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獃子和日子21：過繼大兒子

（一）

馮志森開始下地幹活了，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很欣慰，人們提着的那顆心、終於回到了肚子里！

用前鄰居大嫂的那句話說：「那麼好的一個人，要是真…那不得把人心疼死呀！」

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嫂子馬桂美，跑前跑後的替馮志森忙活着，而且到處張羅着給馮志森續弦，直到馮志森怒火中燒，把門窗上的玻璃砸了個稀碎，馬桂美才嚇得不敢折騰了。

小暖每個周三都會來家一趟、探望二哥，每次除了帶些肉食之外、還會經常的留些錢在家裡…

這一晃就是兩年多…

（二）

馬桂美的大兒子馮爍、高考沒有考上，本想復讀一年，馬桂美說：「現在大學生都自謀職業了，就算你上下大學來，還是得到處找工作，不如早點回來幫幫家裡，家裡被你倆拖的太困難了…」

大兒子馮爍退學，剛高一的小兒子馮召也緊跟着退了學，馮志森本想挺一下老大馮爍，無奈自身難保，加上心氣不足，就把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二叔，你看晶晶也找了好幾年了，始終也沒個音訊，就算找回來了，女孩子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實在不行、嫂子我忍痛割愛，倆兒子你挑一個，讓他給你養老送終！…」馬桂美看馮志森那天心情比較平靜，就趕緊趁機說出了自己、埋藏了好幾年的想法。

「你讓我考慮一下再說吧。」

馮志森沒有再說話，馬桂美怕他再急眼發脾氣，也沒敢再往下說。

（三）

時間來到了2002年，馮爍在城北上班時，自己搞了個對象，倆人剛處了一個月，還算聊得來。

女孩那邊家裡有座機，手裡有手機，而馮爍什麼都沒有，晚上想說個話，挺不方便的，馮爍就回家跟母親馬桂美要錢、買手機…

馬桂美則以攢錢給他蓋房娶媳婦為由、說什麼都不往外拿錢，娘倆就吵了起來…

馮志森被娘倆的爭吵聲、弄得心煩意亂的，就過去問了一聲：「你娘倆有完沒完？不就是個手機嗎，你讓他買不就行了！」

「你說得輕巧，八百多呢，見月還得交錢，他又不跑業務，就是為了和那個小閨子說話…我不給！」

「他又不是不掙工資？」

「他那點工資，就算把脖子紮上、不吃不喝、倆月都攢不出個手機錢來…」

「行了、爍爍，別跟你媽吵了，你三姑前幾天剛給了我點錢，你先拿去買手機吧！」

「二叔，打小就是你疼我，要不你收了我得了，我以後就叫你爸，等你老了我孝順你…」

「這孩子，跟你媽一樣，用到人的時候，嘴可好使了！」

「二叔，我說的是真的，心裏話！沒耍嘴！」

「行吧！到時候找倆見證人，我就收了你！」

（四）

本以為隨口那麼一說，馬桂美卻當了真，得空就催着馮志森找見證人，馮志森是不厭其煩。

彷彿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般，來年的夏天，大侄子馮爍定親，因為馮志森的心情不好，不願意拋頭露面，就沒有去參加酒宴。

馬桂美就安排馮召給二叔送了一些酒菜過來，因為沒有吃完就扔在菜櫥里，晚飯時，馬桂美又把一盆折摞給馮志森端了過來…（折摞~盤子里的剩菜摻的大雜燴，那時候的農村人不會把剩菜都丟掉）

夏天天長，到了九點多，馮志森覺得餓了，就把中午的剩菜、都倒進了那盆大雜燴里，放在鍋里燒開了，盛了一大碗就吃了，雖然吃出來有些酸味，以為是涼菜里有醋的原因、也就沒在意。

到了凌晨兩點左右，馮志森是上吐下瀉，後來蹲在茅坑裡都起不來了…

不用說，這就是吃那些剩菜、引起的急性腸胃炎，如果不趕緊輸液，人就會脫水，可是、這黑更半夜的，去找誰呀？衛生室也沒人呀！

就在馮志森哇哇吐得不行的時候，馮爍出現在了茅廁里，二話不說，背上馮志森就去了衛生室，砸了半天門也沒人，馮爍把馮志森撂在衛生室門口，自己跑去了王紅燕家…

扎旱針、先給馮志森止了疼，王紅燕又趕緊給他輸液…半瓶藥水滴下去後，馮志森這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剛輸上液的時候，馮爍還舉着瓶子陪他跑了好幾次廁所…

從那天晚上過後，馮志森對馮爍的態度、就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事後，馮志森也問過馮爍：「你那晚上幹嘛去了？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馮爍笑了笑說：「白天我見二狗蛋家的甜瓜長得楞大，就去遛了幾個回來…」

「以後少幹這種事，不知道你爹是怎麼進去的呀…」馮志森訓斥着馮爍。

「知道了二叔，以後不去不就是了，你別生氣呀！」

（五）

定親之後、面臨的就是結婚，首當其衝就是要解決婚房的問題。

蓋新房，馬桂美拿不出錢來，在廂房裡結婚，人家女方又不同意，那段時間愁的馬桂美是、打滾碰頭流眼淚…

蝲蛄嬸子說：「你住廂房，讓老大在正房結婚不就行了？」

馬桂美說道：「那還有老二馮召呢？」……

隨着婚期越來越近，大兒子馮爍急眼了：「媽，你是不是要我死給你看，你才肯搬出來呀？」說完就跑到了茅廁里、把打棉花用的農藥拿了出來：「你要不信，我這就喝給你看！」

「那你弟以後怎麼辦？」

「他不還得過幾年嗎？再說、我也是你親兒子、你怎麼總偏向著小召呢？」馮爍急得哭着說。

「行了！別鬧了！都二十幾歲的男人了，瞧你那點出息，逼你媽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自己蓋房子去！」馮志森瞪着馮爍罵道。

「我爸要是活着，肯定不會讓我為難的，沒有爸的孩子就是…」馮爍邊哭邊念叨着。

「你爸娶我的時候也是在廂房…」馬桂美看馮志森替她說話了，就又硬氣了起來。

「你那是什麼年代？現在是什麼年代？能一樣嘛…」馮爍據理力爭着。

「跟年代有什麼關係，那女子跟你還是沒那麼深的感情，要是真喜歡你，在當街結婚她也不會嫌棄，你二叔就是最現實的例子，那會兒窮的什麼都沒有，你二嬸不也…」眼瞅着馮志森的臉色變了，嚇得馬桂美趕緊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

屋裡安靜了好大一會兒，馮志森才無力地說道：「爍爍，你去把支書叫來吧！」

「叫他來有什麼用？」

「叫他來有用！叫他來你就有爸爸了！」

「二叔，你是說你願意認我了？」

「嗯！」馮志森輕輕嗯了一聲！誰都能看出來，他的臉色有些鐵青，而且很僵硬。

馮爍剛想高興一下，看到二叔那樣的表情，只是小聲問了一句：「二叔，我現在去？還是明天去？」

「明天吧，一會兒你去把那邊的廂房收拾出來，把床搬過去，我去廂房住，正房你們結婚用，記着，結婚的床得買新的。」

「二叔！我一定會好好地孝順你、給你養老送終的…」馮志森擺了擺手說：「那都是後話，現在別讓人家外人笑話咱就行了！」（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