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以為……」今夏想說「回不來了」,搖搖頭,「沒,沒什麼……」
「你以為什麼?」陸繹俯身將人橫抱起來,「你以為的我從未以為過,我只曉得我一定能找回你……一年二年……無論多久……」
「大人……」今夏將頭靠在陸繹的胸前,有些語塞,「書房新放了一張木床,大人莫不是這三個月皆住在書房?」
「嗯……夫人在七渡鎮不是說讓為夫住三個月書房嗎,為夫怎敢違抗,唯有遵命才是……」
今夏紅了眼眶,當時隨口一說,卻未料一語成讖。現下想起七渡鎮那個夜晚,陸繹帶她上山,兩人在山間纏綿的情景竟恍若隔世。
「大人,我,我再不亂說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了卧房。
陸繹將今夏放在床沿,今夏又瞥見床上的夏日薄衾,早便紅了的眼眶升起蒙蒙水霧:「大人……這房內的東西還是原樣,連沐浴間大人皆未用過……大人……」
陸繹捧起今夏的小臉,輕聲道:「我不敢住這裡,沐浴間亦不敢去,連書房那張軟榻我皆未碰過……因為這些地方皆有我們歡愛的痕迹,我只要一挨上邊,便不自覺的想起,便什麼事皆做不下去……」
「大人……」今夏眸里的水霧再也撐不住,一滴滴落下來。
陸繹用指腹輕輕地擦拭:「我保留原來的樣子,每天回來看一眼,便覺得你是去上值了,一會兒便可回來……」
「大人……」今夏撫上陸繹的手,「今,今晚可以住這裡了……」
「嗯,當然,我找回我的夫人了。」陸繹輕輕親親今夏的小嘴,「我將薄衾換了,早些歇息,嗯!」
「不……」今夏答道,「不換薄衾,我與大人再用一晚薄衾,便如大人所說,只是去上值了……」
「今夏,天冷了……」
「哼嗯……不」今夏撒嬌道,「不冷,有大人在,不冷……」
「好,那我再去拿兩個炭火盆來。」陸繹轉身欲走。
「不要,」今夏拉住陸繹,「我走時是初秋,初秋哪裡用得上炭火……」
「好,聽夫人的……只是莫再流淚。哪有哭鼻子下值回府的……」
「嗯……」
今夏起身抱住陸繹,踮起腳跟親住陸繹的唇角,陸繹立即也抱住今夏,任她在他的唇上肆虐,少頃今夏微微喘息起來,才紅着臉鬆口,只是臉尚與陸繹相對着,不足一寸遠。
「想我沒?」陸繹的聲音低沉暗啞。
「想,時時想,刻刻想,天天想……在萬花寨我無事可做,除了尋找出口,便是想大人,想飛兒鱗兒……」
「我事情太多,做完這件做那件,所以很少想你……」陸繹頓了一下,「所以,今夏你怪我嗎?」
「不,不……」今夏搖搖頭,又落下淚,「不怪大人……大人所做之事皆是緊要之事,不可以分心……」
「傻瓜……」陸繹將人壓倒在床榻上,急切地親吻下去,「我怎會不想你,我都快想瘋了……
「只是你在官道上見到我還藏起來,跑回京城還不回家,我去善醫堂找你還避而不見,你就是這般想我的啊……」陸繹斷斷續續地邊親着今夏邊控訴道。
手上動作更是麻利,三下兩下已經將今夏剝得只剩褻衣。
肌膚驟然露出,今夏輕抖一下,脫去外袍的陸繹看得靈清,整個人將她罩在身下,今夏只覺得暖意襲來,冷瞬間便被阻隔。
「大人,我,我……」
「我什麼我……看見有姑娘在我身邊出現,想去善醫堂問個清楚……是也不是……」
「大人是錦衣衛,洞悉一切事……」今夏噘起嘴,咕噥道,「可是,大人……可知……我,我是在擔心大人解蠱的血,總……總不能,不能讓小姑娘給你一輩子血吧……」
「嗯,所以便躲起來,不想見我……」
「可,可我,不是出來了嘛!我……」
「出來就算完了……不行,你賠給我……」
「啊,如何賠……」
「陪我到天明……」
陸繹說完,人已經侵入今夏,今夏輕哼了一聲,摟住陸繹的脊背。
「冷嗎?」陸繹邊動邊輕聲問。
「嗯……不冷……有大人在……怎會冷……」
三個月的寂寞,久違的這一場歡風情雨,讓陸繹欲罷不能,今夏也承得心甘情願,前前後後,翻來覆去的折騰,她低低飲泣,卻一次次由着陸繹擺弄……
直至子時過半,陸繹方才停歇,輕吻着今夏眼角的淚,啞聲道:「可還好……」
「嗯……」今夏語軟聲輕,「大人,不要了……不要天明……」
「嗯,好,不要天明……」
陸繹有些後悔自己的粗蠻,憐惜地繼續輕吻着今夏眼角尚未褪去的清淚:「今日流的淚太多了,以後只許鴛鴦被下有淚,嗯……其他時候不準再流淚……」
今夏半睜着水眸:「大人……睡……累……」
語不成句的今夏迷離地看一眼陸繹,又將身子向陸繹的懷中縮了縮。陸繹將人抱緊,扯過薄衾將兩人蓋住。
三個月,他終於又回到這間卧房,他的姑娘終於回來了。不管明日還要面對怎樣的風雨,只要他的姑娘在他身邊,一切他皆可以去拼。
暖烘烘的氣息包裹着今夏,今夏覺得好久未睡得這般安心,她睜開眼,卻發現有一雙好看的眼正盯着她。
「大人……」今夏有些驚訝。
「嗯,睡飽了!」陸繹寵溺地輕吻一下她的額頭。
「大人,不是要去上早朝嗎?」
「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什麼時辰了……」今夏欲起身去掀帳子,剛剛一動,腰酸背痛的輕「啊」一聲。
陸繹將她攬入懷中,輕揉着他的腰際:「已經過了巳時……」
「大人,我還不想起床,那萬花寨的床榻硬得硌人。陸芬卻說對身體好……」今夏看着陸繹,自顧自地說道。
「這床上的被褥都是成親時,新添加的,以前這床也是硬的。」陸繹揉過她的腰肢,又去揉她的後背。
「誒,那是大人是特意為我添加的,謝謝大人!」今夏抻了一下衾被,「咦,這怎麼變成厚的了,我記得昨夜是薄的……」
陸繹笑笑也不搭話。
「我知曉了,定是大人上早朝時,怕我一個人睡在床上冷,而換上的。」今夏將頭在陸繹的肩頭蹭了蹭,「哦,對了,大人,你上完早朝怎未去北鎮撫司上值?」
「知道夫人肯定還未起床,回來陪夫人呀!」陸繹笑道。
「大人就知道笑話我,還不是……」今夏噘着小嘴,翻身坐起。
「怪我,我知道,所以回來陪夫人嘛!」陸繹將人按回被窩,「夫人不是還不想起床嗎?為夫陪你繼續睡!」
「不,不睡了。」今夏又坐起來,「適才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未辦?」
「何事?」陸繹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去善醫堂,讓姨給大人解毒……大人快起。」
今夏伸手去拽陸繹,陸繹順勢坐起下床,邊系著中衣的帶子邊道:「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去了姨與前輩也不能馬上找到方法。」
「不去更找不到方法。」
今夏掀開衾被準備疊好,卻見身下的被褥皺摺如壑,愛漬斑斑,一片狼藉,立即紅了臉。
陸繹見身後沒了動靜,回眸見今夏頂着大紅臉呆坐着,上前將人抱起:「走嘍!沐浴去!」
「大人,大人……」
「夫人,是第一次注意到嗎?」陸繹問道。
「嗯,那,那……」今夏臉更紅了,「不會是小秀整理的吧!」
「我整理的!」陸繹答道。
「可是,漿洗呢?」今夏問道。
「漿洗,是送到洗衣房呀!」陸繹笑道。
「誒,我沒臉見人了……」今夏哀怨道。
「可是,夫人已經在府里住上快兩年了,不是日日都在見陸府上上下下的人嗎?」
「那,那……」
「那,那什麼那?孩兒都生了,怎麼便沒臉見人了……沐浴,然後去善醫堂……」
「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