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蘭府的軟兒梨,吃醉了民國張督軍

2022年07月05日19:10:11 資訊 1944

皋蘭府的縣治,就在五泉山下。悠悠黃河水,咿呀呀的水車,一身勁兒鼓得圓,舀水灌溉,養育了皋蘭府一眾子民。

魏善人的祖上,良田千頃,丫鬟院子長工短工佃農無數,善人專門放舍飯,皋蘭府首位大慈善家。

有個魏善人的傳奇故事:

什川當年開發後有萬畝梨園,就是魏善人打賭贏過來的。有一天,什川的梨園頭兒聽說了魏善人的故事,就想給魏善人下個套兒。

三個梨農告了梨園頭兒張(條城小戶子張),說他欺行霸市,梨農沒法活下去了!

皋蘭府都知道了。

魏善人說了,張老頭的梨園我買了!正中張老頭下懷,就得逞了,梨農感恩戴德,安心務梨。

偶然的機會,有一個金城關的人,閑得無聊,拿了一個墊木,上有香水梨的花芽子,從此就有了什川軟兒梨這個品種。

魏善人特別有好奇心,就想知道啥是軟兒梨和香水梨,於是他打扮成了一個梨農模樣,觀察梨農怎樣操作。

春天梨花帶雨,比起杏花桃花開得要稍微晚點,端的是桃紅柳綠,一灣河水就像重慶渝中區的彎子賽的,繞什川三面滋潤,好比塞上江南

梨農每天晌午以後就會耘地,鬆土,樹下種着瓜菜,蘿蔔等。

待到花落以後,梨農可以每天歇息了。

五月端午節,梨農就開始忙碌了,施肥,澆水,收穫瓜蔬,可以賣多餘的瓜蔬,倒也自得其樂。

他們把最肥美的瓜蔬挑擔送到石洞寺的魏善人家,管家少不了拿錢給梨農,他們千恩萬謝的雙手捧了幾吊錢回家了。少不了打幾角橫川燒酒,割幾斤豬肉買只三黃雞,回家享用去了。

魏善人打扮成梨農,跟老梨農每天打熬筋骨,什麼鈀,鋤,鍬,筐,簸箕,鐮刀,使得爛熟,乍一看,就是一個道地的梨農。

這香水梨子,剛剛掛果之時,要請梨花娘娘降福保佑收成,賽神,社戲,扮姑娘。

初伏天氣大澆水,施農家肥。也是一個道地的地方風俗,在《皋蘭縣誌》里都有記載。

值此兩個節會,文人雅士都來梨樹園裡飲酒作詩,一番文墨,倒也渲染了皋蘭文脈悠悠的盛況。

魏善人行善積德,梨農減輕了負擔,又有魏善人作為後盾,還多給錢,他們緊着下功夫,不誤農時,都想着秋收後賣個好價錢。

這個軟兒梨,在整個華夏,都是蠍子的尾——獨一份。除開生長期長以外,還有獨特的貯存、保養、照看、高處任由冰凍等等的加工工藝,竟然使得果子變了色香味形,如同鳳凰涅槃重生般,簡直就是詩!

冬果梨都已經採摘下來,去了鮮果的「汗氣子」,下放到果子窖里,軟土和麥草鋪在窖底,每個金黃的梨子像士兵方隊一樣,小心翼翼地擺放整齊,遠遠望去,金黃閃閃,梨農們滿身的虱子都笑開了!

梨園子里看看,一色的軟兒梨才要經一下八月十五後的霜凍,然後,軟兒梨香味飄蕩在園子里外,沁人心脾,攢勁得很,據說聞了味兒可以治好鼻炎。這就是香水梨的來歷。

霜降後五日,請梨山老母和皋蘭方神,唱三天大戲。開摘!

這個軟兒梨要輕輕地款款地一個個地摘下,只見:

大小媳婦顯神通

老漢娃娃笑開顏

一年四季忙耕田

這下碩果累累壯

春夏秋冬又一春

霜降過後賽社團

又見香味撲鼻香

把酒臨風把家還!

采了軟兒梨,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搭了梯子就上了房,各個梨兒擺放整齊,苫蓋尖麥草,就下了房開始喝酒玩麻雀!吆五喝六的好不熱鬧。

到了臘月,交下幾次冰雪就可以拿了一個層落三扇的食盒,很講究的,一個食盒可以擺放36個軟兒梨。

挑了擔兒到轅門外的黃家園一帶叫賣,當時就是一個景緻兒。

這個軟兒梨又從黃丹兒轉變成了黑黑的皮薄水大核兒小的黑果子了,糖分也大,溫胃暖氣,百病不侵。

冬天的感冒,不用吃藥看大夫,兩個軟兒梨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但是南方人不信吶!

就有了下面這個小故事了:

這屆督軍是個湖南人,張姓,天生神勇,打仗乾脆利索,往往提槍第一個衝到士卒最前鋒,體格魁梧,善跑能吃。典型的行伍出身人的樣子,不信邪,就愛吃湖南辣椒和四川的朝天椒,到了甘肅皋蘭府當上甘肅督軍以後,對皋蘭土種辣椒也吃得有滋有味。

有一天,張督軍帶了幾個親兵去雁灘一帶打水鴨子,正值隆冬季節,漫天大雪,野鴨子沒打到幾隻,倒是野豬打了一隻肥大的,督軍很是開心,找了棵柳樹,用佩刀砍了粗壯的柳樹枝,三個親兵輪流抬着野豬回到了督軍府。

督軍在追趕野豬時跑得太快了,出了一身大汗,回到了督軍府就覺得很高興,不停地在院子里來回走動,繪聲繪色地給督軍府的丫鬟院子親兵們說,還很罕見地到廚房給掌勺子的大廚吩咐怎麼做野豬肉。

這一來二去地就穿着打獵的衣服和着汗水把督軍府轉了一圈,督軍回到堂屋,喝着河州三炮台蓋碗茶,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他稀里糊塗地被兩個親兵架到卧室,昏睡不醒。

連着昏睡了兩天兩夜,急得督軍夫人坐立不安,因為督軍有規矩她必須遵守:但凡感冒,絕不吃藥!

夫人着急,一個老媽子看在眼裡,卻也不急,笑嘻嘻地對夫人說:「夫人你不要急,我有個好方子,準保大人清醒過來!」夫人沒好氣地說:「方子?他就不吃藥!」。

老媽子還是掛着笑臉,不慌不忙的說道:「不是吃藥,是吃梨!」督軍夫人也是湖南人,她的概念里只有秋天吃梨,冬天哪有梨子呢?

但是督軍人還在呼呼大睡,就相信她一回吧。

老媽子是皋蘭什川里的,知道軟兒梨專能去火退燒,督軍就是惡了風寒,高燒不退人就昏睡不醒嘛。

老媽子到黃家園買了幾斤上好的軟兒梨,拿到夫人房裡,打開一看,把夫人嚇着了:只見一堆黑糊糊的像果子一樣的東西,看着就是壞了的東西,她很是生氣「你就買了這爛東西糊弄我嗎?」「趕緊丟掉去!」

老媽子也不急,慢慢解釋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她去廚房裡取來幾個盆子,幾個碗,拿瓢舀水倒入盆子里,大約多半盆水,取來幾個軟兒梨,浸入盆里,約莫半個時辰,那軟兒梨表面罩着一層透明的冰!

夫人都看呆了,這是什麼魔法?怎麼果子結了冰?老媽子笑着輕輕敲開封冰,利索地剝開那層薄如蟬翼的黑皮,拿着碗,盛了梨,用一小調羹輕柔地把梨子分成碎塊,挑出果核兒,雙手捧碗,遞到夫人面前。

夫人拿調羹品嘗,呀!從來沒有過的體驗,那細如沙,甜如蜜,酸如醋,果子漿水兒直接順着咽喉如一根絲線直入胃腸,口水不自覺溜了出來。果子肉、果子漿到了心口窩子,整個人精氣神為之一振,感覺身輕體泰,說不出的舒坦!

夫人連忙叫人給督軍服下一大碗軟兒梨湯,督軍迷迷糊糊地喝了一碗,又躺下了。時間不大,約有半炷香的功夫,督軍從床上坐了起來,伸了伸懶腰,懶洋洋地說「我睡了個好覺啊!」大伙兒不由得笑出聲來……

督軍過了幾天才知道一碗軟兒梨湯解了他的高燒。

這督軍身體真好,對軟兒梨是信賴有加,每逢冬天臘月,就要買上好的軟兒梨好好吃上幾個。

這年冬天,張督軍接到總統的命令,要去太原駐營,正月初五就交接換防,督軍心裏頭就惦記多吃它軟兒梨,過足癮。

他本來就是個粗人,也學着市井小民的樣子,也不用水解軟兒梨的冰凍了,直接用手剝皮,接連吃了十三個大號軟兒梨!吃了十三個梨,督軍只覺得眉心發緊,腸胃冰涼欲結,手足發麻,舌頭僵直,說話都不真切了。

夫人嚇得不輕。急忙找來老媽子說明了情景,老媽子抿着嘴笑了「督軍老爺醉了!」夫人沒好氣地說:「胡說!今天大人沒喝酒!」老媽子連忙作揖:「夫人莫氣,怪我沒說清楚,督軍吃了十三個凍梨,冰凍了腸胃,就跟醉酒一樣。把督軍扶到床上,蓋上厚厚的棉被,屋裡把火燒旺,不要說話,睡起來就好了!」

正月初五督軍走了,去太原主事督軍了,軟兒梨醉了督軍的趣事卻在皋蘭府傳來了!

軟兒梨一時間盛名遠播,皋蘭什川的軟兒梨更是獨佔鰲頭,至今膾炙人口,作為獨特的冬令果品,養育着皋蘭府的芸芸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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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兒梨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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