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愛人》第32章‖蹉跎成長。獄煉青春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泥巴初來乍到，雖然是監獄，但他感到幹警對他很好，少犯們對他很好，

尤其是眼前的俊威與阿貴，兩位在監區少犯中頗有實力的中心人物對他示好，使泥巴身心十分愉快而舒暢，他們相談甚歡，彷彿是相識多年的朋友，天南海北地聊起來。

他們聊得正歡，轉眼間到吃飯的時間。今天運氣不錯，正趕上監區一個星期一次的吃肉之日。

不大一會兒，一群一夥的少犯們魚貫而入，拿着大大的鐵碗，有序地在食堂列隊打飯打菜，每個少犯的臉上都喜滋滋的。

俊威拉起泥巴的手朗聲說道:

「走，我們一起吃飯去。」

泥巴跟隨俊威來到積委會，他們鐵椅上一坐，抽起香煙。一支煙的時間，一位靈巧的少犯把飯菜從食堂抬來放在書桌上，俊威從抽屜里拿出一盒家人送來的雲腿罐頭，少犯迅速打開。

一大碗的大塊肥肉，噴香的雲腿香味，饑渴太久的泥巴，忍不住先大吃大嚼起來。

俊威眯着眼睛，微笑着看他吃得饞樣，少犯乖巧地端碗到外邊去吃，積委會辦公室里，現在只有俊威與泥巴倆人，沒人敢進這裡來。

這就是監獄的特點，勞積委，是監獄裏犯人中最高的等級之地，犯錯的犯人被叫進去，會渾身不由地發抖。

同時，這裡也是對犯人進行考核，獎勵，記功做材料，並向監區隊長幹部報告與反應情況的所在，沒有召喚，犯人不能私自進入。

泥巴正吃得起勁，一會兒，食堂的阿貴又抬來一大碗肉和一碗白酒。

泥巴一年多沒吃過這麼豐盛的美食了，他顧不上面子，止不住地大吃大嚼。

他們三人邊吃邊談，越談越有趣，越談越投機，沒多久，他們似乎成了多年的朋友，互相信任，互相佩服，決心聚在一起。

從俊威與阿貴的談話中，泥巴進一步了解了監區內的一些情況。

原來，監區里還有兩位大組長，一位負責菜地種植和養殖，另一位叫彬的知識分子，是教師和大組長，負責教學與文化宣傳。

彬性格古板，一副書生樣子，既顯有文化的清高，又顯昆明城裡人的自大。

這幾位有職務的囚犯，他們都是隊長信任的犯人，都有一定的權力。

負責生產的那位組長比較低調，凡事與俊威合作；但彬的性格比較張揚，在俊威面前居高自大，使俊威和阿貴很看不慣，與他難相容，甚至討厭他，排擠他。

「泥巴，今晚彬上課，你去看看能不能勝過他，將來代替他。」

俊威朗聲說完，一雙銳利的眼睛瞄着泥巴，他俊秀的國字臉上露出含有深意的微笑。，

脾氣暴躁的阿貴怒聲道：「四眼狗鬼咪日眼呢，你來勝過他，好好讓他去一邊晾着。」

聽他們如此講話，泥巴無以言對，只是燦笑。

泥巴看出，俊威心地善良，非常聰明，非常好鬥，很要面子。難怪，他小小年紀就把人打殘而犯罪，在這好鬥的地方又爭得霸主之位。

阿貴勇武有餘，智識不足，在監區，少犯們都怕他，可在幹警眼裡，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以把他盯得很緊。

兩年後，他們處於自由世界，泥巴在春城去探望阿貴時，他正與警察打架，又被拘捕了。

八街春季的夜晚，天上的月亮雖很明亮，但朦朧的寒霧漂浮上空，輕風送着涼意，大地已顯暗淡。

少犯們在操場上一遍一遍地操練，十九點的鈴聲響起，人們不由地進入教室。

已經在這裡任教二年多的彬，緩慢地走上講台，他寬大的臉上，一副金絲眼鏡，表情中彰顯着昆明人慣有的自大而厚臉皮。

彬，一臉的青春痘，年齡與泥巴相仿，長得壯實古板，他在講台上向大家介紹了泥巴，就開始示範性的講課。

聽他講課，泥巴判定，這是一個墨守成規，有點生硬的人，難怪他使人反感。

據說，他曾在銀行工作，貪污受賄而來。俊威他們不喜歡他，想排斥他，所以他一講課，俊威他們便在下面抽煙，開玩笑搗亂。

彬講一個「攀「字，只講寫字的筆順，字的含義，不夠形象。這，讓泥巴突然想起小學時，李智老師講攀字的精彩。

於是，泥巴迅速舉手說:

「彬老師，我能補充嗎？」

突聽泥巴這麼說，彬詫異了一瞬，隨即說: 「好啊！」。

泥巴快步走上講台，用彩色粉筆在黑板上畫了幾棵樹，一群鳥，幾個美女。

下面先是沉靜，隨後又有人大笑。

泥巴又把攀字寫得很大，微笑地比划著說：

「兩邊樹林多，中間雀理窩，大姐張開胯，二姐用手摸。」教室里一下又是笑聲又是掌聲。

隨後，教室里沉靜一片，泥巴再細細講攀字的意思，並叫幾位少犯上來用攀字組詞，造句……

休息鈴響了，少犯們回宿舍睡覺，俊威走近泥巴，抽出一支香煙，笑着遞給他，並輕拍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快意去睡。

泥巴心裏明白，俊威對他今晚的表現很滿意。

曙光初現，起床鈴震耳地響，人們迅速起床，迅速地整理房間，打掃衛生，一切都快速有序地進行。一會兒，囚室被擦洗得一塵不染，被子也整理的四點一線。

俊威叫上泥巴，與幾個組長一同對各處的衛生，進行評檢打分。

隨後，全體少犯集合到球場操練。操練完畢，俊威進行工作安排。

臨出工時，泥巴要求俊威帶他到監區外面走走看看。

八街壩子，是一塊狹長而不規則的小壩子，東西兩對面的山不挺拔，更像丘嶺地帶。

山崗上，漫山遍野的樹林，多是些灌木雜樹，少有的青松也蓬狀無蒼。

各種樹木，依然把八街裝點的鬱鬱蔥蔥，使這塊大地青翠欲滴。

中隊監區近處，有一處不小的人造水庫，湖水盪波。這裡充足的水源，澆灌着監獄裏的幾千畝沃土。

監區道路兩旁的丘嶺山崗，是一片片花意正濃的桃花，梨花，使看到的人們，不得不相信，這裡是豐足的水果產地。

這裡出產的碭山犁，不但外觀俊美，營養豐富，而且滋味鮮甜，在外享譽聞名。這裡不同品種的桃子，葡萄等水果，都聞名遐邇。

八街壩子，又是雲南一處景色秀麗，物產富饒的寶地啊！

一會兒，他們走進醬油廠，俊威安排好少犯們的工作，帶着泥巴四處走走看看。

這是一個小小的釀造廠，幾十個職工，幾處生產車間，廠里生產的金馬牌醬油，用天然食料，人工製作，真是滴滴香濃，在雲南很有名氣。

轉過整個生產車間，學經濟的泥巴發現，這裡的生產成本過高，原始的人工作業效率低下，如果不是大批少犯無成本地勞作，這樣的工廠很難生存發展。

隨後，俊威和泥巴又查看了監區的養殖小組。養殖組的豬圈裡，幾十頭豬圈養良好。

片片菜地，多樣的蔬菜長勢青綠，看來，蔬菜組的作業也是井井有條，成效很好。

在醬油廠廠後的山溝處，中隊還有一處深水的小水庫。

負責守水庫並養魚的少犯小偉，看到俊威和泥巴來到，滿臉喜悅，他很快拿來魚竿，他們三人邊聊天，邊釣魚。

水庫里的水清澈透明，春風吹過，蕩漾起歡快的漣漪，陽光的反射，使水面熠熠生輝。

傍依水庫的山崗上，南面是桃花正盛的果園，西面是碧綠青翠的茶園，女犯們正在採茶，笑聲，歌聲清揚。

泥巴到監區幾天的時間，他已熟悉了監區，並找到和坐穩他的位置。

泥巴，他雖失去自由，但能沐浴燦爛的陽光，能呼吸新鮮的空氣，此時的泥巴，便心滿意足，滿心歡喜。

泥巴，他正處青春的旺季，充沛的精力與不斷驛動的心，使他在這監獄之內，也要勃勃奮起。

隨後，他的大娘一家，她故鄉的親友，他春城的夥伴，他大學的摯友……

一波一波地來探視，送給親情，送給幫助，送來鼓勵與關懷。

他有了豐富的物品，更有他心愛的幾千本書籍，他充實而忙碌，時光便飛快地過去。

轉眼之間，泥巴在這裡已度過半年的時光，他的身體，不但恢復，而且練就得更加強健。

他精力旺盛，才思橫溢，在這小小的天地里，揮灑他的才智，抒發他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