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暈的女人給丈夫掃墓,竟然走錯了路,跑到其他人的墳上。她定睛一看,這墓里的女人是她認識的。
黃遠惠8年前經人介紹認識了丈夫李重福,李重福這個人有些木訥,平時話很少。
許多人都說李重福這個人適合結婚不適合談戀愛。
黃遠惠個子矮矮的,外表看上去只能說是不算丑,剛結婚那時候在馬路上散步,後面過路的人說:「前面那個男人怎麼找到一個老女人,怎麼想的啊」!?
那時候黃遠惠和李重福走在一起,明顯的黃遠惠比李重福老了好幾歲。
黃遠惠在李重福家裡,公公婆婆對自己是愛搭不理,黃遠惠還是鄉下人的生活習慣,大晚上說話也是粗聲大氣,開關門使勁地這麼一推。
李重福的老媽被吵醒就說:「這個女人真是惱火,怪不得是鄉下來的,一點家規也沒有」!黃遠惠聽到後心裏面非常生氣。
可是黃遠惠自己也不好發火,類似這次被公公婆婆貶低的事情時有發生。
平時大腦不怎麼想事的黃遠惠,時間久了覺得不對勁,她想:「耗子進城三年都能成精,自己還不能跟着這些個小市民學學」?
黃遠惠雖然學着這些小市民的做法渾身不自在,可是別人更不自在,這就夠了!
李家的親戚來家裡玩,遇到公公婆婆不在家的時候,她也學着尖酸刻薄起來。
不管你來多少客人反正就是那一個小電飯煲,剛好夠三個大人吃飽。
「哎呀,李重福他爸媽也是這樣對付自己老家來的親戚,以牙還牙」!
黃遠惠暗地裡給自己打氣,等我活得精彩的那一天,我可是不會讓你李家有一天的好日子過!
有時見到李重福那個窩窩囊囊的樣子,自己真是跟着一起受氣。
結婚三個月,婆婆很少來自己這兒看看,有事沒事就給自己的丈夫打電話,看得出來,婆婆只是關心自己的老公,和自己卻是像過路的陌生人一般,冷漠!
那還是兩人剛結婚的第一個端午節,客廳博物架上的花瓶太大,黃遠惠覺得太危險,就把這個花瓶挪了一下位置。
婆婆見到花瓶被誰動過,就大聲嚷嚷起來:「這是誰把我閨女的花瓶移動了位置」!看着老媽激動地樣子,李重福站起來圓場:「媽——是我看見擔心摔下來傷到人,就把這花瓶移到了地上」!
婆婆假笑着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挺細心,沒事管起花瓶來,哼——誰信」?
李重福擔心老媽生氣,把怨氣撒在老婆身上,就立馬將花瓶放回了原先的位置。
婆婆還不忘補充一句:「請你們以後誰也別動這架子上的東西,我閨女喜歡這樣擺設」!
黃遠惠從來不知道,在自己之前老公還娶過媳婦,他竟然是二婚!
嬌生慣養的老公一點本事沒有,就知道一味地聽從他自己的老媽,有時候黃遠惠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還想說一句:「你個媽寶男」!
這樣的日子過起來自己哪能會不受氣的!
有一段時間黃遠惠心裏非常憋屈,她在老公這裡得不到支持,公公婆婆經常甩臉給自己看,她覺察出異樣來,這個大姑子說話陰陽怪氣,這女人在背後如果沒說自己的壞話,那才見鬼了呢!
她越想越難受,一次自己單獨回娘家…
她告訴老媽:「媽,李重福家的人好難處」!「怎麼會呢」?
「他什麼事都聽他爹媽的,我給他說什麼,他都當做耳旁風」!
老媽一邊在地里割菜一邊說:「做好自己就行,他不聽他爹媽的,那麼要聽誰的」?「我——」!
黃遠惠只好去找自己的老爸傾訴一下:「爸,李重福愚忠得很,什麼事都聽他爸媽的」!「這不挺好啊?這娃兒孝道」!「啊——」?!
黃遠惠有很多時候睡不着,她半夜爬起來坐在客廳,電視機自己在那兒放着節目,自己卻望着天花板,她一聲感嘆:「公婆護着老公,而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偏袒老公,難道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
她越想越糊塗!
其實,黃遠惠的父母也不是不想幫自己說話,可是二老也很擔心,如果自己介入了女兒的婚姻感情瑣事之中,會越來越複雜。
黃遠惠的老爸對她老媽說:「女兒遇到這些事情,就應該自己處理」!老媽回道:「那麼如果她處理不好呢」?
「處理不好就說明她自己沒出息」!
老公抽煙喝酒、打牌熬夜樣樣佔全,黃遠惠經常勸說,對方根本不聽。
有一次當著公婆的面老公對自己說:「你懂什麼?這人來到世間上,不是吃喝玩樂,那麼活着有什麼意義」!
「你想想我當你老婆,我可是成天辛苦地做事,我什麼時候痛痛快快地去玩耍」?「你不玩那是你傻」!「我——」!
沒過幾年,一天那天還沒亮。
老公突然手抓着窗帘,他身子試圖要坐起來。黃遠惠問他:「你起來做什麼」?
老公嘴裏含混不清感覺他非常慌亂,老公回道:「額—額—額要是廁所」!
黃遠惠一腳蹬去把被子掀開,想坐起來扶一扶老公。
誰知老公身子一偏,200多斤的他磅的一下摔下床去。
黃遠惠的的瞌睡當即被嚇醒了,她彈起來急忙蹲下去,這時她被嚇得臉發白,撥通「120」:「是303醫院嗎」?
…
那晚上永遠是黃遠惠心裏的一個噩夢,從老公起來要上廁所到撥完電話不過一兩分鐘,見到老公口吐白沫,她抹了抹他的鼻子,幾乎沒有了呼吸。
「媽呀——快來人救救他吧,快來人啊——救命啊——」!
救護車上,一個活蹦亂跳的男人躺在自己面前,呼吸機的吸吸呼呼的打氣聲,就像在給一個早就漏氣了的破皮球充氣,只是擺了個動作。
老公的小腹有些輕微的起伏,沒幾分鐘周圍的一切靜得可怕,哪怕救護車的警鈴是那麼的刺耳。
黃遠惠那時候不是悲傷,而是恨——
她恨,死男人傻,「你蠢點就蠢點吧,你還走了,什麼也不管」!
黃遠惠想找機會和他大吵一架,以宣洩自己積攢多年的怨怒。
可是這個沒用的男人,卻用死亡先報復了自己,「他走了,竟然說走就走,連他自己最疼愛的寶貝女兒也撒手不管了」!
是啊,歲月沒有饒過自己,老公卻先膽小如鼠地逃跑了,逃到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世界去。
在老公的頭七,黃遠惠手牽着年幼的女兒,她想哭,但是眼睛一滴淚也掉不出來。
懵懂無知的女兒還一路歡聲笑語,「媽媽,我們要去找爸爸,他幹什麼去了啊?為什麼不理我們」?
黃遠惠腦袋裡就是漩渦,她盡量剋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一想腦袋就疼!
女兒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天真可笑的問題,黃遠惠疾步來到丈夫墳前。
她先鞠了一躬,然後拍拍女兒的小腦袋說:「給你爸爸磕頭啊,乖」!
女兒身子彎下去,黃遠惠發現了什麼,她說:「誒—等等」!「幹嘛?媽媽」?
墳頭還是那個墳頭,可是墓碑的邊沿雕刻的游龍好像要小些。
她定睛一看,這哪是老公的墓啊,分明是一個女人的遺像。
「走錯了,走錯了」!一個聲音在耳際迴響。
女人天生的好奇是和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一樣的,悄悄在心裏。
順便看了一下墓碑,「這女人死得年輕啊,可惜了了」!
女兒指着墓碑靠着下方的字說:「媽媽你看!爸爸的名字」!
「胡說——」!
「是爸爸的名字,媽媽——」!
黃遠惠不看不知道,一看吃了一驚,「夫 李重福」幾個字天地之間一個字也沒錯。
黃遠惠頓時恍然大悟,這死男人居然和我是二婚!
黃遠惠後來經人打聽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李重福早年娶過一個女人,名叫郭玲玲,結婚不到一年就得白血病死了。
聽說老公和這個女人是同班同學,在外省讀大學是同鄉,感情那可叫如膠似漆。
老公大學實習期就和這女人在外省結婚了,女人告訴老公:「先試婚,不辦證」!
老公說:「為啥」?「我能給你生個孩子再說」!「哪能這樣委屈你」!「若是不能給你李家留個種,我也不好獃在你們李家啊」!
賢惠的妻子深知公公婆婆的想法,就是郭玲玲這樣以退為進,柔弱似水的性格,讓尖酸刻薄的婆婆接納了這個女人,這可是實在不簡單!
造化弄人,兩人還沒來得及辦結婚證,發病的郭玲玲在眼淚作伴、冰雪舞天的悲傷里,不得不打掉了腹中的胎兒。
從此,不僅是李重福,連他爸媽都覺得郭玲玲太好,而且李家永遠都是虧欠這個媳婦的。
黃遠惠所有的想法在一瞬間被刺破,她瞬間想通了,老公的第一個老婆已經完全佔據了他的內心。
搞半天自己怎麼努力都是白費,李家一家人這樣對待自己,這才是原因!
黃遠惠心裏一片死寂,「真她媽搞笑,結婚這麼些年,原來自己從來沒有被這個男人真正愛過,或許自己從來就不認識李重福這個人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