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偷襲,哨兵班長發現後不僅不報警,還帶着全班的人逃跑了

1941年盛夏,華北戰場硝煙未散,日軍對山東抗日武裝的「掃蕩」愈演愈烈。就在這片動蕩不安的土地上,濰縣的一支抗日隊伍悄然崛起,成為日寇的心腹大患。這支隊伍的指揮官考斌之,原是一名有西北軍背景的老兵。

他召集鄉鄰,組建了一支抗日武裝,在重重封鎖中打出名聲,然而最後卻在一次關鍵戰鬥中,因為哨兵的臨陣逃脫,慘遭日軍圍殲,最終壯烈殉國。那個哨兵班長究竟出於什麼原因,不僅不示警,反而帶着整班人悄悄逃走?

這段故事,要從考斌之的身世和抗日征途說起。

考斌之是山東濰縣大考家村人,出生於1904年。少年時期他就投身西北軍,接受過系統的軍事訓練。隨着抗戰全面爆發,許多曾經退伍的老兵紛紛再次拿起槍杆子,走上抗日戰場。考斌之便是其中之一。

1938年,日軍侵佔濰縣後,當地百姓苦不堪言。為反抗暴行,考斌之動員鄉鄰組織抗日武裝。因其出身行伍、經驗豐富,很快便聚起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活躍在濰縣及其周邊地帶。他們襲擊據點、破壞交通、截擊敵糧車,給日軍造成不小的騷擾。

不久,這支地方武裝被山東省第八區行政專員厲文禮正式收編,編為「濰縣抗日獨立一團」。考斌之任團長,正式成為一支編製完整、番號齊全的抗戰力量。

厲文禮原為國民黨背景的地方軍政首長,抗戰爆發後主張聯共抗日。他治下的第八區涵蓋濰坊昌邑壽光等地,是敵後抗戰的重要區域。厲文禮看重考斌之的能力,多次為其調配槍支彈藥,並派人協助其訓練士兵,加強陣地防禦。

在隨後的兩年中,考斌之率部參與大小戰鬥七十餘次。東畢家村、前闕庄、流飯橋……幾乎每一場戰鬥都讓鬼子頭疼。他採用靈活游擊戰術,打完就撤,敵人屢屢撲空。憑藉地利優勢和與百姓的緊密聯繫,獨立一團在濰縣境內站穩了腳跟。

日軍對考部恨之入骨,多次集中兵力圍剿,皆無功而返。直到1941年8月,一次「告密」使局勢急轉直下。

這一年八月初,考斌之率部隊撤至濰縣南部柳科村休整。該村四周築有圩牆,歷來為防禦盜匪而設,牆高堅固,村內地形複雜,利於防守。他帶去的是特務連與機槍連,共約200人。

他們未料村中隱藏着一名漢奸——朱繼明,此人乃村保長,平日對抗日部隊陽奉陰違。當晚,他悄悄離村,直奔十餘里外一孔橋的日軍據點,將考斌之駐紮的情報泄露給敵軍。

日軍獲知這一消息後,興奮不已。一孔橋的日軍兵力有限,隨即電報濰縣鬼子司令部請求增援。濰縣城中迅速調集四百多兵力星夜馳援,計劃次日拂曉發起突襲,力圖一舉消滅考部。

8月5日凌晨,天色尚未放亮,日軍已經逼近柳科村外圍。此時,擔負外圍警戒任務的,是一位姓洪的哨兵班長。

洪某為人自負,數日前曾在鄰村調戲婦女,被考斌之得知後,當眾嚴厲訓斥,並賞了兩個耳光,以儆效尤。此事令他耿耿於懷。

面對黑壓壓襲來的敵軍,他不是沒有看見。他遠遠望見敵人的隊伍穿過田埂,迂迴向村南靠近。他本應立即鳴槍報警,哪怕拖延幾分鐘,也可能改變戰局。然而,洪某選擇了背叛。他帶着所轄全班悄然離開崗位,向西南方向逃遁,未發一槍。

等到日軍發起攻擊時,考部已錯失最佳應變時機。柳科村三面遭襲,火光衝天。日軍依靠火力優勢猛烈轟擊,村中多處失守。

考斌之倉促應戰,迅速組織機槍火力阻擊敵人。他將全部輕重機槍集中於東側,企圖打開突破口。特務連戰士則人手攜帶手榴彈,從正面掩護突圍部隊衝鋒。

經過一輪血戰,終於在村東擊潰敵軍前沿陣地。戰士們趁亂衝出村口,然而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村東約兩百米開外是一處亂葬崗。日軍早已判斷我軍可能從東門突圍,便在亂崗兩側布設交叉火力。數挺重機槍隱蔽在墓丘之間,等待時機。

當考部主力從村中衝出時,日軍立即開火,彈雨如織,死傷慘重。考斌之身先士卒,沖在最前。彈雨中,他胸口中彈,鮮血噴涌而出,倒在地上,年僅37歲。

戰士們奮力將其遺體帶出火線,但終究回天乏術。當天突圍成功者不足三分之一。

柳科村一役後,「濰縣抗日獨立一團」元氣大傷。消息傳開後,濰縣百姓為考團長守靈三日。厲文禮痛惜失將,電令全區降半旗哀悼,並追贈其為「山東抗日忠勇第一烈士」。

至於那名逃跑的哨兵班長洪某,戰後不久被軍法處緝拿歸案。在數名戰友指認下,他供認不諱,被判以軍法處決。

這場突襲是日軍精心布置的一場屠殺,也是一次防線失守的警示。如果洪某能恪盡職守、及時示警,考部或許能夠更早進入應戰狀態,戰局也不會如此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