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對峙已然是半月有餘,晉,魯,察各地勤王勁旅晝夜兼程,悄然在叛軍外圍圍了一個圈。只是投鼠忌器,畢竟錦宮外還是叛軍。歲末,烏夜,大雪,極樂軍中走出來一行人。無視兩邊如林的刀槍,直至錦宮城下。兩邊將士如分波裂浪一般讓開一條通道。宮牆內,瓮城,四周環顧,松明火把繞着城牆點了一圈。把瓮城內照的猶如白晝。
人群散開,一人施施然走出來,一襲白衣,儀態蕭閑,彷彿足不沾地一般。極樂王爺到哪裡也是飄然出眾,如皓月當空。對面只有一人一轎。王爺「鐵捕?額,你應該陞官了吧,不能再叫你捕頭了。」搓了搓手,彷彿赴宴途中遇上了一個故人。鐵捕「在下鐵關在此專候王爺,王爺萬安。」「不必客套,無需贅言,鐵關,我說過你是個識時務的俊傑,如今我兵臨城下,你閃身躲開,可保身家性命。或許往後還可以給你一個職位,一份富貴。」
「若是鐵關不能從命呢?」「大軍一到,玉石俱焚,到時候悔之晚矣。」「謝王爺厚愛,鐵關忝受朝廷俸祿,不能替王爺分憂了。」鐵捕說完轉身閃在一旁。身後小轎,轎簾一動,長信侯躬身下轎。「二哥,別來無恙?」「三弟,不在府中安樂,冰天雪地到這裡,意欲何為?」
「二哥不辭辛勞,軍務繁忙。小弟感佩的緊,吃不下睡不着。」哈哈哈,兩人開懷大笑。「三弟,你偏一偏手,愚兄願與你平分天下。不然,大軍到處,就顧不得兄弟情分了。」
長信侯長嘆一聲,彷彿萬般愁苦「二哥,都說你絕頂聰明,怎麼就看不明白呢?天下,是誰的天下?不是大哥的,也不是你的,」環顧四周「是天下人的,是這周圍百姓的。坐在龍廷里的從來就不是哪一個人,是民心歸安,民心所向!」長信侯裹了裹領子「咱們兄弟三人中,你最聰明,文采武略,機關算盡,知道父皇為什麼傳位給大哥嗎?兩個字,寬厚。皇位在你手中,終究是個玩物,玩完了,你就丟開了,另尋玩法。可民心也就毀了,江山也就毀了。」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既然各持己見,不如就在城下做個了斷吧。」極樂王爺退後一步,身後十幾個隨從縱身而出。長信侯嘆息一聲,轉身上轎。四個轎夫足不着地一般倏忽而至。抬起轎子就走。極樂隨從從四個方向齊攻小轎!四個轎夫抽刀,格擋一氣呵成,從容不迫。轎頂機簧作響,一蓬鋼針刷的一聲激射而出。將十幾個隨從逼退數步,隨從身體雖然在退避,手卻也沒有閑着,無數飛蝗石,鋼鏢,銀針,如同暴雨梨花一般射向小轎。只聽得錚錚縱縱一陣金聲,暗器都落在了地上,那小轎竟是純鋼所制!
不知何時,對面站出十多人,小轎隱入人群。王爺凝神一看,不進啞然失笑,十幾個人竟然各色人等都有,有手持菜刀的屠夫,有肩抗扁擔的農人。有手持紙扇的翩翩公子,竟然還有個要飯的的乞丐?!豈有此理,王爺怒極反笑,身後隨從怒喝一聲,紛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