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鄰家小妹（二）

伏牛山南部的大山中，有一個普通的小村莊，叫古石溝。小村莊總共只有十幾戶人家，不到一百口人，李顧是這個村子僅有的兩個姓氏。村子的最南邊有一塊遠古遺存的大石頭，有十幾米高，石頭上面苔蘚遍布，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空地上，給小村莊平添了幾分魅力。由此，大石頭取名古石，村子位於兩山之間故名古石溝。每當村民外出歸來，看到村口的古石，親切感油然而生，隨即感嘆：到家了。

李正新和顧佳琪兩家也都住在村莊南邊，李家在前顧家在後，兩家房子都是坐東朝西，每次上學都是顧佳琪來叫李正新。

看到顧佳琪像個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走過來，李家媽媽就開始教訓兒子：「你就沒有利索過，不管幹什麼都是佳琪來叫你，趕快把這兩口飯吃完。」

一邊回頭對走到房門口的顧佳琪說：「佳琪這麼快，正新馬上就好。」

顧佳琪說：「嬸子不忙，讓正新吃完飯。」

李家媽媽轉頭對李正新說：「看人家佳琪多會說話，將來嫁到誰家是誰家的福氣。你什麼時候向佳琪學學。」

李家媽媽給顧佳琪拿了一把小凳子，顧佳琪也沒坐，就站在門口。

李正新和顧佳琪都是將滿十八歲，李正新高高瘦瘦，顧佳琪胖瘦適中。

顧佳琪就像一棵桂花樹，生機蓬勃地開放在李家門前。不長不短的披肩發，淺色上衣，深色長褲，把十八歲的姑娘襯托得更加的亭亭玉立香遠益清。

李家爸爸也放下飯碗和顧佳琪打招呼。

李正新家四口人，還有一個妹妹李曉新，俗稱小小，吃過飯就找同學去了。顧佳琪家也是四口人，父母還有一個弟弟顧佳山，平時都叫小山。

李家媽媽沒話找話：「佳琪，聽說你學習成績又進步了，可要管管俺家正新，毛頭小子就知道貪玩，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說的顧佳琪不好意思：「哪有，嬸子您取笑了。」

其實李家媽媽根本不知道，李正新的學習成績還要比顧佳琪好一點，上次模擬考試，總分還比顧佳琪多了十幾分。就是這十幾分，成了顧佳琪無法逾越的鴻溝，每次都超越不了。

「媽，我吃好了。」

李正新擦了一把嘴，把最後一口食物咽下，翻身就去找東西。

「你的東西早給你準備好了，就是不省心。」

在李家媽媽的嘮叨聲中，李正新推上單車，和顧佳琪一前一後走出了李家。

走到村口的古石旁邊，李正新騎上車子，發現顧佳琪沒有坐上來。

李正新又跳下車子，回頭對顧佳琪說：「走呀，今天怎麼了？」

顧佳琪說：「咱們走走吧，時間還早。」

李正新有點摸不着頭腦，本來想早一點到學校，晚飯前還可以打一場籃球。看來是要泡湯了。

「今天有點不正常，到底怎麼了？」

「你才不正常。」

顧佳琪反駁一句。

兩個人一路無話，男的推車在前邊走，女的低住頭，活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不聲不響地跟在身後。

走了大約半里地：「我……」

兩個人幾乎同時發聲。頓了一下，李正新說：「你說。」

顧佳琪看了看李正新，又低下了頭。

李正新心裏不明白，為什麼顧佳琪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顧佳琪了，那個歡快活潑可愛的小妹妹再也不見了。從前的顧佳琪可是天天對自己哥哥長哥哥短不停地叫，半年以來，好像一句也沒聽到。

李正新也知道，近段時間的顧佳琪有點怪，有什麼事你問她她不說，你不問了她反而說了。

「能和你商量個事嗎？」

顧佳琪聲音小得像蚊子。

「有什麼不可以的？十八年了，咱倆分開過嗎？」李正新沒肝沒肺地說。

「誰和你沒分開過，分開過……」

顧佳琪的臉紅了，不知道怎麼說，把自己也繞暈了。

「你沒聽到村子裏是怎麼說的？」

顧佳琪聲音小的剛好李正新能聽到。

「什麼怎麼說的？」

李正新反問，李正新想：村裡人說的話多了，我怎麼知道說的啥？

「是說我們兩個的……」

「什麼我們兩個？」

「你個傻子。」

顧佳琪有點韞怒，嘟住個嘴，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李正新才反應過來，高考之前不考慮這個問題，顧佳琪怎麼現在提出來。李正新腦子清醒了。既然顧佳琪提出來了，這是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李正新想起午飯時母親對顧佳琪說的話，在心裏埋怨自己的母親：別人說就讓他們說去，你湊什麼熱鬧？

李正新無奈地抬頭看了看天，一片片灰白色的雲彩在天空慢慢飄蕩着，有點陰，沒有下雨的跡象。剛好走到昨天回來騎車摔跤的地方。李正新看看顧佳琪，顧佳琪臉又紅了。

「休息一下吧？」

顧佳琪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