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美學:信息時代哲學詩性的新建立——信息美學的提出和界

2022年10月20日10:01:28 資訊 1876

無論是元宇宙,數字藝術,長短視頻,人工智能的視覺化,電子商務等等都離不開信息的設計和整理。

1948年信息論的出現,是對「信息」這一普通詞語的革命性刷新。信息在初始的意義上,除了音信、消息之外,應還有着傳播的意思,既要有來源的內容存在,又具有傳遞、擴散的性能。美國工程師C.E.香農,以系統的、數學的、物理的以及心理的方法,建立了從信息來源到信息接收直至回饋的一整套信息論模型,尤其是他對信息傳播與輸送過程中信息的丟失、衰減、變化和被干擾等現象,以數學和物理的辨析與解決,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創新印象和理性啟迪。

  今天,在經濟全球化的大的背景下,隨着IT產業在科技與服務上的加速突進,信息化在漸進中的全面社會化、生活化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倘若香農只是提出了信息採集、處理、傳輸、控制、調配、回饋和系統化的數學與物理方法,加之後來IT產業硬件與軟件的跨越式發展——那麼,我們還只能把這一切視作為信息的建立、傳送和管理,或是信息本身實現深入性、廣泛性和及時性(速度)、實時性(當下當場)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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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以從口口相傳、信號示意、快馬送書、紙品印刷、電報電話、網絡通訊(電子化、數字化)這一信息的發展鏈條中,也能夠看得十分清楚:信息傳輸的速度加快(時間)、信息獲取的當下當場性(獲取方式)和不同社會區域的相互通聯(不存在進入的時空壁壘),還不是問題的本質,我們所要關注的是這種加快、當下當場性和不同時空性,給人們造成了怎樣的精神影響,帶來了怎樣的行為方式的改變,特別是人們價值觀念體系的再整合。這是一個哲學問題,而從人的本質來說,就清清楚楚的是一個美學問題了。

  人們精神世界的外化(物化),是相對於人(信息本源)而存在的第二客觀或是第二自然。這種第二客觀(自然),其本身就是一個歷史文明與社會文明的信息庫,並已經形成了一個無以比肩而立的信息場域。金石竹帛、紙品印刷、電報電話、圖畫攝影、音聲錄取等等,只是一個信息載體和保存方式的問題,但是,一旦設定下光纜、終端與電子化、數字化這樣的載體和傳輸接收的科技條件與服務條件,信息的採集記錄、傳送散播、接受回饋、改變控制便就出現了質的變化——這是速度、當下當場之後交換互動、共時共歷的根本性變化。這裡所形成的精神現實與其結果,相對於客觀世界(物理生物世界)、精神世界(人的對象化)說來,便是可以稱之為第三客觀或第三自然的信息世界。

這應該是英國哲學家波普爾三個世界理論的延伸拓展和再認定。筆者的理由有以下幾點:1、在由自然史與社會史相互組成的坐標系中,人賴以生存的兩個根本條件,一個是獨立於人的物質客觀世界,一個是合規律性、合目的性的人的物質與精神生產的對象化存在,也即包含着人與物質交換結果的精神世界。前者不以人的存在與否而存在,具有絕對性和惟一性,後者,是涵蓋着人對物質世界的改變與人對自我精神本身不斷地認識和總結,是相對的、人的精神價值的外化存在。

後者的這一存在(道與器),在信息社會的條件下很難將「信息的精神現實」包括進來,這是因為現代信息傳輸不但可以是隨時隨地、共時共在的,而且之於信息本身也可以是多方干預參入、交換互動的,並且能夠處於動態變化的流通反轉之中,理論上講可以是沒有靜態的、沒有終止的信息結果。2、人作為物質與精神的複合體,既有客觀的也有主觀的,既有物質的也有精神的,而對於人的個體本身的內循環(僅僅是內循環)說來,自然、客觀地看有物質流、能量流,社會、精神地看有信息流。我們在這裡所認識到的信息世界,應該不包括這一之於人本身的內循環,而認識的對象是指外化、外在於人本身的精神現實,是人的外循環的信息流動。

因為只有這樣,信息化的社會化、生活化也才可能有着存在的基礎,這是一個十分關鍵的根本性問題。由此而看,信息世界應該是一種客觀或自然。3、信息世界具有「超鏈接」的重要特點。在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中,人們可以同時共在、自由而無進入壁壘地去進行信息的交換互動、改變控制,同時同在地進行兩個問題(主題)以上的信息交流,人不但是客觀的人、精神的人,而且也成為信息的人。顯然,信息科技的出現與發展,正改變着人們相互間社會的、時空的對應關係以及人本身的時空觀念。

實際上,筆者認為,由客觀人(生物人)→精神人(社會人)→信息人(科技人)→生態人(未來人),應該是人在世界的歷史發展進程中,以哲學觀點認識人本身發展的一個推進鏈條,信息哲學的出現,應該是一個客觀的事情。假如我們以社會的物質與精神生產規律、人的思維發展和真善美的形成規律這些元話語或是「宏大敘事」,來與信息化的社會化、生活化的現實存在來進行對應、比照和結合,信息美學的提出也就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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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如何確定信息美學的內在涵義,它的具體的界定又該是怎樣的呢?筆者認為,信息美學應該是在現代信息科技發展的條件下,在信息化漸行完全社會化、生活化的過程之中,人們對信息社會的種種實踐活動存在着的美的看法,主要是在信息化條件下,對人的對象化與能動活動本身的美的看法。歷史地講,它整合了美是關係(狄德羅)、美是生活(車爾尼雪夫斯基)、美在對話(巴赫金)這樣一些哲學和美學理念,狹義地講,它是在信息社會之中,合規律性、合目的性地認識真善美。對於信息美學的初步界定與其特徵的一定解釋,筆者有着以下的理解和認識:

  第一、信息的本質是在內容上的互通有無,在現代信息科技發展中的信息觀念,還包括信息的交換互動、共時共在的信息修改和信息文本構建的不可窮盡性。同時,信息的系統化、控制理論與保全內容的完整性、抗干擾,也在確定着信息在流通中的本源性。美在關係,是主觀對主觀、主觀對客觀、客觀對客觀在單向、雙向或多向的聯繫拉動中,表現出的美的本質,而沒有關係美也就無法產生。這樣的美學觀念,實際上已具備信息美學理論本質的雛型。我們知道,信息的存在是關係的存在,質言之,沒有關係的發生也就無從談及信息(如上所述,人本身內循環的信息流只是問題的另一面)。

當代信息關係,是在光纜、服務器和網絡提供的作用下,在微型計算機(也包括其它終端設備)軟硬件互為匹配結合的科技平台上建立和進行的,正是在共時共在、交換互動、文本建構未盡性的實踐活動中存在着的美和美的存在。在這裡,這種存在着的美和美的存在,特別的是指那種在信息文本動態的構建中,在歷時性上沒有窮盡,在共時性上也沒有限域,在流動回饋中被不斷地參入、修改、顛覆、解(結)構乃至異化,表現出人們精神活動在相互碰撞、介入、異出和整合向歸中的真善美。同時,值得注意的是,信息關係中存在着的美和美的存在,它在與時空的關係上始終是發散型的,始終是進行性的和不可逆轉的繼續。信息美,當然也有着區域性(階層性)、階段性或是瞬時性的靜態確立,但它在根本上是動態的關係發生和不斷被改變着的精神存在。

  第二、對話主義的當下闡釋與全面具體的實踐以及它的社會人文化,是信息美學存在的生命基礎。巴赫金成於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對話哲學和美學思想,對於信息社會說來無疑提供了巨大的理論支撐與破解的秘器。對作品(主要是紙介文本)作者與作品主人公「外位性」的思考,對對話思想「我存在於他人的形式中,或他人存在於我的形式中」(《巴赫金全集》第5卷第388頁)人的存在的闡述,實在是一個揭示了人們在物質、精神上各種關係的理論精要。信息美學,正是在「信息人」相互之間的關係中產生的,「你」「我」「他」的存在必然要以另一個「你」「我」「他」(或是多個)的存在而存在的,也只有在網絡的交換互動中(亦為對話)才能夠確定「你」「我」「他」的存在,這是問題的關鍵。

人的存在,是多重的「復調」的存在,是多位、多點相互交換互動的「對話」的存在,是不受具體的時空限制而「超時空」的對應交流的存在,是在相互接觸(接納)、交叉、包容、涵蓋的形式與形態中的存在。信息美學,應該是對話主義在信息社會中具體、現實的運用,並且實現了人與人之間在時空關係上的共時共在、在線在場,可以得到社會化、生活化全面而深入的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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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超語言的理論敘述與超文本的現實存在,構成信息美學審美對象存在的基礎。網絡信息的流動交互,不但必須有着對話雙方或多方的存在,而且還是共時共在、在線在場的存在,這在歷時性和共時性上都達到了相當充分的信息交互,並且得到了持續不斷的統一。超文本,是隨機鏈接形成的多向敘事,是多向互動的多方文本敘事,它可以產生出不同的文本對象與文本解讀;而在超文本、超鏈接基礎上出現的拼貼與角色扮演(RPG),在前者則是利用語言所指與能指的相對性,萃取某一(某些)文本的敘述風格和語言特色,來與另一(另一些)敘述內容和事件、人物實現匹配套用,渲染後現代主義美學並熱衷反諷作為,而在後者是在文本中預設人物身份,同時又受着(或由着)文本作者的導控而多方完成的文本的構建,形成了一個(多個)文本作者搭設平台,由人物角色「扮演者」自我去盡興發揮的網絡文本的「活報劇」;再如晚近流行的博客寫作,成為寫作個體與其他個體在網絡生存的狀態中,所必然有着的對話交互和多方複合的信息交流,等等。

需要明確的是,信息美學的審美對象,相對於現階段的社會文明發展條件,不是指人們的物質與精神生產的一般活動,也不會是那些具體的傳統文化藝術形式,而應是超語言、超文本、超鏈接等等在信息科技(特別是網絡科技與服務)的發展條件下,與信息產生、網絡傳輸和終端顯示相互匹配結合中的文本存在。這種文本存在,可以是紙介文本、平面圖像、動態影像和音響音樂等等的上網流轉,也可以是在網上進行雖具有網絡文本特質而實質是紙介文本的創作,但主要和基本的還是那些只有在網絡與終端間搬演進行、在線在場、共時共在和持續交換互動並參入改變的電子文本敘事。

  第四、美是生活這一美學定論,在信息社會的現實實踐中可能更加具有當下的多重涵義,信息美學有着美是生活這一關於人的實質性的重要特點。信息社會的發展指數,是信息科技、信息網絡對人們物質與精神活動的干預程度,具體的也可以是對人們的社會生活(日常生活)介入的廣度和深度。

電子政務、家庭辦公(SOHO)、電子商務、電子郵箱、網絡聊天、網絡遊戲、多點視頻、終端市場的網絡消費和數字電視以及電視機頂盒等等,都是信息化的社會化、生活化的具在寫照。這種信息生活表現出的精神美感,確實存在着美學差異性的獨特價值和意義:社會生活在主流上的逐漸日常化,即人們的社會活動具體地是不再進行工作態、社交態與休閑態的劃定,而是工作與休閑、各種勞務社交與家庭(個人)生活起居混合一起的日常生活態,生活樂趣、精神愉悅成為人的生命存在的主要表現和主體內容;信息網絡空間上的無限發散和接收、時間上的在線共識,不但可以使人們成為個體的「信息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以國為鄰舍的「小天下」,可以說是在以人際關係與交往上的陌生、新鮮、虛擬來刺激着人們的生活慾望,並不斷帶來由不知不識到相知相識再到交互連動的生活美感。

信息社會,打開了人們社會生活嶄新的一頁——生活美,從未表現出如此巨大的吸引力和持續催生出來的求知求識的慾念(不過,事情也有相反的一面,便是那些網絡遊戲的沉溺、信息垃圾壅塞網絡終端、利用網絡實施的社會犯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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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信息美學的社會倫理本質,是改變甚至是顛覆了傳統的物質與精神活動、具體的藝術形式創造在話語權上的歷史建構,實現的是人人皆平等的平面化的人際在線交互,是「平民權力」在信息化條件下空前的置換,是平民意識空前的噴發、擴張和送達。信息網絡的流轉與交互活動,無論進入與退出、在場與下線、參入與隱匿、虛擬與具在等等,都是無門檻、無壁壘的、無要求限制的,很難產生或者難以存在立體化的語話權構建體系,在信息的流向上,也是將從高端向低端、從強勢向弱勢的信息流向變成了在網絡世界中散點的、平面化、多向的信息交流,社會中任何一個人的進入退出等等也都只在瞬時的點擊之間。

應該說,這種自由並由此引發而來的博愛與共容,便很自然地構成了信息美學的社會倫理基礎。據此,筆者不得不有着這樣一個認知:布迪厄認為的「文化資本」的三個形態(即「身體化」、「客觀」和「制度」),恐怕有可能在不遠的將來會不以人為轉移地分崩離析,特別是那種「身體化」(精神內化)和「制度」(教育程式)在人的個體主體(或多個個體主體)上「文化資本」的權力地位,將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顛覆威脅,那種從高端的、強勢的、版權的信息位勢出發,試圖進行信息單向流動的言行(電子文本敘事等),將不再受到重視甚至是難以被理會,那種由一個個體主體或多個個體主體所把持的話語權力和精神向歸的局面,也將會不由自主地淹沒在信息世界的網絡海洋里,不再帶有那種「身體化」的版權印記,很可能只是成為一種網絡生存的主流、趨勢、流向、時尚、意願、慾念、想法等等。

  筆者認為,信息美學的提出不僅是社會未來的,而且也是現實的、實踐的,既已經成為精神的也必然可以是理論的。這正如我們對未來的哲學認識和美學判斷,很可能會出現生態哲學與生態美學一樣,都不過是社會文明發展的客觀規律進程中的一個結果,是一種主客觀統一的理性闡釋與歸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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