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村莊起火四男一女身亡,記者無意找到張照片,牽出背後真相

2022年07月02日10:17:10 故事 1779

故事:村莊起火四男一女身亡,記者無意找到張照片,牽出背後真相 - 天天要聞

本故事已由作者:苦弦子,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佈,旗下關聯賬號「深夜奇譚」獲得合法轉授權發佈,侵權必究。

1.男記者回顧滅門慘案

東部沿海某個島嶼上,一個炎熱的晚上。

女店主剛送出一杯外賣的杏皮茶,突然聽到有人喊了聲:「王雅晴!」

女店主猛地抬起頭,又迅速移開目光,似乎很害怕聽到這個名字。

對方是個三十來歲的男的。

店裡現在沒人,隔着櫃檯,女店主的右手摸到了旁邊的刀子,刀尖對準櫃檯外的男人。

他似乎看出女店主的舉動,雙手在空中按了按,柔和地說:「王雅晴,你不用怕,我是記者,不是警察,而且,我是自由記者,沒有人知道我來這裡。」

「你認錯人了,我是開店的李青青,不是什麼王雅晴。」女店主指了指牆上的營業執照。

他向前走兩步,和櫃檯保持半米的距離,說:「你果然沒死,我不會認錯人的,你一定就是王雅晴。」

「我在做生意,沒工夫跟你瞎扯,要買茶就點單,不買就走。」女店主的右手沒有鬆開刀子。

「你不承認就算了,作為記者,我只想尋求事情的真相,兩年前,紺田村滅門命案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什麼紺田村?什麼滅門命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記者坐了下來,緩緩說道:「我幫你回憶回憶吧,兩年前,在西南部的某個地方有個紺田村,一天晚上,村子東頭的一個村民家裡突然着火,這家人全部燒死。」

女店主冷冷地「哼」了一聲。

記者繼續說道:「死的人總共有五個。四男一女,據村民說,其中有本村的一家三口,是一個老人和他的兩個兒子,另外一男一女是外地來的。」

女店主的手機響起,是一個外賣訂單。

記者拉低了帽子,把口罩戴得更嚴實了些,低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看見的,我一個人過來,就是要驗證一下我的想法。」記者拿出隨身帶的脈動喝了一口,又說,「外地來的一男一女,是東部一家公司的,男的叫周偉強,女的,就叫王雅晴。」

女店主的眉毛不經意地挑了一下。

「周偉強是這家公司的老闆,王雅晴是員工,警方在村子裏進行了走訪調查,王雅晴和周偉強是外地過來旅遊的,那天晚上住在這戶村民家裡,卻突然起了大火,全部死掉了。」

一個外賣員推門進來,報了單號。

「你稍等,馬上好了。」女店主熟練地做好奶茶,交給外賣員。

男記者等外賣員出去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起火的原因呢,根據警方分析,很可能是晚上用過灶台後,裏面的火沒有徹底熄滅,晚上被風一吹,火星子落在地上的刨花上,整個房子是木結構的,又是秋天,非常乾燥,火勢很快蔓延開來……

但奇怪的是,五個人居然一個都沒跑掉,按理說,就算睡覺睡得沉,就算火勢大,就算木門的閂被燒壞了打不開,總有人能逃出去吧,可惜沒有!我當時就跟過這個案子,和警方接觸過,有好幾個警察懷疑這把火是人為的,可惜沒有證據。」

「我不知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女店主平淡地說。

「呵呵,別急嘛,我都不急,你急什麼?一來呢,就算是人為的,兇手可能也死了,沒法追究;二來呢,這五個人都沒有犯罪動機,因為村民們已經證實,一男一女是外地來旅遊的,和那一家三口之前完全不認識。」

男記者喝光了瓶中的脈動,站起身子,逼近女店主:「那把火燒完之後,整整過了二十天,才被人發現並報案,你知道為什麼嗎?」

女店主面色平靜:「你說的這個事,我也看到過,因為那家人住的地方離村子有點遠,等到村民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很多天。」

「是啊,據說那家人很窮,老人的精神還不太正常,就自己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蓋了房子,平時很少跟村裡人往來,靠種地種菜養活自己。這把火燒得太厲害,五個人都被燒成了骨頭,又過了這麼多天,村子外面有野獸,最後,五個人的骨頭都沒找全,而其中最關鍵的是,那個女的,只找到了一根燒焦的手指骨頭,你知道為什麼嗎?」

女店主淡然一笑:「你已經說了,周圍有野獸,肯定是被野獸叼走了。」

「這個沒錯,其他四個男的骨頭,多多少少都被野獸叼走了一些,可是,野獸也沒那麼湊巧,剛好就給這個女的留下一根手指頭。你說,如果沒有這根手指頭,警方就不確定女的死了沒有,搞不好會把她算作嫌疑人,而只留下一根手指頭,這個女的,她說不定現在也可以活着。」

男記者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完,低下頭來,目光箭一般地射向女店主的手。

2.關在地窖的女人

我的思緒猛然回到了兩年前。

我睜開眼睛。

四周都是黑暗,是那種徹底的黑,我看不清任何東西,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

頭痛得要炸裂開來,我試着伸了一下手臂,黑暗中發出一種金屬的碰撞聲。

我可憐的手腳,它們都被鐐銬鎖住了。

頭髮凌亂,裙子還在,脖子上的吊墜沒了,內褲也不見了,我的身體一陣陣疼痛,鼻子里不時飄進一股刺鼻的腥味,不用想都知道,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像一隻伸展開四肢的癩蛤蟆,被死死地困在了這裡。

憑着感覺,我大致能判斷出,自己此刻是坐在鋪了乾草的地上,背靠着一堵磚牆,我試探着往後面頂,凹凸不平的磚塊硌得我生疼,牆顯然不可能被我頂破。

我拚命回想着:公司舉辦了一場酒會,我喝多了,獨自跑出去透個氣,有人突然從後面偷襲,一把毛巾捂了上來,我就昏迷不醒了,他們顯然事先準備了葯……

這是一起有預謀的事件,我被綁架了!

我頓時熱血上涌,一個發狠,四肢拚命抖動,完全掙脫不了束縛,連站起來都不可能。

空氣不新鮮,充斥着一種腐爛的味道,潮濕而悶熱,我試着喊了兩聲,聲音很單薄,沒有迴響,這估計是個狹小逼仄的地下室。

沒有手機,動彈不得,連被關在哪裡都不知道,我甚至無法確定是否還在國內,到底該怎麼辦?

突然,「吱呀」一聲響,斜右上角的頭頂出現一道亮光。

伴隨着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一個黑影順着木樓梯走下來,停在我面前。

他手上拿着手電,強光打在我臉上,讓我頓時失明。

一隻手猛地捏住我的右臉。

他的嘴巴里發出一陣嘰里咕嚕聲,聲音很響,聽起來很高興,我知道,這一定是他們的方言。

唯一慶幸的是,這肯定不是外語,我還在國內。

這個男人的手像皮革一樣,在我的臉上、大腿上肆意揉捏,只要有肉的地方,他都不放過。

我嘶啞着嗓子喊了幾聲,他卻揉捏得更起勁了,嘴巴里呼哧呼哧喘着氣。

我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他,只能像牲畜一樣任他擺布。

「哥,你快上來。」外面響起半普通話半方言的喊聲。

男人縮回手,轉身離開,手電光閃過他的眼睛,我似乎從中看到自己柔弱的影子。

不,不管這是哪裡,不管我被他們怎樣了,只要我不死,一定要逃出去!

我想乾的事,沒人能阻擋我,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哐」地一下,一個臉盤放在我面前,我聞到一縷菜的味道。

鑰匙的聲音響起,我的手銬被解開了。雙手一旦獲得自由,我想都沒想,就往前狠狠一撲、一抓。

黑暗中,我抓到了一隻手,它迅速往回縮,我本能地抓住不放,腳下卻被鐵鏈一絆,像狗一樣倒了下去,臉剛好硌在臉盤中,鼻子里都是鹹菜。

我猛烈咳嗽起來。

「你再亂動,就把你捆上,你不動,就不捆手。」對方說話了,普通話極其不標準,聽上去就是那個喊「哥」的人。

看來,綁架並囚禁我的是兩兄弟。

「這是哪裡?你們想幹什麼?」我沒有喊,低聲問道。

「這是我們家。」

「這是哪?」

他說了一個地級市的名字。

我果然沒猜錯,這是西部的一個省,看來,我在昏迷中被轉運了幾千公里。帶着一個昏迷的人,他們不可能乘坐交通工具,只能是自駕車,我應該是遇到了專業的人販。

可是不對啊,先不說我所在的城市有沒有人販,就算有,他們怎麼可能提前準備了迷藥和車輛,等在我們舉辦酒會的地方?我中途一出去,就剛好中招?

太巧合了,一定有問題。

「每天我會把吃的東西送來,你的手不捆了,屎尿拉這個桶里,水在這邊。」

從透進來的月光中,我看到左手邊的木桶和右手邊的一壺水。

「你們是誰?把我抓來幹什麼?你們知道拐婦女判什麼罪嗎?要判死刑,要死人的!你和你哥都要被槍斃的,槍斃,懂嗎?」我有意把「死」字說得很重。

「不,不,」他接連擺手,「你出不去,你就在這裡,沒有人知道,村裡人就算知道也不會說出去,你當我們老婆,為我們生兒子。」

我沒有聽錯,他說的不是「我」,而是「我們」,十有八九,我是被賣到這裡,當他們兄弟倆的老婆了。

我扭動身子,又是一陣不舒服。

鹹菜的味道再次飄進鼻子,我的胃裡一陣翻騰,腦子一陣眩暈,我用手拚命揉搓、抓撓着身體,想要把自己這層皮肉摳掉,再換一副新的。

這個男子就坐在對面看着我,像貓看老鼠一樣。

不行!我不能讓他看出我的懦弱,無論怎樣,我要狠給他看!

我用力咬住嘴唇,抓過臉盆里兩根烏黑的筷子,扒拉起食物來。

實在是太餓了,我什麼也不挑,只要能填飽肚子,不讓自己死掉就行。

我很快吃完,發現對面的男子站起身子。

「你讀過書,上過學,對不對?」我想,這個弟弟好歹會說普通話,只要他願意聊兩句,就應該是一個突破口。

他什麼話都沒有回答我,默默走上前來,粗暴地按住了我的雙手。

我必須阻止他!

就在我雙手用力猛推的那一刻,他說話了:「不要動,動就捆上,不動就不捆。」

如果此時反抗,雙手終究會被他們鎖住,最後還是無能為力,任由擺布,而如果留着自由的雙手,我就有了逃生的機會。

於是,我立即停止了一切抵抗的行動。

只是我的牙齒,把下嘴唇咬得鮮血直流,而我又把血吞了下去。

鹹鹹的,一股鐵鏽味。

我一定要報仇,讓他們生不如死!

不,就讓他們死!

3.女店主的嫌疑

男記者看着女店主的左手,纖纖五指,完好無缺。

女店主的右手一直放在櫃檯底下,剛才做奶茶都是單手完成的。

男記者猛地靠近櫃檯,頭一伸,看到女店主緊握刀子的右手。

五個手指頭好好的長在上面!

女店主鬆開刀子,看了眼愣神的男記者,說:「怎麼,你失望了?我已經說了,我不是什麼王雅晴,王雅晴已經被燒死了,燒得只剩一根手指頭。」

「不,不,不會錯的,我的推理絕對不會錯……」男記者自信地笑道。

女店主沒有下逐客令,自己拿起手機,回復顧客在外賣平台上的評價。

「你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男記者問。

他沒有等女店主回答,拿出背包里的一個小本子,打開上面的記錄,說:

「當時,我跟蹤了整件事情,發現一個問題,在案發前四天,周偉強——就是那個外地男的,創業公司的老闆,他接到過一個電話,電話內容當然查不到了,但可以確定兩點。

第一,這個電話是一個座機打出的,座機在離村子二十多公里的鎮上,是一家小賣鋪的,小賣鋪老闆說他什麼也不知道,他一個人看店,中間去廁所拉了泡屎,什麼人也沒看見過。第二,周偉強接到電話後,馬上從他所在的城市出發,開車到了這裡。」

「哦?周偉強是一個人來的,他不是和那個王雅晴一起來旅遊的嗎?」女店主好奇地問。

「他們兩個一起來旅遊,實際上是推測的。根據王雅晴的同事透露,她在案發前很多天就不見了,直接人間蒸發,徹底失聯,那根手指頭沒有被徹底燒壞,經過DNA驗證,和王雅晴的母親是血親關係。」

「嗯,還有呢?」女店主似乎也有了興趣。

「周偉強的車子里有王雅晴的指紋,還有王雅晴的口紅,還有一條內褲,上面有周偉強的人體組織。所以,警方推斷,王雅晴估計是和身為老闆的周偉強談了戀愛,因此不方便待在一個公司,就離職了,也沒有再和同事聯繫,他們一起開車到了這個地方,然後,就發生火災,死了。」

「嗯,很合理啊。」女店主說。

「不對!不合理!」記者喊道,「第一,那個鎮上的電話是誰打的?周偉強顯然是接到這個電話後,才開車兩千多公里過來的!他為什麼要來?來千里送死嗎?

第二,周偉強雖然是老闆,但他和王雅晴都是單身,談戀愛有什麼遮遮掩掩的,用得着人間蒸發嗎?據王雅晴的同事說,雅晴是在公司舉辦的一個慶祝酒會時,突然消失的,在我看來,」記者伸手在小本子上滑動着,「在我看來,她像是被綁架的!」

「你很有想像力,然後呢?」

「我的推測是,王雅晴的突然失蹤,可能是被綁架了,比如,就是被周偉強綁架的,綁架之後,搞不好被賣到了紺田村,然後,王雅晴一直被關在這裡,可突然有一天,她逃出去了,於是,她打算復仇,就打了個電話,把周偉強約了過來,一起殺掉。」

「呵呵,現在的記者,都這麼能扯的嗎?」

「不,不,有些細節,我可能是想像的,甚至是加油添醋的,但是,我手上有一個關鍵證據,可以證明我的推想,還能證明你的身份!」

女店主再一次握住刀子。

4.意氣風發的海歸女

我絕不能就廢在這裡!

黑暗中,我想起了從前。

14年,我初三,成績非常好。

作文拿過語文報杯的全國一等獎,英語獲得過省里口語比賽的第二名,作為一個女生,文科好不算稀奇,最讓其他人不理解的是,我的數學和科學一直是年級第一。

開家長會的時候,班主任說:「我知道,咱們班很多同學都在上補習班,而王雅晴同學一天補習班都沒上過,事實證明,學習,最重要的還是靠自己。

你們看看雅晴,光一項時間管理,就比我們這些老師都優秀,她每天認真聽課、高效率完成作業,自己找題來做,還保證半小時的課外閱讀和半小時的體育鍛煉,最後,她是我們班唯一一個睡眠時間超過八小時的……」

我被樹立成班級乃至學校的典型。

看到我有些飄飄然的樣子,媽媽說:「雅晴,不要驕傲,這些都是外在的東西,成績好,分數高,上好大學,最重要的目的是讓你有能力去實現夢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實現自我。你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爸媽就你一個女兒,我們已經為你做好了鋪墊,你就算不努力不考大學,也能在這個城市富足地過一輩子,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你比別人更努力,這樣,你的人生才會更加精彩。」

那個時候,我當然不可能完全理解媽媽的深意,我所能做的就是,按照目前的規划走下去。

幾個月後,我憑實力被省內排名第三的高中提前錄取。

三年後,我成功申請到一所老牌的國外的大學。

有人建議我學習「計算機、金融、生物醫藥」等熱門專業,我經過考慮,聽從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選擇就讀藝術學,研究我最喜歡的音樂、雕塑、繪畫、建築等藝術。

我在國外整整待了六年,決定回國。

不是因為國外不好,可能是我骨子裡念着舊土,總覺得如果能回來做點事情,人生會更精彩。

不過,如果我能提前預料到後面的遭遇,可能就不一定回來了。

一般來說,留學回來的人,選擇面其實並不寬,絕大部分人回優先考慮這幾種:去跨國企業,去創業型的公司,自己創業。

我沒有回家鄉,而是去了南方的一個大城市,觀察了兩個月,選擇了一家創業型公司。

他們的主要業務方向是做一個藝術類的軟件開發,簡單來說,就是把一些藝術品,包括但不限於繪畫、雕塑、民間藝術等,以3D的形式百分百還原,再放入這個軟件,用戶可以全方位地、真切地感受這些藝術品。

我們主要從國內的藝術品做起,難點有兩個,第一是談合作,這些藝術品都是有版權的,怎麼談下版權是個問題;第二就是怎麼讓用戶付費,畢竟我們是商業公司,有收益才能保證我們的良性發展。

第二項由銷售和運營部負責,我所在的商務拓展部,負責對外洽談。國家級的藝術品我們肯定是談不了的,目前把目標鎖定在一些地級市,爭取能收到一些省級的藝術品。

這活聽起來容易,做起來很困難,很多藝術品的版權方是當地的博物館、圖書館、美術館,第一個月下來,我就跑了國內七個博物館和美術館,我們的要求都被拒絕了,嘴上說的理由很多,其實我知道,就一個原因:他們害怕損失線下參觀的人流量。

我有些喪氣,公司的創始人周偉強說:「你是國內乃至世界藝術行業的高材生,怕什麼?肯定能拿下的,我看好你。」

周偉強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很高、很帥,笑起來有中年男人的魅力,據說深受年輕女孩子喜愛。

不過,我對他毫無感覺,只是把他當一個職場上的同事而已。

直到有一天,他向我的粉色短裙伸出咸豬手。

這裏面有個原因——無論在公司里,還是出去洽談,我都保持着多年來在西方的習慣:穿着自由。

作為一個文化藝術類的創業公司,年輕人居多,平均年齡不到二十七,當然沒有什麼條條框框,但是我依然能感覺到,在大家眼裡,我可能還是另類了一點。

有天早上,我進了寫字樓的門,拐過去等電梯,依稀聽到兩個物業男保安說:「這誰啊?」「好像是7樓的。」「那個搞藝術的?」「啥藝術啊,穿得這麼少,我估計八成就是……」接下來就是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有次開會,七個人圍成一圈坐着,要做總結復盤的運營部主管竟然忘了發言,直到旁邊的人拿手寫筆戳他,我發現,他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我的後背上。

周偉強把我叫到辦公室,說:「我覺得你穿衣服的習慣,應該……」

「應該什麼?穿衣服不是每個人的自由嗎?我這樣穿,違背法律或道德了嗎?」

「這,這倒沒有,不過你看,」周偉強慢慢貼近我,「你的裙子都到這裡了,很容易走光……」

說著,他的右手伸了過來,在我大腿外側的裙子上摸了一把。

「啪」!我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你幹什麼?!」

「我,我只是提醒……」

「不用你提醒,我穿衣服又不是為了勾引誰,我現在單身,對男的沒興趣,對你更沒興趣。你是CEO怎麼了?創個公司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前男友是博士,比你高還比你帥,我家裡的錢可以買下你這個公司……」

他張大嘴巴愣在那裡,估計是第一次聽到女的這麼對他說話。

可他不知道,這就是最真實的我,我活着,不需要討好誰,不需要看誰的臉色,我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

有人膽敢對我動手動腳,只要他敢伸手,我就敢懟回去,他還敢伸手,我就敢打他!

當天晚上,我收到周偉強的信息:「雅晴,我要為下午的行為道歉,懇請你原諒我的一時衝動,請相信,我一定不會再犯,我會認認真真地和大家一起,把公司做得更好,把藝術事業做得更好。」

「好的,我也跟你保證,這個月就能拿下一家美術館。」

我沒有食言,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中部某個地級市的美術館跟我們簽約了,願意把十五幅繪畫作品的版權以合理價格賣給我們。

那天晚上,周偉強單獨請我吃飯,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們吃的是西餐,有燭光、紅酒,我們坐在正中間,周圍都是情侶。

「祝賀你,拿下了公司創立以來最大的一單,這些作品都是人體肖像畫,很前衛,它們的上架,肯定能引來更多用戶,來,乾杯!」

我們喝得很多,走出餐廳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虛浮了。

「河邊走走吧。」周偉強說。

餐廳對面就有一條小河,正是五月的夜晚,溫度迷人,春風拂面,空氣中彌散着花香。

走在河邊,周圍依然是一對對的情侶。

我們聊了很多,國內的創業環境、國內的藝術,公司的未來……

聊到興起,他說:「我是西部一個小鄉村出來的,歷盡千辛萬苦拿到藝術學碩士,呵呵,這麼多年下來,成為畫家的夢想早就破滅了,如果能通過這個公司,為藝術做點貢獻,也算值了。雅晴,我邀請你來當公司的合伙人吧?」

我笑着搖頭。

「你是覺得我們公司沒有發展前途?」

「不,恰恰相反,我覺得很有前景,我是剛回國不久,對自己的能力還不太確信,貿然當合伙人的話,怕不太好。」

「好吧,不過,我是真的感謝你,創業不容易,這個公司有了你,一定會更精彩的。」周偉強激動地轉過身來,伸出雙手。

我也伸出雙手,和他擁抱在一起。

突然,我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身子貼得更緊了,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他:「你幹什麼?」

「我,我,你,你不是同意了嗎?」

「我同意什麼了?」

「你都和我抱了,還不是同意做我女朋友了?我沒有家庭,和你一樣單身的。」

「我跟你擁抱是禮節!是回應你的感謝,跟什麼男女朋友是兩碼事,不要胡扯!」

「你,你那是西方禮節……」

「那又怎樣,我現在告訴你也不遲,我再說一遍,我對你沒興趣,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周偉強這次沒有道歉,我也沒追究,只當是文化差異導致的誤解。

我甚至怪自己在國外呆久了,太習慣了那一套文化,以後得注意點。

我只是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

一個季度下來,我簽下了六個美術館和一個博物館,大大充實了我們的藝術作品內容,隨着內容的增加,用戶量也翻了三倍,付費用戶也在增長。

公司決定辦一個酒會來慶祝一下。

那天晚上,我穿了一身純黑的裙子,脖子上掛了個白金的寶格麗吊墜,燈光下,我能感覺到很多熾熱的目光投來,或是欣賞,或是鄙夷。

周偉強笑容燦爛,不斷敬酒,併當場許諾,要向任正非學習,把公司的股份分配給在座的所有人,因為大家都是公司的元老。

大家都很激動,酒是你來我往地喝,話越說越離譜,牛越吹越大。

我感覺頭很暈,如果不出門透個氣的話,可能會窒息而死。出門的瞬間,似乎看到周偉強轉身打了個電話。

我一個人推開門往外走,頭頂月光很白,我抬頭看着,想像着自己的未來,突然,我感覺脖子一熱,有一隻手臂從背後貼了上來,正要喊叫,嘴巴被一團東西捂住了,我深吸一口氣,準備用力推開對方,卻感到頭一陣眩暈,渾身使不出力氣。

「糟了,一定是迷藥!」我還沒反應過來,意識就像一陣煙,離開了我。

我似乎做了很多夢,整個人彷彿一會兒飄在空中,一會兒浮在海上,一會兒像是被炮彈炸成了碎片,一會兒又彷彿被火燒成了灰。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有了一絲清醒的意識,睜開眼睛。

我被綁架、被囚禁了,一定是周偉強幹的,他為什麼這麼干我還不清楚,但一定是他!

接下來的幾天里——不,準確的說,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窖里,我已經沒有時間概念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白天,什麼是黑夜。

接下來,那兩兄弟輪流給我送飯,飯菜都是那幾樣,青菜蘿蔔、紅薯馬鈴薯……都像是水煮出來的,什麼味道都沒有。

我隱忍不反抗,手一直沒被拷上。根據我的觀察,剩下那隻腳銬的鑰匙不在他們身上,應該是在屋子裡頭,除非讓其中一個人給我拿來,或者給我打開,靠我自己去搶是不現實的,因為根本出不了這個門。

我忍耐了很多天,快要失去希望的時候,突然有了轉機,那天,說普通話的弟弟在我耳邊說著:「兒子,我要一個兒子,第一個兒子一定是我的!」

我瞬間便有了主意。

5.記者的關鍵證據

「你有什麼證據?」女店主問。

「別急嘛,」男記者笑道,「其實,在案發現場,還發現了鐵鏈,還有一把刀子,我感覺這個鐵鏈,很像是鎖人的。這把刀子被燒得烏黑,驗不出指紋了,但警方後來還是查出,這個刀子是周偉強的,警方甚至找到了周偉強買刀子的網店店主。那麼問題來了,周偉強為什麼要帶着刀子呢?」

「一男一女在偏僻的地方旅遊,帶把刀防身也正常。」

「的確正常,但是,我有另一個推想,如果這個刀子是兇器,殺完人後,再被大火燒過,那是鐵定驗不出來的。」

「你繼續編。」

「算了,我不編了,你知道我的證據是什麼嗎?」男記者很享受這種賣關子的感覺,他想從女店主的眼神中捕捉到恐慌。

「很晚了,我要關門了。」

男記者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在女店主面前一晃:「唉,我是追蹤了整整兩個月,才追到這個證明的,怎麼樣,這個證據夠硬吧。」

女店主的臉色變了,看到這個證據,她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男記者開懷大笑:「我喜歡這種感覺,哈哈哈,我再大膽推測一下,你逃走後,估計是一路躲避監控,搞不好還利用自己的姿色搭了順風車,然後,你找了一個私人醫院包紮了手指。

你一直沒有回家,但是向父母說明了情況,後來用了一大筆錢,託人給你改了身份證的名字,等那個案件平息下來,警方不再追查後,你獨自一人逃到了這個島上,用家裡給的資金開了這家店,算是很精彩的犯罪,然後洗白,我推測的對嗎?」

女店主沉默許久,說道:「你那個證明,賣多少錢?」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會跟我來這個,作為記者,我就想要個真相,然後嘛……想要我不說出去也可以,除了給錢,你還可以……哈哈,你都這樣了,怕啥,誰都可以來嘛……」男記者說著,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女店主的手。

出乎意料的是,女店主絲毫沒有反抗……

6.滅門的復仇

就從這個能說普通話的弟弟下手吧。

也不知道幾點鐘了,我迷迷糊糊地醒來。

不是我自己醒的,是被馬桶的臭味臭醒的,今天似乎外面風特別大,空氣灌進這個半地下室,讓馬桶里的味道翻湧起來,這可是囤了大半個月的馬桶啊,微弱的光照進來,我能看見裏面肥胖的蛆在爬。

我下意識地撓着自己的身子,我不確定身上有沒有蛆,即便沒有,我也知道,肯定比馬桶乾淨不了多少。

傳來開鎖的聲音,木門「吱呀」一下開了。

弟弟走下來,他一見到我,就像餓狼見到了肉,直接撲了過來。

我已經決定好做什麼了。

在他撲過來的那一刻,我使出全身的力量配合。

他突然停止了動作,問:「你,你肯了?」

我在他嘴巴上狠狠親了一下,說:「我當然肯了,我從來就沒拒絕過你啊,可是……」

「可是啥?」

「可是,我只想跟你,你的那個哥哥,我不想跟他……」

「為什麼?你是我們兄弟倆的!」

「不,我是你的,不是他的,你不是想要生個兒子嗎?」

「嗯,你要給我生一個!」

「我這幾天最容易懷上,可是,你哥哥卻搶着來,我怕,我怕到時候你……」

「不行!你生的第一個娃得是我的。」

「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我湊到他耳邊說,「你把我關到別的地方去,先別讓你哥哥看到,等我懷了你的孩子,再放回來。」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哥哥問起來怎麼辦?」

「你就說我失蹤了,或者說逃走了,到時候再說我被你找到了。」

他猶豫片刻,搖搖頭:「你真的逃走了怎麼辦?」

「我不會逃的。」

「騙人!之前有兩個都逃掉了。」

我心裏一驚,原來他們禍害的不止我一個,那麼,說他們死有餘辜就對了。

我咬咬牙,問:「我來了有幾天了?」

「啥?」

我又重複一遍問題。

「有兩個月了吧,我也記不得。」

「都兩個月了,你知道為什麼一直懷不上孩子嗎?」

「為啥?」

「這地方不好,太髒了,我吃的也不好,睡覺也沒睡好……」

他連連擺手:「你吃得很好了,不能再好了……」

「那如果換個地方,一定能懷上你的孩子。」

他猛地卡了一下我的脖子:「別跑,跑的話,殺了你。」

我心裏冷笑一聲,雙手溫柔地抱住他,舔了舔他的嘴唇:「我不會跑的,放心吧。」

「等我哥哥睡着再說,你先吃。」他放下飯菜。

我夾起一塊蘿蔔,才放到嘴邊,就一陣噁心,這種情況在兩個星期前就有了,我知道自己已經懷上了,就是不清楚是誰的孩子。

大概是深夜吧,他拿了鑰匙跑進來,解開了我的腳銬,死死扣住我的手,把我帶了出去。

月光郎朗地照在頭頂,我伸手彈去腰間的兩條蟲子,大口大口呼吸着,似乎剛從陰間回來一樣。

一路上我特別老實,直到他把我帶到木屋後面的一個小房間,從裏面鎖上簡易的木板門。

黑暗中,他彎下腰來,準備給我重新銬上腳銬。

我會給他這個機會嗎?絕無可能!

我把右腿對準他的下巴,狠狠往前一頂,只聽「嘎吱」一下,他捂着下巴,痛苦地歪倒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

我絲毫不敢大意,用右手的肘部猛擊他的腦袋,再蹲下身子,用膝蓋猛頂他的胯下。

半明半暗的光線中,他像一隻剛被閹割的癩皮狗,早已沒了半條命,只有呼哧呼哧喘氣的份。

我奪過腳銬,把他的一隻腳銬住,脫下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把他的嘴巴塞住。

我衝出屋子,直奔他哥哥的房間——他的位置太好找了,因為我能聽見他的呼嚕聲。

屋子的門沒有鎖,我「吱呀」一聲推進去的時候,竟然和一張臉貼上了。

那張臉乾瘦、黝黑,上面都是皺紋,他看到了我,眼睛突然瞪大了,嘴巴里「嗚嗚」喊着。

我不懂他說的方言,但大概能猜出意思,他喊的可能是:「她跑了!」

我看清楚了,這是個老人,應該就是兩兄弟的爹吧,我從小就尊敬長輩,不過,眼前的這個老人,我只把他當動物。

不由得我多想了,我抓住他瘦小的腦袋,往牆上狠狠一撞,他像個悶葫蘆一樣倒下,什麼聲音也沒發出。

一張大床上,哥哥四仰八叉地躺着,呼嚕聲依舊震天響,看來,這傢伙睡得很沉,可能是在我身上耗費了太多體力吧。

我順手拿過一根木棍,走到他床邊,對準腦袋一棍下去。

呼嚕聲戛然而止,整個屋子靜悄悄的,世界彷彿停止了運轉。

有那麼一刻,我獃獃地站在那裡,快忘了自己是誰,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我費儘力氣,把這對父子也關到那個屋子裡,三個人拷在一起,嘴巴全部堵死,再把門鎖上,要是就捏在我手心裏。

我早就觀察過,這個地方除了他們父子三人,聽不到別的聲音,趁着夜色,我爬上一座小山,環視一周,看到很遠的地方有一些隱約的燈光,我伸出右臂,豎起拇指,大概測量了一下,起碼距離十公里。

看來,這父子三人和其他村民是不怎麼來往的,我的機會來了!

我走回木屋,老頭子還在昏迷,兄弟倆醒過來了。

我抓住哥哥的腦袋,往牆上狠狠一推——是的,他怎麼對待我的,我也會怎麼對待他。

接着對弟弟說:「我拿掉你嘴裏的東西,別喊,喊就殺了你!問你兩個問題,最近的電話機在哪裡?誰把我賣給你們的?」

他臉色慘白,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怕的,顫抖着說:「最近的電話在,在鎮上,西邊的鎮上,強,強哥送給我們的。」

「強哥,哪個強哥?他叫什麼名字?」

「周、周偉強。」

我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來,雖然我早就有猜想,可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周偉強竟然會是人販?!

等等,不對,他是送的,不是賣的!

「你們認識嗎?他為什麼把我送給你們?」

「我,我們是小學同學……」

「什麼,你們小學同學?!」

「是的,鎮上同一個小學的,他就、就坐我前面,我小學念完就沒念書了,因為要照顧哥哥和爹,他,強哥他後來考上了初中高中,聽說考上了一所很厲害的大學,在外面當老闆。」

「他為什麼要把我送給你們?」

「我,我們太窮了,娶不起老婆,以前就、就買過幾個,可是都跑了,強哥可、可能是看我們太可憐了,就說送我們一個出過國的大、大美女,隨便玩。」

「之前的女人跑了怎麼沒報警,沒把你們抓起來?」

「不知道,可、可能是不敢報吧……」

我瞬間明白了,一個被拐過的女人,她為了自己的名聲,一旦逃出去,最大的可能不是報警,而是選擇沉默,並隱瞞這段過去。

既然如此,我更要執行我的計劃!

「周偉強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他跟你們兄弟倆關係很好嗎?」

「沒有很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強哥有一天突然回鎮上老家,告訴我們說有個美女,他會派人開車送到門口,我們到時只要把人關死了就行。」

「你們到底禍害過多少女的?」

「啥,啥禍害啊,女人不就是用來生娃的嘛,強哥上了大學都這麼懂我們,還給我們送女人……你馬上把我們放了,要不然,我們全村人弄死你!」

我想起一件關鍵事情,再問問看:「你們村裡人不常過來吧?」

「一、一個月總有人會過來。」

「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我卡住他的脖子。

「一、一個禮拜前。」

我心裏有數了,必須賭一把!

我把他們臭烘烘的衣服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再把門鎖好,確保他們跑不出去,根據月光測算了方向,往西邊走去。

我一刻也不敢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腳被荊棘劃爛了,摔倒了,口渴了,餓了,我都無所謂,到天大亮的時候,我終於到了鎮上。

這裡一定不會有監控的,我把臉遮擋好,在鎮上快速轉了半圈,盯上了一家小賣鋪。

店主只有一個人,他的旁邊就有一部鮮紅的電話。

我在角落裡等着他,尿意來了,我想也沒想,直接拉在褲子上,跟滿是屎尿和蟲子的地窖比,這算什麼?

店主突然捂着肚子,跑向廁所。

我沖了過去,撥出那個號碼。

「喂,哪位?」熟悉的聲音傳來。

「周偉強,是我,王雅晴。」

電話里什麼聲音也沒有。

「周偉強,我已經抓了兩兄弟,他們說,是你把我送來的,你把我交給他們的時候,被一個戶外旅行的人拍到了,現在,照片就在我手裡,想要我不報警,你一個人過來。」

沉默許久,他說:「你想要怎樣?」

「我以前說我家裡有錢,是騙你的,我家裡破產了,我想要五百萬,你帶五百萬現金來,我把照片刪掉,之後,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你都逃出來了,為什麼不過來?」

「我要報復一下兄弟倆,囚禁他們一個星期,不過你放心,我最想要的是你的錢,我知道,你不缺這個錢。」

「好吧,可是你……」周偉強答應了。

「像當初綁架我一樣,直接把車開到兄弟倆家附近,路你很熟的。三天後沒看到你,我報警。」

我掛了電話。

就是要保持這種威懾力,越是這樣,他才越相信。

我返回兄弟倆的家,把能找到的食物都找來吃了,也餵給他們一些,保證他們現在不死。

我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比如在溪水裡洗乾淨了身體,只等周偉強到來。

周偉強不愧是高材生,非常守時,三天後的晚上,我看到他的車,沿着狹小的村道開了進來,車上都是泥。

車子停下,我迎了上去。

「照片呢?」他劈頭就問。

「急什麼。」

月光下,我幾乎是沒穿什麼衣服地站着。

周偉強瞪着我,突然,一把將我抱上車子。

呵呵,就知道他忍不住的,這正是我想要的!

我極為順從地躺在寬敞的后座上……

他像只野狗一樣低吼着,說道:「你他媽的不是拒絕我嗎?不是對我沒興趣嗎?怎麼,被賣了一下就願意了?你他媽的是不是已經無所謂了,那我就滿足你!」

我用內褲擦了擦身子,放到座位底下,勾住他的脖子,說:「你來,照片我放在這裡。」

「錢就在這裡,我說的話算數,拿了照片,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呵呵,這話說的真輕巧,你已經把我這樣了,還真的想以後誰也不認識誰?!」我把他帶到木屋前。

突然,他猛地一拳砸向我的腦袋:「他媽的你想算計我吧!」

我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朝我走來,手裡拿着一把刀!

看來,他並沒有相信過我,他是來殺我的!

我索性歪着腦袋一動不動,眼睛眯了起來,他見我沒有動彈,也放慢了動作,俯下身子,拿刀對準了我,似乎在考慮從哪裡可以一刀斃命。

我瞅准機會,一腳踹在他的襠部。

刀子落地,他痛苦地哀嚎着,不遠處的木屋子裡也傳來了低低的嚎叫聲。

既然四個人遙相呼應,就送他們一起上路吧。

我搶過刀子,往周偉強大腿上猛戳幾刀,等他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把他拖到木屋子裡,用鐵鏈拴上,像狗一樣。

我看了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了。

在灶膛里點了火,回到父子三人的屋子,把他們一個一個拖過來,拖的時候發現,老頭子已經死了,嘴巴里不斷流出膿一樣的東西,有的還粘到我腳上。

兄弟倆和周偉強此起彼伏地哀嚎着,我拿起周偉強帶來的刀子,回想起學畫畫時研究過的人體結構圖,用左手摸了摸肋骨,刀尖抵住胸膛,在刀柄上狠狠一捅。

說方言的哥哥張大嘴巴斃了命。

弟弟嚇懵了,渾身顫抖着,我拔出刀子,試圖對準他的心臟,卻怎麼也對不準,算了,我左手抓住他的腦袋,往左邊一扯,右手刀子在他脖子上來回滑了幾下。動脈破了,鮮血飛濺。

我根本不怕。

「你放了我,我車上有二十萬!」周偉強嘴巴里的東西似乎塞得不牢,竟然被他掙脫了。

「才二十萬?不是五百萬嗎?」

「我,我感覺你可能在騙我,所以……」

「無論我是不是騙你,你就是來殺我滅口的,對嗎?」

周偉強沉默。

「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可以說實話嗎?」我瞪大眼睛直視他。

他也對視着我的眼睛,咬牙說道:「我出身不好,從小就被爸媽逼着讀書,從小到大一點快樂都沒有,因為性格太內向,一直被女生嫌棄,大學畢業後,追求了很多女生,都被對方拒絕了,我,我他媽的在女生眼裡就是個廢物!

直到你的出現,我以為是個轉機,你留過學,又是學藝術的,我們應該會有共同語言,沒想到,連你也拒絕我,你竟然說對我沒興趣!我他媽的,我他媽的好失敗,好失敗……」

周偉強竟然哭了。

我湊到他耳邊說:「所以,你就覺得應該報復我,對嗎?」

「對!我他媽的就是要報復!你們看不起我,你天天穿那麼少,天天往我辦公室跑,還說對我沒興趣!你是在侮辱我!你以為你長得好看又出過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要弄死你!我要把你賣了!我要把你送人、折磨死你!我要弄死所有女的!」

沒等他說完,我就把刀送進他的心臟。

「為所欲為的是你,強哥。」我輕聲說道。

我跑到灶膛邊,用一根木柴把火引了出來。

然後,我找到他們家裡一把比較乾淨的刀子,把左手放在案板上,嘴裏咬着一根木柴,右手揮刀……

不只手上出血,腿下也出血了,也好,墮胎費都省了。

我搞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昏過去,只知道把手指扔到火里,再次檢查外面的車輛,保證不會被燒到,然後裹着手指,穿上衣服,離開。

7.再殺一個

我死死抱着男記者,問:「你要的,我已經都答應你了,你那個證明不會還有其他備份吧?」

「沒有備份,因為我不想讓其他人占這個便宜。」

我暗笑一聲,再聰明的男的,色慾熏心的時候,倒真的會說實話。

我記得他說過,沒有人知道他來過這裡。

我的店離海只有幾百米,他很瘦,我一定抱得動他的屍體……

主意已定,我拿過刀子,一刀割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他的喉嚨里像是塞了草木灰。

「我殺的就是你這種壞人,你跟他們沒有區別。」

「你,你怎麼不把紺田村的人都殺了,他,他們給警方作偽證,他們都,都買老婆……」

「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殺不完天下的壞人,但犯着我的,一定讓你惡有惡報!」

男記者斷了氣。

本來我可以不殺他的,我不喜歡殺人滅口,能買下那個證據最好,但是,他自己給了我一個殺他的理由,因為他觸碰我的一剎那,我已經知道了,他和周偉強,和那對兄弟,都一個樣。

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實際上,除了周偉強,那父子三人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呢?他們已經消失了,像灰一樣。

我既然有了上次的經驗,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沖洗血跡,等待時機拋屍,然後,驗證一下他說的話,他的行蹤是不是真的無人知曉,如果不是,我再想辦法處理吧。

反正,我的店裡是沒監控的。

我從他手上拿過那張證據。

唉,真是難為他了,這麼偏門的東西居然都能被他找到。

紙上有兩個東西,左邊是一張複印的照片,照片是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拍的,是左手的特寫,上面有六根手指。

村莊起火四男一女身亡,記者無意找到張照片,牽出背後真相

右邊是一個醫院的就診記錄,記錄著我在那裡包紮過手指。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是外賣平台的。

有個女顧客評價了:「這家店的茶真好喝,還有,她店裡的畫真漂亮,聽說是店主自己畫的,大家有空去喝喝茶,吹吹海風吧,很治癒的。」

我馬上回復:「謝謝,願你永遠美麗,燦爛。」(原標題:《女人的復仇:逃出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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