身上。]
[姐姐的外祖父軍功連連,你舅舅還有意與丞相之女聯姻,我母妃不過略施小計,就讓父皇對你母后起了忌憚之心。]
[父皇害怕你母后生下嫡子,外戚勢大,找了人用了避子香。誰知你母后身體真好,就這樣還是有孕了。]
[恰逢你外祖父攻下北疆十三城,榮耀加身已賞無再賞,軍功耀眼,大榮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贊。]
[父皇這就怕啦!制香的太醫唯恐掉了腦袋,對天發誓只要在房中用了避子香必不會有孕,還是我母妃保全了這位可憐的太醫的性命呢!]
我用力攥着手中的杯子,痛楚細密地扎在心口。
所以,自母后去世,父皇性情大變,對我冷漠起來的原因竟在這裡。
明泠還在滔滔不絕。
[於是,多疑的父皇查呀查,查呀查,終於查到你母后一次出宮的記錄。有孕的事情就有了解釋。]
[姐姐。你母后去世的那天,肚子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啦,可惜了。]
[你怎麼會知道?]
[那天,是父皇要我母妃去的。]
明泠惡意滿滿:[我本在與宮女捉迷藏,看見母妃打扮的十分漂亮,便偷偷跟了去。誰知,就撞上你母后跪在我母妃身前,凄慘的邊哭邊磕頭呢!]
我倏然起身,揮手將桌上的茶盞掃在地上。
明泠見我越憤怒就笑的越開心。
[姐姐心裏很不好受吧?可別怪上我母妃,害死你母后的罪魁禍首是父皇。只是你知道又如何?明日,你就離開上京啦!]
[沒有你母妃在其中推波助瀾,我母后又怎會遭此難!]
我居高臨下,怒然出聲。
明泠不以為然,起身與我對視,眸子里盛滿快意。
[總算看到你痛苦的模樣啦,我就是要讓你不痛快,要讓你憤怒……哈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身體沒有力氣了?放心吧,你的侍衛我早讓人放倒……]
她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冷眼看着緩緩倒下的明泠。
[怎麼會?怎麼會!]
她雖身體失了氣力,聲音仍然高亢:[你明明喝了那杯茶!]
我睥睨視下,道:[你高估了你的人,也低估了我的人。明泠,往日你欺壓我不提也罷]
[只是你的計謀,不過如此。和你的母妃一樣,如同陰溝里的老鼠,令人噁心!]
明泠嘴硬道:[那又如何?你的母后,還不是死了?你這個嫡公主,還不是要去那不毛之地?哈哈哈哈!]
移星推門進來,稟道:[公主,拓跋真已經到了寺廟門口了。]
明泠的眼中這才被恐懼一點點佔滿。
然而迷香正在慢慢吞噬她的意識,她睜大眼睛搖着頭,用儘力氣想往門口爬。
我冷冷道:[明泠,既是你約的拓跋真,那必須本人在此才行。]
[可你畢竟是有婚約的人了,私下與外男相會實屬不該,我便讓人知會了季韞之,三人在場就不會引起誤會了,不必謝我。]
明泠目眥欲裂,怎麼也爬不動,最終用盡全力喊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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