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間,在外做點小買賣的小販阿誠,正一籌莫展地挑着空蕩蕩的擔子往家走,因為他這次出門不僅沒掙到錢,還將本錢都花完了,回家該如何面對父母和妻兒?
阿誠勤勞善良,樂於助人,原本住在鎮上,家裡有個布莊,家底殷實,也娶了門當戶對,溫柔賢惠的妻子趙氏,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乳名大柱,一家五口溫馨幸福。
然而在大柱三歲時,突發疾病,阿誠和趙氏帶着大柱四處求醫,附近的鄉鎮,縣城,州府甚至省城他們都去過,其中的艱辛尤其是所需要的費用可想而知。
有人好心勸阿誠和趙氏放棄,說他們畢竟還年輕,還可以再生,沒必要為了大柱把家底耗盡,然而阿誠尤其是趙氏堅決不同意,那是他們的親生骨肉,豈能說放棄就放棄?
阿誠的父母也支持兒子和兒媳的決定,將棺材本都拿了出來交給阿誠,可是還不夠,他們趁着阿誠和趙氏去外地求醫,一咬牙將布莊變賣掉用於大柱治病。
「皇天不負有心人」,阿誠在省城訪到一個告老還鄉的御醫,他雖然有辦法治好大柱,但是需要的藥材珍貴,所需費用很高,但是這讓全家人看到了希望。
最後全家人商議後決定賣掉宅子,搬回農村老家居住,阿誠拉着妻子趙氏跪倒在爹娘面前含淚說道:「爹,娘,孩兒不孝!
你們跟着我沒有享什麼福,反而要回老家吃苦受累,你們放心,等大柱的病好之後,我一定好好做事,賺錢養家,讓你們頤養天年。」
阿誠父親說道:「兒啊,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們這兩年為了孩子受苦了,我們吃點苦算不得什麼,只要能治好大柱的病,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大柱的病終於被治好,而阿誠一家五口從鎮上搬到了農村的茅草屋裡,然而可能是大柱亂七八糟的葯吃得太多,六歲的他比同齡人的智商差很多,走路不穩,話說的不清。
但是他們都不後悔,愁眉苦臉近兩年的他們臉上多了笑容,家裡多了歡聲笑語,而且阿誠夫婦和他們的爹娘覺得隨着時間的推移,大柱會慢慢恢復正常的。
當然阿誠肩上的擔子也變得格外沉重,畢竟父母年邁,讓他們耕種,阿誠於心不忍,不過他們並沒有閑着,都在努力地賺錢,多賺一文是一文。
阿誠的母親和趙氏忙於家務,照顧大柱,還有紡紗織布,阿誠的父親則種了菜地,飼養家禽,一家人忙忙碌碌,團結一心,希望大柱完全康復。
阿誠自幼跟着父母搬到鎮上居住,未從事過耕種,而且租來的田地還要交租,所以阿誠決定往返於鎮上和縣城販賣山貨,做些小生意。
幾個月下來,阿誠雖然賺得不多,但是養家糊口毫無問題,他和妻子趙氏還有父母說,等攢夠了錢重新搬回鎮上,讓大柱念書識字,讓他以後比自己有出息。
一家人憧憬着美好的未來,不過趙氏心疼丈夫,他知道阿誠樂於助人,所以她一再叮囑阿誠出門在外要學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少管閑事。
畢竟現在家裡的情況大不如前,而且大柱生病期間,那些阿誠幫助過的人,有些人主動對阿誠施以援手,有些人送來溫暖。
也有人對阿誠家裡的情況不管不問,而且還在背後說風涼話,但阿誠始終覺得還是好人多,然而他的這個想法,讓他在這次做生意途中讓他陷入了困境。
這天,他收了一批山貨,請了幾個挑夫送到縣城去賣,可是還沒到集市,他發現一群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人群中傳來女子悲痛的哭聲,他想到妻子的叮囑,並沒有去湊熱鬧。
他雖然沒有去湊熱鬧,可是聽見有人議論說:「這個姑娘真是太可憐了,剛死了娘,沒錢安葬,她的爹也病倒了,老天爺正是不給這家人留條活路啊,我實在是沒錢,不然我就將姑娘買下了。」
阿誠不由得對那個姑娘深感同情,也覺得她是個孝順的姑娘,正在此時,一個打扮花枝招展,渾身散發著刺鼻的香味,走路時一邊扭着腰,一邊甩着手帕的婦人走了過來,身後跟着兩個壯漢。
「老鴇又來坑害年輕的姑娘了,哎,誰讓她有錢呢?」有人讓開之後,小聲地跟旁邊的人說道,阿誠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老鴇要將姑娘賣了,送入煙花之地幫她賺錢?
阿誠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讓挑夫放下擔子在路邊歇息一會,然後鑽進人群看熱鬧去了,但是他暗暗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聽妻子的,絕不給自己攬事情。
很快阿誠發現一個漂亮的姑娘,身着素服,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她的身旁板車上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白布,旁邊的牌子上標價白銀十兩。
老鴇走過來之後趕緊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然後對身邊的壯漢說道:「你們去看看地上躺着的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死了?別遇到騙子了。」
壯漢趕緊走了過去,掀開了白布,用手探了探,然後說確實死了,阿誠這才看清楚地上躺着一個白髮老婦人,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而姑娘哭的更加凄慘了。
「我說姑娘,你別哭了,我看你長得漂亮,只要你聽我的,我不僅讓你風風光光地安葬你娘,還給你銀子讓你給你爹治病,等你掙到錢了,還可以讓你爹頤養天年呢。」
老鴇說完,姑娘依然跪着,老鴇跟帶的壯漢招了招手,壯漢走了過去,不容分說將姑娘拉了起來,老鴇仔細看了之後,點頭道:「哎喲,果然是個標緻的美人胚子。
我迎春樓的花魁很快就是你了,趕緊跟我們走吧?你不是賣身葬母了,我把你賣下了。剛才我說的話全部算數。」
姑娘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她立即哭訴道:「大嬸,我不能跟你走啊,我不能因此辱沒了祖先啊,煙花之地我是誓死不去的。」
「哎喲,這會跟我裝清高了,剛才哭的時候怎麼沒這麼說?前面就是我的迎春樓,你在這裡哭了大半天,我怎麼開門在做生意啊?
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你了,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趕緊將她給我帶回去啊!」老鴇冷笑道。兩個壯漢一左一右架着姑娘就要走,姑娘掙扎不開,開始大喊救命。
阿誠想衝上去,可是還是忍住了,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造孽啊,你這不是強買強賣,逼良為娼嗎?就不怕官府治罪於你嗎?」
「誰強買強賣?誰逼良為娼?我是助人為樂好吧?你們這些人只知道看熱鬧,怎麼不拿錢出來幫這個姑娘?既然你們不肯幫她,那就給我讓開。」
,姑娘悲切地喊道:「哪位大叔,大哥行行好,把我買了吧,我洗衣做飯,收拾家務,紡紗織布這些都會的,我真的不想去那種地方啊,嗚嗚嗚。」
「你這姑娘,跟着我吃香喝辣,有人疼有人愛,有人伺候着,哪用自己做事呢?趕緊跟我走吧。」老鴇沒好氣地說道。
阿誠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想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就這樣被迫淪落到煙花之地,他高聲說道:「誰說沒人肯幫她,我來幫她,請你們放下這位姑娘。」
吃瓜群眾一片嘩然,有人說阿誠心地善良,但有人為阿誠捏了把汗,因為有人說阿誠這麼做不僅得罪了老鴇,只怕會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阿誠只想讓姑娘脫離魔掌,老鴇停了下來打量了阿誠一番,冷笑道:「你口氣還不小,你能拿出十兩銀子嗎?如果能,我立即將姑娘交給你。」
這讓阿誠犯難了,他手中確實沒這麼多銀子,不過他看了看身邊的貨,趕緊說道:「前面就是集市,我把這些會挑去賣了,應該就可以了,你稍等我一會就好。」
「趕緊的吧,我等你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你要是沒來,姑娘我就帶走了。」老鴇沒好氣地說道,阿誠趕緊帶着挑夫趕往集市。
可是他的貨全買了也湊不齊十兩銀子,不過阿誠為人誠信,而且送的貨都是上等的,價格公道,買家得知他急等着錢去救那個姑娘,便幫阿誠湊齊了銀子。
阿誠提前帶着銀子來到了現場,老鴇見阿誠真的湊齊了銀子,也沒多啰嗦,帶着兩個壯漢走了,當他把銀子交給姑娘時。
姑娘趕緊磕頭謝恩,感激涕零地說道:「大哥,我是阿花,縣城外往東五里馮家村的人,您對我的恩情,小女子沒齒難忘,請你告訴我的姓名和住的地方。
等我安葬了我的母親,將剩餘的錢交給我親戚去照顧我爹,我就去你家,做牛做馬,但憑吩咐,你若不信,我可以同你簽下契約。」
阿誠說了姓名和住址後,又說道:「姑娘,你快別這麼說,我看你是個孝女,我才幫你的,我沒想過將你買回家,我也是普通百姓,用不着丫鬟僕人伺候。
你趕緊讓你娘入土為安,拿錢給你爹治病吧,這些銀子等你有了錢再慢慢還給我吧?畢竟我家裡也不富裕,不過我不會逼債的,你不用擔心。」
周圍有人為阿誠的善舉豎起了大拇指,也有人說他傻,還說這年頭好人不好當,興許遇到騙子也不一定,阿花再次謝過阿誠,說欠錢的銀子一定加倍奉還,說完拉着板車離開了。
阿誠付了挑夫的工錢,已經身無分文了,他挑着空籮筐趕着回家,可是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跟父母還有妻兒交代,承諾給他們的幸福,重新搬到鎮上的想法只能延後了。
回到家中,趙氏帶著兒子大柱滿心歡喜地迎接阿誠回家,並問這趟生意做得怎麼樣?阿誠沒有撒謊,如實地將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趙氏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她忍住了沒有發火,因為她了解自己的丈夫,阿誠的父母也是如此,接下來只能勒緊褲腰帶多賺錢。
還有就是讓阿誠抽空去阿花家裡看一看,提醒他們還錢,畢竟那些錢是一家人辛辛苦苦賺的,不是大風刮來的,阿誠卻說再等等,畢竟阿花現在困難。
然而沒過多久,家裡出了意外,大柱的病複發了,而且比上一次還要嚴重,這可急壞了阿誠夫婦和他的爹娘,因為此時家裡根本就沒錢買葯,只夠去省城找御醫的盤纏。
萬般無奈之下,阿誠只好聽父母和趙氏,去找阿花要錢,因為此時阿誠的家裡除了三間茅草屋,沒有什麼可以變賣的,而且上次為了阿花,還預支了買他山貨人的錢。
阿誠到了馮家村,可是村裡人說根本就沒有阿花這個人,他們說阿誠肯定是遇到騙子了,阿誠當時差點氣暈過去了,可是生氣歸生氣,他還要去省城求御醫賒葯回家給大柱治病。
萬一御醫就是不肯賒欠,這可怎麼辦?阿誠憂心忡忡,心急如焚的往省城趕去,心裏默默的祈禱御醫是個大善人,能夠將葯賒給他。
當他翻過一個山坡,來到一個岔路口時,忽然從另外一條路上一個姑娘邊走邊往後看,當時阿誠只顧着趕路,沒有注意,竟然將阿誠撞倒了,姑娘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阿誠一骨碌爬了起來,趕緊跟姑娘道歉,姑娘沒有理會阿誠,而是整理散落在地上的包袱,阿誠驚訝地發現地上有很多碎銀,還有整錠的銀子,阿誠多麼希望自己能有這麼多銀子啊。
而姑娘收拾完包裹之後,才和阿誠說了句沒關係,說完抱着包袱匆匆忙忙往前趕路,阿誠心想一個漂亮的姑娘孤身一人,攜帶者大量的財寶,而且這裡是荒山野嶺,豈不是很危險?
阿誠怕姑娘害怕自己是壞人,又見姑娘走的方向和自己相同,所以他悄悄地跟了上去,善良的他希望能夠沿途保護姑娘,然而就在此時,路邊的樹叢中竄出來兩個手持木棍的蒙面壯漢。
姑娘嚇得掉頭就跑,阿誠見狀大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搶劫弱女子,豈能不管?阿誠立即沖了上去說道:「姑娘莫怕,趕緊躲在我的身後,讓我來對付他們。」
阿誠一邊說,一邊在地上撿起樹枝,蒙面壯漢們跑過來之後立即說道:「小子,識相點給我讓開,大爺我心情好,說不定分點錢給你,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阿誠確實缺錢,但是他絕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讓開,壯漢不容分說,掄起棍子和阿誠打了起來,姑娘大聲呼救,好在有行人路過,蒙面壯漢落荒而逃。
阿誠多處受傷,走路都很費勁了,姑娘謝過阿誠之後,問阿誠去哪裡?阿誠指了指省城的方向,姑娘說順路,要扶着阿誠一起走,過了前面的那條河就到自己家了,然後帶阿誠去治傷。
阿誠是有妻室的人,男女授受不親,豈能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扶着自己?他忍着疼痛,拄着樹枝繼續趕路,姑娘則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噓寒問暖。
路上阿誠得知姑娘名喚阿珠,自幼和母親佘氏相依為命,奈何母親突發重病,需要錢醫治,她才出去借錢,然後匆匆忙忙地趕回去,阿誠這才明白這一切,覺得阿珠是個孝女。
果然沒多久,來到一條河邊,一個船夫正坐在船上悠閑地等着船客,阿珠趕緊讓阿誠一起上船,到了船上後,阿誠坐下來休息一會。
可是阿珠打開包袱清點銀子有沒有在奔跑的過程中丟失了,有碎銀也有整錠的,有一百兩之多,阿誠心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掙到這多銀子?
如果這樣,兒子的病就有救了,也可以讓妻兒和父母跟自己過上幸福的生活了。但是阿誠知道「財不可外露」的道理,他趕緊小聲提醒阿珠將包袱收起來。
「大哥,沒事的,過了這條河再走一會兒就到我家了,你就放心吧。」阿珠說完,才不緊不慢地將包袱包紮好,抱在懷中。
然而當船到了河中心,船夫冷不丁在阿誠地背上打了船槳,然後一腳將他踢進河裡,然後讓阿珠交出懷中的包袱,阿珠嚇得渾身發抖,苦苦哀求。
阿誠趴在船沿上想上船救過來,可是船夫照着他的腦袋就是一船槳,阿誠腦袋「嗡」的一下,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等阿誠醒來時,發現頭疼得厲害,只見一對母女站在旁邊,其中就有阿珠姑娘,難道是他們救了自己,阿誠趕緊起身謝過她們的救命之恩,然後問阿珠她是怎麼逃脫的?
阿珠說道:「大哥,是我該謝你才對啊,若不是你,我今天恐怕難逃一劫。你暈了之後,有捕魚的漁夫從旁邊經過,他們救了我也救了你,這是我娘!」
阿珠說完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婦人,這麼說來她應該就是佘氏,可是阿誠記得阿珠是出去借錢給重病的母親治病的,她怎麼現在好好的?
佘氏說道:「小夥子,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在生病當中?你可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了,阿珠將錢帶了回來,我的病已經好了。」
阿誠大吃一驚,他趕緊和她們告辭,說要去省城,可是佘氏和阿珠攔着阿誠不讓他走,她們說阿誠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為什麼非要火急火燎的趕往省城?
阿誠只好簡要地說了大柱的情況,還說如果晚了,兒子就危險了,又說了要不是前幾天遇到兩個騙子,自己也不至於要去御醫賒葯,還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賒欠。
佘氏皺了皺眉說道:「阿誠啊,你現在去省城,來回怎麼也要好幾天,恐怕你的兒子已經凶多吉少了,你如何面對你的爹娘和你的娘子呢?
你救了我家女兒阿珠,說明你和她有緣,不是我誇阿珠,她年輕漂亮,性格溫柔,你不如留下娶了阿珠,肯定比你回去要過的幸福。」
阿誠立即說道:「大嬸!我兒子大柱這些年曆經磨難,都闖過來了,這次一定也會沒問題的。我怎麼可以拋下我的父母和妻兒呢?還請你們讓開吧!」
阿誠說完想繞開佘氏和阿珠,可是她們忽然轉過身子,背對着阿誠,再轉回身後,阿誠驚得目瞪口呆,而且勃然大怒。
因為阿誠發現阿珠竟然變成了阿花,婦人就是當時躺在板車上的婦人,她們不是騙子嗎?可是她們為什麼能變化人形,莫非她們不是人類,是妖魔鬼怪?
阿誠剛想發怒,佘氏說道:「阿珠,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總該放下仇恨了吧?我們別再試阿誠了,大柱有他這麼好的父親,怎麼會不幸福呢?」
「試什麼試?你們為什麼要試我?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兒子叫大柱?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三番五次地闖進我的生活里?」一臉憤怒而且疑惑的阿誠趕緊問道。
阿珠接話道:「娘,我知道錯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大柱吧,想辦法救救他吧,他這些年遭了那麼多的罪,吃了那麼多苦,這會別挺不住了啊。」
「阿誠,我們來不及和你解釋了,省城御醫就是我變化的,你別去找他了,事不宜遲,我們帶你回家給大柱治病,你把眼睛閉上,一會就好。」佘氏立即說道。
阿誠擔心兒子的安危,眼前的情況只有相信阿珠和她娘了,所以趕緊閉上了眼睛,等他阿珠讓他睜開眼睛時,發現已經到了自己的家裡。
趙氏和阿誠的父母正圍着大柱的床前大哭不止,說大柱快不行了,然而他們見阿誠忽然出現,身後還跟着一個婦人和一個漂亮的姑娘,趕忙問御醫的葯拿到了嗎?為什麼去了這麼久呢?
阿誠剛想解釋,阿珠說還是先救人,說完阿珠和她娘抱起大柱,一前一後彷彿是在對大柱施法,忽然大柱的口中吐出一口烏黑並且帶着腥臭味的血,然後就暈了過去。
張氏見哭訴道:「相公,你請的是什麼人啊?他們到底是在救我們的兒子,還是在害我們的兒子啊?這可如何是好啊,嗚嗚嗚。」
佘氏立即說道:「大柱他娘,我們是在救大柱啊,他也是我的兒子啊,是我女兒阿珠的弟弟啊,我們怎麼會害他呢?
你們放心,他體內的毒已經清除,過一會他就會醒來,身上的病就全好了,不僅如此,還會比常人聰明許多,將來一定會有出息,替你們家爭光的。」
阿誠夫婦和他們的爹娘都被佘氏的話驚呆了,大柱怎麼成了她的兒子了?還有個姐姐阿珠?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佘氏,異口同聲的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阿誠和張氏結婚後一直未能生育,夫妻二人四處求醫,最後發現是阿誠的問題,可是吃了很多葯,尋了很多偏方都沒有效果,阿誠夫婦和他們的爹娘都急壞了。
最後他們打聽到一個偏方,需要在夜間去山上尋找一種有着獨特花紋的蛇,拿來泡酒喝,阿誠不想去,可是架不住妻子趙氏和父母的勸說。
阿誠苦尋多日終於抓到了花蛇,趙氏也如願以償的有了身孕,全家沉浸在幸福之中,然而那條花蛇是阿珠貪玩的弟弟,因為阿珠看管不利,偷偷的溜了出去被阿誠抓住。
阿珠得知弟弟被阿誠所害,當時就要去報仇,被佘氏攔住,佘氏說這一切都是他的劫數,興許他可以因禍得福,重獲新生。
可是阿珠並不認同,還去找城隍告狀,城隍問阿珠打算如何報仇?阿珠想了想說:「讓我弟弟投胎轉世做阿誠的兒子,不過他會體弱多病,拖垮阿誠一家人。
不僅如此,病好之後還會複發,未成年時會去世,然後重新投胎轉世和自己相聚,這樣可以讓阿誠一家人歷盡艱辛後,又要經歷喪親之痛。」
城隍算出來其中的因果,同意了阿珠的請求,大柱出生後,阿珠設法讓他中了毒,這才有了阿誠一家人為了大柱傾家蕩產的遭遇,但是佘氏始終反對女兒這麼做,然而阿珠說阿誠不配做大柱的父親。
「女兒啊,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配做大柱的父親?」阿珠脫口而出:「要勤勞善良,勇敢正義,樂於助人,而且不貪圖錢財和美色,最主要的是真心疼愛大柱。」
佘氏說道:「因為你給大柱下了毒,讓大柱遭了那麼多罪,可是這些年阿誠一家人為了大柱不惜變賣家產,搬回農村的破茅草屋,都要一直大柱,這還不算疼愛大柱嗎?」
阿珠說還需要試一試,這才有了阿珠假扮阿花賣身葬母騙了了阿誠的銀子,然後假義遇到了強盜,又上了賊船,阿誠一路相護,然後又讓佘氏勸阿誠娶了漂亮阿珠,但被阿誠拒絕,阿珠對阿誠心悅誠服。
阿誠他們聽了之後,感慨萬分,因為相信偏方傷害了阿珠的弟弟,沒成想引發了這麼多艱辛的遭遇,而大柱醒來之後,身體康復,而且異常聰明。
阿珠抱着大柱泣不成聲,可是大柱並不了解其中的緣由,只是覺得佘氏和阿珠看着很親切,阿珠趕緊跟大柱解釋了情況,並問大柱願不願意跟自己走,和自己和母親佘氏團聚?
大柱趕緊起身先後給阿誠夫婦和爺爺奶奶磕了響頭,然後來到佘氏面前跪倒在地含淚說道:「娘,姐姐,我不能跟你們走,因為我不能離開我現在的爹娘和爺爺奶奶。
這些年來,我雖然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可是很多事情我清晰地記得,我生病期間,我娘衣不解帶的在我的床邊守護,經常偷偷的流淚和哭泣。
然而當她看到我醒來時,立即面露笑容,問我可好些了,想吃點什麼?還說她一定會和我爹,我爺爺奶奶一起努力幫我打敗病魔。
我爹為了我的病經常愁眉不展,背着我四處求醫,而我在他的寬厚的背上,能夠感受到他堅定的步伐和汗濕的衣襟,他也鼓勵我不要放棄,作為男子漢要堅強。
我的爺爺奶奶為了我的病,毅然決然地變賣了家產,我們從家底殷實,變成家境貧寒,但是年邁的他們依然無怨無悔,幫着我的爹娘照顧傻傻的我。
生養之恩大於天,他們的恩情即便有來世我也報答不清,試問我怎麼能夠跟你們走?如此一來,孝道何在,天理何存?
請你們讓我留下,好好孝敬他們,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娘你前世的生養之恩和姐姐你的陪伴之情。」
大柱說完,大柱的爹娘阿誠夫婦和大柱的爺爺奶奶已經泣不成聲,佘氏和阿珠也忍不住抱着大柱大哭不止。
阿誠忽然說道:「大柱完全康復,這是喜事,為何要哭?既然大柱不願意走,就讓他留下吧,佘大姐,阿珠,你們經常來看大柱就是了。」
大家都止住了哭聲,臉上洋溢着笑容,佘氏和阿珠因為身份的原因,不便久留,她們去深山修行,不過她們經常會來看望大柱,而且她們臨走前給阿誠留下了一筆銀子,算是對阿誠家的補償和給大柱的禮物。
阿誠一家人重新搬到鎮上,而且趙氏又生下了一兒一女,阿誠夫婦夫妻同心,將家裡的生意發揚光大,比以前更加富足,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而聰慧好學的大柱在學堂念書,後來金榜題名,為官一方,造福百姓,光宗耀祖,阿誠的爹娘和阿誠夫婦都活到了九十多歲才無疾而終。
而大柱百年之後,化身巨蟒被佘氏和阿珠接回山中,後潛心修鍊,修成正果,護佑一方平安和自己的子孫後代,因為他希望那些勤勞善良的父母有活潑健康的兒女,希望做兒女的都能孝順自己的父母。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