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青梅竹馬,他跟我說會待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2022年07月05日03:31:22 故事 1597

01. 我重生在嫁給白少彥的前一天夜裡。

醒來的時候我的閨房裡已經貼滿了喜字,門窗上掛了紅綢,嫁衣搭在架子上刺的人眼睛生疼。

我與白少彥青梅竹馬,剛及笄便與他訂下了婚約,他跟我說會待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前世我按照婚約與他成親了,我們夫妻和睦,舉案齊眉的過了兩年。

成婚第三年的時候,白少彥的舅舅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許清疏,許清疏才是第一個與白少彥訂下婚約的人,在她還在他娘肚子里時就與白少彥訂下了婚約。

許清疏被拐了之後嫁過人了,嫁了個又窮又粗俗的農夫,親生父母找到她之後便做主讓她和離。

許清疏被帶了回來,回到了白少彥身邊。

從那一天,我的噩夢便開始了。

02. 我是梁州城裡一家布行老闆的女兒,家中除了我還有一個弟弟,從小父母對我便是萬般寵愛。

白家是梁州城的首富,白少彥是白家的第三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不用他掌管家業,雖是如此,我依然算高嫁。

白少彥的母親並不喜歡我,她總覺得我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因此處處與我為難。

許清疏便是她做主帶回白家的。

我見到許清疏那日是個雨天,丫鬟替她撐着傘,將她引入了白夫人房內,雨傘收去,露出她清麗的面龐。

我看着一愣,她長得不並像我想像中的村婦,反倒身材窈窕,面龐清麗,只膚色黝黑了些許,略微粗糙。

她一見到我便帶了三分笑:「這是三嫂嫂吧,三嫂嫂好漂亮啊!」

仿若心無城府的鄉女一般。

白夫人,也就是我前世的婆婆,拉着她的手坐下,還不忘嘲諷我兩句:「以色侍人能有什麼好,成親這許久,連個孩子也生不下來!」

我頓時十分難堪,不是因為她說我,而是因為她當著外人的面說我。

我一時難忍羞憤,便說去後廚看看給她們準備的膳食,行禮告辭了。

那日之後許清疏並沒有走,婆婆讓她在自己的院子住下了。

許清疏住下了兩三日後,婆婆總是動不動就把白少彥叫到自己那邊去,有時眼看要用膳時間了,喊他過去陪着。

我一開始並沒有多想,只想着也許是因為白少彥出遠門剛回來,做母親的想念兒子。

過了七八日我才覺得不對勁,有丫鬟來給我報信,說三少爺和許小姐陪着夫人同桌而食,我頓時就明白了白夫人的用意。

晚上白少彥回來了,我旁敲側擊的問他婆婆喊他過去什麼事情,他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然後便隨口道:「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讓我陪着說說話。」

我心中酸澀,但是那時候我找不出質問他的理由,婆婆還沒說什麼,我又嫁進來兩年都沒能生個孩子。

在我猶豫的幾天里,婆婆把我叫了過去。

我與他青梅竹馬,他跟我說會待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 天天要聞


我心中十分忐忑和害怕的過去了,我那時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現在我明白了,那個時候,我潛意識裡就知道,白少彥不會站在我這邊。

我剛進門就看見白少彥和許清疏都在,愣了一下勉強的笑道:「夫君,你也在啊。」

白少彥迴避了我的目光點了點頭。

白夫人先是把我無子的事情又說了一通,在我聽的都快要麻木時道:「清疏溫柔賢惠,宜室宜家,今日把你叫來是要告訴你,我打算把清疏許給少彥做平妻,日子我已經選好了,你也回去準備準備。」

我當時只覺得晴天霹靂,瞪大眼睛扭頭看向白少彥,他再次迴避了我的目光,我忍不住含淚喚了一聲:「......夫君?」

他才抬頭看我,目光閃爍不定,眼裡帶着一點心虛,一點哀求。

他在哀求我同意,我的心如墜冰窟。

我狠了狠心,回頭看着白夫人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白夫人似是料到了我會這麼說:「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你無子,又不敬婆母,這是七出之條,你想被休棄?」

「母親。」白少彥忍不住喊了白夫人一句,似乎是想讓她住口,但他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我轉過頭去看許清疏,她坐在位置上,帶着羞澀,帶着期待,見我在看她便慢慢站起身輕聲道:「姐姐,我會安分守己的,不會跟您...跟您爭少彥表哥的。」

她叫我姐姐,顯然也是覺得這一切我根本就做不了主,只能乖乖接受。

我凄冷又憤怒的看着堂上的三個人,尤其是我青梅竹馬的丈夫白少彥,此時此刻她們全都在逼迫我。

我憤怒地道:「我不會同意的,如果想讓她給少彥做妻,好,我與少彥和離!」

婆婆氣的指着我張口要罵,白少彥頓時有些驚慌,顯得坐立難安,我連看都沒看許清疏,轉頭便大步離開了。

我回到房內,終於忍不住淚眼迷濛。

房內還掛着少彥為我畫的女圖,連放置在桌上的茶具,都是我們一起選的。

在丫鬟驚異的表情中我將那茶盞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白少彥進門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我回頭看他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白少彥焦急的上前來拉住我,為我拭淚:「阿素,別哭,我...是我不好,我不會同你和離的!」

我心痛難忍,有些諷刺道:「那你想要娶她做平妻?」

白少彥攬着我低下頭,愧疚道:「母親一直求着我,我...清疏表妹吃了許多苦,她也很可憐,只是給她個名分,我會對你更好的,你相信我!」

他說完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拉着我的雙手放在他的胸口。

我卻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心只躥肺腑,喉嚨像是被什麼扼住了,覺得噁心至極。

那時我太年輕,從來不知道掩飾自己的情緒,有一點火氣就要爆發出來,卻也因此斷送了性命。

03. 我當天晚上便怒氣沖沖的收拾東西要回娘家,白少彥一看我真的一副欲與他和離的樣子,便跪在地上求我,說他去求白夫人,只讓許清疏做妾。

這些年我與他一直感情深厚,便是有些矛盾,說和說和也過去了,見他這樣求我就應了,我心中雖然還有芥蒂,但是我知道縱然怎麼鬧也無法阻止丈夫納妾。

白少彥去跟白夫人說了什麼我不知道,起先白夫人是不同意的,就這樣僵持了兩三天,白夫人同意了,納妾之禮也訂到了半個月之後。

我雖然心痛難忍,但終究鬆了一口氣,我那時並沒有真的想同白少彥和離,我還惦記着我們的深厚情誼,我也覺得和離回去難以面對父母。

納妾之禮前幾日,白少彥遠在都城的叔父來信,在京都城為白少彥謀得了一個小官位。

家中頓時又驚又喜,脫離商賈的身份是許多商人幾代人的期許,白少彥也很高興,興奮的告訴我要帶我去都城生活。

我覺得去了都城就不用再面對白夫人,也對都城的生活有些期許。

我拜別了父母,和白少彥、許晴疏,帶着一些丫鬟和小廝,離開了梁州城坐船前往都城。

前世的我沒能再回到梁洲城,在船上遙望的一眼是最後一眼。

去往都城的路上風景秀麗,我壓抑了許多日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白少彥有時要處理一些事務會不在我身邊,我便一個人在甲板上走走,那天我偶然看見個樓梯,便帶着丫鬟走下去看看,卻看見了白少彥在與許清疏私會。

許清疏還坐在他的腿上,看到我有一瞬間的驚慌。

我看着她們倆,怒氣是壓制了傷心的,白少彥一看見我,趕緊推開許清疏站起了身。

我快步上前重重的甩了他一個耳光,手掌心又痛又麻,又反手甩了許清疏一個耳光,白少彥上來還想拉着我,口中輕喚:「......阿素。」

我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幾乎是用靈魂尖叫了一聲:「別碰我!」

白少彥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許清疏兩眼含淚的捂住臉道:「姐姐,你怎麼能打表哥?」

我發著抖往後退了幾步,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無恥,真讓人噁心。」

說完扭頭走了。

船還在水上航行,我根本無法離開這船隻。

白少彥說讓我冷靜,把我的丫鬟婆子統統支走了,把我關了禁閉。

他拉着我的手,溫柔地撫摸着我的側臉:「阿素,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你不能動不動就要跟我和離,我不會和離的,也不會休妻的,你乖乖的,我帶你去都城做官夫人。」

我沒理會他,傷心欲絕與憤怒之下,僅僅兩天我就憔悴的不成樣子了,我被白少彥騙了,他或許從來就不是個翩翩公子,而是自私自利又心機深沉的小人。

我被他關在房中,他整日與許清疏有說有笑,有時夜晚還去許清疏那裡留宿。

我此時已經噁心透了他,只想着眼不見為凈,盤算着到都城怎麼逃掉他。

到都城的時候,也許是我情緒太過悲憤和緊張,也許是水土不服,我病了。

白少彥去拜見他叔父的時候許清疏過來看我,我躺在床上,屋內沒有丫鬟,連茶水都是涼的。

許清疏看着我的表情帶着得意和憐憫,她笑道:「阿素姐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偏過頭去,沒有理會她。

她開心的道:「過幾日我便要與表哥成親,成為正經的白三少夫人了!你不恭喜我一聲嗎?」

她說的是成親,我又轉回頭來看她,她有些做作的解釋道:「我是平妻,讓你失望了,不是妾室。」

我冷笑一聲啐了她一口:「我會與白少彥和離,我不要了的東西,你撿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許清疏的表情一下子變的猙獰,她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潑了我一臉,激動的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搶了我表哥,你生來錦衣玉食,我呢?我在村子裏挨打挨罵,飯都吃不飽,嫁個那樣噁心的人,那樣粗俗笨拙,表哥風度翩翩,待人溫柔,他原本就該是我的夫君,你搶了他,我想做個平妻你都不許,你該死!」

我看着她宛若癲狂,吃力地做起身將枕頭扔到她身上:「沒人要搶你那虛情假意的表哥,你們這對狗男女才該死!滾出去!」

許清疏離去之後,原本侍奉我的丫鬟更加怠慢,飯菜不準時送,葯也時有時沒有的。

我心中恨極了這兩個人,我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取了一些給院子里看門的小廝,叫他去幫我打聽都城平陽大街有沒有一個叫沈斯的大人,我告訴他打聽回來我還有重金酬謝,他便偷偷去了。

我十三歲識得沈斯,他比我年長几歲,是遊學至梁洲城的,梁洲城魚米之鄉,風光秀麗,許多老相公在此休憩晚年,沈斯便在此處住下了。

他是都城人,見多識廣,性格有些驕矜,但是為人十分正直,在他差點被一個小商販騙着用五兩銀子買一隻蛐蛐時,被我識破了,最後只花了一百文便將蛐蛐買下了。

我們一起斗蛐蛐,我贏了,他帶着我去划船,去野地里野炊,他們文人叫曲水流觴。

沈斯待我像妹妹一樣好,梁州城的大街小巷充滿了我們的歡聲笑語。

白少彥十分厭惡沈斯,覺得他故作清高,裝模做樣的,還有些瞧不起人,便時常叫我遠離沈斯,我只好跟他解釋道:「沈大哥在梁洲城孤身一人多可憐啊,你不要老是針對他,再說了,他求學結束就要走了,就見不到了,沈大哥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樣,你怎麼那麼小心眼?」

白少彥便憤憤的不再提這件事,沈斯一直對我很好,他知道白少彥對自己有意見,視若無睹,有一次問我:「阿素,你喜歡白三公子嗎?」

那天沈斯剛送了我一隻大蜈蚣風箏,我開心道:「喜歡啊,我娘說等我及笄就許配給他做夫人。」

沈斯沒有說什麼,他在我及笄之前就結束了學業。

離開梁州城那天他對我說:「如果你有一天去了都城,還記得我,一定要去找我,我是都城沈家第一子沈斯,我家住在平陽大街,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去都城找我。」

小廝說平陽大街的沈家有個沈斯,我便給了他許多錢,告訴他讓沈斯來看我,我是梁洲城江家阿素。

我沒有再見到沈斯。

我躺在房中意識模糊,外面鑼鼓喧天,白少彥要娶許清疏為平妻了。

白少彥一定是整個梁州城乃至都城裡最楚翹的戲子,那麼多年,我都沒有看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除了嘲諷他,便也只能嘲諷我自己。

前世,江素死在了白少彥娶許清疏為妻的那天。

04. 那嫁衣燙的人眼睛酸澀,我忍不住眨了眨眼將淚水逼了回去。

我站起身走到桌案前給父母寫了一封告別信,又迅速將金銀細軟收拾了個包袱。

外面丫鬟敲門問我可不可以進來,她們要先幫我梳洗一下,全福夫人要早早過來幫我打扮。

我只道再等半個時辰再來。

推開窗子,外面月朗星稀,因為明天有大事要操勞,大家都睡的很沉,便是門口的小廝也歪在廊下打盹。

我坐上離開梁州城的船時,我父母這會應該已經看到了我的信,白家可能已經急瘋了。

我在信中坦然告訴父母,我做了一個夢。

我將前世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詳盡寫在信中,也提了自己此行的去向,並在信的末尾寫道:此夢猶如真實所感,女兒之絕望情真意切,今生絕不嫁白少彥。

我沒有前往都城,前世我是迫不得已才求救於沈斯,今生我平平安安,吉日已過,我也沒有嫁給白少彥,都城裡我又無親無故。

我家祖上並不在梁州城,而是跟都城一個方向的翼都,翼都還有祖宅,我便是前往翼州去。

我還沒到翼州父親以及家中僕人便追趕了上來,我是一個人在外,難免謹慎拖沓,我父親他們是連夜趕路的。

前世今生,重生之後我第一面見到父親,客棧內屏退左右,我忍不住哭着撲倒在他的腳下,凄聲告訴他那不是夢:「女兒真真歷經了前世,死在了都城裡,爹爹,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父親又驚又怕,但他遊歷四方,早聽說過無數能人異士時有通天之能,便只覺得我得天照拂,夢中真實經歷了一場,兩眼淚花的把我扶起來。

白家震怒,我父親賠了好大一筆錢,只道我和白少彥八字不合,新婚前兩日我重病,已連夜出城尋醫。

白少彥不依不饒,到處尋我,說他對我情真意重,要問我要個說法。

父親便問我這事我打算如何解決,我擦乾眼淚絕然道:「白夫人瞧不上咱們家也不是一兩日,告訴她我突然醒悟,自知高攀不起,自願退婚,白少彥乃孝子,我亦人子,願成全他的孝心。」

父親點了點頭,又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髮道:「你便去翼州小住一段時間,我回去處理此事,處理完了叫你母親和你弟弟去翼州看你。」

我伏在父親膝上點頭。

05. 父親返程回梁州城了,走前欲言又止,我怕他心中有事,便再三詢問。

父親告訴我,在我及笄之前,沈斯離開梁州城的前一日去找過他,還給了他一枚玉佩,說如果我沒嫁白少彥,一定要寫信告訴他,他想娶我為妻,他願意等。

坐在前往翼州的馬車上,我捏着沈斯的那枚玉佩痛哭流涕。

沈斯生如皎月,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喜歡我,喜歡梁州城一個平平無奇的商女,前世他聽見我說我喜歡白少彥時該有多麼難過?他離開梁州城時該有多麼傷心?

前世梁州城一別,再見面就是我在都城的屍體,他該有多麼痛苦?

在到達翼州之後,我便派了兩個人出去,一個去都城找沈斯,一個去前世那個村莊找許清疏。

我沒有給沈斯寫信,只讓小廝看看他有沒有成親,如果沒有成親便告訴他江素感念他從前的照顧,兩年未見,特地派人看他是否安康,向他問好。

我告訴去找許清疏的小廝,找到這女子之後不管花多少錢,將她買下來,賣到青樓里去。

我恨白少彥,也恨許清疏,她們兩個我一個也沒打算放過。

先找到我的不是白少彥,也不是我派出去的兩個小廝,是沈斯。

我坐在祖宅的廊下喝茶,這宅子很舊了,院子的石磚上長滿了青苔,清風拂過,說不出來的心曠神怡。

沈斯推門進來時我還以為是小廝,便頭也沒回的道:「今日無事,下去吧。」

「阿素,這就叫我走嗎?」

我有些僵硬的偏過頭看,沈斯正含笑望着我。

他還是從前的模樣,長身玉立,一身白衣,只是眉間多了幾分成熟,幾分愁緒。

我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有些無措的看他,又有些緊張的回他:「沈...沈大哥,你還好嗎?」

沈斯沒有說話,我趕忙把他請入堂中。

拋開前世,我與沈斯其實也只是兩年未見,兩年前我及笄之前他走的,如今我也才不過十七歲。

沈斯坐下便問我為何逃婚,我頓時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只得攥緊拳頭忍住,迴避了他的話題問他成親了沒有。

「阿素,你不知嗎?我在等你啊。」他十分坦然的看着我正色道。

沈斯已經二十又一了,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撲簌簌的掉下來。

沈斯起身走過來為我拭淚,我沒動,只拚命去壓制要痛哭的情緒,半響才道:「你那時,那時怎麼沒說?」

沈斯溫柔地看着我:「你還小,又只把我當兄長。」

他似乎是解釋,然後又長嘆一聲道:「是我不好,阿素受委屈了,來,兄長抱抱,別哭了。」

在父親膝上哭完了前世今生的委屈,我又伏在沈斯肩上哭了一場,哭的不是我自己的委屈,是沈斯的委屈,我何德何能,叫沈斯這樣等我,這樣為我奔波。

等我哭完,沈斯擰了濕帕子來給我擦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接過帕子自己擦,他的手躲開道:「阿素長大了,跟我生疏了嗎?」

我咬住下唇不再說話。

沈斯擦完摸了摸我的頭才道:「白少彥負了你嗎?沈大哥給你出氣。」

我又用袖子在臉上揩了揩,認真的回答:「我要自己出氣。」

他看了我半響才點頭道:「好。」

沈斯在這裡住下第二日,白少彥從梁州城找到這裡來了。

他一見到我便氣急敗壞的質問我為什麼逃婚,使他在梁州城丟盡了臉面。

此時的白少彥還有些少年樣子,就像前世的我一樣,絲毫不會掩飾情緒,也沒有記憶中那種令人作嘔的裝模做樣。

我還沒有回答他,沈斯便從一旁走了過來,他微笑着看白少彥道:「白三公子,好久不見。」

白少彥頓時頓時怒火中燒,質問我是不是因為沈斯逃的婚,是不是跟沈斯有私情了。

他越說越過分,我重重的給了他一個耳光,他被我打的懵在原地,我無法解釋前世的事情,只道:「與任何人無關,是我發現了你的虛偽和無恥,是我發現了你毫無擔當,配不上我的真心,一切都是我的選擇,與他人無關,白少彥,我不僅不要你了,我還恨極了你,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我知道我此時一定面目猙獰,因為白少彥被驚的直接後退了一步。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的恨意,欲上前來拉我的手,直接被沈斯推開了,他馬上又憤怒的大罵:「是不是你勾引了阿素?是不是你跟阿素說了我的壞話?」

說完舉起拳頭要打沈斯,被沈斯抓住拳頭重重揍了一拳。

我趕緊去拉沈斯:「沈大哥,別打架!別打了!」

白少彥挨了沈斯幾拳,沈斯才鬆開了手,白少彥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便不甘的叫我的名字:「阿素...」

我拉過沈斯的手檢查了一下便道:「沈大哥,別打了,他這種還沒斷奶的,受了委屈肯定就是回家裡哭訴,我們家跟他們反正是撕破臉了,你不要惹上這種小人。」

白少彥氣的要發瘋,我直接喊小廝把他拖了出去。

白少彥走了,我與沈斯相對沉默,我正要讓他別生氣時,沈斯嚴肅的看着我問道:「阿素,為什麼這麼恨白少彥?」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這種說起來就沒人信的事,還可能被當鬼上身。

我又不想這樣讓沈斯蒙在鼓裡,只輕輕問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沈斯的表情像是裂開了,眼底遮不住的驚濤駭浪,我嚇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沈斯突然上前重重將我抱在懷裡,我頓時推他也不是,不推他也不是。

沈斯像是壓抑住了什麼巨大的情緒,聲音沙啞道:「阿素,前世....我見到了你的屍體。」

!!!

我心中產生了那個荒謬的想法,沈斯也重生了?!

我的身體頓時無比僵硬,但是我沒有說什麼,沈斯應該已經全部明白了。

他長長的,顫抖的吐了一口氣道:「我醒過來之後就打算前往梁州,還沒出門你的小廝便過來找我,我打聽之下,他才告訴我,你逃婚了,我便快馬加鞭來翼州找你,阿素,前世是我來晚了。」

我卻只想到另一件事,我含着淚問他:「你是怎麼死的?」

沈斯一僵,低下頭來用額頭抵住我輕聲問道:「...阿素,我可以親親你嗎?」

我感覺我這段時間經常在哭,努力含着淚點了點頭。

沈斯親我的時候,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我們交換了一個帶淚,苦澀的吻。

退開之後沈斯幫我擦了擦臉道:「我幫你收了屍,葬回了梁州,又殺了白少彥,把許清疏賣到青樓去了,回京的時候不小心墜崖死的。」

我一聽又抱緊了他,喏喏道:「你以後別去梁州了。」

沈斯聽完忍不住笑了。

06. 父親給我來信,說是白少彥回白家告了一狀,白家報復,父親丟了許多生意,他也不想再看見這一家了,打算賣了梁州城的生意回翼州來,叫我在翼州等他們。

我去處置許清疏的小廝也回來了,他告訴我許清疏那個農夫相公是個十分憨厚的人,對許清疏很好的,一開始死活不願意賣,他找了個小痞子塞了點錢,假裝是個富商看中了許清疏,許清疏便紅杏出牆跟那人跑了,他賠了農夫一些錢,又讓那小痞子把許清疏賣到青樓里去了。

他還說許清疏小時候被賣到的是很貧窮的地方,她在那裡也不叫許清疏,她丈夫叫她香翠。

我心中十分痛快,許清疏這輩子也出不了那淤泥了,就算是許家把她認回去,她也完了。

沈斯一直沒有回都城,他像少時一樣整日里陪伴着我,偶爾往都城裡寫一些信件。

我一直想方設法的在白家的生意里攪局,還沒出什麼大水花,我父親那邊就來了消息,白家被查出來私吞官銀,要被罰沒家產了,白家一家子現在焦頭爛額。

我總覺得這事是沈斯做的,我認識了他這許多年,只知道他身份貴重,卻不知他到底是什麼門第。

沈斯並沒有刻意瞞着我,我們從山上祈福回來的路上他隨口道:「我祖父只是個四品的鴻臚寺卿,父親也不過五品小官,只是家中從前百年清貴,名頭好,子弟眾多,家中姊妹具嫁得好。」

百年清貴,姊妹具嫁得好,沈斯又是長子,我忍不住問道:「你家中為何不給你娶妻?」

沈斯沒有看我,而是看着連綿起伏的青山道:「我是家中嫡長,從小得祖父親自教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學業有成,事業有主可依,我的婚事除了我自己誰也休想左右我。」

我低下頭看着鞋尖,只覺得我好像地上的野草,只會弄髒皎皎明月,沈斯卻突然回過頭來看我道:「不對,有一個人可以左右我。」

我心中一緊脫口問道:「誰?」

「是你啊。」沈斯看着我目光溫柔,帶着笑意。

我臉紅的低下頭,轉身往山下走,沈斯跟在後面笑得十分肆意。

沒過多久,我父母親和弟弟便從梁州城來了翼州,見面又是一番長談。

我從父母親房裡出來,沈斯便進去拜見了我父親,我不知他們說的什麼,只在想沈斯什麼時候離開翼州,我從來沒問過他,因為怕問了他就走了。

第二日我沒見到沈斯,父親把我喚到了房中,告訴我沈斯已經走了。

我頓時感覺一陣心慌,沈斯跟我不告而別,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我急忙從父母房中快步往外跑,我母親一把拉住我:「你幹什麼去?」

我着急壞了,欲掙脫她的手:「我去找沈斯!」

母親:「如果是沈斯不要你了呢?」

我不知為何,我相信沈斯,如果不是很大的事情他不會跟我不告而別的,我搖了搖頭,沈斯不會不要我了的。

我父親從房中出來恨鐵不成鋼的道:「我話還沒說完,他回都城去跟家裡說你的事情去了。」

我愣在當場,父親說:「昨日他向為父求娶你,沈斯對你一片痴心,能做自己的主,房中又乾淨,為父便替你應了,他恐夜長夢多便連夜趕回都城了,說是讓家裡來提親。」

我從父母院子里出來只覺得好像在夢中,沈斯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嫁他。

我等了沒幾天,沈家的人便來了,來的是沈斯的叔父,帶了無數聘禮,連翼州知府都驚動了。

沈斯的叔父客氣又周到,說為他們沈家的長公子,未來的沈家家主,求娶我為妻。

他們給足了我父親面子,我父親高興的跟撿了天大的便宜一樣。

沈斯忙了多日,我再見他時他眉間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愁緒,他笑着說:「怕你有疑慮,不應我,我便直接向你父親求取你了,阿素,今生我不能把你嫁給任何人,你只能嫁我。」

我快步走上去撲進了他的懷裡。

沈斯在我心中如皎皎明月,得之我幸,願以餘生藏之。

07. 白家因為貪墨官銀,已經抄的只剩下老宅了,白夫人養尊處優半輩子還要熬夜刺繡出去賣錢,我聽着下人的稟報心裏痛快極了。

我與沈斯定親之後,沈斯的祖父便將沈家一座都城的宅子划到了我名下,讓我父母親人偶爾來陪我小住。

沈家待我很好,沈斯在家有話語權,沒有人瞧不起我是商女出身,他幼年喪母,我又沒有婆母需要侍奉,便是他做了貴嬪的妹妹召見我,也是笑着贊我:「裊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時間飛逝,我們婚期將近,我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有時間再去管白少彥和許清疏的事情,反正他們過的也不好。

我與沈斯成婚之後,自己院子中的事情向來自己做主,偶爾陪他一起去拜見公公,過的十分安逸。

但是我還是每日都在擔心,擔心我不能為沈斯誕下一兒半女,沈斯知道後安慰我:「從前我連妻子也不願意娶,上哪弄孩子去,如今好歹娶了妻子,好不容易娶到心愛的人,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我被他逗得也把這件事拋擲腦後了。

08. 沈斯番外

我十七歲在梁州城識得阿素,她還是個沒及笄的小丫頭,梳着兩個雙丫髻滿大街的跑。

我覺得心裏關於事業和讀書的煩惱都在那咯咯的笑聲里被衝散了,我帶她去放風箏,寫詩作詞的時候也要帶着她,還騙她說野炊,我說什麼她都信。

阿素一開始在我眼裡只是個小孩子,我覺得以後我回了都城也可以給她做主,認她做個小妹妹,但是阿素慢慢長大了,越來越...討我喜歡。

我知道她有個小竹馬,名喚白少彥,那姓白的小子一看就沒斷奶,整天不做正事跟在女孩子身後,我對白少彥厭煩極了,便日日帶着阿素到處玩,讓他連看也看不見。

阿素對我一點不設防,眼看要及笄的小姑娘,玩累了就在旁邊的草地上一躺,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睡覺時花瓣一樣的唇微張,我忍不住湊過去看她,等我再反應過來時馬上就要貼在阿素唇上,我嚇得猛地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意,我喜歡阿素,想娶阿素為妻的那種喜歡,但是阿素可能不喜歡我,她總是天真明媚的喚我:「沈大哥!」

我便只好換個問題問阿素:「你喜歡白少彥嗎?」

她的回答是喜歡。

阿素的及笄之禮快要來了,她父親江老爺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便隱晦的說,沈家高門,阿素只是個小小商女,他已經答應了白家的親事,及笄之禮過後阿素就要和白少彥訂婚了。

我是逃回都城的,我一點也不想看着阿素和別人在一起。

四年里,家中不停催促我成親,我都充耳不聞,我那時其實很想告訴江老爺,即便沈家是高門,我也能做到讓阿素無憂無慮,只可惜阿素沒給我機會。

我再見到阿素時是一個陌生小廝來問我,是否還記得梁州城江家阿素。

我衝到白府時白府正在辦喜事,我才知道阿素過的那麼不好,白少彥負了她,她躺在簡陋的客房裡,面容憔悴,已經沒了呼吸。

我終於奔潰了一樣抱着她的屍身悶悶的痛哭,我的花一樣的小姑娘死了。

我給她報了仇,將她葬在了梁州城我們一起「野炊」的地方。

回來的路上馬車側翻,我跌落懸崖被一顆樹枝掛住了,向上攀爬的時候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我年輕有為,學業有成,但是阿素已經不在了啊,我真的覺得好累好累,我不想在今生這樣等待她了。

我的阿素死的時候才十九歲。

我希望來生能再見到阿素,若有來生,我一定要娶阿素為妻。

09.白少彥番外

阿素在大婚前夜逃婚了。

江老爺不僅不趕緊把她找回來,還找理由給她開脫,我母親原就不喜歡阿素,便自作主張退了婚事。

我跟阿素青梅竹馬,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我便跑到翼州去找她。

從前我特別憎惡的沈斯也在,或許是他給阿素灌了迷魂湯,阿素不僅任他打我,還說恨不得殺了我,我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但是我不能把阿素讓給沈斯,她是我的。

我連夜趕回了梁州城,一定要讓父親母親給那個沈斯點顏色瞧瞧,讓他離開阿素,剛回到家,家中就發生了變故,我甚至沒能再見到阿素。

家中被抄,連生計也無法維持,江家在這個時候也舉家牽走了,我感覺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都在把阿素帶離我身邊。

我再見到阿素已經是兩年後,為了家中生計,我跟叔父去都城求門路,結果根本沒有人願意幫助我們,我十分茫然的走在街頭,不明白為什麼我家到了這種地步,我就在這時看見了阿素。

阿素已經嫁人懷孕了,她挺着肚子,身邊還跟着兩個丫鬟,從一家古玩店裡出來,再看旁邊的人我只覺得肝膽俱裂。

是沈斯,沈斯娶了阿素。

我忍不住想走過去,阿素卻已經被沈斯護着上了馬車,沈斯看見了我,我們四目相對,他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我恨不得殺了他,他搶走了我的阿素。

阿素的馬車走後,沈斯的人就找上了我,把我打了一頓叫我滾出都城,永遠不許再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前世,我娶了阿素,最後我負了阿素,她死在了我娶平妻的那天。

我在一路乞討着回梁州的路上遇到了成為妓女的許清疏,夢裡就是她毀了我和阿素,我強行跟她一度春宵之後又偷走了她僅剩的錢財。

她前世毀了我和阿素,今生我要她和我一樣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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