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保姆這些年－豪門生活之禮儀教養（517）

註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內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僱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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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雷雨天，剛才下了了陣不大不小的雨，這會太陽一半躲在厚厚的雲層里，一半卻將萬丈光芒射向了大地。

李太吃過早餐，抱着嘉嘉玩了一會，就把孩子又還給了玉娟。

她自己一個人坐在茶几那邊慢慢的泡茶喝，又從三樓拿了一本書下來看。

一身簡潔的乳白色半袖修身連衣裙，搭配着發尾微曲的精緻短髮，隨着她手腕輕抬，那隻玉鐲越發的碧色天成。

低頭斂眉，面上含着恬淡的笑意，原來平平的五官，便顯得清雅嫻靜了起來。

寬敞的客廳里很安靜，茶杯里有熱氣裊裊升騰。偶爾能聽到李太輕輕翻動書頁和嘉嘉小聲的哦哦聲音。

已經嫁進來這麼多年了，李太身上依然只有小女子的純粹和少婦的嫵媚。始終缺乏這種家庭里太太該有的雍容貴氣。

也許是因為她還年輕，也許是她少理家事的原因。

保姆麗芳的飯還沒做好。二樓那幫孩子就呼拉拉地跑下樓來了。打破了一樓這種平靜。

瑩瑩和君君推開廚房門跑進來問：「阿姨，我餓了。」

麗芳說：「餓啦？飯馬上就好了。」

管芬從後面跟進來，笑着說：「她們倆不想學習了，就跑下來了。」說著就要幫麗芳做飯。

李太在客廳里叫：「瑩瑩，瑩瑩。」

瑩瑩甜甜地應道：「媽媽我在這兒呢。」

李太說：「你過來。」

瑩瑩對姐姐說：「媽媽叫我了。」說完呼呼朝外跑。

君君看着瑩瑩的背影，朝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站在廚房裡看兩個保姆做飯。

管芬回頭溫柔地對君君說：「你坐一會吧。」

君君便在麗芳她們平時吃飯的桌子前坐下了。

一身粉色的小裙子，襯着一張精緻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臉，一隻纖細的小手托着下巴，有些無聊的坐着。

李太很小聲的和瑩瑩在那邊說著什麼。

過了一會，瑩瑩大聲叫道：「姐姐，媽媽讓你過來先吃點零食。」說話大聲大氣的，很有小主人的風範。

君君臉上露出笑意，馬上就起身去了客廳。

瑩瑩說：「快來快來。」

管芬小聲說：「馬上就吃飯了，還吃零食啊？」

麗芳耳語說：「她聽到瑩瑩說餓了。心疼孩子呢。」

麗芳和管分已經把飯菜朝桌上端的時候，李太走到廚房門口來說：「等先生回來再開飯。」

於是， 全部端上桌後，都等着。麗芳上樓去把垚垚也叫下來了。

李太也不看書了，帶頭和孩子們一起吃零食。有了李太的加入，孩子們也不擔心會挨罵了。吃得更歡了。

李先生回來的時候，背着雙肩包，手裡提着打包的飯盒和一大束鮮花站在門口，看着母子四人坐在沙發上大吃零食，哭笑不得地說：「你們餓了就先吃飯呀，小艾你還帶着他們吃零食。」

李太笑着說：「我們想等你回來一起吃。」

李先生笑着搖了搖頭說：「大姐，把這些菜拿去擺上吧。這個包裏面是要洗的衣服。」

麗芳過去接了飯菜。

李先生把那束花和背包放在了一邊的地板上。一屁股坐在李太身邊的沙發上，輕聲問：「給你發信息怎麼不回呢？」那雙平日里冷酷無比的狹長雙眼裡，這會流淌着柔情蜜意。

李太拿了一隻蛋卷遞給李先生說：「我告訴阿姨等你回來再開飯了呀。」

李先生說：「我不吃。你們也都別吃了。」

李先生帶回來的菜有北京烤鴨、西班牙火腿沙拉、披薩、還有一隻烤羊腿麗芳在廚房戴上一次性手套，撕成小塊盛在盤子里端上去了。

麗芳走過去叫開飯。

李先生坐在沙發上，打量着滿茶几的零食包裝袋說：「走吧。吃飯去。」

他們一家人起身去了餐桌那邊，麗芳和管芬收拾着茶几。

垚垚說：「哇，早知道我就不吃零食啦。」

瑩瑩說：「媽媽讓我們吃零食的！」

李先生說：「行了，快吃飯吧。」

收拾完茶几，麗芳打開背包，拿着一袋臟衣服去了地下室。

李先生淺色休閑褲的褲角上沾了很多草屑和泥巴。草屑和着綠色汁液沾在上面，特別難洗。麗芳邊用力搓着，心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種田了。

樓梯上人影 一晃，管芬下來了。

麗芳問：「昨晚在這裡睡得好嗎？」

管芬說：「我不管在哪都能睡着。挺好的。」

等到倆人上一樓的時候，李先生說：「大姐。吳老師應該明天早上過來開始陪他們上課，會在家裡住幾天。」

麗芳說：「好，我今天把客房收拾出來。」

李太看了看管芬，突然開口道：「到時候你就不用看着孩子們了。幫着做一些家務吧。」

李先生帶着探究的目光看了看了李太一眼，終歸是沒有說什麼。

管芬說：「知道了。」

李家的人吃完飯，去了客廳那邊吃水果。

只剩了三個保姆在廚房吃飯的時候，玉娟小聲說：「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會答應幹家務。」

見麗芳帶着笑斜睥着自己，玉娟細聲說：「不是不幫你。我們看孩子的去幹家務了，萬一孩子出一點問題，還是我們的責任。到時候僱主又會反過來怪我們，這種事經歷得太多了。」

管芬說：「看情況吧。跟着老師上課的時候應該沒問題的。」

玉娟說：「再說你也不是這邊的保姆，幹嘛安排你幹活？」

這家務活雖說是幫自己乾的，可說到底還是僱主家的活。見扯涉到自己的份內，麗芳也不便發表意見。

管芬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錢小姐發來的視頻請求。

管芬小聲問：「怎麼辦？」

麗芳說：「接呀。」

管芬接了，錢小姐在那邊問：「他們倆吃飯了嗎？」

管芬說：「吃過了，他們一家人都在那邊吃水果呢。」

錢小姐語氣陡然變冷道：「誰和誰是一家人？」

管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和李總夫婦都在那邊吃水果。我在廚房，要不要讓他們過來接？」

錢小姐生氣地道：「我找我兒子和女兒，為什麼要藏着掖着的？你把手機拿過去給他們。我想看看他們了！」

管芬把手機拿過去後，馬上就回來了。

那邊垚垚和君君都在叫媽媽。

只聽李太說：「我上去睡一會。瑩瑩，你跟我上去睡吧？」

瑩瑩說：「我在這裡等等姐姐。」

很快，樓梯上就響起了腳步聲。

錢小姐說：「你們今天中午吃的什麼？」

君君報了今天的菜名，說：「媽媽，你喜歡吃烤羊腿嗎？」

錢小姐說：「不愛吃！你們倆好好學習，不要總是玩平板了。」

說完又埋怨道：「說我給你吃外賣，他這難道不是外賣嗎？」

瑩瑩的聲音很突兀地響了起來：「他們今天沒有好好學習，還吃零食啦哈哈哈哈。」

李先生小聲說：「瑩瑩，你過來。」

錢小姐立馬生氣道：「君君，把手機給你爸爸。」

一直沒出聲的垚垚說：「給爸爸幹嘛呀？」

孩子還是跟着誰生活就和誰親。剛才君君說得多，垚垚只是叫了媽媽後，就沒說話了。

錢小姐說：「我有事問他。自己還不是給你們又吃外賣又吃零食的！有什麼資格說我呀？」

錢小姐的聲音很好聽。清脆悅耳。

這時，李先生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倆和媽媽說吧，我上樓休息去了。」

瑩瑩說：「哎~~爸爸把我放下來，我在這裡聽一會。」

李先生說：「你還聽不聽爸爸話了？」

瑩瑩說：「我想聽哥哥媽媽說話。」

樓梯上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沉穩有節奏。估計是李先生和瑩瑩上樓去了。

君君說：「媽媽，我們只吃了一點零食。上午也學習了。」

管芬和麗芳出來看，沙發上只剩下垚垚和君君並排坐着。垚垚的臉色沉着，不太好看。

錢小姐嘆了一口氣說：「看你們爸爸怎麼對待別人的，又是怎麼對待你們的？還每次都要過去那邊住。」

垚垚側過臉看着君君。

君君小聲說：「爸爸還專門讓趙伯伯買了牛排骨給我吃。他說今天也是因為我回來了才買的烤羊腿了。」

錢小姐放低了聲音說：「知道了。少住幾天就回來吧。」

君君把手機放在了茶几上，兄妹倆並排默默地坐着。

管芬走過去，笑着說：「媽媽又不了解這邊的情況，也是關心你們才會想問清楚的。」

垚垚說：「我知道。」

君君小聲對哥哥說：「媽媽是不是想我了？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垚垚突然生氣起身說：「她不是還有董叔叔嗎？」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朝樓上跑去了。

管芬過去拿起手機，溫柔地對君君說：「別擔心了，媽媽是大人，會照顧好自己的。走吧，上樓午睡去。」

君君起身，輕手輕腳的和管芬去了二樓。

很快管芬又下樓了，對正在收拾餐桌的麗芳說：「李總守在門口給她們講英語故事呢。真好聽。」

麗芳說：「他小時候一直在國外讀書，所以英語比一般人好。」

管芬快手快腳的幫麗芳把碗筷全洗完了，說：「大姐，家裡有沒有做麵包的材料？我想午睡起來教她們一起做麵包。」

麗芳說有。說完拿出高筯麵粉和黃油、淡奶油、糖、酵母粉等等一些材料。

管芬說：「我先把麵糰和好發酵上，再去午睡吧。」

麗芳說：「你等一下，李太以前學做過幾次蛋糕，好像買過一個和面機。」

說著從柜子里翻了出來，交給管芬。

管芬加入材料和好面，兩人都回了房間。

午睡起來後，李家的人都下樓來了。

管芬在客廳里笑着叫道：「我準備做香腸麵包，你們誰要和我一起做呀？」

瑩瑩和君君馬上就跑過來圍在管芬身邊說：「我和你做。」

於是，垚垚陪着李先生夫婦在沙發那邊喝茶聊天。

瑩瑩和君君跟着管芬在廚房做麵包。

玉娟也跑到廚房來看。

君君確實能幫忙，管芬一教她就會了。

瑩瑩天馬行空的，管芬教的也不知她是聽不懂，還是故意的，都做成了只有她自己懂的形狀。

後來管芬說：「給你一塊麵糰，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個，我幫你烤好嗎？」

瑩瑩說好的。開始安靜的做起了自己想要的麵包形狀。

麗芳從廚房出來，李先生夫婦正相視而笑着喝茶。垚垚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爸爸。

麗芳去了二樓的打掃衛生，又去把三樓客房打掃了一下。拿了新的洗漱用品進去，把床單被套也鋪上了，看着整潔的房間，麗芳滿意地關上房門下樓來了。

到了一樓的樓梯口，就聞到了麵包的香氣。

沙發上一個人也沒有，客廳里只有玉娟守在嬰兒床邊。

廚房卻傳來說話聲。原來垚垚也進來了。麗芳隔着烤箱門看到裏面一個個中間帶着一根香腸的麵包已經變大了，表面開始着色了。

麗芳邊準備晚飯的食材，邊看着麵包一點一點變得金黃，香味也越來越濃。

等到麵包出爐的時候，瑩瑩站在烤盤邊守着不走。她要等涼一點了拿她做的小烏龜麵包去給媽媽吃呢。

原來她剛才做了一隻烏龜造狀的麵包，伸着長長的脖子，後面是一條小小的尾巴，龜殼上還刻着花紋。

麗芳笑着問管芬：「這是她自己弄上去的？」

管芬說：「是呀。她自己用牙籤在上面壓出來的。這小胖妞又聰明又好笑。我太喜歡了。」

瑩瑩馬上大聲說：『我不是小胖妞！媽媽說了如果有人說我胖，我會生氣的！』

管芬看着她氣鼓鼓的樣了，更要笑了。

君君也望着管芬，認真的問：「阿姨，你喜歡瑩瑩，不喜歡我嗎？」

管芬朝麗芳吐了一下舌頭，很認真的對君君說：「喜歡。阿姨也喜歡你。你們都很可愛。」

垚垚說：「為什麼要問別人喜不喜歡呀？自己喜歡就行了呀。」

終於涼了一點，瑩瑩拿着自己做的烏龜麵包，笑嘻嘻的去了二樓。

麗芳一直跟在她後面，見她上了樓梯口，開始叫起了媽媽，麗芳才下樓。

廚房裡，大家都在吃麵包。管芬還真是觀察能力強，才來了不久，就知道孩子們喜歡吃肉，連做麵包都夾了整根的肉腸。

瑩瑩把麵包拿上二樓後，很快就下來了，自己從烤盤裡拿了一個麵包吃了起來。她回老家前上下樓梯都要人牽要人抱的，現在自己一個人樓上樓下跑得很快。不過麗芳只要看見了，還是會跟着她。

晚飯是李太帶着孩子們吃的。沒了李先生的餐桌孩子們是格外熱鬧的。

李太仍是很少說話，默默地吃着飯。一副置身世外的樣子。

晚飯還沒結束，李老爺子夫婦就過來了。

因為今天陰天，屋裡的氣溫不是太高，傍晚管芬怕君君和瑩瑩感冒，所以給她們一人加了一件薄外套。

打過招呼後，李老爺子夫婦站在餐桌邊和李太還有孩子們聊了幾句。

李老太太問：「小艾，老家帶回來的雞吃着怎麼樣？」

李太說：「挺好的。」

李老爺子和幾個孩子說了幾句，又逗嘉嘉玩了一會，去了沙發那邊等孩子們吃完。

等到母子四人吃完，麗芳和管芬出來收拾的時候，大概是吃熱了吧，瑩瑩雙手扯着外套的兩片衣襟，朝兩邊一掀，兩隻手從袖子里脫出來，就把那個薄外套脫下了。

君君稍微斯文些，坐下才開始脫的，也是同樣的動作。

李老太太帶着笑的臉，就是這個時候沉下去的。

只聽李老太太說：「小艾，我們家對於孩子的教育問題可是從來沒有含糊過。」

李太小聲問：「媽，您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啊？」

李老爺子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完全隱退，噙了一絲在嘴角開口道：「你看看我們家所有的人，包括你堂弟堂妹他們，沒有一個人彎腰駝背，當眾抖腿挖鼻子等小動作。」

剛才聽了李老太太的話，了太還問了一句。現在聽完公公的話，李太沒有說話了。

李老太太嚴肅地說：「你看她們姐妹倆剛才脫衣服的動作，這如果是我媽媽看到了，馬上就會罵我。」

這話，明顯就是在李太作為母親，沒有對女兒們的舉手投足進行正確引導。

所以李太原本就淡漠的表情更加淡了下去說：「媽，您有什麼話就直接。她們倆剛才脫衣服的姿勢有什麼問題嗎？」

李老太太說：「當然有問題，她們剛才這種脫衣服，太隨意了。像在扒皮一樣，多不雅觀呀。」她的語氣不急不緩，卻有說不出的嚴厲。

麗芳上在餐桌這邊，望着李老太太，穿着一件滾邊的黑色開良版小擺旗袍，胸前白色的珍珠項鏈在黑色映襯下顯出了濕潤乾淨的光澤。

她圓圓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正看着李太。

李老爺子說：「你說得有點嚴重了。讓她注意一下就行了。」

李老太太稍微緩了緩語氣說：「小艾，女孩子的禮儀從小就要教她們，等到長大再教就晚了。」

李太平靜地說：「我不知道脫個衣服還有這麼多講究。」

李老太太吃驚地說：「當然有講究啊，我沒有生女兒，所以我母親從小教給我的這些禮儀我也沒有人可教。可隔了一代，有君君和瑩瑩，你真是該好好教一下。隨時提醒她們。」

李太原來微微低着的頭抬起來，看着李老太太，聲音不大不小地說：「您說的這個禮儀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教她們呢？您沒有女兒，可她們是您的孫女呀，要不您親自教她們吧？」

李老太太面帶驚訝地問：「你都不知道嗎？」

李老爺子說：「你就給她們示範一下。」

李老太太起身，拿起瑩瑩的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先把領口往後松到後肩處，然後雙手伸到背後，用兩隻手拉着袖子退出胳膊。

瑩瑩完全沒有聽明白奶奶在做什麼。

君君馬上跟着做了一遍。李老太太點了點頭說：「君君就做得挺好的。」

李老太太轉過頭又對李太說：「你現在不教，等她們再大一點，帶出去走個親戚或端加飯局，人家會笑話她們。還會笑話你沒有教好。」

李太對兩個女兒說：「奶奶剛才教你們的，聽明白了嗎？」

君君和瑩瑩都說明白了。

垚垚說：「好麻煩呀，爺爺，我們象棋去吧。」

李老爺子說：「好啊。」

垚垚拿象棋去了。

李太起身說：「我上樓還有點事。讓孩子們陪你們吧。」

說著就起身走了。

李老太太說：「說也說不得，教也教不得。唉。回去吧，還下什麼棋呀？」

垚垚都已經把棋拿來了，聽了奶奶的，說道：「又不關我的事，下三局再走嘛。」

李老爺子說：「你也是，隨意說兩句就行了，說這麼重做什麼？」

李老太太說：「她以為做媽媽這麼容易啊？孩子請阿姨帶是照顧生活。孩子的學習和教養還是要媽媽從小就開始教的！你見過她管孩子嗎？完全不管的！君君還好一點，瑩瑩的小動作太多了！」

原本快樂地輕輕搖晃着身子的瑩瑩聽了這話， 立馬不動了，還小聲說 一句：「我是木頭人。」

李老爺子對垚垚說：「下次吧。爺爺今天還有事。」

說完對李老太太說：「走吧。」

瑩瑩仍然一動也不動，嘴裏說道：「爺爺奶奶再見。」

君君也說了再見。垚垚不甘心地說：「好吧。再見。」

麗芳跑在前面去開了院門。

李老爺子有些埋怨地說：「好長時間不過來了。一來鬧得不愉快。」

李老太太說：「別的我可以不管。她都是幾個孩子的媽的，還整天沒個形。可孩子們的事我能不說嗎？」

老兩口走了幾步遠，就在麗芳關院門的時候，聽到李老太太說：「居然說這些禮儀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我就說門不當戶不對以後問題多。」

麗芳看見李老爺子搖了搖頭。

這天晚上，李先生一回來，樓梯上就響起了腳步聲。

李太生氣地說：「媽今天過來，說瑩瑩和君君脫衣服的姿勢不對，說我沒有教好。既然我教不好，那要不要把幾個孩子送過去讓她教？」聲音並不大，但語氣里的氣憤很明顯。

李先生並沒有馬上回應，沉默了一會才語氣平淡的問：「你先查一下，是不是有這條禮儀？看看她說的對不對？」

李太說：「脫個衣服還要講禮儀，整天端着累不累呀？」

這話，明顯在說自己的婆婆了。

李先生自然也聽得出來，換了清冷的語氣說：「你以為人家是端着，有沒有可能人家從小就接受的這種禮儀教養，就是日常動作呢？」

李太哼了一聲。

李先生說：「你哼什麼？自己做不到就以為人家是端着，對吧？」

過了一會，李先生說：「查出來了，你過來看一下。」

李太說：「查出來了我也不看。」

李先生說：「黃小艾，不講理是吧？想做潑婦啊？」說完自己笑了起來。

李太氣呼呼地說：「你說誰是潑婦？在你們家做人真的太累了。」

李先生說：「讓你教孩子累，推給別人去教。讓你陪陪我，你動不動就沒有心情，是不是也要推給別人？」

他聲音不大，但說的很清楚，很認真。

李太語氣軟了下去，小聲說：「有好多小動作和說話方面，都是在老家養成的習慣。當時我不同意她回去，可我說話不管用啊。也不看看回來的時候都黑成什麼樣了？」

李先生說：「黑或白，和有沒有禮貌教養沒有什麼關係吧？也沒有人說你做錯了什麼，就是讓你平時教一下她們。瑩瑩的小動作真的太多了。坐着晃來晃去，笑的時候用手捂着嘴，還愛打斷別 說話，說話聲音太大，這些都要教的。」

李太小聲說：「你既然看到了，你也可以教啊。」

李先生也放緩了聲音，語氣柔和地說：「我教的還少啊？我是在家時間太少。有些問題教一次就記住了。有些孩子的小動作，需要不斷去提醒。」

李太說：「我也不是生氣媽讓我教她們。是生氣她的說的話太重了。」

李先生說：「你和她講較這些做什麼呀。再說了，你是不是也頂嘴了？」

李太說：「她和你說啦？」

李先生小聲說：「你以為她是你？」

李先生又說：「她說的對你就聽。說的不對你不聽。你不明白的就查一下資料。犯得着說自己不知道嗎？你是什麼身份？居然說自己不懂禮儀。」

李太說：「小題大作。」

李先生並沒有急着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帶着調侃的語氣說：「對呀，人家出了個小題，你自己作大了。」

李太說：「不管什麼事，說到最後都是我的錯。」

李先生疲倦地嘆息了一聲：「那就不要說了。我已經很忙了，不要再用這些事情來煩我了。」

李太問：「怎麼啦？」

李先生說：「最近可能會短期靜默，我剛才去公司把文件都拿回來了。」

李太有些緊張地問：「所以才讓吳老師也住在家裡？」

李先生說：「嗯。我和她談好了，讓她把其他家的辭了，這段時間專心陪君君和垚垚上課。否則我們倆哪有時間整天盯着這些孩子？」

李太問：「公司都安排好啦？」

李先生很模糊的嗯了一聲。

客廳里沉默了很久，李太溫柔地說：「上去休息吧，你不是累了嗎？」

李先生說：「你先睡吧。我還要去書房處理事情。」

李太說：「那你和我一起，我去二樓，你去三樓。」

李先生語調輕鬆地說：「走吧。」

李太又問道：「你要拿到書房去放嗎？」

李先生說：「我給你拿一瓶去卧室，你不是喜歡花嗎？」

李太嬌嬌地說道：「謝謝老公。」

李先生呵呵笑道：「不用謝，以後對我好點，別動不動就想吵架。這幫孩子氣我，你也氣我。」

李太說：「看你表現。」

李先生：「關燈。」

麗芳聽到客廳的燈被啪啪關上了。樓梯上的腳頻聲雜亂又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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