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保姆這些年－豪門生活之謝謝關心（534）

註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內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僱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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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的午餐。保姆麗芳和雪梅還有玉娟一起在僱主家的廚房吃的。

當麗芳看着僱主胖乎乎的四歲小女兒瑩瑩拿給自己的那隻大閘蟹時，望着那紅工火火的蟹殼，麗芳的眼淚頓時就模糊了雙眼。

和安靜寬敞的廚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外面餐桌上。

僱主一家老小正坐在那裡熱熱鬧鬧吃着午飯，大人孩子不時的舉杯歡慶。

在象徵著團圓的傳統節日里，自己的眼淚是多麼的不適時宜呀。

於是，麗芳努力地把眼淚逼了回去。手套也沒有戴，就用力掰開大閘蟹的殼，有些粗暴的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金黃的膏汁順着手指流了下來，彷彿唯有食物才能撫慰內心說不清的壞情緒。

面前出現了兩張潔白的壓花紙巾，麗芳抬起眼帘看去，是育嬰師玉娟遞過來的。

昨晚李先生夫婦和麗芳說的那番話玉娟是不知道的。但李老爺子夫婦午飯前說那番話的時候，玉娟就在客廳里。

身為育嬰師的玉娟，當然能明白麗芳此刻的心情。

可是！！麗芳朝玉娟投去不滿的一瞥。玉娟臉上出現了歉意的表情的。

罷了，如果是早幾年，麗芳一定會和僱主說出當時的情況。

現在嘛，對於這些事情，麗芳不想多說。

如果是僱主讓自己承擔當天去醫院的費用，那可以說出來讓玉娟一起負責。

如果是僱主因為這件事讓自己馬上下戶，也可以說出玉娟保全自己的工作。

可現在僱主因為心疼孩子，埋怨了自己幾句。麗芳一直就知道李先生夫婦把孩子看得比天大。

自己再告訴他們當時是玉娟帶的，除了再責怪玉娟幾句，還能怎麼樣？

會改變他們對自己的看法嗎？不能。因為李太走之前是把瑩瑩交給了自己。不是交給玉娟的。

麗芳心邊心裏想着，邊伸手接過了玉娟遞給自己的紙巾，擦完手，繼續把這隻蟹吃完了，去水龍頭下把手洗乾淨，坐下繼續吃飯。

保姆做久了，總能知道這樣那樣的故事。

有因為帶孩子意外磕了碰了對保姆大吼大罵的僱主，還有因為孩子生病受傷鬧着讓保姆承擔醫藥費的僱主，也有損壞東西要保姆賠償的僱主。甚至還有因為孩子沒帶好馬上讓保姆下戶的僱主。

也有保姆帶的孩子生病了，怕保姆難受，反過來安慰保姆的僱主。有保姆帶孩子，自己一天三頓做飯給保姆吃的僱主。

大千世界，什麼人沒有？

罷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一頓飯，就在麗芳百轉千回的心思里吃完了。

李老爺子夫婦吃完飯，和兒孫喝了一會茶。

雪梅幫着麗芳先把餐具一股腦放進洗碗機里。然後又把餐桌收拾了，兩人便準備鹵或燉一些明天請客要用的菜。

一會兒，李老太太來到廚房門口說：「雪梅，你就留下來幫忙吧。幹完活直接從這邊下班就行。晚飯我們自己煮點白粥喝就行了。明天也來這邊幫忙。」

雪梅問：「早上就直接來這邊嗎？」

李老太太點了點頭。

雪梅忙應了下來。

說完，就聽到她和李老爺子說要過去老宅了。

李家的人也都上樓午休去了。

麗芳決定把牛尾和牛排骨今天先燉一燉，豬小排今天也先炸出來，明天再加一下工就快多了。

麗芳讓雪梅把鮑魚、大黃魚之類的今天先洗出來，控干水份明天用。

在廚房做着這些事的時候，麗芳突然想起了管家李小姐。

麗芳對自己做飯的口味還是很自信的。可不會擺盤呀。

平時吃一吃沒問題，可招待客人還是擺一下盤比較好。

同樣的菜，擺盤造形好的話，菜品看起來立刻提升檔次。

麗芳準備向李小姐請教雕花擺盤的工藝。

給明天的菜來點科技與狠活。

也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爭取能在李先生夫婦面前挽回一點印象。

也給他在客人面前爭點面子。現在不方便去外面吃飯了，所以他才會把客人帶回家裡來。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為了消除一些不良影響。

麗芳把食材放進鹵鍋里後，燒開轉小火。撥通了了小姐的語音。

李小姐聲音很小的問麗芳有什麼事？

麗芳說了想問問她切那些花做裝飾怎麼弄的？

李小姐說：「你等一下，我和莎莎跟着毛總回了他媽媽這邊過中秋節，正在午睡呢。我出去和你說。」

等了一會兒，李小姐說：「大姐，其實很簡單的。你想做玫瑰花，就把西紅柿像剝蘋果皮那樣，轉着圈的削出來，捲起來就成了。用胡蘿蔔、黃瓜片做裝飾的，你可以在網上搜一下教程。還可以讓趙師傅在菜市場買一點做裝飾的東西回來。或者用小朵的藤月呀、雞蛋花之類都可以的。」

麗芳邊聽邊哦哦的回應着。

「你可以今天把這些要用刀仔細切的裝飾先做好，放在冰箱，明天直接拿出來用就行了。」

麗芳連連道謝。

李小姐又說：「配菜盡量用看起來高級一點的。比如你經常做蝦仁腰果，還可以在裏面加入蘆筍段，搭配起來更漂亮。」

麗芳說：「好， 一會就學着用胡蘿蔔和西紅柿做幾朵花放着。」

麗芳問：「你今天跟着毛總去他媽媽家，肯定還有毛總的弟弟一家人，做飯累壞了吧？」

李小姐聲音裡帶了些不好意思地說：「還~好。毛總讓我帶着莎莎玩。他和他弟弟兩個人下廚做的飯菜。」

麗芳有些大跌眼鏡地問：「啊？他們拿你當客人啊？」

李小姐說：「也不算客人吧。我的主要職責本來就是照顧莎莎啊。」

還沒等麗芳回話，李小姐又說：「開始我是去廚房做飯的。毛總說讓我不用管。帶好莎莎就行。他媽媽說：我們這麼多親人還帶不了莎莎嗎？本末倒置！」

麗芳問：「然後呢？」

李小姐說：「我挺不好意思的，聽出來她想讓我做飯了。可毛總說今天他主廚，做一桌飯菜孝順老媽。那老太太立馬就高興起來了。」

麗芳說：「哎，同人不同命，說起來我也是帶瑩瑩的，可我和雪梅今天做了一大桌。」說完自己哈哈笑了起來。

李小姐說：「那你先忙吧。我回房間去了。」

雪梅全程在一旁聽完了。只等麗芳一掛斷電話。立刻就湊到跟前來眨着眼睛問：「她在那家是做保姆的嗎？」

麗芳想了想，說：「和錢小姐那邊的管芬一樣。起碼算半個管家吧？」

雪梅說：「那至少算半個管家了。聽說錢小姐什麼也不管，家裡和孩子都交給保姆打理？連君君課外班續費這種事都是以前秋艷負責的？」

麗芳說：「那我可不知道這麼多。」

雪梅有些曖昧地眨了眨眼說：「我剛才聽李小姐說的不像保姆，也不像管家。像帶着孩子回婆家過節的小媳婦，然後老公還在婆婆面前護着她。哈哈哈哈。」

雪梅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本來麗芳沒想到這麼多，被雪梅這麼一說，還真有幾分像。

於是也跟着笑了起來。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很快。李先生背着運動包來了廚房門口問：「你們沒午休？」

雪梅馬上低下頭假裝忙着洗起了菜。不準備接李先生的話。

麗芳說：「準備明天的菜。」

李先生說：「等忙完明天，你後天休息吧。」

麗芳說：「好。」

李先生又說：「你們忙吧。我出去一會。」

麗芳問：「晚上回來吃飯嗎？」

李先生邊走邊說：「不一定。你晚飯前問一下小艾吧。」

李先生一走，雪梅就問：「阿芳，還有沒有什麼要我做的？」

麗芳想了想說：「沒有了。要不你回去吧。回去做飯。晚上陪着家裡人吃頓飯。今天中秋節嘛。」

雪梅聽了麗芳的話，臉上高興的表情隱藏不住，眼角眉梢都帶着笑。

她呶了呶嘴說：「這麼有錢的家庭，連盒月餅也沒有。真是沒法說。」

麗芳因為確定後天休息，心情大好。所以說：「你快拉倒吧，你看他們自己吃月餅了嗎？他們從老到小，都怕油怕糖的。你用那五百塊紅包，現在去買一盒月餅還能打折。捱到吃完晚飯去買折扣還能更大。」

雪梅拍了拍麗芳的肩膀說：「我也就是說說，誰愛吃那玩意兒啊。」

說完洗了手，麻利的解下圍裙，迫不及待的就走了。

麗芳送了雪梅出去，回到廚房把鹵鍋里的火關了。回房間躺下，給自己老公發了個信息問：「你今天中午吃的什麼？」

麗芳老公回復：「在廠里吃的。加餐了，紅燒肉。」

麗芳說：「那也不錯。」

麗芳老公問：「你忙完了？」

麗芳說：「今天不是很忙。明天才忙呢。僱主家裡請客。」

麗芳老公嗯了一聲。

麗芳說：「我後天休息。僱主自己說讓我休的。」

麗芳老公說：「哦，那我一會過去把租房收拾一下。」

兩人就這麼結束了聊天。

麗芳剛眯了不到十分鐘，鬧鐘就響了。

從房間出來，去廚房開了火繼續鹵。麗芳滷菜，一般是每一次開火十五分鐘後關火泡半個小時以後，根據食材易熟程度不同，反覆兩到三次。這樣鹵出來的菜更入味。

玉娟抱着嘉嘉下來了。走到廚房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好香啊。」

麗芳午睡沒休息好。有些無精打採的沖玉娟笑了笑。

玉娟走進廚房小聲問：「姐。瑩瑩下巴受傷，李總他們怪你啦？」

麗芳說：「是說了我幾句。」

玉娟說：「都怪我。應該用一隻手拉着她後面衣服的。可是她最近一個人上樓下樓都沒事。誰知道她那個時候會摔呀。害你挨罵了。」

麗芳說：「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們該說也說了。這事就算過去了。」

玉娟說：「姐，中秋我們都沒休息。明天他們請客，李太肯定沒時間帶嘉嘉，我想後天休息。」

麗芳說：「剛才李總說讓我後天休呢。是他自己主動說的。」

玉娟有些失望。

馬上就又笑了起來說：「乾脆我們倆後天都休息。讓李太試試自己帶着孩子做飯的滋味。」

麗芳說：「你覺得可能嗎？他們都不會同意的。」

玉娟笑道：「我就試着說說唄，不同意就算了。也讓她知道一下咱們的重要性！到時候手裡抱一個，身旁跟一個，還有一個垚垚吃飯沒有肉就不高興的。看她怎麼辦!」

這個玉娟，上戶後一直盡心儘力的照顧嘉嘉。直把四個月大的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一逗就笑。這幾天又懂事了，別人彈着舌頭逗他的時候還咯咯笑得露出粉紅色的牙床來。

可就是這樣，她也有危機感。上次她自己肚子疼不敢告訴李太，後來嘉嘉感冒了她自責得都睡不着。

就這麼個人，還敢將李太的軍？

她笑點低，說完剛才的話自己笑了起來。麗芳認為她就是開玩笑的。

所以對她說：「我們都休息也嚇不着她，她的辦法很多。可以叫外賣、去老爺子那邊吃、還可以把李總留在家裡。」

玉娟說：「是嗎？我不信她好意思帶着孩子們去老宅吃。點個外賣還得走到崗亭那裡去拿。」

兩人正說著呢，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和軟軟的說話聲。

一聽就是李太和瑩瑩下樓了。

玉娟小聲說：「我去試試。她不同意算她慫。」

麗芳看着她朝客廳走去，很快，玉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李太，我想後天休假。」

李太說：「後天我們已經安排了王阿姨休。你等一天吧。」

玉娟說：「我今天就沒回去。本來想明天休。可明天你們要請客嘛。所以我後天休。已經和我老公說了，我們後天準備在租房請客。」

李太有些疑惑地問：「已經說好了嗎？」

玉娟說：「已經說好了。我老公今天在別人家過節，已經約好後天去我們家了。」

李太有些着急地說：「你都還沒和我們說，這麼著急幹嘛呀？」

沒有聽到玉娟說話。

李太叫道：「王阿姨！王阿姨。」

這一刻，麗芳有點生玉娟的氣了。不是說了李太不同意就算了嗎？怎麼還說已經約好人了呢？

這樣一來，李太肯定又要讓自己改天休。可自己才是真正和老公約好了呀！

麗芳的臉就這麼板了起來。出了客廳，稍微調整了一下面部肌肉，估計效果不大。

麗芳說：「哎，李太。」

李太說：「她們後天要請客，你能改一天休嗎？」

麗芳說：「我也和我老公約好了。改不了。每次都是我遷就別人。」

玉娟聽了這話，朝麗芳看了過來。

麗芳說：「玉娟，要不你等一天休。」

玉娟不說話，看着李太。

李太想了想說：「算了，你們實在要休就休吧。」

挺意外的。沒有想到李太會同意。麗芳轉身回廚房看了看火。

轉身去地下室拿了吸塵器和拖把。去拖二樓的地。今天上午太忙了，沒有拖。

路過客廳的時候，李太抱着嘉嘉，和瑩瑩在沙發上玩。

玉娟一個人坐在嬰兒床邊發獃。

麗芳說：「李太，李總剛才出門的時候，讓我問你一下，他回不回來吃晚飯。」

李太說：「我知道。你照常做就行了。我晚一點再問他。」

麗芳把廚房的火關掉，去了二樓拖地。然後又在地下室里把衣服疊好送進每個房間，才去了廚房做晚飯。

中午的菜還剩下一些。麗芳把鹵好的牛排骨盛了一盤出來，平底鍋燒熱放放少量油，把鹵好的牛排骨放在平底鍋里煎到表面微焦，撒上椒鹽。做成了椒鹽味的。

麗芳明天準備做這種口味的招待客人，但以前沒做過。所以今天算是試菜了。

又炒了一個青菜。

中午的米飯還剩一些，麗芳晚上便沒有煲新的。做了牛肉粒蛋炒飯。

李太打視頻給李先生，他說晚飯不回來吃。不過會趕回來和他們一起賞月。

李太帶着垚垚和瑩瑩一起吃飯的時候，麗芳特意去餐桌前問了一下椒鹽牛排骨的味道怎麼樣？

李太說：「可以呀。」

垚垚和瑩瑩戴着手套啃得不亦樂乎，垚垚說：「好吃。以後可以經常做。」

瑩瑩大聲說：「哥哥說的就是對！」

李太小聲說：「你又忘了說話不能太大聲對嗎？」

小丫頭低下頭去服貼地小聲說：「沒有忘。」

麗芳看着她頭髮里白色的中分線和擺動着的兩隻羊角辮，忍住笑回了廚房。

吃完晚飯，垚垚沒有回二樓。母子四人就在一樓看電視。

麗芳收拾好廚房和明天的菜，從廚房出來已經快晚上七點了。

白天下了兩場小雨，麗芳擔心今晚月亮會不會出來？

便推開後面的玻璃門去了後院。玉娟也跟了出來。

麗芳朝東這望去，已經有一輪圓圓的月亮掛在樹梢上了。只是邊緣不如晴天時候清晰，有些毛糙。

仔細盯着月亮，能感覺到它在輕輕移動。就像人的思緒，慢慢飄回千里之外的老家。

一時間，麗芳和玉娟站在院子里，靜靜地望着月亮。

從客廳里傳來說話聲。麗芳望進去，李先生回來了。

麗芳便和玉娟一起回屋。

李先生手裡提了些盒子，對麗芳說：「大姐，提着這些過去我爸媽那邊吧。」

麗芳接過幾隻上面印着糕點的精美盒子。

李先生又說：「這兩盒是給你的，裏面還有一些膠囊，你按說明書吃就行了。」

麗芳邊伸手接邊一臉好奇地問：「是什麼？」

李太安靜地含笑望着麗芳。

李先生小聲對麗芳說：「你自己看說明吧。」

說著就放鬆的朝沙發下坐下。柔聲問李太：「嘉嘉睡着啦？」

還沒等李太開口，瑩瑩認真地說：「他等你等得太睏了，忍不住睡着啦！」

李先生也認真地說：「是嗎？那他就不要參加了。讓玉娟阿姨抱上去睡覺吧。」

玉娟朝李太走去。

麗芳也不知道他給自己的是什麼。說了一聲謝謝，就隨手把李先生給自己的兩隻盒子放在了地板上。

提着那幾盒點心說：「我現在提過去？」

李先生說：「嗯。現在過去。我爸媽在院子里等我們。」

麗芳也不管，提着那幾盒糕點就出了院子。

垚垚跑上前來說：「阿姨，等等我呀。」

麗芳回頭，見垚垚朝自己跑來了。李先生抱着瑩瑩，和李太並排邊走邊說話。

麗芳等垚垚跟了上來，兩人快步朝老宅而去。

那邊的院門只是虛掩着。麗芳走進去，

見大門口擺了一張小桌子和幾張椅子。

李老爺子夫婦和趙師傅三個人都把後背抵在靠背上。很放鬆愜意地閑聊着。

垚垚叫着爺爺奶奶。李老爺子說：「快過來，坐我身邊。」

見了後面的李先生，趙師傅忙從椅子上起身叫道：「李總，李太，你們過來啦。」

李先生嗯了一聲。

瑩瑩說：「爺爺，奶奶，我們過來看月亮啦。嘉嘉等得都睡着啦。」

趙師傅說：「是嗎？那你怎麼沒睡着呢？」

李老爺子夫婦樂呵呵地說：「你們快過來坐。」

麗芳見小桌上已經擺了幾碟水果，幾杯茶。便對李老太太說：「這是李總帶回來的點心，我去廚房用盤子裝了端上來吧？」

李老太太說：「行啊。」

麗芳便提着點心進屋，趙師傅也跟進來幫忙。

兩人拆開盒子，裏面是一些低糖的綠豆餅、鳳梨酥、蛋黃酥之類的。一共有六樣，麗芳和趙師傅一一用盤子裝了。

趙師傅拿出筷子，把每一種點心都摞了起來放在盤子里。

麗芳問：「今天和紅蓮去了哪裡玩？」

趙師傅邊擺，邊小聲說：「現在能去哪裡呀？無非帶她熟悉一下附近的馬路。在外面看看超市、菜市場和小公園之類的地方。」

麗芳說：「你吃完晚飯回來的呀？」

趙師傅說：「嗯。不敢堂食，點了外賣坐在馬路邊的椅子上吃。」

趙師傅笑着抬起了頭。

麗芳想想，也是覺得好笑。

麗芳把擺好的糕點端出去。趙師傅把那幾隻拆開過的盒子疊好，拿去了地下室放。

做完這些後，麗芳說：「李太，我先過去了。一會如果要我給瑩瑩洗澡，你就叫我。」

李先生正在和李老爺子小聲說話，轉過頭對麗芳說：「不用你給她洗。在這邊看看月亮，吃些點心再過去休息吧。」

麗芳說：「不用了。我今天沒有午睡，我也睏了。」

李老太太慢慢問：「你提醒過雪梅明天過去幫忙吧？」

麗芳說：「沒有，你說過了她會記得的。」

李太對麗芳說：「那你就先過去休息吧。」

麗芳回了這邊別墅。拿起李先生給自己的那兩隻盒子看了看。是喝了能幫助睡眠，讓人心情平靜的口服液。還有幾盒膠囊也差不多。

麗芳又把說明書拿出來，上面的字看不清楚。拿出手機拍下來，用了放大鏡的功能，才看明白了。

這些都是給更年期女人吃的。別人過節收月餅，自己收葯。也真是稀罕。

可自己不是每個月很正常嗎？還沒到更年期呀。

麗芳對吃藥挺排斥的，所以把這些東西放在儲物柜上，回了房間洗澡。

才進房間，就接到李小姐打來的語音：「姐。你忙完了嗎？」

麗芳說沒有啊。怎麼啦？李小姐又想找人傾訴了。

原來，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毛總和自己的弟弟喝了點酒。

吃過晚飯，李小姐開車帶着毛總和莎莎回毛總自己家。

剛開始李小姐沒覺得毛總醉得厲害。出門的時候，他還口齒清晰的和自己媽媽還有弟弟一家人告別呢。

他還一路抱着莎莎坐進了車裡。

可半路上，毛總就讓李小姐找地方停車，下車吐了兩回。

說話也越來越來不清楚。看來酒的後勁挺足啊。

等到下車的時候，毛總居然腳步歪歪扭扭的，自己走不了路了。

於是，李小姐讓莎莎走在前面。她自己扶着毛總從車庫一路到電梯里。

進屋後，毛總連鞋也沒換，就半躺在了沙發上。

李小姐才給莎莎洗完澡，把她安頓在了床上了。

現在毛總半醉不醒的躺在沙發上，李小姐不知該怎麼辦了。

麗芳問：「還吐嗎？」

李小姐說：「沒有吐了。」

麗芳說：「那你拿個盆子放在沙發上邊，再給他拿一條毛毯，讓他在那睡唄。他睡醒了自己就回房間去了。」

李小姐說：「這家裡除了一個三歲的孩子，就是我和他了。萬一，我是說萬一。」

麗芳不太耐煩地說：「萬一什麼呀？萬一酒後亂性啊？」

李小姐沒有說話。麗芳說：「哪有什麼萬一呀？你和莎莎的房間門鎖上。你把物業的電話記在手機上。有事就打他們的電話呀。」

李小姐嘆了口氣說：「也只能這樣了。」

這時，那邊傳來一聲含糊的男音：「小李，麻煩你倒杯水給我喝。」

李小姐說：「大姐，李總叫我了。」

麗芳本來想叫李小姐別理他，趕緊回房間的。可她電話掛得太快了。

想一想，李小姐所處的環境，確實有不太方便的時候。

麗芳起身去洗澡，洗衣服。

等出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聽到客廳里有人說話，還有人丁丁咚咚上樓的聲音。看來還不止一個人。

等到平靜下來，麗芳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才端着盆子從房間出來了。

客廳里亮亮堂堂的。李先生正端坐於沙發上看手機。

聽到動靜，抬起隨意掃了麗芳一眼，又低下頭去了。

等麗芳晾完衣服回屋的時候。前面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李先生也走到了儲物櫃這邊，正在查看李老爺子那邊的視頻。

畫面里，沒看到李老爺子夫婦。只見到趙師傅在收拾桌子。

麗芳回房。李先生突然伸手提起那兩盒東西對麗芳說：「拿到房間去放吧。」

麗芳接過來，想說謝謝關心。可心裏到底還是有些疑問，說出來的便是：「這是更年期的人用的！我不是，還沒到！」

李先生一臉嚴肅，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麗芳好幾秒鐘，開口道：「不管是不是都能吃。」

說完把監控的顯示屏重設屏保，邁着從容的步子上樓去了。

麗芳提着兩盒東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把客廳里的燈全部關了，麗芳才回了房間。

麗芳在想，到底要不要吃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能像李先生說的那樣隨便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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