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保姆這些年－豪門生活之按下不表（523）

註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內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僱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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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李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摩挲着雪白的手腕上那隻綠瑩瑩的手鐲。臉上的表情茫然而無奈，再後來，就把頭微微上仰，閉上了眼睛。

麗芳看她這樣，放輕了腳步去了地下室把洗好的衣服用桶拿去院子里晾。

雖然有烘乾功能，可麗芳固執的認為只有太陽曬過的衣服穿上才是最舒服的。

所以，在每一個晴好的日子裏。只要有時間，麗芳都會洗很多東西。

衣服、床單、各個地方的腳墊、鞋子之類的。洗好了全部晾在院子里。

然後在客廳里，透過落地玻璃看向晾衣繩上的各種衣服和樹杈上的各種地墊，那些衣物隨風飄搖，平淡的生活也就生動了起來。

麗芳在院子里晾衣服的時候，李太出來了。

麗芳看着李太站在石板路上，抬起一隻手，遮在額頭上，望着湛藍的天空。

所為保姆，麗芳很難準確猜度李家的財產實力，因為僱主外面的精彩是看不到的。可根據平時的觀察 ，李家的生活雖然談不上錦衣玉食，也已經遠遠領先很多普通的人家的生活水平了。

但現在從李太的臉上，麗芳看不到多少生活的熱情，只看到深深的寂寥。

這種寂寥，並不是指行動不自由，而是來自於她內心的虛無。

李先生倒是該享受的享受，該拼博的拼博了。可任憑在外面如何馳騁風雲，也逃不過關起門來的一地雞毛。

瑩瑩蹦蹦跳跳的下樓來了。從屋子裡跑過來叫：「媽媽，你陪我玩一會兒吧。」

李太把頭低下去看着女兒，嘴角勉強露出笑意問：「如果媽媽帶你和弟弟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你開心嗎？」

瑩瑩睜着圓圓的眼睛認真的看了媽媽一會，問：「爸爸和哥哥姐姐去嗎？」

李太輕輕搖了搖頭說：「他們不去，就是媽媽和外公外婆陪着你們。」

瑩瑩縮着脖子，皺着着眉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我不要。」

李太頓時有些光味索然，把眼睛從女兒身上移開，看向一旁的菜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瑩瑩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麗芳。

麗芳已經晾完衣服了，提着空桶準備回屋去做午飯。

李太牽起瑩瑩的手問：「你想玩什麼呀？」

瑩瑩說：「你陪我跳繩吧。」

等麗芳去地下室把桶放下，再上來的時候，李太便帶着瑩瑩開始跳繩了。

李太兩隻手牽着跳繩，母女倆面對面的站着，李太甩動手裡的跳繩，叫一聲：跳。母女倆就同時跳起來。

可有時候李太已經喊了跳，瑩瑩反應慢了一點，跳繩便被擋在了腳下。瑩瑩就仰起臉來，沖媽媽發生一陣銀鈴似的笑聲。

一次最多能跳兩三個，繩子就會被瑩瑩絆住。瑩瑩便又沖媽媽笑着。本是天真無邪該放肆哭和笑的年紀，可麗芳總覺得她今天的笑里，有逗媽媽笑的想法。

麗芳只是但願是自己的錯覺。

李太的嘴角揚了起來，眼裡卻不見絲毫笑意。

又過了一會，玉娟抱着嘉嘉下樓來了。嘴裏還咦咦呀呀和嘉嘉說著話。
站在餐桌前看李太母女倆跳繩，嘉嘉蹬着小腿，小身子還向上一聳一聳的。

李太說：「媽媽不想跳了，讓玉娟阿姨陪你跳一會好嗎？」

瑩瑩有些可惜地語氣說：「那好吧。」

可她馬上又說：「媽媽，我還是想和你玩，你能陪我彈一會嗎？」她有時候會想不起來叫古箏 。

隔了一會兒，聽到李太說：「現在彈太吵了。」

瑩瑩說：「唉，又不行。」

玉娟笑道說：「李總不是說可以給她搬到院子里去嗎？」

李太說：「他說的簡單。」

李太說：「你過來吧，少彈一會，彈一首曲子就上樓去學習，好嗎？」

很快，母女倆就戴好了義甲，坐在了古箏前。

隨着瑩瑩的小手撥弄，客廳里響起了不是那麼美妙的曲調。

管芬在廚房對麗芳說：「這麼小就學古箏，稍微早了一點。手指太短了都夠不着弦吧。」

說完看着客廳里瑩瑩的背影抿嘴笑了。

麗芳說：「李總說讓她先學着玩，沒想到還能彈幾首。」

一首曲子還沒彈完，李先生就下樓了，站在邊上看着妻女，饒有興趣地聽着。

直到一曲終了，才開口輕聲道：「不是說了晚上練嗎？現在你哥哥他們在學習。」

瑩瑩說：「媽媽說就彈一首。」

李先生臉上露出笑意，有些寵溺的看着瑩瑩。

李太半仰着頭，冷冷的看向李先生說：「難道只能等到晚上練或搬到院子里嗎？」

李先生仍是平靜地說：「聲音能傳到二樓。」

李太說：「聲音能傳到二樓，那三樓呢？不可以去三樓上課嗎？為什麼你考慮所有問題，都是別人遷就他們的思路？」

李先生睜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李太，目光里看不出情緒。

李太繼續說道：「你處理別的事情都有很多不同的方法。可你處理家務事永遠只有一個原則，所有人都要為你在意的這幾個人讓路！同樣是學習，為什麼古箏只能晚上練！因為在你內心裏，其他人都是他們的陪襯。」

瑩瑩的眼睛一直在爸爸和媽媽身上來回移動，這時，她開口說：「媽媽我不練了。」

說完了，獃獃的坐在凳子上，只有眼睛在來迴轉動。

李先生聽完了，眼睛在鏡片後眨了眨說：「我一時沒想到。再說當時讓他們在二樓學習，也是為了有人看着。」

李太把臉轉向一邊說：「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你不是沒想到，而是你的思想已經僵化了，遇事你們永遠不需要做任何改變，只能是別人妥協！。無論你們說什麼做什麼，萬變不離其宗，最後的結論就是讓別人妥協！」

李先生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臉色沉了下去說：「我知道了。」說完就走了。

李太對瑩瑩說：「一首已經彈完啦，你現在上二樓去找吳老師學習一會，就該吃午飯了。」

說著就起身，牽着女兒也走了。

玉娟抱着嘉嘉進廚房來，縮着脖子，做了一個打冷顫的動作說：「厲害厲害。」

麗芳說：「你快把孩子抱出去呀。帶着孩子在廚房吃油煙，一會又有得說了。」

玉娟說：「不是還沒開火嗎？」

管芬說：「真是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垚垚去我們那邊過不慣，我現在也想早點過去了。」

麗芳說：「還早着呢。不是靜默完了就回去的，讓你們過來上網課的，你想想還得多久。」

管芬說：「沒關係，我也就隨便說說。在哪都是幹活。」

李先生讓跑腿送來的那幾斤牛內，麗芳鹵了一立場，還剩下一些，準備中午做一道咖喱牛肉。

先把牛肉切成一厘米見方的小塊。鍋里放油把牛肉塊放下去煸香。

然後加入開水，燒開後用勺子撇去上面的浮沫，大火燉十五分鐘後改中火繼續燉。

今天的牛肉質量很好，也是為了最大限度保留牛肉味，麗芳沒有焯水，只是在燒開後仔細的打去了浮沫。

等到牛肉燉到快熟的時候，下入少量的胡蘿蔔塊，繼續燉到牛肉和胡蘿蔔都爛了，加入咖喱和鹽調味。

等到鍋里的咖喱變得濃稠，牛肉和胡蘿蔔上面全部包裹上咖喱的時候，就可以出鍋了。

管芬還去後院里南牆下摘了幾片羅勒葉子放在上面做了裝飾。

李家的孩子們不愛吃蔬菜，可咖喱裏面的胡蘿蔔他們很喜歡吃。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大碗咖喱都吃完了。李先生給三個孩子和吳老師每人舀了一勺。輪到李太時，她說不想吃。

李先生便把勺子放下了，他自己肯定也是不會吃這種高熱量東西的。

麗芳看着吳老師伸出碗接受李先生舀的咖喱，突然想如果換了李小姐，心裏一定又會百轉千回，沒準還會想入非非。

看吳老師大大方方的坦然接受，斯文的吃了起來。

人和人的區別，正是因為一些小事顯出來了。

三個孩子是主力軍。特別是瑩瑩，用牛肉和咖喱拌着米飯吃了不少。

垚垚看了她一會，說道：「瑩瑩，以後我們上譚的時候你不要彈古箏了。」語氣還是挺好的。

一直慢慢吃着飯的李太聽到這句話，抬起頭來看了垚垚一眼。

君君也看了瑩瑩一眼，笑了笑說：「我們在二樓能聽到你彈。」

瑩瑩便衝著姐姐笑了問：「好聽嗎？」嘴上糊了些咖喱，她伸出小舌頭舔着。

李太取過幾張紙巾說：「不要用舔啦。」幫她擦了起來。

李先生對垚垚說：「我站在二樓聽了一會，聲音不算大。如果你覺得吵，和吳老師說一下，上三樓去學習吧。」

垚垚說：「你不是在書房工作嗎？」

君君看着爸爸嬌聲說：「就是，老師講課會不會影響你工作？」

管芬極小聲地說：「君君現在挺愛說話的了。」

麗芳點了點頭。

李先生聲音裡帶了笑意說：「你們可以在三樓客廳，我把書房門關上。互相不影響。」

垚垚說：「哎，還要搬書桌上去。太麻煩了。」

李先生說：「不用。我今天讓人送一張書桌來放在三樓，你們只需要帶着書包和平板上去就行了。」

瑩瑩又着急了，張着嘴提着一口氣，好不容易等爸爸說完，問：「那我呢？」

李先生說：「給你也再買一張小書桌。」語氣是愉快的。

三個孩子都沒話說了。繼續吃飯。

吳老師來李家幾天了，麗芳發現她每天吃完飯就上樓去了。從來沒有吃過水果。

這一天吳老師吃完飯，又上樓去了。

李家父子四人坐在沙發那邊吃水果。嘉嘉醒着，李太吃過飯去抱着，玉娟才進廚房來開始吃飯。

女孩哪能不愛吃水果呀？麗芳猜想她有可能是不好意思吃水果。李先生夫倆這幾天總吵架，誰也沒顧得上這種小事。

李家的保姆都能吃水果，人家畢竟還是老師，更應該受到禮遇。這一點從李先生安排管芬住地下室，特意把三樓客房留給吳老師住就能看得出來。

麗芳洗了兩個蘋果，用保鮮袋裝了，放在正在吃飯的玉娟面前說：「我洗了兩個蘋果，你和吳老師一人一個，一會帶上樓去給她吧。」

玉娟笑着說：「今天對我這麼好？」

麗芳說：「我哪天對你不好？」

李太在餐廳外面抱着嘉嘉踱步，嘉嘉主動哦哦的在和媽媽說話。

李太朝廚房桌上看了一眼，對正在收拾餐桌的麗芳說：「再洗點其他水果一起帶上去吧。」

麗芳看了看那兩個蘋果，確實有些單調了。又洗了一些提子裝在了保鮮袋裡。

返身回餐桌那邊，就看到沙發那邊，瑩瑩蹭到李先生身邊，自己慢慢擠進爸爸懷裡，小聲問：「爸爸，媽媽說要帶我和嘉嘉去跟外公外婆住。」

李先生很隨意地語氣問：「什麼時候說的？」

瑩瑩說：「今天說的呀。媽媽，是不是？」

李太沒有理會他們。自顧的抱着嘉嘉慢慢走着。

垚垚吃驚地問：「為什麼要去和他們住啊？」

瑩瑩解釋道：「因為，因為媽媽說了。」

麗芳探頭朝那邊看過去，垚垚一臉無語和不可思議地盯着瑩瑩。

李先生用叉子朝瑩瑩嘴裏餵了一塊紅心的火龍果，輕言細語地說：「現在哪裡也去不了。就在家好好獃着。」

君君說：「我還想回家呢。我媽媽也讓我再等幾天。」

就像沒有聽見那邊的談話，李太依然有節奏地踱着步。一隻手輕輕拍着嘉嘉的背。孩子已經快要睡著了。

瑩瑩說：「媽媽說，爸爸和哥哥不去。」

垚垚說：「你也去不了。誰都別想去。」

瑩瑩挺高興地說：「那就全部呆在家裡吧。」說著還拍了一下雙手。

李先生說：「你們吃完水果了上樓午睡去吧。」

管芬本在廚房裡幫忙朝洗碗機里放東西，聽到這句話， 馬上就去了客廳。

玉娟吃完，把自己的碗洗了，提着兩袋水果，抱着嘉嘉上樓去了。

外面，李先生說：「小管，你帶着她們姐妹倆上去吧。」

管芬愉快的應了一聲。

聽見瑩瑩在叫：「媽媽，走吧。」

李先生說：「你跟着姐姐和阿姨上去。我有話和媽媽說。」

麗芳關上洗碗機的倉門，按了清洗程序，也回了房間午睡。

管廳里只剩下了李先生夫婦。

只聽李先生說：「你等一下。」

又聽見李先生的聲音說：「你是不是和瑩瑩說過要帶她們去和外公外婆住？」

李太有些倔強地說：「是啊。」

李先生問：「你都和你爸媽說好啦？」

李太提高了一點聲音說：「我自己的事為什麼要和我爸媽說？我又不是小孩。」

李先生說：「那你怎麼就肯定你爸媽會同意和你帶着孩子和他們一起住呢？嗯？」

李太沒有說話呀。

李先生語氣更柔和了：「大人吵架，和孩子說要帶他們出去住。我覺得你以前從來不當孩子面說這些的。現在怎麼回事？」

李太說：「你也知道我以前不是這樣。」

李先生說：「垚垚現在比以前懂事了。就是有時候為君君的事錢曉梅會打電話說幾句。但也不是經常。除了這件事，我們倆之間還有什麼問題？你就當著孩子的面去說要帶她搬出去？」

李先生的語調是平緩的，語氣是真誠的。

李太小聲說：「太多事情了，我一時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累。你看看瑩瑩，現在說話之前那眼睛看幾圈才開口？有時候想說話，憋着長氣忍着，你看不到嗎？」

李先生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笑完了，才說道：「讓她從小學會查顏觀色知道什麼該說不是壞事。。你看我們家有多少事情都是這幾個孩子亂說話帶來的？瑩瑩和你爸媽說我打你，垚垚之前一點不滿就找他媽告狀，這次君君又是想到哪就說到哪。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事，但也惹了不少麻煩。」

李太哼了一聲說：「原來你心裏都知道呀。」

李先生說：「我總覺得應該鼓勵他們表達，但也要慢慢教他們什麼話說出來對大家好，什麼會引起矛盾。否則光有智商沒有情商。方偉家的女兒比瑩瑩才大幾個月，人家就很有禮貌，如果問到她不該說的，她就迴避。」

李太說：「你說得好聽，那天君君說她媽媽每天上班，這話誰聽着高興？錢曉梅？還是你？也沒見你教她。」

李先生說：「小艾，以前我也和你說過。 我們就是把這幾個孩子養大了，日子就好過了。我也不想再重複再說了。」

「雖說你也受了些來自各方面的委屈，可我們倆個人之間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應該清楚。我不想說自己有多麼好。如果你覺得我是一個特別壞的人，你實在不想過了，是沒有人可以勉強你的。但是在你沒有考慮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對孩子說這些話了。」

李太說：「你如果真的對我好，會讓我受來自各方面的委屈嗎？」

李先生說：「家裡這麼多人，我能只考慮你一個人嗎？比如你和我媽，她說了你幾句，你頂撞她幾句，完了你說你委屈。我能跑去罵她一頓？她血壓還高。她還說她委屈呢？」

「花點心思好好把這些關係梳理一下。什麼都等着我出面，外面還有多少事等着我？這幾天去不了公司急得我都睡不着了。你看着我整天在家沒做什麼，我腦子裡一天跑了十萬八千里。」

李太總算是開口了：「你上午又量過血壓沒有？」

李先生說：「量了，140－90。」

李先生繼續說：「這些內容我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每次說完了你能好幾天。一遇到什麼事，又開始了。別的先不管，從今天開始你多笑，對誰都笑，過一段時間回頭再看，你的生活和心情會不會有所改變。」

麗芳在房間聽了李先生這話，笑得快憋不住了。這哪像夫妻對話，這像老師和學生。

讓別人多笑，他自己的臉整天像一塊304鋼板。

客廳里沉默着，麗芳聽到院子里呼呼的風吹過，惦記着院子里的衣服會不會被吹得掉在地上。

拉開窗帘看了看，還沒沒有掉。

李太說：「我有什麼可笑的呀？我還對誰都笑。」

李先生反問道：「又有什麼事情可氣的呢？你笑得多，自然就開心了。別人看見你也高興。你只需要看看瑩瑩和嘉嘉，多好的兩個孩子啊。你還有什麼高興不起來的？我每次不管我累，回到家看到你和孩子們在家高高興興的，我馬上就不累了，我心裏高興。」

客廳里，不知是誰長長和嘆息了一聲，麗芳猜應該是李太。

李先生說：「你上去休息一會吧。」

李太：「你呢？」

李先生：「我和小孫說點事情。」

李太小聲說：「高血壓不能熬夜，要保證睡眠，你每天睡那麼晚。有時候還不午睡。」

李先生說：「時間不夠用，沒辦法。」

又過了好一會兒，麗芳聽到有人上樓去了。

今天的午睡麗芳始終沒睡着。

開始是李先生夫婦在客廳談話。後來李先生和孫小姐打電話，說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一樁樁，仔細交待着。

麗芳聽着他的輕聲細語，想像着在他手下工作，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大概是完美主義者。

以這幾年的觀察來看，李先生夫婦這次的爭吵，大概又會以這樣的方式默默結束。

也不能說他們的生活沒有進步和改變，只是很慢，很微弱。

麗芳反觀自己，又何嘗不是？雖然在兒子的協調下，自己和老公看似和解了。

但互相之間的那種冷漠卻越來越甚了。關於這幾天靜默，兩個人居然都沒有問候一下對方的情況。

麗芳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是像李先生夫婦這樣經常談心，又有多少家庭是像自己和老公這樣在冷戰中消耗，一切都按下不表。

反正還沒睡着，麗芳拿起手機給老公發了一條信息：「你那邊怎麼樣？」

等了一會，沒有收到回復，想到他有可能已經上班了。麗芳放下了手機，開始睡覺。

迷糊中，總覺得院子里除了風聲，還有人一直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麗芳把窗帘拉開一條縫看了一下。原來是李先生在後院。

大太陽下，他手裡拿着一支高爾夫球杆，地上有幾個白色的球，他正做着揮杆的模擬動作呢。雙手握着球杆，身體前傾，屁股微微後撅下沉，低着頭看着地上。

麗芳跟着李先生去過球場，那裡的場地是一望無際的有平地也有小山坡，後院里這點地方根本就施展不開。他不過是在這裡活動一下手腳，也許這是他的解壓方式吧。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麗芳一下子也沒睡着。只好起床了。

去後院里收衣服的時候，李先生還在練習。

後來，垚垚和君君、瑩瑩都跑過去了，站在一邊看。因為是周六，所以比較放鬆。

李先生又叫過三個孩子，手把手的教他們。

李太下樓後，一直在沙發坐着看一本書。

瑩瑩跑到玻璃門口來大聲叫：「媽媽，爸爸讓你過來！」

李太說：「我現在有事，一會去。」

瑩瑩：「你快點，現在就來！」

李太說：「你先玩去。」

這小胖妞又飛快地跑到了那架鞦韆邊站着。

一會兒，李先生走過去，把她抱到鞦韆上坐着，輕輕盪了起來。

做晚飯的時候，麗芳收到老公的信息：「正常上班。我住在廠里宿舍里。」

飯快做好的時候，門鈴響了。

麗芳去開門，見趙師傅站在院外，手裡端着東西。

麗芳去開了門，見趙師傅舉着的居然是一個圓圓的蓖子，上面擺滿了一圈一圈的餃子。

趙師傅說：「我們剛才包的，老爺子讓給你們送來。我就手給你拿進去吧。」

麗芳小聲問：「你們還在家包餃子啦？」

趙師傅說：「嗯。」

既然送了餃子來，那主食就吃餃子吧，米飯留着明天中午做蛋炒飯了。

李老爺子夫婦上午對李太那番話，既苦口婆心，又頗具震懾力。可現在又送了親自包的餃子過來。

做父母的一顆心，只有做了父母的才會懂。

晚飯後，李先生和孩子們都去了三樓。很快就響起了久違的鋼琴聲。

不同於瑩瑩古箏的曲不成調，鋼琴聲流暢優美。

李太一個人坐在一樓沙發上慢慢吃着水果，也守着嘉嘉。

黃老太太打了視頻電話來問李太吃過飯沒有？

李太說吃過了。

接下來，黃老太太把家裡的人都問了個遍，李太說都去樓上彈鋼琴了。

黃老太太要求看看嘉嘉。

笑呵呵的看了一會，很神秘的語氣問李太：「這幾天，你們沒有再吵架吧？」

李太說：「沒有。」

黃老太太：「小艾呀，你現在兩個孩子了，可不能總吵架啊。吵架了孩子們多可憐呀。」

李太說：「我知道。」

黃老太太說：「還有啊，媽和你說。你也不要和他硬碰硬。那天小李對我們的態度，你也不要介意，不要和他提了。免得再鬧矛盾。」

李太仍是回答：「媽，知道了，您放心吧。那天他也是在氣頭上，還開着視頻會議下來的。您和爸爸也不要生氣。」

黃老太太說：「你爸爸能不生氣嗎？不過生氣歸生氣，還能說什麼呀，我會慢慢勸你爸爸的。」

李太有些哽咽地說：「嗯。」

黃老太太：「媽媽今天打電話來，就是想告訴你，以後好好過日子，吵架了也要冷靜一點，有事說事。」

黃老太太壓低了聲音道：「你那天說他動手了，媽想說的是，女人也要學聰明一點，盡量不要激怒他。有話好好說。」

李太說：「我知道了媽。那天他就是情急之下推了一下。」

黃老太太說：「那天的事已經過去啦，不管是推還是拉，就不要再說了。如果，我是說假如他再有下一次，你一定要告訴我們。你爸爸說了，別惹事，也別怕事。如果再動手，我們可不會像這次一樣善罷干休了。」

麗芳在廚房聽到李太說：「媽，您和爸爸別操心我了，好好保重你們的身體。我不想讓你們替我擔心。」

黃老太太又囑咐了幾句，才有些戀戀不捨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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