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在我黨我軍的戰史上要論將帥的作戰指揮藝術,無疑是首推林彪和粟裕了。林、粟二人皆善於指揮大兵團作戰,善於創造戰機,在運動中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但二人也有各自的指揮風格。
林的作戰風格是穩中求勝,首先講求穩當是第一位,再其次就是考慮殲滅對手。穩中求勝的作戰風格是由於他長期肩負着保衛延安總部的重任,又是軍委直接指揮的主力等客觀環境而形成的。
而粟裕呢?則完全不一樣。粟裕作為偏師長期孤懸於中央以外,在日寇、國軍重兵環伺的蘇北、蘇南作戰,要想生存下去把隊伍發展壯大就必須險中求勝。因此粟裕的作戰風格頻出奇謀險策、往往出奇制勝。
林帥曾有過一段精闢的論述:「一般情況下,有了七成把握才打,只有五六成把握,風險太大,不能打,等到有了八九成把握,又會失去戰機,無仗可打!」
顯然,他就是只有七成把握才敢下定作戰決心的將帥;粟裕則是只要有五成把握就敢打的大將。
抗日戰爭時期,粟裕的「七戰七捷」名揚天下,延安總部讓全軍學習粟裕的戰法時,林帥研究了粟裕的經典戰例後感嘆道:「粟裕盡打神仙仗」。由此可知他是非常推崇粟裕的,正是出於英雄惜英雄,素來清高寡言的林帥每次見到粟裕都侃侃而談,終其一生二人的關係也是如膠似漆,實屬罕見。
林、粟二人在我軍的戰爭舞台上戰神地位都是世人所公認了的,不過,如果要論在所有部隊中,哪支部隊最能打,又無疑得首推林帥麾下的四野了。
四野的前身是成立於1949年3月的東北野戰軍,四野誕生的背景是抗日戰爭進入戰略大反攻,日軍走上窮途末路之際,我軍為了配合蘇聯軍隊在東北的「八月風暴行動」而組建的。
四野的軍政首長是林、羅搭班子,麾下有12個步兵縱隊48個師,猛將有「打鐵的」梁興初(「萬歲軍」軍長)、「儒將」李天佑、「好戰分子」鍾偉、「旗官」丁盛、「虎將」胡奇才、「旋風司令」韓先楚、「戰將」劉震、「文武全才」鄧華、「猛將」賀晉年、「死黨」黃永勝、「林羅劉」的劉亞樓等等,叫得出響噹噹名號的足足幾十人,可謂猛將如雲、將星薈萃。
正是由於如此強大的豪華陣容,四野在解放戰爭中從關外打到關內,又從華北打到海南島,創下了殲敵188萬的驚人記錄,幾乎可以說國軍的主力部隊大多數都是被四野碾壓得粉碎的。
而在四野「豪橫」的名將錄中,其中有兩個人個性非常鮮明,他們打起仗來幾乎無往而不勝,連毛主席都說:這兩個人加在一起就天下無敵了。
那四野打仗誰最狠呢?其實就是「旋風司令」韓先楚和「好戰分子」鍾偉這兩個人。
韓先楚作戰勇猛頑強、靈活機智,敢於戰場抗命,常常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將敵人風捲殘雲收拾個乾淨,因此國軍送他「旋風司令」的雅稱。
在定邊之戰中,面對唾手可得的戰機,他大膽違抗彭德懷的命令,果斷出擊將定邊城一舉攻克;在鞍海戰役中,他顛倒主客指揮起了遼東軍區首長,並兵不血刃地誘使了敵部一個師,外加一個團2700多人戰場倒戈;在第四次臨江保衛戰中,他力排眾議,以不可思議的打法殺得國軍最為強悍的89師全軍覆沒。當他的老上級蕭勁光司令還沒反應過來時,戰鬥就已然結束,驚得蕭勁光嘖嘖稱奇。
不光是這些「大神開掛」級的「神操作」,韓先楚的眼光也極為前衛,堪稱高瞻遠矚。
1939年秋,山東八路軍在梁山伏擊戰中繳獲日寇兩門意大利野戰重炮。當時我軍文化素質低下的戰士找來16頭壯牛來拉重炮卻紋絲不動。後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大炮拉上路,又嫌鐵傢伙不好使直接扔掉,韓先楚對此痛心疾首。
對於當時這些非常笨重的先進武器,我軍很少見到,再加上文化底子薄,無法操作使用。因此,炮兵就成為了很多部隊眼中的累贅。但韓先楚卻與別人的想法大相徑庭,兄弟部隊拚命往外推的炮兵,他積極向上爭取到手,弄到手後又像「寶貝疙瘩」一樣竭心儘力地愛護。
這種非常富有遠見的做法,使得我軍打開了軍事現代化的大門。要知道,彼時的韓先楚就已經具備了把控時代變化和軍隊現代化建設的超前意識。這在當時我軍大多數將領奉行「小米加步槍」的陳舊思維中是實屬難能可貴的。
正是由於韓先楚高超的軍事綜合素養和非同尋常的遠見卓識,從東北到海南,韓先楚在我軍中創造了未嘗一敗的戰爭神話。
同韓先楚一樣,「好戰分子」鍾偉也不是個吃素的主兒。鍾偉是「李雲龍」的原型之一。這位「好戰分子」打起仗來不要命,一聽到打仗,他兩眼放光、精光四射,後腦勺都樂開了花。
別人不敢打的硬仗、難仗、險仗,他都搶着要打,沒爭到,他的出口腔就是一句又一句的「娘賣X」。往往他這邊打勝了,別人還在那兒啃。此時,閑得慌的鐘偉就跑到首長面前腆着臉說「風涼話」:我說他不行吧。怎麼樣?這回該我們上了吧?或者我保證兩個小時拿下來,拿不下來就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給您做夜壺!
雖說鍾偉好戰在四野里是出了名兒的,可他從不打蠻仗。抗日戰爭中的蘇北高溝之戰,面對日寇固若金湯的高溝小鎮和居高臨下的密織火力網,繞城轉了一圈後,鍾偉開口就是:「娘賣X的,給老子挖溝!」,我軍戰士揮動鐵鍬像「土撥鼠」樣刨出深溝直通城牆,敵人眼睜睜地看着我軍挖溝卻一籌莫展,最後只能坐等被炸上天。
此戰後,「挖溝破牆」就成為了我軍的經典戰法,且屢試不爽,鍾偉也由此一戰成名。
鍾偉不光腦子好使,更是「膽大包天」。當年林總指揮東北民主聯軍兵分三路,三下江南作戰。鍾偉的二縱五師本是打配合的,可當他發現敵71軍88師在靠山屯一帶丟棄大批物資,準備撤退時,野性大發瞅准戰機的鐘偉,二話不說立即向敵人發起了猛烈進攻。
這邊打得難解難分之際,那邊林總來電連發三道命令讓他立刻撤出戰鬥去配合主力部隊作戰。鍾偉來了句:撤不了啦!趕快讓主力部隊來增援吧!林總無奈,只好把主力部隊又改道靠山屯。這下,打配合的鐘偉第五師倒成了主力部隊了。
能夠明目張胆抗拒林總命令的,且又大大咧咧指揮林總的,在四野的歷史上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正是由於「旋風司令」韓先楚和「好戰分子」鍾偉,這兩個人都是極度可怕的「危險分子」,因此毛主席才會語出驚人地說:這兩個人加起來就天下無敵了。
也確實如他老人家所說的那樣,「旋風司令」韓先楚和「好戰分子」鍾偉,這兩位出自四野的名將,在我軍戰史上打出了赫赫驕人的戰功,使得敵人往往望風披靡、遠遁逃命。
因此許世友評價:「韓先楚有勇有謀,打仗還不要命,這世上就沒他韓先楚打不贏的仗!」;中國權威軍史更是高度褒揚鍾偉帶出來的部隊是「突擊力最強,進步快,戰鬥經驗豐富,攻防兼備,以猛打、猛衝、猛追『三猛』著稱於世。堪稱東北部隊中的頭等主力師。」
我軍有這樣冠絕天下的猛將,何愁天下不靖?四海不平呢?
四野是解放戰爭期間,我軍的一支雄獅勁旅,其戰東北、平關內、下海南,從北到南,橫掃一片,殲敵188萬。這樣的一支天下勁旅,所取得的一系列戰績,自然與四野名將錄中擁有一大批例如「旋風司令」韓先楚和「好戰分子」鍾偉等指揮藝術高超的將領密不可分。可以說,沒有解放全中國,沒有四野就不可能有摧枯拉朽快速擊敗蔣家王朝的雷霆萬鈞之勢。雄哉!四野!壯哉!韓、鍾,千秋功名皆已過,獨留名將任憑說,「旋風司令」韓先楚、「好戰分子」鍾偉,必將永垂史冊,流芳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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