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當我坐在圖書館,打開這本《瘋子說:精神病院醫生手記》的時候,內心充滿了好奇,好奇作者會以什麼樣的角度來敘述。
而這本書也勾起了我學生時代的記憶,很多時候,我們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可笑的是,有時候我們入戲而不自知。
醫學院的學生一般都需要去精神衛生中心醫院見習。所謂見習,就是精神衛生中心醫院會挑選幾位典型的患者跟醫學院學生來個近距離接觸。一般被挑選中的患者特徵明顯,且沒有攻擊性。
有人說,天才與精神病人之間只隔着一條線,我深以為然。
精神病患者的思想天馬行空,佐證了人類想像力之豐富。
我們見習的對象其中有一位是四十歲左右的男性躁狂症患者,我們且稱呼他為李先生。
李先生的典型特徵是話多、思維快、語速快、聯想豐富。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自得其樂,他告訴我們他見證了新中國的歷史,跟各位開國偉人是八拜之交,建國大業完成後,便功成身退,不留下一片灰塵,深藏功與名。
他的故事描述精彩,肢體語言豐富,整個說話過程滔滔不絕。作為第一次接觸的小白,當時的感覺就是:哇!太能說了!彷彿過年喝醉酒的二大爺,吹牛吹得滿天飛。
慢慢地接觸多了, 偶爾會有一種錯覺,他們才是正常人,而我們才是不正常的。
就像心理學碩士穆戈在《瘋人說:精神病院醫生手記》說的那樣:每一個瘋子背後都有一個破碎而炙熱的靈魂。他們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神奇想法,是博學的騙子,是孤苦的可憐人,身在社會,心卻在孤島。
生老病死中的病,一直是弱勢群體,總能輕易地引發人們的同情心,但是有一種病,卻讓人忌諱,那就是精神病。連帶着給精神病人看診的醫生,在旁人看來都帶着一種高深莫測又似乎陰森森的感覺。
他們似乎生活在這世界中,又似乎遊離在這世界之外。
人們對他們既好奇又害怕。
這些特殊的人群,從生理上來說,他們的大腦與神經系統出現了問題從而導致認知障礙。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的靈魂被困在一方天地中,找不到出口,看不見陽光,無處安放的靈魂時刻在恐懼的黑夜中顫抖。這些人群的背後,每一個人都有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見證了世間的悲歡離合,直擊人性。
世界上有兩種職業是需要赤裸裸地面對人性,那便是警察和醫生。人性的複雜難以述說,然而人性的純粹卻在精神病院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警察直面人性之惡,醫生見證人世間的輪迴。
精神病患者或喜或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精神科醫生就是所謂的瘋子與世界的溝通渠道,便如此書一樣,勇敢凝視深淵,你會發現,這裡,飛出了一隻蝴蝶。走過至暗時刻,那些靈巧自在又脆弱的生命,不順從,但永遠值得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