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破壞的訂婚禮
夜深,酒店套房裡,壓抑的啜泣聲隱隱傳出來。
林霏妝發散亂,雙手緊緊扣着梳妝台的邊緣,聖潔禮服被撩到背上,頭頂的皇冠被撞得一顫一顫的。
「我送你的訂婚賀禮,還喜歡嗎?」男人扯住她頭髮迫使她抬頭,鏡子里凌亂而狼狽的一幕刺痛了林霏的眼,她倔強的昂着頭,緊咬牙關,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男人勾唇,在她頸上重重一吻,嘴角終於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果然還是更喜歡我。」
她頸上留下一抹顯眼的紅痕,忍耐終於到了極致,用力後仰迴避着他,小聲的求饒:「叔叔,你不能這樣,我是你侄女啊!」
「叔叔?」男人冷笑,他沉着臉,一邊進攻一邊啞着嗓子大喊:「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
他弄得她很疼,昔日最眷戀的臉緊皺着,那般猙獰,林霏不想哭,可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霆遠,我錯了,是我錯了,放了我,求你放過我吧…」林霏滿臉是淚,小聲的哀求着。
他是宋霆遠,是她名義上的叔叔,比她大了七歲。
林霏從小就喜歡纏着他,十六歲懵懵懂懂告白,倒追兩年,終於在十八歲那年,成為他的女人。
大學畢業那年,他患上了尿毒症,她很愛他,配型合適,也甘願捐腎,卻在捐腎手術當天遭遇車禍…
九死一生活過來,她去找他,他卻牽着另個女人的手,冷笑說:「林霏,我沒想要你的腎,也捨不得耽誤你,但我卻沒想到,你是嘴上說著答應,卻臨陣脫逃要我死!」
他說:「你知道躺在床上等着手術,心愛的人卻怎麼也等不來那種無望的滋味嗎?」
他說:「林霏,我恨你,從今天開始,我不愛你了!」
這一天,宋霆遠單方面宣布分手,從此遠走他鄉。
四年後,林霏因為家裡經濟危機答應一樁商業聯姻。
訂婚夜,宋霆遠卻忽然出現,灌醉了她的未婚夫,佔有了她。
「放了你?你的身體可誠實得很呢!」宋霆遠捉弄着她胸前白嫩的皮膚,眸子里寫滿了不屑:「這幾年你交往過不少男人,技術一定練得更好了吧!」
「我沒有…」林霏默默掉眼淚:「霆遠,我唯一愛的就是你,我嫁給別人是迫不得已啊!」
「你以為我會信?」宋霆遠扣着她的腰,清冷的眼神,鄙夷的說:「如果你的愛就是送我去死,還在傷口上撒鹽,抱歉,你的愛我要不起!」
輕佻又無情的話語是最殘忍的酷刑,林霏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衝擊,眼淚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結束的時候已是凌晨。
宋霆遠緩緩從她身體里抽出,毫不留情的將她踹開,一邊整理着自己,調笑的說:「試過了,我的身體可還行?四年前你跟我分手,不就是怕我滿足不了你!」
林霏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哆哆嗦嗦的否認道:「我沒有…你別那樣想,我從沒有嫌棄過你!」
宋霆遠冷笑:「你有沒有嫌棄,我心裏很清楚!不過我提醒你,你的身體是我一個人的,要敢讓別人碰你,別怪我翻臉無情。」
林霏覺得屈辱無比,卻又不敢反抗,只能戰戰兢兢的答應着:「是。」
從這一夜開始,她,淪為了他的地下情人。
2.這是對她的懲罰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約三個月。
一場酣戰,雲雨初歇,宋霆遠靠在床頭抽着煙:「蘭溪要回來了,以後你過來的時候小心點,要是被發現了,當心我弄死你!」
林霏扣扣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顧蘭溪,不正是當年病房裡陪着他的那個女人嗎?
林霏身體劇烈的顫了一下,卻也只能點頭:「我知道了。」
顧蘭溪回來也好,他也許就不會再折磨自己,她的使命結束,一切,就能回歸原點了。
「蘭溪,來,敬你一杯,謝謝你照顧了我們霆遠四年,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三個月,霆遠有多想你。」
顧蘭溪的接風宴,宋母舉杯的時候瞥了林霏一眼,異常熱情的說。
林霏心裏苦苦的,她以為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卻沒想顧蘭溪竟是蔣向東的表姐,她被帶來參加顧蘭溪的接風宴,避無可避。
「阿姨,霆遠已經跟我求婚,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顧蘭溪嬌嗔笑着,往宋霆遠懷裡靠了靠。
林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是了,他們才是最合適的,青梅竹馬,年齡相仿,有着相伴四年的情份,又有着勢均力敵的家世,他們在一起本就是眾望所歸的事。
林霏只覺入口的葡萄酒有些發苦,她又抿了一口,還是苦的。
她終究只是凡夫俗子,做不到完全的無動於衷,草草的吃了幾口菜,就找個借口躲了出去,卻沒想顧蘭溪也跟了出來。
「這一次,我不會再允許你搶走他!」顧蘭溪氣場強大,逼視着她。
林霏抬眸,面無表情的回道:「我知道,我是向東的未婚妻,而他於我只是表姐的未婚夫,一個陌生人而已。」
「你記得就好。」顧蘭溪冷冷的盯着她,一句話便將她踩到了谷底:「四年前是你背叛了他,四年來更是不斷的折磨他,林霏我告訴你,霆遠是我的男人,他現在愛的是我,你要再敢亂來,我弄死你!」
一個兩個都說著「我弄死你」的話,林霏嘴角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不敢辯解,她只愣愣的說:「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顧蘭溪不屑的哼了一聲,掉頭離去。
林霏在洗手間里呆了很久才出去,卻沒想又見宋霆遠,他靠在門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我要結婚了,你是真心為我祝福嗎?」
林霏動作微頓,扭頭看了宋霆遠一眼,卻不敢說話。
宋霆遠呵了一聲,忽地扯過她抱在懷裡,炙熱的唇覆上她的唇。
林霏以為他要吻自己,可嘴上忽然生疼,待宋霆遠放開自己時,她唇上是顯眼的咬痕。
「蘭溪回來第一天你就敢挑釁她,這是對你的懲罰。」宋霆遠抹掉唇上血跡,冷冷說著。
林霏無力張口,她說她沒有,他卻扭頭就走,頂着唇上令人恥辱的傷,她不敢回飯局,只好和蔣向東發短訊要先回去,蔣向東雖然不悅,到底也沒說什麼。
這之後宋霆遠就沒再糾纏自己了,林霏鬆了一口氣之餘,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她怕,怕他還愛她,更怕他不愛她。
林霏的不安情緒,一直持續到情人節這天。
她和蔣向東吃着飯,收到宋霆遠的短訊。
3.你要結婚了,我要嫁人了
林霏趕到約定的酒店,房門是虛掩着的。
推開門,兩具忘情的身影映入眼帘。
顧蘭溪坐在宋霆遠腿上,摟着他的脖子,嬌媚萬千的問:「霆遠,你愛我嗎?」
「恩,我愛你。」
「有多愛我?」
「我會娶你,這輩子,你是我唯一的妻!」
「唔…那林霏呢?」
「她啊…就是年輕時候的一個意外罷了,要不是她自己爬到我的床上來,我哪裡會要她?」
十年愛戀,卻以一句輕飄飄的意外而告終,林霏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像是在油鍋里煎熬一樣。
他恨自己,更是忘了他們之間曾有愛情,後來那四年,無論她做了多少努力,都彌補不了他那顆受傷的心。
林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顫抖的手輕輕為他們帶上房門,一步一顫的離開。
直到他們正式舉行訂婚儀式,她的情緒還沒有完全緩和過來。
豪華游輪上,盛大而浪漫的夜景,宋霆遠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裝,高貴而優雅,他身旁顧蘭溪宛若公主一般,幸福微笑着。
林霏冷冷看着,想起自己那渾身緊繃的訂婚禮,只覺得諷刺無比。
正想着,卻不經意間對上宋霆遠的視線,暗黑而幽深,帶着席捲一切的毀滅,林霏心生恐懼,下意識的握緊了蔣向東的手。
蔣向東心中一動。
訂婚幾個月,他和林霏就沒有親近過,今晚他們會留在游輪上,這的確是個機會…
敬酒環節,新人來敬酒時,林霏還在發怔,蔣向東黑着臉捅了捅她:「霏霏…」
林霏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一仰脖幹了一杯紅酒:「表姐,姐夫,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的心劇烈的撕扯着,耗盡所有力氣才將這四個字說出來,宋霆遠冷眼看着,眼神陰鷙,神色如常,一臉幸福的模樣。
林霏不忍再細看,輕輕垂下視線,卻忽然胸口一陣噁心,像是要吐出來。
蔣向東扶住了她,有些擔憂的問:「是不是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林霏甩開蔣向東,跑到洗手間,一進去便吐了出來,她扶在洗手台上,像是要把膽汁都吐出來似的。
過了許久,她洗臉漱口,正要回去,卻忽然,腰上一沉,聽到熟悉的男聲:「一句祝福的話,就讓你那麼噁心?」
聽到那惡魔般的聲音,林霏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連回頭都不敢,哆哆嗦嗦的就說:「姐夫,你…你怎麼來了?你不應該陪着表姐嗎?」
「姐夫?不是該喊我叔叔?」宋霆遠惡趣味的冷笑,一把掐住了林霏的下巴:「是不是太久沒找你,膽子就大了?不但敢頂撞蘭溪,還敢口是心非,勾引別的男人?」
「我沒有…」林霏連連搖頭,恐懼出聲。
「你裝傻,我可不瞎!」宋霆遠直接將她按在洗手台上,撩起她的裙子。
一想起她和蔣向東牽在一起的手,他就渾身怒火。
「我真沒有…霆遠,你要結婚了,我也要嫁人了,我們不能這樣…」林霏一邊掙扎着,一邊乞求的說著。
宋霆遠不耐煩她的眼淚,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來。
「我說過,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許碰你,包括所謂的未婚夫!」
4.今晚,給我守住自己
宋霆遠暴戾的說著,臉色陰沉無比,動作又快又狠,看着林霏無助的模樣,他心中湧起一種復仇的快感。
他恨她,痛恨她騙了自己那麼多年。
他沒想要她的腎,可手術那日,她竟然玩失蹤,他明明只想握着她的手一起度過難關,她卻給了他最深刻的打擊。
出國後,他也還忘不了她,他一再的告誡自己,她只是年紀太小了,她怕死,卻沒想,她會不斷給自己寄照片。
養病四年,她寄了四次照片,換了四個男朋友,無一不是高大強壯,每一個畫面都在提醒着他,她之所以臨陣脫逃,就是怕他不行滿足不了她。
他愛了她那麼多年,呵護她寵愛她,卻換來了如此諷刺的結局。
只是他自己卻也不爭氣,明明說要放手,只要一看到她,卻跟上了癮一樣,不管她是哭還是笑,他就渾身不舒服,非要狠狠把她揉進骨頭裡不可。
或許是因為恨吧,宋霆遠想。
林霏從來沒有一刻有現在這般煎熬,想起他說自己只是個意外,想起他和別的女人訂婚,她只覺連擁吻都諷刺無比。
她本能的排斥着,可他的力氣卻奇大無比,輕而易舉便制住了她。
進行得正火熱,洗手間外響起蔣向東的聲音:「霏霏,你怎麼這麼久沒出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林霏身子一顫,更用力的掙扎着,宋霆遠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鬆開了她的嘴,貼着她的臉,低聲的說:「你說,要是你小情人進來了,會怎麼樣?」
林霏憤恨不已,卻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緊咬着唇,不讓破碎的淺吟從唇齒間溢出來。
「霏霏…」蔣向東還在關切的問着。
林霏恐懼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咚咚的心跳,附和着宋霆遠的節奏,竟然異樣的和諧。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像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蔣向東腳步聲走遠,宋霆遠也終於發泄完,林霏癱軟着趴在洗手台上,渾身無力。
宋霆遠扣好皮帶,冷漠的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女人:「今晚,給我守住自己。」
他也是男人,不是看不出蔣向東眼裡的想法,不管以前如何,在他之後,他不想看到林霏再和任何男人有瓜葛。
直到宋霆遠遠去,林霏才顫巍巍的站直身體,剛一走動,卻忽然一股熱流涌了出來,她低頭,裙上的血色紅得刺眼…
林霏以為來姨媽了,想想上個月也是這幾天,也沒多想。
手機又響了起來,是蔣向東的電話,擔心他着急,她不敢再磨蹭,簡單梳理了一番就出去了。
剛打開洗手間的門,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
蔣向東,還有顧蘭溪。
「賤人!」蔣向東一巴掌打得林霏臉都腫了,他眼眸充血,睚呲欲裂。
「我還以為你是端着,沒想你背地裡卻是這種貨色!」又是一巴掌。
蔣向東是真的恨啊,她是他手心的蓮花,可背地裡,她卻是放làng形骸的女人,這叫他怎麼能忍?
5.我欠你的,都還乾淨了
顧蘭溪見狀,添油加醋的大罵:「十八歲就爬床的女人,能是什麼好貨色?只是今天這大好日子,你自己作死就算了,非要拖得大家都跟着丟人么?」
林霏捂着臉,沉默不說話,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的。
被人捉到算她倒霉,哪怕是下地獄,她一個人沉淪就算了,不想拖累宋霆遠。
見她悶不吭聲的樣子,蔣向東更是來氣:「你一邊收着蔣家的千萬禮金,一邊騙我,你還有良心嗎?」
林霏抬眸,睜着發紅的眼睛,很想說一句對不起,卻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剛剛勾引姐夫的時候不還來勁嗎?這會兒裝什麼柔弱!」顧蘭溪咬着牙踹了一腳,她是真的很生氣,她陪了四年,宋霆遠都沒能碰自己一根手指頭,憑什麼,這個死女人憑什麼?
林霏剛剛被折磨過,這會兒早就不堪力氣,她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任是被踢被踹都不說話。
她就連躺着都溫柔美麗的模樣更是刺激了顧蘭溪的心房,她幾乎失去理智。
林霏一開始還忍着,以為她發泄完就算了,卻沒想顧蘭溪簡直殺紅了眼,下手越來越狠。
林霏不堪痛楚,連忙求饒:「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賤人,霆遠剛回國你就糾纏他,訂婚那夜你就誘huò了他,你還有臉求我放開?」顧蘭溪尖叫着吼道,猙獰無比。
蔣向東本是要阻攔的,聽到這話,他的動作頓了下來…
訂婚第二日,那天約會林霏穿了件高領的襯衫,看電影時情動的親近,他試圖吻她,卻被觸電似的推開,那時候他還以為她是太純潔,如今想來,全是諷刺…
蔣向東眸子充斥着嗜血的猩紅,他瞪着眼,狠狠的掐着林霏的脖子:「你怎麼那麼賤!訂婚夜你故意灌醉了我,就打算背着我暗度陳倉是不是?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林霏沒有力氣掙扎,也不想掙扎,在顧蘭溪隨意說出她和宋霆遠的秘事,她的心就死了。
在他眼裡,她真的什麼都不是嗎?連秘密都不算什麼嗎?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不如死了算了,一切從她這裡開始,也從她這裡結束吧!
然而,肚子越來越痛,越來越痛,那種疼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掙扎着要從她身體里跳出來,林霏腦子裡忽然湧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放了我,求你們放了我…」她開始掙扎了起來。
然而下一秒,她卻聽見女人的驚呼聲,緊接着,更多的熱流涌了出來…
「這麼多血,她怕是流產了…」兩人都嚇壞了,逃竄離去。
林霏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強撐着最後一點力氣,摸索着找到手機撥通了宋霆遠的電話…
宋霆遠來時,林霏渾身是血,她嘴唇發青,臉色慘白得沒有任何血色,。
宋霆遠從未看到過如此慘烈的場景,他瞳孔猛地一縮,蹲下身去將她抱了起來。
「醫生,醫生…」他沙啞着嗓子喊着,穿越過熱鬧的宴會廳,直往醫務室而去。
顛簸讓林霏漸漸睜開眼,發現自己在宋霆遠懷裡,她嘴角浮起一抹蒼白的笑容:「霆遠,我欠你的,都還乾淨了…」
6.不要告訴他我懷過孕
林霏臉上沾滿了血,笑容格外滲人,宋霆遠不忍猝看。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林霏無力閉眼,她做了所有能夠做的,至死都沒有確切吐出他的名字,她儘力了,也死心了。
到了醫務室,宋霆遠被關在門外,他靠在牆邊,看着自己滿身滿手的血,心情複雜。
怎麼會那麼多血?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宋霆遠摸出一根煙,卻又悻悻的放了回去,心裏極度不是滋味。
醫務室里,手術床上,林霏睜開眼,掙扎着抓住了醫生的手,祈求的說:「求你了,不要告訴他我懷過孕的事!」
醫生有些猶豫:「小姐,你情況很不好,我這裡設施有限,你得急救然後馬上轉去岸上的醫院。」
「不用了。」林霏搖頭,擺手,虛弱的笑着說:「我的身體我知道,求你了醫生,別告訴他,盡你所能就行了,回岸上我自己會處理。」
醫生見她這個樣子,沒再多說什麼,點頭答應了。
林霏虛脫無力的躺在病床上,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個孩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沒了,她一個人痛就夠了,卻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孩子曾經存在過。
她害怕一點點流言就會拖累他,她欠他已經夠多了,她多希望成全能彌補她欠下的罪孽。
「沒什麼,就是喝了酒又趕上大姨媽,身體虛弱摔了一跤躺地上太久就出事了,好好休息,多養養就沒事了。」
醫生略含感嘆的口吻冷靜的說著,宋霆遠眉頭緊皺,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於擔心了。
說起來,今天是他訂婚的大喜日子,她一個外人,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正想着,顧蘭溪蔣向東也趕過來了,顧蘭溪還算鎮定,故作焦急的問:「霆遠,發生什麼事了?我看林霏滿身是血,該不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吧?」
在來之前,她已經毀了監控,她也和表弟合計過,等林霏流產被發現身敗名裂,然後就解除婚約,表弟雖然還有些不甘,但這是唯一的處決方式。
「沒什麼大事。」宋霆遠搖搖頭,淡淡的說:「恰逢生理周期身體不適而已,多休息就好了!」
顧蘭溪眼裡有過一抹疑惑,不過在宋霆遠面前,她還是故作擔憂的說:「哎,怎麼會這樣?向東,你得照顧好你的女朋友啊!」
她話音剛落,宋霆遠猛地扭頭,目光炯炯的盯着蔣向東。
蔣向東吃了黃連一般苦澀,卻還只能咬着牙說:「是我的錯,我會照顧好女朋友!」
林霏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睫毛顫動着。
她聽到外面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剛收回視線,病房的門又被推開,蔣向東走了進來。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她。
「你對他,可真是愛得深沉啊!」他咬牙切齒,語氣諷刺無比。
林霏慘白着臉,眉頭緊蹙:「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當我傻?」蔣向東逼近一步,獰笑着扣住了林霏的脖子:「要不是怕流產的事暴露,追根溯源查到宋霆遠身上毀了他,你會悶不吭聲?林霏,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你還是此等大愛無私的烈性女人呢!」
心事被戳穿,林霏臉上卻並沒有其他更多的情緒:「這一次算我對不起你,你想怎樣我都沒有意見!」
蔣向東背轉身,眼圈有些泛紅:「賠償雙倍禮金,然後解除婚約!」
7.心愛的人都被搶走了
游輪上狂歡三天,林霏也在醫務室里躺了三天。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着,一閉上眼,彷彿就能看見那狂歡的煙火,還聽見那喜慶的音樂聲。
宋霆遠沒有再來看過她,對於他來說,林霏只是個被遺忘的存在。
那一日看到她滿身是血躺在地上,一閃而逝的同情心,除了這個,也只有這個了。
蔣向東倒是來看過她,他端着一塊蛋糕,冷着臉舉到林霏面前:「宋霆遠為我表姐量身定製的公主蛋糕,我特意給你留了一塊,很甜,要吃嗎?」
「你走開!」林霏氣極,用力一推,那塊蛋糕就糊到蔣向東的臉上。
他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微笑的說:「我還以為你沒有情緒呢,原來你也還會生氣啊!」
林霏沒說話,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她拿被子蒙住臉,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心愛的人都被搶走了,哭什麼哭!」蔣向東原本是諷刺着的,卻忽然,他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林霏你知道嗎?我偷偷喜歡了你快十年,十六歲我還是個胖子,那時候你賊漂亮,我不敢追求你,只能偷偷把你放在心裏,沒想十年後在相親時又見到你了,我媽看不上你,但我據理力爭,我以為能給自己一個圓滿的機會,卻沒想你親手打破了我的希冀…」
林霏沒想蔣向東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她從被子里鑽出來,目瞪口呆。
過了許久,她伸出手來,輕輕握住了蔣向東的手:「對不起,算我對不起你!」
宋霆遠站在門口,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他臉色驀地陰沉下去,終究還是將在自己房間里放了三天的紅糖,狠狠扔進垃圾桶里。
明明警告她不要勾搭別的男人,這又算什麼?她自有男朋友照顧,他的紅糖又算什麼?
游輪靠岸後,林霏第一時間去正規醫院做檢查,醫生告訴她肚子里還有殘留物,她咬着牙強撐着,沒要麻藥就做了清宮手術。
她要記住這種滋味,她不怕痛,怕的是不知悔改一次次的飛蛾撲火。
做完手術,休憩片刻,林霏慘白着臉從婦產科出來,卻沒想在樓下竟看到宋霆遠顧蘭溪兩人。
宋霆遠對顧蘭溪是那樣的溫柔,溫柔得刺痛了林霏的眼,她下意識的就要躲避,沒想顧蘭溪卻看到了她,喊她名字。
「做手術怎麼不讓向東陪你一起來?」顧蘭溪認真的說著,滿臉擔憂。
林霏一臉驚愕,宋霆遠的臉色,霎時沉了下去。
當天晚上,林霏再次收到了宋霆遠的短訊。
想起白天的事,她猶猶豫豫的不敢去。
宋霆遠的短訊卻又追了過來:「不想你父母跟着一起死的話,就快點滾過來。」
酒店房間門口,林霏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輕輕敲門。
門開了,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扯着用力按在了床上。
「不要,不要…」她不安的掙扎着,拚命的想護住自己。
「不要什麼?」宋霆遠一手按住她的腰,手上不住在點火,冷冽的說:「不要這樣…還是不要那樣…」
8.厭惡至極,徹底放手
林霏急得都快哭了,連忙求饒:「不要啊霆遠…你別誤會了…我…」
「誤會了是吧?沒做手術?」宋霆遠打斷了她,嗜血又殘暴的笑容:「那就是可以做咯!」
說罷,他猙獰着臉強硬扯下林霏的褲子。
林霏生怕他傷害到自己還未養好的身體,眼淚漣漣的求饒:「求你了,別碰我,求你別碰我…」
「哼!」宋霆遠掃興的哼了一聲,用力踹了一腳,林霏就被踹着滾到床下。
宋霆遠平躺在被面上,雙手枕在腦袋下,擺出了一個愜意的姿勢:「你違背了我的命令,就得付出代價,來吧,雖然身子不行,總有辦法取悅我!」
什麼?林霏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可對上宋霆遠分外認真的眼神,她卻不得不服從。
她臉上氤氳着淚光,匍匐在他的腰上,顫抖的手,一點一點的解開他的皮帶…
結束的時候,林霏嘴都麻了,卻被宋霆遠拽住,連去洗手間漱口都不能。
「還敢不敢騙我?」宋霆遠眼眸充斥着可怕的血紅色,冷漠的看着渾濁的白色從林霏嘴角流了下來。
林霏渾身哆嗦着,哭得直抖:「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打了胎沒錯,可我和蔣向東沒什麼,那個孩子是你的。」
宋霆遠聽罷,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林霏,他盯着她看了好久,就在林霏都以為他都已經相信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你以為我會信?」
他甩開她,拿起丟在一旁的外套,接着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林霏下意識的抓住他。
宋霆遠停住腳步,恍惚間,眼前卻不斷的浮現出蔣向東林霏二人手牽手的一幕。
他們的感情可真好啊!真叫人羨慕!
宋霆遠回眸,嘴角的笑容分外的諷刺:「怎麼?怕我去找你的小情人算賬?」
林霏一愣,忙不迭的鬆手,連連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宋霆遠嘲諷的哼了一聲,再度離去,房門哐當一聲關上,林霏再度陷入萬籟俱寂的沉默中。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她的平靜,蔣向東略顯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準備好了嗎?什麼時候把婚退了?」
林霏微頓。
兩千萬啊,對於如今的林家可不是小數目,她拿不出來。
「我沒有錢。」她深吸了一口氣,捏着嗓子小聲的說:「蔣向東,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
「一句對不起就能打發了?」蔣向東冷笑,肆意的嘲諷之意:「你的老情人不是有錢嗎?去找他啊!三天之內給我備足錢,要不然,別怪我不顧念情份!」
那頭很快就傳來嘟嘟的忙音,林霏怔怔的,過了許久,腦子才終於清明起來。
宋霆遠誤會了她,肆意侮辱她,擺明是不要她了。
而蔣向東,她的確是欠了他的,不說賠償了,就是蔣家的彩禮也得還。
她也不能去找父母要,唯一的辦法,便是宋霆遠。
既然他厭惡她,那她不妨再添一把柴火,厭惡至極,徹底放手,這才是他們該有的結局。
9.我又不是你的誰
「兩千萬?你值這個數?」宋霆遠用力掐住林霏的下巴,猙獰嗤笑,眼底里清冷一片。
接到她的電話,還以為她是終於找准了認錯的態度,卻沒想是來要錢的。
「我知道自己不值這個數,可我需要這個數。」林霏昂着頭,哪怕低賤到骨子裡,卻還將脊背挺得筆直:「我知道兩千萬對你不算什麼,你給了我,我閉了嘴,從此相安無事,一了百了,不是嗎?」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聽你的?」宋霆遠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沉了:「林霏,我又不是你的誰,你憑什麼找我要錢,你應該去找你父母,去找你小情人啊!」
「我爸媽沒錢。」林霏咬緊了嘴唇,面上血色全無。
宋霆遠微頓,而後笑了出來:「是哦,我差點忘了,要不是沒錢,你爸媽怎會把你賣了,嘖嘖,人到老年誤信他人,投資失敗損失超過三個億,自己識人不清,又能怪誰?」
林霏先是沉默,卻忽然眼眸瞪得老大:「你…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宋霆遠看着她,卻不說話,林霏渾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抽幹了。
「是你?」喉嚨口湧起一股腥甜,林霏沒想到宋霆遠竟會報復到父母頭上,她將那股子腥甜咽下去,嘔心瀝血的質問:「為什麼?你傷害我還不夠嗎,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說呢?」宋霆遠眼神分外淡漠,用力將手機往林霏砸去,嘶吼道:「你自己看看!看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再來質問我!」
那手機砸中了林霏的眉心,再差一點就到眼睛上了,她眼前一黑,突突的痛,片刻後她緩和過來,撿起手機,可一點開屏幕,那上面的照片卻讓她大吃一驚。
她顫抖着手,不住的往後翻,可越往後翻,臉色越是白得厲害。
她手一松,手機就掉到了地上。
「不可能的,是你在陷害我!」她渾身發冷,眼睛發直,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的念着。
那些照片,全是她和不同男人各種大尺度的照片,長發的她,短髮的她,黑髮黃髮的她,這是宋霆遠不在的四年的她,可是,她從來沒有拍過這種照片,也不認識那些男人啊!
「我陷害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費心?」宋霆遠勃然大怒,抓起林霏就讓床上丟:「你不懂,每當我身體將好一點就有這種照片送到我手上的痛心,你也不懂我有多麼的恨你,憑你做的這些事,我把你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林霏記掛着剛流產,拚命反抗不給他碰,宋霆遠卻跟瘋了似的發狂,眼看着他就要得手了,林霏心一沉,抓起什麼就砸了過去。
宋霆遠砰的倒下,染血的煙灰缸掉在地板上摔成無數碎片,世界,也終於安靜了。
安置好宋霆遠,看着安靜閉着眼躺在病床上打點滴的他,還有他額頭觸目驚心的傷口,林霏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出去打點熱水,卻沒想一拉開門,一個耳光便打了過來。
「賤人!」顧蘭溪用力掐住林霏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將她卡在身後的牆上。
林霏經歷過幾場酷刑,身體早就虛軟不堪,哪裡抵抗得了顧蘭溪的凌虐。
她只能慘白着臉靠着牆,小心翼翼的哀求:「顧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爬霆遠的床不是故意?懷他的孩子也不是故意?」顧蘭溪不斷加重手上的力道,眉頭緊蹙,雙眸血紅。
她恨毒了這個女人,要不是她,霆遠怎麼會至今還不碰自己!
林霏苦着臉,求饒不是道歉也不是,顧蘭溪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她,只是…
林霏眸光一閃,忽然用力掙開顧蘭溪的掣肘,收斂了剛剛的楚楚可憐,態度強硬的說:「要我走?可以啊!給我兩千萬,給我錢我就走!」
顧蘭溪和蔣向東一丘之貉,她只想羊毛出在羊身上而已,卻沒想病床上的宋霆遠,卻悠然睜開了眼睛。
林霏,你就這麼愛錢嗎?好,很好!
10.跪下來求我
「兩千萬是嗎?小意思。」顧蘭溪撇嘴,藏不住的陰寒笑意:「跪下來求我,你承認你錯了,答應從此不再招惹霆遠,我就給你。」
「你」林霏氣得握緊了拳頭,一轉眼卻看到站在門口的宋霆遠。
她眼裡閃過一抹祈求的情緒,宋霆遠卻攬住了顧蘭溪的肩膀,冷冷的說:「蘭溪說得對,跪下來求她,然後拿着錢滾吧!」
林霏眼眶一澀,差點都要哭出來,卻瞬間意識到有多失態,她是來求人的,而不是一對二吵架的。
林霏咬着唇,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宋霆遠,竭力壓抑住火氣,片刻後,緩緩開口:「只要我照做了,你也不會再糾纏我了,是嗎?」
宋霆遠揚了揚唇,輕笑:「你先跪下來,我再考慮。」
林霏咬碎了牙根,盯着宋霆遠那張冷酷的臉,怒吼:「你先答應我。」
「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宋霆遠逼近,捏緊了林霏的下巴,冷笑的說:「給了你機會,做不做在你,只要你扛得住違抗我的代價就是!」
「瘋子!」林霏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撕了宋霆遠和藏在他身後假笑的顧蘭溪的臉。
可是,宋霆遠卻把她的下巴捏得更緊了,眸子微微眯起,眼神里全是冷漠:「跪不跪?」
林霏身子下意識一縮,她自嘲冷笑,呵,真是傻啊,曾經為他做了那麼多,卻抵不上顧蘭溪一根腳趾頭。
既然如此,還要這尊嚴做什麼?
林霏收住眼淚,雙眼一閉,雙腿一屈,便跪了下去,她的膝蓋直直的撞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低垂着眼瞼,咬牙切齒道:「求你,顧小姐,求你給我錢,宋先生,求你放了我,忘了我,不再糾纏報復我。」
「霆遠,這樣會不會不好啊,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我沒想真的要她跪啊!」顧蘭溪似乎有些不忍,拉住了宋霆遠的手,假惺惺的說。
「這不是她願意的嗎?」宋霆遠諷刺的勾了勾嘴角,摸出支票簿簽了一張,用力甩在林霏臉上。
「拿着你掙來的錢,滾吧!」
林霏放在腰間的手狠狠握成拳頭,用盡全身力氣才壓制住沒讓自己跳起來,她昂起頭,睜着眼淚早已乾涸的眼,悵然開口:「宋先生,謝謝你!」
她慢慢的站起來,骨子裡卻是藏不住的傲骨。
她轉身,一步一步的向電梯口挪去。
她是那麼的瘦,走起來一顫一顫的,她的背影是那麼的落寞,這也是裝的嗎?
宋霆遠眼眸微眯着,若有所思的捨不得收回視線來。
顧蘭溪眸子一沉,皺着眉扶住了宋霆遠的手,柔聲說:「好了霆遠,你還受着傷見不得風,我們回去吧!」
離開醫院後,林霏找了個酒店住着,足足哭了三天,直到蔣向東的電話再打過來,她才暫時的收起心情來。
她告訴自己,哭夠了,不能再哭了,再哭就真是自己沒用了。
咖啡廳里,蔣向東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支票,又看看林霏竭力隱藏卻發紅的眼,有些心痛的說:「林霏,如果我還要你的話,你願意跟我換個城市生活嗎?」
他不是故意把林霏推向宋霆遠的,他只是在逼她,逼她來懇求自己而已!他算準了林霏極愛宋霆遠,卻沒想到她為了離開他,竟然願意將自己逼到那一步。
林霏倉皇的抬起頭來,眸子里寫滿了驚訝:「你…你什麼意思?」
「沒錯,我還是捨不得你。」宋霆遠鼓起勇氣握住了她的手:「我很喜歡你,所以你願意為我努力一次,去一個沒有宋霆遠的地方重新開始嗎?」
林霏不想耽誤蔣向東,卻覺得換城市也是不錯的選擇,便點頭同意了。
她卻怎麼也沒想到,離開那天,宋霆遠的人包圍了整個機場,活生生將她捉了回來。
「是乖乖留在海市,還是等我打斷這小子的腿才肯留下來?」蔣向東滿臉是血,被按在潔白的地板上,而宋霆遠,指尖香煙緩緩燃燒着,神色冷漠,薄唇輕啟,他依舊那般英俊,卻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鬼。
11.我想怎樣,你一直都清楚
六月的天,林霏身上卻是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到心臟,不住的發抖。
「你到底想怎樣?」哭嚎了一晚上,她嗓子嘶啞,渾身不住的在顫抖。
「我想怎樣,你一直都清楚!」宋霆遠腳尖抵在林霏下巴上。
林霏下巴處冰涼一片,她膝蓋處跪的筆直,脊背緊繃,定定的盯了他半響,緩緩開口:「放了他,想要怎樣我都隨你。」
隔着一堵牆的距離,林霏被按在卧室大床上,宋霆遠一次比一次用力,痛得她幾乎想尖叫,卻怎麼也不敢叫出來。
煎熬的酷刑,從凌晨三點到天將微明,結束的時候,宋霆遠居高臨下的冷笑:「去,跟你的小情人好好告別吧!」
林霏被拖到隔壁,她衣衫襤褸得幾乎無法完全擋住身體。
而蔣向東,他雙手雙腿被反綁着,嘴上也綁着白布,白布邊緣沁出血來。
看到林霏,他嗚嗚的叫着,滿臉的焦灼,林霏心痛不已,一步一步的爬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的避着他身上的傷口解他身上的繩子,喃喃的說:「向東,謝謝你給過我一陣歡喜,這是我的命,出去後,你就忘了我,不要再想起我!」
解完繩子,不顧他掙扎嘶吼,她毫不猶豫的掰開他抓住自己腳踝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哪怕蔣向東嚎破了嗓子,她都不曾露面。
從這一天開始,林霏就在這座別墅里住了下來。
有人照顧她的生活,白天,她是關在籠里的金絲雀,晚上,她化作了他身下的百靈鳥。
她不敢反抗,只能留在他身邊,哪怕痛得要死掉,也只能把痛苦化作最難耐的嬌吟。
一晃一個多月,這天,林霏如往常一般打開電視機,卻看到了自己的新聞。
「林家小姐天生媚骨,四年前拋棄初戀男友,四年後綠了未婚夫,解除婚約只是因為懷過孕又流過產,這樣的女人,肯定不得善終!」
林霏懵了!她下意識的想到了顧蘭溪,除了她,林霏想不到還有誰這麼殘忍!
這天晚上宋霆遠來時,林霏要求他徹查這件事,大聲的質問他:「是顧蘭溪,宋霆遠,一定是顧蘭溪!」
「不可能。」宋霆遠簡明扼要。
「為什麼?你為什麼信她不信我啊?我都這麼乖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林霏大聲的哭了起來,宋霆遠皺着眉,勸阻無效之後,他直接開始撕她的衣服。
宋霆遠盡情的發泄着,待到結束的時候,他才發現林霏目光獃滯,瞳孔渙散。
她渾身沒有任何毛病,卻忽然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只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如呆傻了一般。
宋霆遠拿她沒有辦法,端了粥碗命令她吃,他強硬的捏住她的下顎,將勺子塞到她嘴裏,卻還是順着她的嘴角流下來。
宋霆遠惱火不已,渾身宛如貓在抓一樣,他丟了粥碗,坐在她的腰上,掐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林霏,你真想死嗎?行,我馬上送你爸媽下去陪你!」
林霏的眼神里終於有了一些波動,她緩慢的收回視線,盯着他看了許久,終是開口:「宋霆遠,我能問問你,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顧蘭溪嗎?」
12.顧蘭溪偷了她的愛情
他為什麼會愛她!
這個問題,是林霏的執念!
分別的那四年,她做了那麼多事,為何宋霆遠卻只記住了那子虛烏有的照片!
宋霆遠沉默了,他鬆開林霏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讓外面微涼的風吹了進來。
「離開你的那四年我明白了,最真實的陪伴,比最初的悸動要重要得多。」宋霆遠雙手撐在窗沿,只留一個落寞的背影給她,說:「那四年,蘭溪給我送了很多手工小禮物,棉布做的玩偶,兔子,小熊,小豬,栩栩如生,她還給我寫了信,許多許多信,藏在我新西蘭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她的文采很好,我很感動,那時候我覺得,這輩子沒有誰能比她更愛我了。」
林霏止住了哭泣,虛張着嘴,目瞪口呆。
送禮物,寫信,這不正是她做的事嗎?顧蘭溪也做了一樣的事?
林霏下意識脫口而出想去質問,可最終還是打住了,她沒有證據,不想惹得宋霆遠更加厭煩自己。
這之後,林霏就在找機會,她想和顧蘭溪對質。
終於有一天,宋霆遠出差,林霏藉著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終於順利從這裡出去。
她找到顧蘭溪,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全部承認了。
「是,禮物是你做的,信件是你寫的,我截胡了你的東西,然後修改了以我的名義送給霆遠,甚至你那些照片也是我弄的,為的就是讓霆遠徹底忘記你這個自私的女人,怎麼樣?我承認了那又怎樣?你有證據嗎?」
「你…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林霏啞然失笑,她實在找不到詞來形容顧蘭溪了。
「心狠手辣那又怎樣?詭計多端那又怎樣?為了霆遠,這一切都值得!」顧蘭溪冷笑的指着門口,說:「霆遠已經是我的了,你現在滾,我還能饒你一條命!」
「你…」林霏氣到極致,鬼使神差的,竟然將藏在口袋的匕首拿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林霏顫抖的刀尖指着顧蘭溪,淚流滿面,咬牙切齒的大喊:「為什麼?我那麼愛他,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啊!」
「就憑我也愛他!」顧蘭溪一把捉住林霏的手腕,目光陰鷙,挑釁的說:「來啊,想殺我是不是?刺死我啊!你要敢殺了我,霆遠就是你的呀!」
林霏不敢,她閉上眼,慌亂的想要收回手,可顧蘭溪卻握着她手腕一用力,那鋒利的刀尖,就刺進她的身體里。
顧蘭溪沒死,只是那刀尖卻好巧不巧的插進她的子宮裡,導致她可能終生不孕。
手術室門口,顧父勃然大怒:「我們蘭溪是要嫁到宋家的,林霏,你看這事情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沒殺人,是她自己捅自己,難道要我償命不成?」林霏冷笑,決然的目光望向了宋霆遠:「如果我說我沒有,你會信嗎?」
宋霆遠沉默。
林霏繼續:「如果我告訴你,那些照片都是顧蘭溪作假的,那些玩偶和信件也都是我送的,你信嗎?」
宋霆遠挑眉,眼神終於有了些許的波動。
不過,他卻不是相信了,而是覺得可笑!這個女人為了騙人,連他和蘭溪之間的感情都拿來利用了。
「夠了!」宋霆遠用力扼住林霏的脖子,暴躁的大吼:「你這個女人,死到臨頭了還在撒謊,你以為我會受你所騙嗎?死心吧!」
蘭溪那麼善良,螞蟻都捨不得踩,怎麼會做那駭人聽聞的事?
13.林霏是殺人犯
林家人來時,林霏已經完全僵掉了,她靠坐在牆邊,抱着膝蓋低着頭不住的啜泣着。
「賤人!你要怎麼樣才肯夠啊!你要把家裡害成怎樣才甘心啊!」林父臉色很差,一巴掌甩在林霏臉上,全身顫抖。
林霏心肺俱裂,抱住父親不住的顫抖:「爸,我真沒有,別人不相信我,你怎麼也不相信我呢!」
砰!林父一腳把她甩開,指着她聲音發顫:「別叫我爸,從今天起,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林霏渾身僵硬的站着,滿臉淚痕,林父的激動的扯着她,將她拖到了顧家人面前。
他又是重重一巴掌甩到她臉上,怒吼:「我女兒做了這種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該殺該剮,按法律辦吧!我沒有任何意見!」
林霏哭到眼淚乾涸,嗓子啞得幾乎不能發出聲音,渾身每一處都在叫囂着疼痛,可她卻只能咬着牙,強硬開口:「我沒錯!就是到了法庭,我也沒錯!」
林霏被送上了法庭。
別墅傭人指證匕首是她帶出去的,咖啡廳服務員指證是她捅的顧蘭溪,還有匕首上的指紋,所有的一切都在指證着她蓄意殺人。
她將會被判決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在監牢里,林霏一直等着,抱着最後的希望等着,等着宋霆遠會想開,等着他相信她,記起從前的愛情,然後把她救出去。
在等待的第二個禮拜,她敏感的發現自己月事沒來,還伴隨着噁心嘔吐,可能是懷孕了!
她更加期待宋霆遠的到來,想把這個結果告訴她,緩和他們的關係。
然而,她等來的卻是顧蘭溪。
「認慫了嗎?」顧蘭溪右手輕輕的捂着傷口的地方,咬牙切齒的冷笑:「嘖嘖,二十年啊,等出來你都是老太婆了,還有什麼底氣跟我爭?」
林霏抿着唇,沒說話。
顧蘭溪逼近一步,用力扼住她的下巴,又說:「青春最好的二十年在牢里,未免太可憐了,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原諒你,免了你坐牢,如何?」
林霏茫然的抬頭,顧蘭溪紅唇輕啟,緩緩的吐出一句話:「我想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你嫁人,嫁得遠遠的,徹底斷絕了霆遠的念想。」
林霏微微閉上眼,往事如過眼雲煙在腦海里滑過,她沉默了許久,終於點頭:「好!」
帶着宋霆遠的孩子嫁給別人,是她給他最薄情的報復!
等不到的男人,她再也不等了!
婚期越是臨近,林霏越是不安,起初她以為自己真的能做到冷漠絕情,可直到事情真要發生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結婚的前一天,林霏沒想到宋霆遠會出現在她的房間。
他手裡拿着一瓶酒,看着她,冷漠的說:「你訂婚的時候,我賀你,你結婚的時候,我送你,怎麼樣?高興嗎?」
林霏昂頭,努力將苦澀咽進心底,點頭:「是,我很高興!」
宋霆遠咕咚灌了一口酒,神色冰冷至極:「你迫不及待想嫁人是吧?好!很好!我再送你一份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說罷,他不由分說便撕開了她的衣服!
當他進來時,熟悉的灼熱溫度讓林霏幾乎以為他還是愛她的,她有些心軟了,幾乎哽咽的呢喃:「宋霆遠,只要你說停,只要你帶我走,我就不嫁了!不嫁了好不好?」
「你嫁不嫁關我什麼事,我只是來送你賀禮而已!」宋霆遠厭惡的甩開身下的女人,穿好衣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諷刺又殘忍的微笑。
林霏再一次失望,卻還壓抑着怒火:「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嗎?」
「我什麼要相信你?」宋霆遠不屑的諷刺道:「為了出來,你不惜拿我和你的關係威脅蘭溪,結果一出來就迫不及待嫁了人,像你這樣詭計多端三心二意的女人,我為什麼要信你?」
又被擺了一道?林霏眼淚掉了出來!
只要他願意查查,一定會發現端倪的,可他竟然什麼都沒查。
看來,這個男人是真的不愛了,永遠都不會相信自己了!
在他心裏,自己果然什麼都不是!
林霏默默的轉身,她再也不要自取其辱了。
14.穿着紅色嫁衣死去
一夜未睡,翌日一早,林霏穿上了屬於新娘的紅色嫁衣。
因為和林家決裂,她從酒店出發,男方婚車直接將她接走。
酒店門口的某處角落,顧蘭溪背靠着牆,面上帶着滲人的微笑。
等出了市區,這婚車就會不幸被劫!新娘子慘被凌辱,絕望自殺!
坐牢?呵,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難保宋霆遠回味過來後不會去追查,不會後悔,不會把那個賤女人弄出來!
讓她現在就去死!好,這樣很好!
婚車上,林霏慘白的臉,還有血紅的唇顯得特別的悲涼。
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裡宋霆遠的臉就不斷的浮現。
睜開眼,徘徊不去的還是他。
林霏拳頭緊攥,眼淚迫不及待的就流了出來,所有人都在逼她上絕路,可是,她不服氣,不服啊!
林霏在這一瞬間滋生了逃跑的想法,她抹了抹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可這這一回頭就看到了他們。
宋霆遠擁着顧蘭溪的肩膀,站在酒店的門口。
他看到了她。
林霏以為他至少會不忍的別過頭去,然而他沒有,他只是握緊了顧蘭溪的手。
林霏淚流滿面的回過頭,強迫自己平穩心態,她的心跟着這婚車,漸行漸遠的方向。
她以為自己真的能平靜接受這個結局,可過橋的時候堵車了,她的心又活絡了起來。
她猛地開門下車,三兩步跑到橋邊,望着那下面滔滔的江水,卻不覺得過多的害怕。
她想通了,最大的報復不是懷着他的孩子嫁給別人,而是他此生都不能再擁有自己的孩子。
顧蘭溪不是不能生嗎?呵,報應吧!
而且她的存在,已經令父母成為了笑柄,若是她不在了,父母反而還能過得自在一點吧!
所以她便懷着孕,穿着紅色嫁衣死去,運氣好的話,還能變成鬼纏着他。
江城三月,春風刺骨,林霏踢掉了高跟鞋,攀着欄杆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林霏很快就爬到橋架上,陡峭的風呼呼刮到她臉上,她忽然就想起了和宋霆遠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候她才六歲,爺爺帶她去宋家玩,她淘氣去樹上摘果子,卻摔了下來,他接住了她,那個時年十三的清雋少年對她笑了一下,從此俘獲了她的一生。
她的人生,早在宋霆遠懷着仇恨重回故土的時候,就成了走不出的死局,只有她死了,才能解開這困局。
風太大,吹亂了林霏的髮絲,卡在眼睛上,痒痒的,更多眼淚流了出來。
她攏緊了身上的嫁衣,恍惚間,他們之間重逢的這幾個月,如老舊默片一般在她腦海里掠過,那些他侮辱她的,傷害她的,絕情的片段,就如同那寒風一般,刮在臉上毫不留情。
不要想了,越想越是委屈,林霏閉上眼,不願連死了都還帶着痛苦的回憶。
「是你不信我的人品,不認識我的手工活,不認識我的文筆,宋霆遠,是你辜負了我,我再也不欠你什麼了啊。」
她撕心肺裂的大喊,握住鐵杆的手微微一松,腳尖一點,整個人就那麼逆着風,飛了下去。
迎着風,她睜開眼,恍恍惚惚間,她彷彿在圍觀人群中看到了宋霆遠的臉。
他虛張着雙手,一雙眼眸裏面全是暴戾的冷意。
15.願來世不再相遇
林霏唇角微微上揚,奔赴死亡的決絕裡帶着幾分的苦澀。
「宋霆遠,從此刻開始,我和你之間便互不相欠了!曾經的那些情與歡,愛與恨,都隨着我的死煙消雲散吧。」
墜入水前的最後一刻,林霏用力閉上眼,喃喃的念着。
冰冷的水席捲着她的身體,徹骨的寒冷漸漸麻痹着她的神經。
冷!她的嘴唇哆嗦起來,連帶着她整個身子都止不住顫抖着。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宋霆遠,願我們來世不會相遇!
張開了雙臂,任由渾濁的河水將她淹沒…
宋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宋霆遠正在處理着文件,忽然胸口一疼,他眉頭緊皺,大掌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喝了口熱水,本想着緩和,可不知道為什麼,胸口疼得特別厲害,心裏頭又隱隱閃過不安,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今天是那個女人結婚的日子!宋霆遠的眼眸暗了暗,瞳仁里閃過一道寒光。
為什麼自己心裏會如此慌亂?難道是對她還有…
不,不可能,那個賤人怎麼配他去愛!
強壓下心頭的難受,宋霆遠推開了手裡的文件,百無聊賴的打開了手機。
突然彈出了一條微博推送,宋霆遠看着標題,點開了那條內容。
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他的眼睛陡然間睜大了幾分。
雖然不敢置信,但再一次確認了,視頻中紅色嫁衣被江風吹得飛揚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林霏。
臨跳下去的前一刻,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眼,魅惑眾生,畫面決絕而唯美。
宋霆遠手在不住的發抖,眼眶裡澀澀的,熱熱的,心突突的跳着,彷彿有什麼要抑制不住噴發而出一樣。
視頻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一分多鐘,但宋霆遠卻覺得像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宋霆遠咬着手背,不讓壓抑的啜泣聲傳出去,他紅着眼,咬牙繼續往下翻着,下面有很多的留言和評論,不少熱心的網友發起了林霏無罪的話題。
越是往下看越是沉默,一顆心彷彿碎成了好幾瓣,宋霆遠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着,手指緊緊地捏着手機。
手背上的青筋暴突,彷彿要把手機給捏碎了一般。
宋霆遠喘着粗氣,將手機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手機屏幕頓時碎成了渣,猶如他那顆已經死掉了心一般四分五裂。
林霏死了!宋霆遠的瞳孔猛然收縮,沒有任何的焦距,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但是他心裏清楚得很,她死了!
那麼深的江水,那麼的急流勇退,一個女人掉下去,哪還會有生還的可能呢?
為何她那般的凜冽?那般的決絕?
為何她要回頭笑?是笑給他看,好讓他鬱悶後悔嗎?
是,他的確是後悔了!
在她活着的時候,他只有恨,在她死了以後,宋霆遠才明白,內心深處的愛,蓋過了對她的恨。
林霏!林霏!宋霆遠喃喃念着這兩個刻入骨中的字眼,眼前突然模糊起來,眼淚順着他的眼角滑落,他的眼中充滿了悔恨。
拿起桌面上的電話機,撥出一個電話:「給我找!把她給我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拳接着一拳,打在了已經碎掉的手機屏幕上,宋霆遠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玻璃渣扎進他的手,隨着他的動作越來越深,陷進肉里。
殷紅的血順着他的傷口流了下來,漸漸凝固成形。
「總裁……」助理慌亂着敲門。
「何事?」冰冷的話語帶着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
宋霆遠顧不得手上的血跡,匆匆處理了一下地上的殘渣。
「總裁,林霏的父親跳樓了。」助理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的顫抖和害怕。
宋霆遠身體一顫,狠狠的擰了擰眉頭,抿着唇,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寒意。
「我不是讓你們好好看着他的嗎?怎麼會出事呢?」語氣中帶着一絲的慍怒,宋霆遠的心中無端的升起一抹怒氣。
助理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低着頭,眼角瞥見宋霆遠的手掌,雖然他有意遮擋,但是還是可以清晰的看見。
「備車。」林霏死了,他當然不可以再讓她父親有什麼事。
宋霆遠的手緊緊的捏着,本來已經乾涸的血跡又隱隱滲透出來。
尖銳的碎玻璃刮著撕裂的皮肉,心裏的疼痛席捲着宋霆遠的神經,但是他絲毫沒有在意。
開車去了醫院,林德山正在搶救之中。
宋霆遠在手術室門口躊躇着,心頭不安,俊眉緊蹙。
「總裁,你的手…」
「無事。」宋霆遠輕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傷痕纍纍的手掌。
這點血,這點痛,比起霏霏的死,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自嘲一笑,活着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她死了,他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嗎?
宋霆遠的眼中閃過一道迷茫,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他只知道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替林霏保護好她的家人。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會好好對待林霏的!
悔恨,愧疚,還有無盡的痛苦交織在宋霆遠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