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魏雙妮
記得第一次看到萱萱,濕漉漉的頭髮像被小牛犢舔過一樣打着小卷卷,粉嫩紅潤的臉蛋鼓鼓的,毛茸茸的眼睛萌萌地看了我一眼,便又遊離開去,而我的心便因了這一眼柔化成了水。
護士小姐推萱萱去洗澡,小小的推車上,擺放着一溜粉肉團團,而萱萱與每一個粉肉團團相比,頭上多了一層烏黑的小捲髮,兩個臉蛋圓乎乎的像個大柿子。
萱萱的小手胡亂伸展,未曾剪過的小指甲像一粒粒米粒,擔心她抓破自己的臉,所以,包裹萱萱的時候,萱萱的小手也被包裹起來,這樣舉起萱萱時,便感覺像舉起一個大蘿蔔~!
萱萱和我在醫院待了五天,出院那天,萱萱戴了一頂小白帽,帽子太小,只能勉強扣在頭上,像極了縮小版的康師傅。
萱萱八個月時會叫媽媽,會用小手拜拜,會對人說謝謝,會把自己的餅乾和氣球拿出來與小朋友分享。萱萱第一次見到妹妹的那個下午,親吻妹妹成了萱萱唯一覺得有趣的事情,她時不時就過去親妹妹一口,一個下午足足親了不少20次。
萱萱和妹妹第一次去長隆動物園,在那裡,萱萱看北極熊,看企鵝,看海豚表演。萱萱和妹妹穿着鮮艷的桃花裙,走在風景優美的公園裡,像兩朵漂亮的小花在移動。
萱萱出生於深圳,萱萱童年的記憶,幾乎都在深圳灣,在那裡,萱萱曾騎着粉色單車,安靜成鄰家小女孩;也曾腳踏風火輪,英姿颯爽地滑行在藍藍的大海邊;在草坪上帶着一隻叫小明的小狗奔跑;即便是下雨,萱萱也會撐着白雪公主的小雨傘,穿上小雨鞋,再披上印着白雪公主的雨披,和妹妹一起去踩雨花。
萱萱是多麼善良的小女孩,記得萱萱曾看到被屠宰的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萱萱拒絕吃肉,萱萱說小動物太可憐了,她不可以吃它們的肉。
為了解開這個心結,我給萱萱講了輪迴的故事:每一個小動物或者小寶寶,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都是以另外一個寶寶的模樣存在的;所以,即使羊被宰殺了,她可能會變成一隻小狗,或者小雞,說不定還會變成一個可愛的小寶寶呢。
萱萱信了這樣的故事,我也信了這樣的故事,或者說,在給萱萱講這個故事之前,我便相信着輪迴之說,所以,感謝上蒼給了我這麼好的女兒!
萱萱5歲半時,我們把家安在了西安,萱萱的記憶中開始有了外婆以及外婆家。
萱萱的外婆家,門前有兩顆柿子樹,初冬之際,柿子樹的葉子全紅了,一個個柿子像小燈籠一樣掛滿枝頭。隨着天氣逐漸變冷,葉子漸漸掉光,禿禿的枝丫上只剩下了柿子,一副「明明寒骨料峭卻顯得紅紅火火」的奇異畫面便展現在眼前。
外婆家的院子里,有舅舅栽的葡萄樹和舅媽栽的芍藥,後院里有外爺種的石榴和冬棗,後門外還有一棵核桃樹,拄着拐杖的外婆在前屋挪動着細碎的步子,還有勤勞的外爺和他的果園,以及小萱萱半歲的表妹荷荷------這副畫面生動而美好,她構成了萱萱對外婆家的所有記憶。多年之後,當萱萱回想起來,她一定會感到美好又溫馨,正如我想起我的外婆家。
每次接送萱萱和妹妹上下學,我們三個會饒到湖邊在椅子上坐一會,看看噴泉,偶爾會遇到吹葫蘆絲的老奶奶,或者玩氣球的小夥伴,我們邊走邊分享一天中的零零碎碎,尋找水裡的小魚,或者,騎着各自的單車和滑板,在小區的綠洲里滑行。這時候,我會感謝萱萱爸爸,感謝他讓我擁有了如此美好的家庭與生活。
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談得來的鄰居,有了可以玩耍的夥伴,有時間去看外爺和外婆,我們的圈子終於變得充盈與鮮活起來!
昨天,小鄰居來串門,孩子們把桂圓核收集起來,她們開始規劃堆雪人的事情:萱萱負責雪人的腦袋,妹妹負責雪人的身體,蟲蟲給雪人鑲嵌眼睛,哦,還沒有胡蘿蔔做鼻子,媽媽去買胡蘿蔔!
多麼美好的畫面~!所以,我期待着,快點下雪吧,下一場鵝毛大雪,讓這個出生在南方的小姑娘好好打個雪仗,再堆一個大大的雪人,把那些褐色的圓溜溜的桂圓核鑲嵌成雪人的眼睛,哦,別忘記了,媽媽負責雪人的紅鼻子!!!
文:魏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