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野換帥風波:陳毅笑稱,若不是粟裕,徐向前就會代替我

2022年07月15日08:14:16 軍事 1595

1946年1月7日,從延安風塵僕僕千里趕來的陳毅,在臨沂就任新四軍軍長兼山東軍區司令員、山東野戰軍司令員,成為山東我軍的一把手。

但由於1946年的特殊環境,他一度遭遇了「被換帥」危機。

當時,國民黨設立徐州綏靖公署,由抗日名將、指揮了數次長沙會戰和萬家嶺大捷的薛岳擔任主任,集中20個整編師的兵力合擊山東和蘇北。

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我軍在指揮上又出現了幾個失誤,先是主力攻打泗縣失敗,隨後又錯判了薛岳的主攻方向,導致華中根據地首府淮陰迅速淪陷。

1946年秋天,薛岳調動3個整編師進犯臨沂,由於我軍沒能集中兵力,在魯南又接連打了3個得不償失的消耗仗。

1946年11月,有情報說薛岳準備調集8個整編師,分4路合擊蘇北魯南根據地,形勢驟然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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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決定讓徐向前負責魯南指揮,陳毅改任政委,言下之意,以後大概率會讓他負責山東野戰軍作戰。

可徐向前肋膜炎發作,無法前往前線作戰。軍情如火之下,中央只好臨時調華中野戰軍司令員粟裕前往魯南作戰。

粟裕說過,解放戰爭中有三個戰役讓他最為緊張,第一個便是宿北戰役

最大的問題是部隊不熟悉。直接參加宿北戰役的全是山野部隊。山野由新四軍葉飛縱隊和八路軍山東軍區一部共同組成。

其中的葉飛縱隊在抗戰時期曾是粟裕的部下,不過抗戰勝利後,他們就去了山東,其間已經相隔了一年多時間。

其次部隊是如此,指揮機關也一樣,粟裕等於是空降到了山野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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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新的戰場,新的對手,過去面對的是李默庵,現在要對付薛岳、吳奇偉,這些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予以掌握,他不可能不緊張。

然而當一走進作戰室,面對熟悉的各種地圖時,他又立刻變回了那個在大風大浪中始終鎮靜自若、不動聲色的老水手。

進犯沐陽之敵有兩支部隊,一支是胡璉整編第十一師,與七十四師一樣排在國民黨「五大主力」之列,自然不弱。

弱的是左翼:整編第六十九師。整六十九師戰鬥力一般,師長為戴之奇。戴之奇轄有三個半旅。

這三個半旅中,只有一個半是原建制部隊,另外兩個都是外調部隊,指揮過打仗的人都知道,這樣的混編配置,會給指揮帶來很多不便。

戴之奇依靠的實際是胡璉,如果他們兩個師完全攪在一塊兒,要打的話還是很困難,所幸二將上面還有個「帥」,正是這個「帥」出了個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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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是徐州綏靖公署副主任吳奇偉。吳奇偉對戰場形勢的判斷和洞察力,明顯不及李默庵。

他不知道沐陽也駐有山野的重兵,還以為山野、華野主力都在魯南和蘇北,沐陽兵力空虛呢,因此不僅大步前進,還把自己所轄部隊分成了左右兩翼。

整十一師雖是王牌部隊,但它剛從中原戰場調來,對淮北地形、民情不熟悉,所以前進時很是慎重,漸漸地就落在了戴之奇後面。

而且越往前進,間隙越大,最後形成扇狀輻射,為栗裕割裂他們的隊形創造了條件。

1946年12月15日晨,粟裕在指揮所里一手按地圖,一手拿話筒,完成了整個前方部署。

與他在一起進行指揮的陳毅轉過身來,對自己的部下說:「這次我們布了一個口袋陣,六十九師已經被我軍完全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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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泗縣、兩淮戰役後,山野還沒有打過一場像模像樣的大勝仗,陳毅曾經當著部下的面,不無鬱悶地說過「三個會」:

仗要打贏了開「慶祝會」;打不好開「鬥爭會」;我打死了開「追悼會」!

終於有機會打上一場勝仗了,陳毅長期抑鬱的心情為之一掃,重又恢復了以往樂觀開朗的性格,一邊說一邊哈哈大笑,並且用右手指指軍裝上的口袋:

「這一仗是瓮中捉鱉,我們完全有把握在一周之內消滅它。」

官兵們也都十分期待,他們說:「我們部隊正要吃點補藥(指殲滅戰),怕吃瀉藥(指消耗戰)。」

粟裕將給山野帶來的,是一帖大補膏。

黃昏,隨着粟裕一聲令下,葉飛縱隊以神速的動作,向敵後猛插,一度突至胡璉師部附近,從而切斷了胡璉與戴之奇之間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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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璉、戴之奇措手不及,被打得暈頭轉向。

天一亮,前線報務員就從報話機中聽到了來自敵軍高層的聲音一一

有人急叫:「你應傾全力奪回峰山。」

另一人聽到後也急叫:「快向峰山打炮。」

所有聲音裏面,有一個地名被頻繁提及:峰山。

這是戰場上的制高點,已被山野所佔領和掌控,如果戴之奇拿不下來,他將失去退往宿遷的後路。

在戴之奇的指揮下,六十九師向峰山發起猛攻,整個山頭都沉沒在煙火之中,但終究沒能打開這一救命通道,於是報話機里傳來了新的對話。

吳奇偉呼叫胡璉「向戴先生(戴之奇)靠攏」,胡璉的回答卻是失聲驚呼:「戴先生不堪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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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奇偉

胡璉很清楚,六十九師已陷入覆滅境地,自己不靠攏便罷,一靠也是個死。

1946年12月16日,山野完成對六十九師的分割包圍,將其切為數段,並從17日起,逐段展開圍殲。

12月190,六十九師師部所在地遭到突破,戴之奇和他的部隊大限已至。

戴之奇系黃埔二期生,他對蔣氏父子很是愚忠,在最後關頭選擇了開槍自殺,這是解放戰爭時期的華東戰場上,第一個執行蔣介石「不成功,便成仁」訓詞的國民黨高級將領。

整六十九師完了,但整十一師還沒事。不管吳奇偉怎麼千呼萬喚,胡璉都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打,退到有利地形後,便躲在裏面死活不出來,使得粟裕也無法對他成功實施「切割手術」,最後只得收兵作罷。

宿北戰役後,圍繞「在哪裡打,打誰」這個關鍵問題,野司高層內部又像以往一樣展開了激烈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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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見過這一場面的高級參謀記述,其激烈程度,與一般參謀在討論會上的面紅耳赤、唇槍舌劍相比,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粟裕和華中野想在兩淮或蘇北作戰,山野一方則傾向於回師魯南,而此時魯南的形勢也的確非常緊張:

魯南之敵一路往前推進,距離山東解放區首府臨沂已僅有30公里之遙,如果按照敵方快速縱隊的機動速度,一兩個小時即可到達。

還是得延安總部來裁決,裁決結果是兩軍北上魯南,組織魯南戰役

指揮魯南戰役,粟裕已不像指揮宿北戰役那樣緊張,但他更慎重了。

這是華野、山野第一次合併作戰,參戰的兄弟部隊之間互不熟悉,仗打好了當然是皆大歡喜,要是打糟了,不免要相互埋怨,甚至引起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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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許勝不許敗,而且不能是小勝,得是大勝,可是魯南大勝的難度,又要比宿北高出很多。

從南京國防部當初制訂的作戰計劃來看,李默庵主要負責攻佔蘇中,打到鹽城一線,他就算成功了。

所以儘管李默庵在蘇中戰役中損失了不少人馬,但蔣介石對他的表現基本上是肯定的,沒有怪罪。

薛岳不同,除了兩淮外,佔領山東也是他的分內活,所以他對魯南一路非常看重,配置兵力不少。

棗莊一直擺到徐州附近,薛岳擺了個「一」字長蛇陣,各部成掩角之勢,便於相互策應,其中的核心是馬勵武所部,為魯南敵軍中最強部隊。

「先打弱敵」是粟裕的一個基本用兵原則,但對於魯南之敵,如果你先打弱的,基本解決不了問題,也難以緩解山東戰場的緊張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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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決定反常用兵,先打強敵。

既是奇招、險招,當然不能經常使用。粟裕上一回在大戰役中「反常」,還是黃橋決戰的時候,先打獨立第六旅,最終大獲全勝。

時隔6年,他要在魯南再來一次,首先殲滅馬勵武。

奇和險,說的只是出招方式,如果指揮員一點兒沒把握,那就不是出奇兵,而是騎瞎馬了。

粟裕的把握是,華野、山野合力,他可以集中27個團作為機動兵力,而馬勵武所部只有6個團,山野兵力4倍半於敵。

還有一個利好:馬勵武很「驕」。

馬勵武的整編第二十六師和第一快速縱隊均為美械部隊,其中最唬人的是以坦克兵等多兵種合成的快速縱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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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勵武

組建於抗戰時期的快速縱隊,曾在緬甸戰場上征戰3年,據說連美國人都很看得起,因此號稱「國軍精華」和「金剛鑽」。

馬勵武自恃裝備精良,且有「金剛鑽」在手,根本不把新四軍放在眼裡,結果一味突前,犯下了孤軍深入的兵家大忌。

1946年12月下旬,粟裕下令分佈在兩淮的部隊晝夜行軍,以最快的速度開進魯南,中間連元旦也不準休息。

陶勇第一師在跨過隴海路時,被偵察飛機發現,陶勇便請示粟裕,問是否還要晝夜兼程。粟裕回答:「為什麼不?這叫將計就計。」

新四軍一向都是晝宿夜行,如今忽然一反常態,竟然大白天行軍,薛岳在得到這一情報後,馬上形成錯覺,斷定粟裕是「敗退山東,不堪再戰」。

薛岳的戰將比薛岳更麻痹,馬勵武對粟裕的作戰意圖毫無察覺,新四軍大部隊不動,他還以為要過幾天才會有仗打,優哉得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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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不過元旦,馬勵武要張羅着在後方過元旦。離開前線之前,他還拍着胸脯說大話:「再過3天,我可以打賭,國軍一定能進臨沂城,進不去,砍我姓馬的腦袋!」

在將前方指揮任務交給副手後,馬勵武便回到位於嶧縣的後方司令部,參加元旦晚會,看起了京劇《風波亭》。

正看得高興呢,接到電話,前方起「風波」了。

1947年1月2日晚,粟裕比原計劃提前兩小時,分兩路對第二十六師發起突然進攻,當晚就完成了戰役合圍。

馬勵武欲回前方指揮,但這時道路已被阻斷,過不去。

1月3日,新四軍攻入第二十六師師部。馬勵武一語成讖,不過首先被砍掉的不是他姓馬的腦袋,而是第二十六師的指揮中樞。

失去指揮的第二十六師大半覆滅,殘部與快速縱隊退縮到了一個狹小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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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美械部隊,新四軍已不陌生,陌生的是打快速縱隊這樣的特種部隊。

快速縱隊其實不過才擁有區區幾十輛坦克,但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已經很了不得,因為大多數新四軍官兵別說打坦克,根本連坦克什麼樣都沒見到過。

在此前的交戰當中,山野就至少吃過它的三次虧。

粟裕戰前的一項重要準備工作,就是研究如何把「烏龜殼」(坦克)變成廢鐵堆。

部隊想了很多招式,防守上預先挖反坦克壕溝,再不行的話,打算用稻草來纏繞履帶,或者看到坦克接近時,把稻草堆起來放火燒,以阻滯其前進。

進攻上,除使用少量反坦克的戰防炮火箭筒外,還計劃組織特等射手來射擊坦克瞭望孔,以及用集束手榴彈炸坦克履帶。

真正打時,這些招式多多少少都有些用,但不治本,所以只能先把快速縱隊包圍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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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殲滅第二十六師後,前沿部隊士氣旺盛,上上下都充溢着一股完全徹底摧毀敵軍的氣概,在這種情況下發動總攻極為有利。

但粟裕遲遲都沒有下達總攻命令,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忌憚於快速縱隊的坦克和榴彈炮

1947年1月4日,突然雨雪紛飛,滿天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這是入冬以來少見的天氣。

雨雪之後的道路變得泥濘不堪,粟裕見之大喜:「這是老天爺在幫我們的忙。雨雪交加,道路難行,敵人的重裝備必然會陷在裏面,快速縱隊難以逃脫了。」

「人害人不死,天害人才死,」快速縱隊偏偏又在這個時候選擇了突圍西奔,粟裕下達命令:全線岀擊,殲敵於突圍途中。

快速縱隊本來要從公路走,但公路已被新四軍挖斷,路上到處坑坑窪窪,而且遍地都是燃燒的秸稈稻草,駕駛員的視野受到很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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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不該萬不該,暈頭轉向的快速縱隊衝下公路,想另外再找一條可行的道路。

道路找着了,卻是一條毀滅之路,因為他們誤入了漏汁湖。

一般分省地圖上很難找到漏汁湖這個地名,它名為湖,實際上並不是湖泊,而是一塊極易積水的沼澤窪地。

漏汁湖的地面平時像海綿一樣鬆軟,被雨雪一泡,更是泥濘不堪,如同一鍋機糊一般,坦克和輜重卡車全都深陷其中而不得自拔,完全失去了攻擊能力。

至下午3點,除7輛坦克突圍逃往嶧縣外,第二十六師和第一快速縱隊全軍覆滅,馬勵武哀嘆:「此乃帶兵以來對外對內作戰損失最慘痛之一役也。」

戰後的漏汁湖內,遍地都是坦克、汽車、榴彈炮,一眼望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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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繳獲到17輛較為好的坦克,另外,美械榴彈炮1個團,以及配有輜重汽車的機械化步兵2個團,這些裝備也全都落入陳毅、粟裕囊中,成為後來組建特別縱隊的家底。

陳毅親自巡視戰場,他越看越高興,哈哈大笑,即席賦詩一首「坦克都成廢鐵堆」,還縱身跳上一輛坦克,在高高的炮塔頂上坐下,一腳踏着炮身,和同行人員合影留念。並現場賦詩一首:

快速縱隊走如飛,印緬歸來自鼓吹。魯南泥濘行不得,坦克都成廢鐵堆。

在他之前,粟裕已經來過,不過既未留影也沒歡慶,主要是帶領參謀人員察看現場,總結經驗。

魯南戰役只開了個頭,他需要把第二階段的作戰方向勾勒岀來。

強的打掉了,接下來就要打弱的,粟裕本來是準備找馮治安第三十三軍,但馮治安原屬西北軍,保存自身實力的思想很深,見馬勵武兵敗,立馬便退縮到了運河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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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治安

鎚子已經舉起,既然砸不到馮治安,便朝嶧縣、棗莊而去。

1947年1月9日拂曉,粟裕率領一個輕便指揮所,到達嶧縣、棗莊前線指揮作戰。

當晚,由第八師對嶧縣發起總攻。第八師將繳獲的4門榴彈炮臨時組建成炮兵連參戰,其中的炮長、炮手、計算兵、駕駛員全都是「解放戰士」,由懂炮兵的幹部規定射擊目標。

這是華東新四軍第一次使用榴彈炮配合攻城,榴彈炮的齊射,成功壓制住了城內的炮兵陣地,對馬勵武的指揮所和屯兵區造成不小打擊。

在炮火急襲的掩護下,第八師又實施連續爆破。

魯南地區工礦企業較多,第八師系原八路軍山東軍區一部編成,很多官兵就是魯南礦工出身,擅長爆破技術,嶧縣南門很快便被炸開,攻城部隊突入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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嶧縣城裡尚有從漏汁湖漏網的7輛坦克,因城內火力不足,馬勵武便把這7輛坦克都開到城頭上去,想用坦克炮幫他守城,結果弄巧成拙,等到巷戰開始,他想發起反擊時,坦克車一輛都開不下來,被第八師輕鬆繳獲。

事後有人嘲笑馬勵武,說他連指揮機械化部隊的常識都沒有,坦克車怎麼能那樣用呢,其實馬勵武也是有苦說不出。

1947年1月11日凌晨,第八師攻克嶧縣,馬勵武亦成階下之囚。

在圍攻嶧縣的同時,粟裕派陶勇第一師攻打棗莊,防守棗莊的整編第五十一師原為東北軍,戰鬥力一般,但他們依託的工事很堅固。

棗莊系工礦市鎮,日偽時期就開始修築防禦工事,僅城牆就有一丈多厚,五十一師在此基礎上,又構築了許多集團地堡,形成了核心陣地與外圍陣地緊密相連的防禦體系。

第一師為華野主力,擅長野戰和運動戰,但對攻堅缺乏經驗,不懂得爆破,攻城時採用的還是野戰時那種猛打猛衝的辦法,結果屢碰釘子,兩次攻城均告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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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莊這裡拿不下來,那邊胡璉等部已進至台兒庄、韓庄一線,張靈甫也正向徐州以北急進,魯南戰局重又變得微妙起來。

粟裕麾下戰將性格鮮明,比如王必成比較內向,平時不苟言笑,落落寡合,而且易生悶氣,在有些人看來,甚至顯得有些孤僻。

陶勇與之不同,即便在生死相搏的戰場上,他也一樣愛說笑話,喜開玩笑。

就是這麼一個豪爽開朗、幽默樂觀的人,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1947年1月14日,粟裕下令停止攻擊,重擬對策。除增加兵力外,他又將八師中擅長爆破攻堅的部隊調到第一師,供陶勇調遣。

陶勇將被認為最有把握的爆破人員挑選出來,組建了一個攻城先遣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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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遣組釆用類似於太平軍的「穴地攻城法」,專門挖出一條地道,直通棗莊城牆下,然後通過連續爆破,終於打開缺口,進入棗莊市區。

1947年1月20日,巷戰結束,五十一師被全部殲滅,師長周毓英以下官兵3700餘人被俘。

至此,歷時18天的魯南戰役全部結束,在華東戰場上,魯南戰役又創下了一個新紀錄,那就是一次殲滅了國民黨軍2個整編師和1個快速縱隊。

對陳毅、粟裕和華東部隊而言,魯南的春天已經到來。

1947年1月23日,經過長達4個月的曲折,華野、山野正式合編為華東野戰軍,陳毅為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粟裕為副司令員,下轄11個步兵縱隊,1個特種兵縱隊。

自蘇南抗日起,陳毅與粟裕就是很好的搭檔,如今他們又組合到了一起,而且隨着勝仗連連,兩人無論私下關係還是工作配合,都日益達到了完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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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棗莊,第一師繳獲了一輛周毓英乘坐的美式吉普,陶勇把它送給粟裕乘用,粟裕又轉送陳毅。

兩軍合編以後,原華中部隊按照老習慣,仍稱粟裕為「粟司令」,粟裕馬上糾正:

「我現在是副司令員,怎麼還叫粟司令?華野只有一個司令員,沒有兩個司令員,應當叫我副司令員。」

後來還是華野參謀處的人聰明,給華野首長一人編了一代號,比如陳毅是501,粟裕是502,譚震林是503。

粟裕覺得這個法子不錯:「很好,又順口,又保密,又好寫,以後就叫我502好了。」

在軍事指揮上,大政方針主要由陳毅決定,具體戰役指揮則交粟裕負責。

戰役一打響,陳毅就常常離開指揮室,還說:「我離開這裡很必要,免得粟司令事事向我報告,延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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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粟裕在指揮上遇到什麼故障或困難,只要跟陳毅一說,陳毅就拿起電話:「粟司令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你們堅決執行。」

後來毛澤東在延安面告饒漱石:「陳粟不可分,陳粟合則勝,分則敗他交代饒漱石要親自向下傳達。

由陳、粟聯手指揮的華野越來越強,仗也越打越大。

反觀蔣軍方面,宿北和魯南兩役,在讓薛岳損兵折將的同時,也把陳誠的目光完全吸引過來。

有「小委員長」之稱的陳誠時任國防部參謀總長。僅在抗戰時期,他就指揮過淞滬會戰武漢會戰鄂西會戰等超大規模戰役,要論大兵團作戰的能力和經驗,他並不輸於薛岳。

而其所處職位和經歷,又使他有着薛岳所不具備的戰略眼光和視野。

陳誠多次到前線視察,逐漸看出津浦、隴海兩線的交叉地帶,也就是山東解放區,已成戰事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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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因為位置太過顯要之故。

津浦、隴海兩線是聯合海陸,貫通中國南北東西的兩大動脈,誰只要控制住這兩大動脈,就能做到進退自如,可攻可守,即便其他地方「小有疾患」,也不影響大局。

延安總部對此洞熟於心,投入這方面的兵力也特別多,除陳毅、粟裕的華東野戰軍外,還有劉伯承、鄧小平的晉冀魯豫野戰軍,兵力配置已佔到解放軍總數的一半以上。

陳誠自然不肯相讓,在他的建議下,蔣介石親自主持制訂了「魯南會戰」計劃,提出要「15天澄清魯南局勢」。

鑒於薛岳已連敗兩陣,「聲名低落」,蔣介石派陳誠飛赴徐州督戰,並代替薛岳進行指揮。陳誠一到徐州就說:「黨國成敗,全看魯南一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陳誠以臨沂為軸,組織了南北兩個突擊集團,南線由他親自指揮,以歐震集團為主突擊集團,從隴海路向北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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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線由王耀武指揮,以李仙洲集團為輔助集團,從膠濟線向南攻。

兩個突擊集團南北對進,以夾擊集結於臨沂的華野主力。

此外,陳誠又把王敬久集團調到魯西南,以隔斷華野與晉冀魯豫野戰軍的聯繫,並伺機加入魯南、魯中作戰。

參與「魯南會戰」的國民黨部隊總計74個整編師、旅,其中僅南北兩線集團就有40個整編師、旅。

集中兵力之多,是解放戰爭開始以來空前的一次,山東由此成為全國的主戰場。

1947年1月31日,歐震集團率先北進。

早在「魯南會戰」開始之前,粟裕已經得到了相關情報,他預先集中了50個團的兵力,並制訂了先打歐震集團的初步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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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震兵分三路,從實力上判斷,其右路較弱,且側翼暴露,按照先打弱敵的原則,右路敵軍當然是首選目標。

可是右路敵軍走得很慢,老是不上來,又考慮打左路,也一樣慢,沒法下手。

不是快不起來,是故意的,兩次失敗給陳誠提了醒,使之重新制定出有針對性的戰術和打法。

魯南戰役,敗在孤軍突進,雙拳難敵四手,陳誠為此把推進陣形改為「穩紮穩打,齊頭並進」。

歐震集團的三路你看好我,我看好你,肩疊肩地往前行進,每天平均才走6公里,簡直跟烏龜爬差不多。

2月3日,粟裕再次變招,他派一個主力縱隊從正面阻擊中路之敵,同時通知華野其餘部隊,適當放鬆阻擊,誘使兩翼敵軍放膽前進,以便可以尋機殲其突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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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左右兩路不但不肯冒進,反而立即向中路靠攏,相互緊緊抱成一團,跟只刺蝟一樣,讓你想下嘴咬都找不到縫兒。

粟裕還發現,即便不搞「烏龜」、「刺蝟」這一套,要打三路中的任何一路也並不容易,而這又跟陳誠吸取宿北戰役的教訓有關。

宿北戰役,敗在強弱分離,結果弱的就被吃掉了。陳誠釆取的辦法是「爛葡萄里夾硬核桃」,歐震集團的每一路都會插進一支精銳主力作為骨幹。

比如中路里夾了張靈甫,左路夾了胡璉,右路算是最弱的,但也夾了一個能力很強又善於帶兵的黃百韜

陳誠對此很是得意,說:「即使全是豆腐渣,也能脹死老母豬。」因為有了陳誠的這一說法,陳毅便詼諧地稱之為「豆腐渣脹死老母豬戰術」。

1947年2月4日,乘華野全力對付歐震,李仙洲集團又從膠濟路南下,進佔萊蕪,威脅到了華野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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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粟裕急於打掉北犯之敵,為此設下一箭雙鵰之計,一面對起義後復叛的郝鵬舉實行討伐;一面藉以調動歐震增援,以創造戰機。

讓陳、粟都想不到的是,歐震並不上當,甚至於連郝鵬舉的死活也不顧,他們仍然向臨沂齊頭並進,華野在臨沂外圍殲敵的打算再次落空。

正在騎虎難下之際,華野類似於「四中隊」的技術偵察部門通過破譯敵方電報,查明了李仙洲集團到達的確切地點。

陳毅首先拿到這份情報,看後喜不自勝,當時夜已經很深了,眾人都已熟睡,但陳毅還是讓人把粟裕請來商議。

根據情報,陳毅產生了一個「舍南取北」的全新構想:既然能準確察知李仙洲的行蹤,與其在南線等得太久,不如索性拋開南線,轉兵北上,先把李仙洲給打掉。

粟裕聽後也很振奮,當即表示同意,他的眼前豁然開朗,他要對陳誠施以疑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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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就是擺出「決戰之形」。他先在臨沂及其以南構築了三線陣地,主力北上後,又特地在臨沂地區留下包括兩個縱隊在內的18個團。

由這18個團「扮演」華野全軍,對歐震集團進行阻擊和鉗制,以造成華野主力仍在臨沂的假象。

陳誠的「穩紮穩打,齊頭並進」固然穩妥,但到這時又變成了一種缺陷,因為它為粟裕移兵北上提供了時間。

主力北上的前一天,粟裕再次得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即使不破獲電報,華野也能通過另外的特殊渠道掌握李仙洲動向,原因是在李仙洲集團高層,還潛伏有更隱蔽的內線。

根據這份最新情報,李仙洲集團正往蒙陰進發,所擺陣形亦為薛岳那樣的一字長蛇陣,從地圖上看,就好像是從膠濟線上倒垂下來的一串葡萄,正是予以各個擊破的極好目標。

華野換帥風波:陳毅笑稱,若不是粟裕,徐向前就會代替我 - 天天要聞

李仙洲

1947年2月10日,在粟裕命令下,原先分佈在南北線的7個縱隊向李仙洲集團所在萊蕪地區隱蔽開進。

主力全部集結之前,還需要有人先出手擋上一把,陳、粟召來了魯中軍區二分區司令員封振武。

給封振武的任務是,阻擊李仙洲集團,而且至少需阻擊5〜7天,使其不能迅速佔領蒙陰。

封振武一共只有3個團的兵力,多數還是新建的,武器裝備也很差,戰鬥力當然不會強到哪裡去。

聽完分配給自己的任務,封振武整個人都待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粟都看出封振武面有難色,陳毅笑着對他說:「當年諸葛亮大擺空城計,身邊只有2個老兵,1個琴童,還迷惑了擁有重兵的司馬懿。你擁有3個團的兵力,還不能同敵人周旋一番嗎?」

空城計畢竟是舞台表演,而且孔明也就待了半天,現在不是待半天,得5〜7天,「司馬懿」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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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平時就喜歡開玩笑,粟裕不會,可他也對封振武說:「阻擊5〜7天不成問題。」

何以見得?粟裕給封振武提供了依據。

特殊渠道傳來的那份情報顯示,李仙洲「一字長蛇陣」的前鋒是桂軍第四十六軍。粟裕說:「敵人這個部隊同它的上級有矛盾,對進犯蒙陰不積極,正處在進退兩難之際。」

粟裕不會把全部的秘密告訴封振武。事實上,第四十六軍可不光是「同上級有矛盾」那麼簡單。

其軍長韓練成早已與中共建立了秘密聯繫,並醞釀過起義,他也由此被稱為中共的「隱形將軍」,陳、粟得到的最新情報就是韓練成派人所提供的。

韓練成等於是自己人,但他在第四十六軍並不能完全隨心所欲,否則早就起義了,同時他也得給上級一個合適的理由才行,所以封振武又從粟裕那裡得到了一套空城計的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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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振武依計而行,明明只有3個團,他打出3個主力縱隊的番號,在每一個宿營地,都會特地多搭一些草鋪,多砌一些鍋灶,轉移時一個不拆。

這些都成為韓練成遲滯不進的充分理由,結果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第四十六軍還在蒙陰以北30里的地方。

南線歐震集團仍在緩步推進中。

1947年2月15日,歐震進佔臨沂,隨之而來的便是你吹我吹大家吹,最後傳到蔣介石和陳誠案前的戰報是:「在臨沂外圍殲共軍16個旅。」

臨沂失守,當然是因為華野主力已不在附近,但粟裕正好藉此對王耀武示以「失利之形」,給他造成華野主力連戰疲憊,不堪再戰的錯覺。

我已經不能打了,你快來抄我的後背吧。

這是粟裕對王耀武的暗示,可他沒料到的是,王燿武不僅沒往前進,還向後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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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是誰,可以說粘上毛比猴子還精。這個十幾年前就擊敗了尋淮洲、粟裕,並在後來的十幾年中,一手締造出國民黨頂尖王牌74軍的人,又豈是隨便能蒙得住的。

王耀武從攻佔臨沂和「圍殲共軍16個旅」的背後,發現了一個一般人不注意的細節一一按照戰報所述,歐震集團在佔領臨沂之前,並未經過激烈戰鬥。

臨沂是山東解放區的首府,華野主力要是仍在臨沂,一定不會讓臨沂輕棄於人,雙方必然要大打,戰鬥怎麼可能不激烈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粟裕改變了作戰方向,有可能北上來包圍李仙洲了。

王耀武調閱近期的空中偵察情報,果然發現華野有頻繁移動的跡象,他當機立斷,自行命令李仙洲全線後撤,同時電告陳誠,要求「准予機動作戰」。

疑兵之計說白了,就是在玩詐術,耍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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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放棄臨沂在前,他確實得給陳誠和王耀武一個交代,即華野主力此後究竟到哪裡去了。

粟裕讓地方部隊進逼兗州,在運河上架設浮橋,又在黃河邊籌集渡船,做出華野正要西進與劉、鄧晉冀魯豫野戰軍會合的樣子。

這是「決戰之形」、「失利之形「之後,疑兵之計的第三步一一「西進之形」。

「西進之形」非常合情合理,陳誠沒看出一點假。

另外,他跟王耀武所處位置和責任不同,王耀武只需調度李仙洲,因此很顧及李仙洲集團的安全,陳誠還要統籌南北,為「魯南會戰」的效果負責。

「魯南會戰」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南北對進,把華野給夾住,現在他這邊已拿下臨沂,王耀武卻反而還在往後縮,請問怎麼個夾法?

陳誠嚴令王耀武回到原地,不得擅自撤退,王耀武只好又命令李仙洲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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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洲進進退退,完全在華野的行動計劃之外。很多人都擔心計劃要落空,有的縱隊司令員直接建議提前出擊,這樣縱然不能全殲,還能切個「尾巴」。

粟裕則認為王耀武如此反覆,恰恰說明對方還沒有真正掌握華野的企圖,不過是心裏沒底,比較謹慎罷了。

他要釣的是大魚,放的是長線,在主力全部到達預定集結位置之前,魚竿決不能動上一動。

當李仙洲再次返回時,華野各部已基本到齊,並迅速向萊蕪的東西兩邊進逼。

1947年2月19日,包圍之勢已成。同一時間,王耀武完全判明了華野主力的真實動向和企圖,於是急令李仙洲集團往後收縮,處於後衛位置的一個軍由此脫離了包圍圈。

粟裕後來坦承,他沒想到王耀武會如此大膽果斷,命令說下就下,也不向蔣介石和陳誠請示,就讓後衛部隊一天一晚後撤數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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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就會插到濟南附近,讓整個李仙洲集團無一得逃。

後衛漏網,李仙洲本部及兩個軍也沒有馬上被抓住,全都收縮到了萊蕪城裡。

1947年2月20日,粟裕正式發起萊蕪戰役,至21日,華野部隊已全部展開,在萊蕪地區形成了兵力對比上的絕對優勢,基本完成對萊蕪城的戰役合圍。

王耀武原來想要李仙洲據守固守,後來看到李仙洲實已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危殆萬分,又覺得不如索性冒險向北突圍,這樣不僅李仙洲自身可擺脫困境,還可以加強濟南防衛。

為了取得蔣介石的認可,王耀武派他的副參謀長攜其親筆信前去南京,當面向蔣介石報告。

蔣介石鑒於「敵前撤退不利」,內心並不同意李仙洲棄城而退,怕因此在城外遭到解放軍的攻擊,但見王耀武說得有根有據,也只好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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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的險冒得實在不值,有韓練成在李仙洲身邊,這一情報當然又毫不意外地落入了粟裕之手。

粟裕立即採取「圍三缺一」的戰法,將北面的口子讓出來,預先布置成口袋陣。

接到王耀武的電令後,李仙洲召集官佐們一起研究。李仙洲性格非常逞強好勝,他主張固守而不主張撤退,認為在解放軍包圍下,撤退很不利,如果不撤,只要臨沂的歐震集團跟蹤而來,便可起到內外夾擊之效。

除了李仙洲,其他人都嚷嚷着要撤,理由是兩個軍擠在一座城裡,城小人多,軍心慌亂。

李仙洲聽來聽去,終於也動搖了,贊成撤退,可是在何時撤退這個問題上,大家又意見不一。

李仙洲提岀宜快不宜遲,韓練成獨表異議,說他的部隊來不及,需要一天準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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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撤退時間便以韓練成的為準,就這麼一天,讓粟裕把口袋陣完全扎嚴實了。

1947年2月23日晨,李仙洲北撤突圍,被粟裕兜頭套個正着,萊蕪城也被解放軍趁機搶佔,李仙洲部隊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窘境,人馬車輛擠成一團。

在這個關鍵時刻,韓練成在地下黨的協助下,悄悄離開指揮崗位,使第四十六軍率先陷入混亂之中,華野擔任突擊的各縱隊趁勢發動猛攻。

李仙洲有五萬之眾,但華野更多,是李仙洲的四倍有餘。李仙洲被包圍的區域東西僅三四公里,南北僅一二公里,隨着包圍圈越縮越小,他的兵力難以展開,戰鬥力也發揮不岀。

相反華野火力卻能發揮岀最大威力——只要記得往人堆里送,一發炮彈就能炸死好多,甚至一顆子彈也能殺傷三四個人。

2月23日下午,李仙洲所部2個軍被殲滅,李仙洲以下17名少將以上的將領被俘,創造了解放戰爭以來華東戰場的空前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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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萊蕪戰役中,華野還繳獲了大量裝備,主要是各種山炮和野炮,後來華野各縱隊都成立了炮兵團,其火炮大部分為這一戰役中所得。

魯南戰役送了粟裕一個特種兵縱隊,萊蕪戰役又送來了許多炮兵團,蔣介石「運輸大隊長」的名號自此是實至名歸了。

陳毅為此賦詩一首:淄博萊蕪血戰紅,我軍又獵泰山東。百千萬眾擒群虎,七十二崮志偉功。魯中霽雪明飛幟,渤海洪波唱大風。堪笑頑酋成面縛,叩頭請罪詈元兇。

萊蕪戰役進行過程當中,王耀武曾出現多次猶豫反覆,敵情也不斷變化,非常考驗具體指揮者的意志、決心和應變能力。

當新華社記者採訪時提及宿北、魯南、萊蕪三戰時,陳毅對粟裕讚不絕口,稱他「愈出愈奇,愈打愈妙」。後來還與家人幽默地說:「要不是粟裕,徐向前就來代替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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