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期,淮南一帶有個枯葉鎮,鎮上有個姓於的老太太,她為人和善,是個熱心腸,街坊鄰居都很喜歡她。可於老太福薄,一輩子孤苦無依,她年輕時也曾有個幾段婚姻,卻都被男方被休掉了。
關於此事,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於老太行為不檢點,也有人說是男方的問題。可沒多久,街坊們就發現,於老太的家裡供奉着一尊特別的神像,既不是三清,也不是灶王爺,那神像非但沒有莊嚴之氣,反而透露着一絲詭異。
直到這天,鎮上的一個老道士告訴眾人,那神像名為「五通神」,是江南地區一些商賈喜歡供奉的邪神,並為眾人揭開了於老太孤苦一生的真相。
故事還要從四十年前說起,當時的於老太還是個小姑娘,她的父親名叫於二虎,是一名二皮匠。說起二皮匠,就不得不提到劊子手,兩者都是撈陰門中的一種,不過二皮匠更為詭異恐怖,他們是專門為斷頭、斷肢的死者縫補身體的職業。
正所謂落葉歸根,當時大家都認為,只有完整的身體下葬,靈魂才能得到安息,才能入地府、進輪迴。也正是如此,二皮匠的任務就顯得重要了很多。
可這個於二虎從小頑劣,不守規矩,當了二皮匠後,為了賺錢,更是想到了一個陰險的法子。
每當有被斬首的犯人被送到他那,他不會第一時間動手縫補,而是會跟這些刑犯的家屬要錢,只有錢到位了,他才會用心把屍體縫補好,並送回去。若是不給錢,或是錢沒達到他的期望,在縫補屍體的時候,於二虎就會偷偷取下屍體身上的一塊骨骼,由於屍體不完整,靈魂無法得以安息,下葬後主家人就會經常做噩夢,夢到死去之人。
這個時候,於二虎便會拿着早就取下來的骨頭找上門,家屬若不想死去之人不得安寧,只好出高價買下。
靠着這個法子,於二虎一個撈陰門的,掙得卻越來越多,不僅住進了豪宅,更是穿金戴銀,奢靡至極。村民們對其行為嗤之以鼻,但附近一帶的二皮匠只有他一個,想不找他幫忙都難。
直到這年秋日,縣衙逮捕了一個江洋大盜。此人名叫阿五,是個義盜,他偷取的全是壓榨百姓、欺辱貧苦之人的家產,且會將這些錢全都分發給窮人。也正是如此,阿五被捕後,許多人前來為他求情開脫,可那些被他偷取錢財的富貴人家卻買通了縣官,判阿五斬首。
於二虎得知此事後,認為阿五當了這些年盜賊,定然藏匿了不少寶貝,便主動找上門,想跟他談談條件。阿五自然聽說過於二虎的名聲,在得知其來意後,阿五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於二虎倒也不急,果不其然,沒過幾天,阿五的父母便收到消息趕來了。可結果已經註定,他們能做的,就是讓兒子走的時候少受一點苦,死後能魂歸故里。為此,他們主動找到了於二虎。
於二虎也沒客氣,獅子大開口,竟然索要百兩紋銀。可阿五這些年盜來的錢財,都分給別人了,家裡根本沒這麼多錢,阿五的父母籌集了好幾天,才籌到了五十多兩,並跪在於二虎面前,求他一定要幫幫忙。
蒼蠅再小也是肉,於二虎便接過錢,點頭答應了,可他還是認為,阿五的父母沒跟自己透底,阿五肯定藏着什麼寶貝。
至於在獄中的阿五,在得知父母為了自己的後事,不惜借錢,給於二虎下跪後,氣不打一處來,對於二虎的恨意也與日俱增。
眨眼間到了行刑這日,於二虎來到刑場準備收屍。午時三刻一到,劊子手舉刀就砍。伴隨着噗嗤一聲,阿五的腦袋便如皮球一般滾落了出去,剛好掉在了於二虎的面前。阿五的眼睛尚未合上,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於二虎,雖說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可於二虎還是被那雙眼盯得全身發毛,並忍不住拿出手帕,蓋在了其頭上。
之後,他便按照約定將阿五的屍體帶回了家,準備替其縫補。可在縫補的時候,他又動起了小心思,取出了阿五脖頸處的一塊骨頭,準備等日後再找阿五的父母討要報酬。
做完這一切後,於二虎將縫補好的屍體交給了阿五的父母。父母並不知曉其中隱情,對於二虎感激涕零,恨不得磕頭道謝。本以為一切會按照計劃中的進行,結果當天夜裡,於二虎做了一個怪夢,夢中他再次見到死去的阿五。
阿五一臉邪笑地看着他,隨即默默伸手取下了自己的腦袋抱在了懷中,並指了指自己的脖頸,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於二虎,把我的骨頭還給我!」
於二虎被嚇得魂飛魄散,正欲逃跑,卻發現四周出現了無數道身穿白衣的人影,他們都是曾被於二虎縫補過身體的死者,只見眾人和於二虎一般,全都抱着自己的腦袋,大叫着讓於二虎把拿走的骨頭還給他們。
於二虎猛地從夢中驚醒,全身已被冷汗浸濕,他本以為只是個普通的噩夢,結果之後一連半個月,他都被噩夢侵擾,就連其媳婦也遇到了怪事。據說是在白天的時候,其媳婦正在院子里洗菜,結果一抬頭,竟看到了一個半透明,漂浮在空中的人頭,把她嚇了個半死。
於二虎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便託人找了個道士幫忙。那道士說他家裡進了不幹凈的東西,勸他貼幾個門神,或是請個灶王爺到家。於二虎聽後立馬照辦,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門神像都貼不上,就連請回家的灶王像都莫名其妙掉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道士見狀很是震驚,看來是於二虎作孽太多,正神都不願庇佑他了。於二虎聽後震驚萬分,也不敢再要錢了,當即老實將阿五的骨頭還了回去。可阿五的靈魂顯然沒放過他,他仍舊夜夜被噩夢困擾。
直到這天,他朋友給他出了個主意,既然正神請不了,就只能請邪神回家了。剛巧他知道在江南地區流傳着一種邪神,名為五通神。那裡的商人多,奸商更多,因此正神都不會庇佑這些坑蒙拐騙之輩,他們為了招財,便請五通神回家幫忙。
於二虎聽後,也顧不上是不是邪神,立馬弄了一尊五通神的神像搬回了家。結果不出所料,自從供奉了五通神,家裡就再也沒發生過什麼怪事。可讓於二虎沒想到的是,自從有了五通神,家裡就變得愈發艱苦,且請神容易送神難,正是這個五通神,讓女兒孤獨終老。
一開始於二虎並不知道,直到女兒嫁人,結果婚後不到半年,女兒就被休掉趕了回來。原來一到晚上,只要吹滅香燭,女兒的臉就會幹得乾癟褶皺,像個被揉成一團的破布一般,很是瘮人,可只要點燃香燭,她的臉又會恢復。
男方實在受不了,只好將其休掉了。於二虎嚇壞了,立馬請了個道士幫忙,可當道士看到其家中的五通神後,臉色驟變,丟下一句「自作自受」後便拂袖離去了。
之後,於二虎的女兒又嫁了幾個人,情況仍是如此,且都被休掉送回了家。他也想過將五通神送走,可不管用什麼辦法,那尊神像總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的家中。最終,於二虎心力憔悴,一病不起,很快就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