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故事:飛來的小蜜

2022年10月31日11:34:07 故事 1719

今天是星期日,大街上車輛穿梭,行人稠密。閻大頭穿身污黑油膩的工作服,蹬輛破舊的人力三輪車,「吱吱呀呀」費力地騎到十字路口。

那三輪車的車兜兒里裝着皮革、扣子、拉鏈、鎚子、剪刀、馬扎,還有一架縫鞋用的手動縫紉機。

閻大頭是個常年在馬路邊擺攤的修鞋匠,他四十多歲的樣子,長得五大三粗。頭髮又黑又硬,整天鬍子拉碴,脖子髒得像車軸。

人們修鞋離不開他,每逢用着他時,會當面恭維地喊他一聲師傅!背地裡卻瞧不起他,管他叫大頭、胖子、修鞋匠等等,他的真名字卻被人們遺忘了。

閻大頭找了個空位置,在腰間扎了個帆布圍裙,還沒開張,就見離他不遠的廣場上聚攏着一大群人,一行醒目的大標語掛在高層建築物上:社會福利有獎募捐……

一對高音大喇叭正在播放鼓舞人心的話語。有關某某某摸獎一夜之間暴富的傳聞,閻大頭聽到不止一兩次了,他瞅瞅摸獎卷旁邊擺放的那一溜兒獎品,有彩電、冰箱、摩托、單車、電飯鍋、毛巾、香皂,更誘人的是還停着幾輛披紅掛綠的嶄新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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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大頭不知不覺走過去,剛從衣兜兒里摸出十五元錢,想碰碰運氣,忽聽背後有幾個熟人在譏諷嘲笑他:「大頭!就你那一雙修鞋的手!粘有一股臭鞋味兒,晦氣得很,摸得着獎嗎?還是讓你老婆來摸獎吧!」

閻大頭扭回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他就不信,這大獎就是專門為那些有錢人和有身份地位的人設的?便擠到跟前, 遞上錢,閉着眼睛摸了五張獎卷,然後躲到背人處, 一張一張撕開看。第一張是空的,第二張也是空的。第三張第四張……

還是如此,還閻大頭失望了,他甚至懷疑賣獎卷的人做了手腳,把能中獎的獎卷都留給了自己或賣給了自己的親戚朋友。當他漫不經心地打開第五張獎卷,剛想隨手扔掉時,忽然,奇蹟出現了,那獎卷撕開的地方,顯露出一個紅桃K,那是中大獎的標記,所得獎品是一輛價值三十多萬元的奧迪牌新型轎車……

閻大頭不會開車,他乾脆把轎車賣了,把賣車款存進銀行,也不再上街擺攤修鞋,坐等吃利息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閻大頭得了獎,心氣也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他走路總挺着胸,把頭昂得老高,倒背雙手,還從集市上買了一隻雪白的獅子狗,人走到哪裡,把狗牽到哪裡,舉止、神態、言談,一副「大款」派頭。

這天,他正牽着狗在大街上溜達,忽聽一個清脆、甜潤的青年婦女在喊他:「你是修鞋的閻師傅吧?」

閻大頭一愣,抬頭瞅瞅,見面前站着一個很有風韻的婦人,她身段勻稱,皮膚白細,穿一身樣式新穎的碎花套裙,將她的身腰、曲線,優美地顯露出來。她梳着個松尾式髮型,頭上別著紅髮卡,額前留有彎彎的劉海。明眸皓齒,嫵媚、俏麗的臉盤子,使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閻大頭瞅了半天,也沒認出對方是誰,他傻笑着,無奈地搖了搖頭,倒是對方提了個醒:「閻師傅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給我修過鞋!」

閻大頭尷尬地笑笑,他想:自己修過無數的鞋,哪記得住那麼多的顧客啊!年輕女人繼續提示他,那甜美的嗓音和優美的話語,像是在朗誦散文詩:「那是去年冬天的一個傍晚, 寒風刺骨,天空飄着雪花,我推着一輛橘紅色的變速車, 一瘸一拐來到你的攤位,我一隻皮鞋的後鞋跟掉了……」

閻大頭想起來了:那天天色已晚,也很冷, 路上的行人稀少,閻大頭嘴裏哈着白氣,正在收拾攤子, 準備回家吃飯。這時,從前面大街上走來一位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 那女人說她的皮鞋壞了,要求修理。

閻大頭早餓得肚子咕嚕咕嚕直叫,本不想接活,但看到夜黑人靜, 獨身女人可憐巴巴的,再加上那女人一口一聲師傅,叫得怪甜潤的, 閻大頭心腸軟,就重新鋪開攤子,為她修起了鞋。 那女人穿上修好的鞋一試腳,挺合適的,可她一摸衣兜兒,不禁面露難色, 她說自己忘了帶錢包。女人態度很誠懇, 她說明天上下班從這裡路過,一定把錢如數補上。

閻大頭開始半信半疑, 但也只好這麼辦了!一天,兩天,三天……半個月過去了, 也沒見這女人露面。

女人歉意地解釋說:「我那天回家, 感染了風寒,高燒四十度不退,在家躺了半個多月, 等我病好後來到這裡,就再也看不見你的影子了,我聽別人說你又挪了攤位, 究竟在什麼地方,誰也說不清,所以, 我一直在尋找……」

閻大頭一聽是這麼回事,心裏寬鬆了許多。 女人掏出一個精美的皮包,從裏面抽出兩張紙幣給他。

他哪裡肯接?他說自己剛中了大獎,不在乎這兩三元小票。 女人聽罷兩眼一亮,驚喜地說:「我早就聽大街上的人們議論, 說有個修鞋的中了大獎,沒想到就是你,你真是好福氣! 好運氣啊!」

女人顯得極為熱情,身子往前湊, 不知不覺拉住了他的一隻手,閻大頭的手像觸了電似的猛往回一抽, 他漲紅着臉,躊躇地笑着說:「別……別這樣!讓旁人看見多不好! 我是修鞋匠,人家都說我手臭……」

女人聽罷一陣大笑,然後憤憤不平地說: 「誰說手臭?臭手抓得住『奧迪』嗎?」女人說著, 雙手托起他的一隻手臂,彎腰「滋兒」地一聲, 在他那油黑粗糙的手背上,親吻了一口。閻大頭的手背上立刻顯露出一個腥紅的香唇印兒。

閻大頭霎時激動得暈了頭,他想: 自己這雙修鞋的手,什麼時候被人看得起過? 就連自己的老婆也時常嘟囔,嫌他的手臭,自己每次出完攤回到家, 都必須用藥皂洗好幾遍手,才允許吃飯,允許上床睡覺……

女人不忘舊情,非拉他到路旁的飯館吃一頓, 兩人死拉活拽,最後總算進了飯館,找了一個臨窗的雅座, 點了兩素兩葷四盤菜,又要了兩瓶啤酒,兩人就對杯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女人就喝得兩腮緋紅,人面桃花,越發嫵媚動人, 閻大頭把兩眼都看直了。

女人抿了一小口酒,笑着問: 「閻師傅發了財!在本市算是一位富翁了!這筆錢打算怎麼用?」

閻大頭傻呵呵地笑着說:「這點錢算什麼?和 『大款』們比起來差遠呢!我已把錢暫時存進了銀行……」

女人聽罷嘆了口氣說:「現在都90年代了, 閻師傅的思想觀念怎麼還停留在五六十年代的水平? 你沒見銀行的存款利率一路下調,保值補貼也取消了, 你還等着吃那點蠅頭小利嗎?現在個人投資正趨於成熟和火爆, 你可以拿着這筆錢投資房地產,也可以玩股票,開工廠,當 『倒爺』!」

閻大頭被說得動了心, 他睜着一雙迷迷糊糊的眼睛問:「我文化底子薄,信息也不靈, 不知把錢投在哪一方面更合適?」

女人想了一會兒說:「閻師傅是修鞋的, 就在鞋上做文章!你可以開一個鞋廠,自己當老闆,你如果信得過我, 我可以為你跑原料,跑銷售……」

閻大頭樂了:開鞋廠,當老闆,是他夢寐以求的事, 這樣他就可以不再在大街上擺攤,不再遭人白眼, 擺弄那些臭鞋。他修了一輩子鞋,當今流行什麼款式, 什麼人愛穿什麼鞋,他摸得一清二楚。至於把錢交給這個女人, 讓她去跑原料,跑銷售,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因為他們畢竟只有一面之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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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閻大頭謹慎地笑着問:「談了這麼久, 我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在哪個單位工作?」

女人聽罷「咯兒咯兒」笑了起來,她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爽快地說:「我叫夢林! 這上面有我的工作單位,通訊地址和聯繫辦法!」

閻大頭接過那個精緻的燙金名片,只見那上面寫着: 宏遠高新技術開發公司,公關部副部長, 兼銷售科科長。閻大頭看罷不禁肅然起敬:小小年紀就掛了這麼多官銜。 真不簡單啊!他見名片上的聯繫電話號碼被塗抹劃掉了, 上面只留着一個用圓珠筆寫的BP機號,便問:「這……」

夢林笑着告訴他:單位正在搞搬遷、裝修,電話號碼要變更,讓他有事呼這個BP機號就行。

開鞋廠!當老闆!

閻大頭招兵買馬,在市郊租了一處民房,開了一家鞋廠, 他親自跑原料,選鞋樣,又和集貿市場的商販們掛上鉤, 第一批新鞋上市,試銷成功,閻大頭凈賺20000元, 當負責催要貨款的夢林穿着入時,帶着一身香脂氣,將20000元現金遞到他手裡時,閻大頭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他心中算着一筆帳: 一個月賺20000元,一年12個月,就是240000元, 除去交稅、用工錢,自己還能剩十七八萬,這比自己擺修鞋攤, 常年風吹日晒,費心費力掙那兩個辛苦錢強多了。

他抽出一疊鈔票, 笑着遞給夢林,說是付給對方的工錢。夢林搖了搖頭, 她沒接錢而是笑着說:「我早說過了!我是為朋友盡義務!不要報酬! 你的鞋廠剛開張,用錢的地方多着呢!你先自己用吧!」

兩人正說得熱鬧,閻大頭的老婆,一個胖得像只肥鴨一樣的女人,邁着鴨步,一搖一擺地走來, 她身後還跟着七八個土裡土氣的鄉下人,當她看到年輕漂亮的夢林時, 不禁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她早就聽說丈夫在外面聘任了一名公關小姐,只是沒有見過面; 這樣的俏女人整天圍在丈夫身邊轉,還不把丈夫的魂兒勾走了? 這時夢林背着個精美的小坤包,邁着輕盈清脆的步子,信心十足地走了。

閻太太指一指自己身後那些人,說明了來意。原來,自從丈夫開了鞋廠,一些在家待業的朋友, 還有十里八村的農村親戚都來找她,托她在閻大頭開的廠子里安插份工作。 她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丈夫開工廠,就得招聘工人, 這筆工錢誰掙也是掙,不如近水樓台先得月, 先安排了自己的人。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丈夫一說,閻大頭氣得直跺腳:「我的廠子剛開張,你就來找麻煩!你給我塞這麼多關係戶, 非把我的廠子拖垮不可!」

閻大頭的老婆可不是好惹的,她跳着腳罵開了:「好啊!你有兩個臭錢!就聽不進我的話了!你說!你剛才和那個女人嘀咕些什麼?你上哪找的『小蜜』?」

閻大頭急了:「什麼小蜜?人家是我聘請的營銷員!公關小姐!」

閻太太得理不饒人:「公關幹嘛非得請小姐?老爺們兒不能去公關嗎?我看你是嫌我人老珠黃,想找個年輕漂亮的小蜜滋潤滋潤!你別忘了!那些小蜜給你飛媚眼,做笑臉,她們看中的是你的錢袋,哪比得上我知冷知熱的心疼你啊。"

閻太太說著竟號啕大哭起來,引來眾多的圍觀者,弄得閻大頭手足無措。閻太太名叫馬大妮,綽號唐老鴨,她長得油黑粗胖,還有點跛腳,按照閻大頭的說法:她是遠看像個桶,近看像個瓮。

閻大頭和她結婚的時候,自己已經是三十齣頭的人了, 那時爹媽催得緊,閻大頭又沒有個正式工作,他在街上擺個修鞋攤, 掙兩個糊口小錢,哪個閨女肯嫁給他呢? 他說他就像豬八戒矇著頭蓋布撞天婚,撞上哪個就算哪個, 就是撞上一頭老母豬,他也認命了。

閻大頭的鞋廠正辦得興隆紅火,這一日, 夢林邁着輕盈的步子來到廠里,她在閻大頭的陪同下, 查看了生產車間和倉庫,然後她告訴對方:廠子招聘的工人太多, 人浮於事,不便管理,應該儘快辭退一部分, 現在市場競爭很激烈,應造就一批精幹短小的生產隊伍,船小調頭快!

閻大頭苦笑着說:「哪那麼好辭退啊!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婆塞進來的,他們大都和自己沾親帶故……」

過了幾天,夢林打來電話,告訴他趕快清倉大甩賣! 因為南方沿海城市制出許多新鞋樣, 等這批新鞋運到本地,你廠生產的鞋非積壓在倉庫里不可。

閻大頭不信, 他到市場走了一圈兒,果然見外地的新鞋樣已陸續上市, 雖然價高,卻賣得很火,他忙趕回廠,將廠里的貨搜集起來, 打三七折,全部推銷到市場,一連折騰了幾天,他吃住在外, 等貨賣得差不多了,他才回到家裡,躺倒便睡, 一閉眼就睡了個通宵。

第二天起床,他彎腰穿鞋的時候, 發現床底下放着許多大箱子,他好生納悶?等他跪在地上, 費了好大勁兒把箱子拽出來一看,竟然全是本廠生產的皮鞋。原來, 他老婆馬大妮見他清倉大甩賣,以前賣八九十元一雙的皮鞋, 現在只賣二三十元,只賺微薄小利,心疼的不得了,便瞞着閻大頭私藏了一批貨。

閻大頭氣得狠狠罵了一通街,馬大妮哭哭啼啼,滿肚子委屈說:「你就那麼相信夢林!她的話就那麼靈驗嗎?」等閻大頭推着這批積壓貨到市場上一看, 外地的新鞋樣已經鋪天蓋地擺滿了市場, 他在鞋市站了一天櫃檯,來了個虧本大甩賣,結果才賣出去有限幾雙。

閻大頭這次清倉大甩賣,總算收回了成本, 當他死裡逃生,再看看周圍那幾家開鞋廠的老闆、經理們, 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守着那一大堆兒賣不出去的積壓貨, 欲哭無淚,搖頭長嘆,他心裏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市場競爭,殘酷無情,這次若不是夢林及時傳遞信息, 自己恐怕也要落個破產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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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大頭開辦的鞋廠暫時關閉了。 當他感到無所事事,寂寞無聊的時候,夢林給他打來了電話: 「閻師傅嗎?最近在家幹啥呢?」

「工廠都散了!我還能幹啥?」

「勝敗乃兵家常事!商業競爭,成功、 失敗只在一瞬間,閻師傅不必灰心,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干?」

「我……還沒有考慮好呢!」

「這兩年的皮衣賣得很火,現在剛入秋, 馬上就會展開皮衣銷售大戰,閻大哥不如先行一步,弄一批皮貨! 最近我要出趟差,正好途經幾家大的皮衣製造廠, 如果你想進貨,我可以從中幫忙,我保證批來的貨物美價廉!」

「做買賣我可是外行!萬一批來的貨賣不出去怎麼辦?」

「不會的!我們辦個代銷點,賣不出去的貨可以退給廠家!」

「那批貨需要多少錢啊?」

「至少20萬吧!」

閻大頭猶豫了: 拿20萬元讓一個年青女人去跑貨,這事有點懸,但又不好明講,便以協商的口吻說: 「我看先投入20000元試試看,如果銷路好,再……」

對方遲疑了一會兒說:「那好!你是老闆! 你決定吧!」

夢林的預測果然不錯,冬季還未到, 皮衣銷售大戰就緊鑼密鼓地展開了, 閻大頭進的那點貨不出半個月就賣完了,而且利潤很大,每件皮衣能凈賺二三百元。 閻大頭嘗到了甜頭,他拿着現款,約夢林進了一家咖啡屋, 兩人喝着熱咖啡,他將一把嶄新鋥亮的鑰匙塞到對方手心裏。 原來,他買了一輛「小蜻蜓」輕便摩托, 存放在咖啡屋外的存車處,說是送給夢林的禮物,夢林為他的事業出了不少力, 他早就想送一件像樣的禮物。

夢林抿着嘴笑着, 也不說句答謝的話,等閻大頭說得差不多了,她才一本正經地問: 「你今天約我來,恐怕不只是喝點咖啡,送一件禮物吧?」

閻大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希望夢林再辛苦一趟,批些皮衣來。夢林苦笑着, 十分惋惜地告訴他:「做買賣要打時間差!現在那些信譽好, 產品質量高的皮衣生產廠家,他們的貨單早訂滿了,我們再去訂貨, 恐怕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

正說著,一個女人哭着、咆哮着闖進咖啡屋, 閻大頭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老婆馬大妮。

馬大妮跳着腳大罵:「閻大頭!你這個喪良心的!竟背着我金屋藏嬌, 鞋廠都散了,你和你的小情人還來往不斷! 這次她不能名正言順地給你當公關小姐了吧?」

那女人說著就要用頭往閻大頭胸前撞, 閻大頭氣憤之極,掄起胳膊狠狠煽了她一記耳光。 馬大妮不再撒潑,而是躲在一旁「嗚嗚」地號哭起來,夢林尷尬地站在一邊, 等閻大頭的火氣消得差不多了, 她才小心翼翼地說:「閻師傅!你有話跟嫂子慢慢說,不要動手打人, 以免傷了和氣!我先走了!」

閻大頭途經一家證卷公司見那裡堆放着很多單車,公司門外集聚着一大幫人,人們三五成群, 交頭接耳地談論。

原來,這是些炒股票的股民, 現在香港回歸在即,股市看漲。這些天, 閻大頭不斷聽到從股市中傳出的振奮人心的信息:某某某在股市中發了大財:某某某幾天之中, 成了暴發戶。

他懷着一顆好奇的心擠進證卷公司大門, 見裏面人頭攢動,人聲嘈雜,比趕集還熱鬧, 懸掛在牆壁上的超大顯示屏,顯露着各種股票數據,那些輪漲或輪跌各股, 紅紅綠綠,看得人眼花撩亂。

閻大頭心想:炒股票, 每天只需到證卷公司轉一圈兒,再打開收音機, 聆聽一下股評專家的高談闊論,這比當倒爺、當老闆輕鬆省心多了。

可選擇哪一種股票呢? 買賣股票需要經驗和技巧,自己對股票一無所知, 這麼兩哏一抹黑貿然殺進去,非栽在股里不可!這時,他見大門外彙集着一群人,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正在侃侃而談,那年輕人穿一身毛料西裝, 打着漂亮華貴的領帶,腰別BP機,手握大哥大,聽旁人介紹說, 那傢伙是個以炒股為業的老股民, 對股市的走勢和股票的技術指標研究得很透徹,賺的錢海啦!你只看他那副打扮, 就知道他是個有錢的主。

閻大頭湊過去,只見那傢伙正在海闊天空, 津津有味地分析個股走勢,他說某某股能漲到多少錢,並透露小道消息: 幾個實力雄厚的大莊家已經殺了進去,準備把該股炒成天價。

閻大頭經不住誘惑,到銀行取了20000元,又辦股董卡和磁卡,一次購進5000股, 只等該股長到天價後再脫手。

他天天到股市中來,等啊!盼啊! 誰知該股不漲反跌,並一路下調,他當初花20000元購買的股票, 現在只值幾千元,閻大頭心疼得不得了,他整天着急上火, 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着,又趕上牙槽濃腫,腮幫子腫得像個小饅頭, 他每天跑證卷公司,望着股票顯示屏發獃。

他精疲力盡, 幾乎到了毀滅的邊緣,這時,一個熟悉、親切、甜美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膜: 「閻師傅!你也在炒股啊!」

閻大頭抬頭一看:「是夢林!」 他就像枯萎的莊稼遇到了春雨, 像漂泊在異鄉的流浪漢見到了久別的親人, 他傻呵呵地笑着,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自從上次他們在咖啡屋裡約會,被他老婆鬧了個天翻地覆後, 他們還一直沒有見過面。

夢林聽完他的炒股經過,忍不住「哧哧」一聲笑了, 然後嚴肅地說:「炒股要有主見,可不能跟着別人瞎跑!你買的這種股票,莊家早就想撤庄, 正愁找不着接盤子的人呢!」

閻大頭一聽傻了眼:「那怎麼辦?」

夢林果斷地說:「趕快割肉跑!」

閻大頭為難地說:「那得賠多少錢啊!」

夢林解釋說:「你現在賣,還能收回點成本! 等莊家都跑光了,這股價說不定跌到什麼價位呢!」

閻大頭無奈,他只好掏出磁卡, 交給夢林全權處理。夢林當著他的面,賣掉舊股, 又買了兩種剛上市的新股,大盤走穩後,新股扶搖直上,成了領漲股, 就在大夥都看好新股時,夢林卻果斷地賣掉新股,這一買一賣, 除收回20000元成本外,還凈賺2000元。

閻大頭這次到底服了氣:夢林聰穎伶俐, 幹什麼都很在行,是個難得的人才上乾脆! 自己把錢都取出來,和她合夥炒股,得了利五、五分成。按照慣例,閻大頭每當賺了大錢,或在事業上取得一定成就,他都要在飯店擺一桌,請一請夢林。

這次,他不能在馬路邊的小飯店請客了,那樣會顯得他小氣,他找了一家裝潢豪華、典雅的酒吧兼歌舞廳。

夢林如期赴約,她今天穿着一身質地優良、,顏色鮮艷的裙子,剛畫的細眉,新塗的口紅,再配上那白凈的臉頰、俏麗會說話的眼睛,使人覺得和這樣氣質高雅的漂亮女人在一起,簡直是一種高檔次的精神享受。

兩人點了酒菜,當喝得似醉非醉的時候,兩人又伴隨着亢奮、悠揚的打擊樂,跳起舞來。兩人靠得很近,以致夢林那散發著醉人清香的烏髮,不時地輕輕擦在閻大頭的肩膀、胸前和臉上,閻大頭那被觸動的皮膚癢滋滋的,產生一系列神經質的反應,他那並不太笨的大腦也萌發出一連串的遐想,他想起了一首歌詞所唱的: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

自己和夢林也只是一種工作和業務上的關係,如果兩人能廝守在一起,做長久夫妻,一定能在工作上相互取長補短,在事業上有一個新的飛躍, 一定能財源滾滾,成為雄霸一方的大富豪。

想到此, 他禁不住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正在舞池中旋轉、陶醉的夢林,她婀娜多姿, 舞步優美,且兩腮潮紅, 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好象期待着什麼,閻大頭心潮澎湃,情如泉涌, 剛要張口說什麼,卻被夢林用塗著紅指甲油的香指捂住了嘴, 並喃喃低語:「請你什麼也不要說!你們男人那點心眼兒, 我早知道你想說什麼……」

閻大頭怔住: 「難道我們就這樣長期沒有名分兒地待在一起?」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搭肩摟腰, 隨着舞曲的節拍慢慢地挪動舞步,晃動身體,等一段舞曲結束, 夢林終於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閻師傅。不!閻大哥! 請你相信我一句話:水到渠成。」

從酒吧和舞廳回來, 閻大頭還在仔細琢磨夢林那一句話:水到渠成!是兩人的感情不夠濃烈? 還是自己尚有家室,不是一個自由人?這種含情脈脈, 若即若離的情感最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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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大頭躺在床上,先是失眠, 後來好不容易入睡,又做了一個奇特的夢:在雲霧繚繞的幻夢中, 他和夢林舉行了隆重的婚禮,當前來賀喜的親戚、 朋友相繼散去,洞房花燭之夜,兩人眉目傳情,纏綿不已, 說著情人之間的悄悄話。

忽然,他的屁股蛋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他醒了,驚出一身冷汗,四處瞅瞅,只見他老婆正在睡夢中, 說著夢語,且又咬牙,又打呼嚕, 一條肥厚的大腿壓在他的胯骨上, 原來剛才那一腳是他老婆睡夢中無意踹的。

他厭惡地將老婆的肥腿挪到一邊,然後翻身下床,想到外面去溜達溜達,透透空氣,誰知那女人一下醒了。他老婆一把抓住他的一隻胳膊,像是怕他跑掉似的說:「這麼晚了!你去哪?」

閻大頭沒好氣地說:「心裏煩!到外面去遛遛!」

馬大妮說:「煩?和我在一起你就煩!你該不是又想見你那個小蜜吧?」

閻大頭狠狠地甩開她的手說:「請你說話放尊重些!我和夢林只是工作和業務上的關係,你不要把人家看得那麼壞!」

馬大妮挨了訓,滿肚子委屈,她覺得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特別是丈夫認識了那個叫夢林的漂亮小妞後,他就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簡直成了他的出氣筒,他在外面稍有不順,回家後不是摔筷子,就是砸碗,他對自己雖然還沒有達到非打即罵的程度,但那種凶神般的臉色,也着實讓人心裏不舒服。

她開始規勸丈夫:「我的傻大頭啊!你可別鬼迷了心竅!那些 小蜜們個個刁滑得很,就你那兩個半心眼兒, 你哪是人家的對手!遲早得被人家繞進去!被人家涮了!」

閻大頭瞪了老婆一眼,心裏說:那些個大款」們,誰在外面沒有兩三個情人? 自己現在也算是有錢人階層了,剛認識了一位公關小姐,老婆就醋意大發, 他憤懣地說:「如果我一直聽夢林的也不至於在商海的競爭中落此慘敗!」

馬大妮哭泣着說:「你就聽我一句忠告吧! 咱不指望再去當什麼廠長、經理、老闆!咱當個普通老百姓, 安安生生過一輩子就行了!」

閻大頭冷冷地一笑說:「你是說讓我還在大街上擺修鞋攤,捧着別人的臭鞋,還要裝出副笑臉?」

馬大妮啞口無言。

閻大頭找到夢林,他把合夥炒股票的事跟對方一說, 夢林笑着告訴他:「股市已經連漲了好長時間, 風險越來越大了,如果這時殺進去,等大盤成高台跳水似的往下跌, 你想跑都來不及!」

她見閻大頭有些失望, 又為對方提供了一個新的信息:「股市風雲變幻莫測,相比之下國債旱澇保收, 利率也比存銀行高,很具投資價值,閻大哥沒在這方面動動腦筋嗎?」

閻大頭心想:國債品種很多, 利率高的種類往往一上市就被搶購一空,自己和債卷公司無往來,沒有熟人, 上哪去買這麼大一筆國債啊?

夢林笑着告訴他: 自己和一家債卷公司的經理很熟,如果他想買國債,自己可以從中幫忙。事到如今, 閻大頭還有什麼可懷疑和猶豫的?他到家中拿了存摺, 將自己這些年的積蓄,包括上次大獎得到的30多萬元,還有開鞋廠、做買賣、 倒股票賺的錢,一共50多萬元,全部取出來交給了夢林。

夢林接過錢, 甜美地,也是第一次在他的左腮上吻了一口, 然後兩眼含着激動的淚花,無限深情地笑說:「閻大哥!你這麼信任我, 把自己的積蓄和財產都交給了我,我一定不辜負你的希望, 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夢林拿着閻大頭的50多萬元巨款炒國債, 一去六七天沒音信,閻大頭有些坐不住了。

這些天報紙、電台、 電視台連篇報道騙子行騙的事,自己和夢林畢竟交往太淺, 這段馬路奇緣靠得住嗎?想到此他心裏一陣恐慌,忙拿起話筒, 按照夢林的BP機號碼撥了一遍,奇怪呀! 以前這BP機號碼一呼就靈,這次他連呼了四五遍,對方竟沒一點反應, 這更加重了他的猜測和懷疑。

他想到夢林所在單位打聽一下, 可宏遠高新技術開發公司在什麼地方?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在自家屋裡團團轉。

忽然,他想起當初和夢林相識的時候, 對方曾送給他一張名片,便忙翻箱倒櫃,找出那張名片, 名片的電話號碼都被塗抹劃掉了,他想起夢林送給他名片時曾說過: 單位正在搬遷、裝修,電話號碼正在變更中。

現在過了這麼久,單位早搬遷、 裝修完了,電話號碼也應該固定下來了。想到此, 他忙打電信局114查號台,話務員小姐很熱情麻利地告訴了他要查詢的電話號。

他按照這個電話號碼,真的撥通了宏遠高新技術開發公司, 接電話的是一位年輕男士,人家客客氣氣地告訴他: 夢林到南方開訂貨會去了,讓他過幾天再打電話。閻大頭放下話筒, 心裏像有塊石頭落了地: 宏遠高新技術開發公司畢竟有夢林這個人, 人家不是騙子。

又過了四五天,他感覺夢林應該出差回來了, 便又撥通了宏遠高新技術開發公司的電話, 這次接電話的還是那位男士,對方告訴他:夢林剛回來,現正在開會。 問他是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 需不需要把夢林從會議室叫出來接電話?閻大頭心想:夢林是個大忙人, 人家從繁忙的工作中擠出一點時間,為我發家致富出謀策劃,為我跑原料,跑銷售, 容易嗎?自己卻疑神疑鬼,一會兒一個電話麻煩人家, 這事如果傳到夢林所在單位,讓人家以後怎麼做人?想到此, 他客氣地辭別了對方。

等快下班的時候,他乘一輛的士, 來到夢林所在單位,這是一座造型別緻,裝潢豪華的小洋樓, 收發室的值班員聽說他要找夢林,很客氣地接待了他,並領着他左拐右繞, 最後來到一間富麗豪華的辦公室,室內鋪着棕色簇新地毯。

一張寬大明亮的老闆桌前坐着一位西服革履的四方大臉漢子, 那漢子悠閑地靠在旋轉式皮椅上,手拿一支燙着冰花的高級金筆, 在一疊信札上寫着什麼,見閻大頭來, 他睜着一雙迷惑不解的眼睛問:「你找我好幾次了是吧!有什麼事?」

閻大頭抬頭一看愣了,說:「錯了!錯!我要找夢林! 」

那大漢笑眯眯地說:「沒錯!我就叫夢林!」

閻大頭聽罷驚得直吐舌頭:「我要找的是位年輕的婦女!怎麼會變成大漢?你們單位到底有幾個叫夢林的!」

大漢想了一下說:「到目前為止,就我一個人吧!」

閻大頭愕然,忙掏出名片, 憤憤不平地甩在老闆桌上說:「難道這名片也是假的嗎?」

大漢撿起名片,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說:「不錯! 這名片是我的! 可我送給親戚朋友的名片已經不計其數了, 它怎麼會落到你手裡呢?」

閻大頭怔怔地說:「是位小姐送給我的! 她讓我有事按照這名片上的地址找她!」

大漢一拍桌子,驚恐不安地說:「你上當了! 還不快到公安局報案!」

閻大頭這才慌了神,連忙找到公安局,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民警聽完他的訴說, 不緊不慢地在一大堆案卷材料里翻出一個檔案袋,然後從裏面抽出一張照片問: 「你仔細辨認一下!是不是照片上這個女人!」

閻大頭接過照片仔細一看,頓時驚叫起來:「對! 就是她!一點沒錯!」

老民警坦然一笑,認真地說: 「這女人真名叫魯冰花,江湖綽號美人靈,是位超級騙子, 那些個自命不凡的款爺、大亨們被她粘糊上,沒有不破財的! 你已經是第五個上當受騙者了!」

閻大頭聽罷驚得嘴巴張得好大, 半天說不出話,末了才哭天抹淚地哀啕:「我那50多萬元錢啊……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抓住騙子?」

老民警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說: 「我們會全力偵破此案的!問題是你首先得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如果你行為端正, 老實本分,不貪圖錢財和美女,安心守着老婆過日子, 恐怕也不會落個今日的下場!吃一塹,長一智,花錢買個教訓吧!」

閻大頭蔫了。

幾天以後,人們見到閻大頭穿身半舊的工作服, 又在繁華喧鬧的馬路邊擺了一個修鞋攤。他低着頭, 只管一針一線地縫鞋,掙着辛苦錢, 兩隻眼睛再也不去看周圍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

每逢開飯的時候, 總見到他那又黑又胖的老婆,提着個保溫桶,邁着鴨步,一搖一擺地為他送水送飯。 結髮夫妻,倒也夫唱妻隨,相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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