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冬天，瑞典一家醫院病房裡，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照在床頭，讓51歲的小島美奈感到一絲溫暖。
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微笑着和家人做着最後的告別，幾分鐘後，醫生將對她實施安樂死。
「謝謝你們能來送我，這是我沒有想到的，身體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疼。」
「被大家守護着走向人生的終點，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小島美奈的話語平和而安然。
一旁的錄像機指示燈不斷閃爍，正記錄著小島美奈人生的最後時刻。
按照安樂死程序，艾麗卡醫生熟練地在她的輸液瓶里注射進一種特殊藥物。
最後時刻即將來臨，她的兩個姐姐也在做着最後的告別，她們強忍着心中的悲痛，儘力向妹妹傳遞迎接死亡的勇氣和力量。
小島美奈伸手按住輸液器的開關，只要她按下去，很快就能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她還是停住了，說了最後一句話，正是這句話，讓她的2個姐姐再也忍不住，瞬間淚流滿面。
隨後，小島美奈輕輕按下輸液器上的按鈕，輸液瓶里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流進她的身體。
小島美奈歡歡閉上眼睛，僅僅4分鐘後，她就面帶微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由於彼時的日本安樂死尚未合法化，所以小島美奈的2個姐姐遵從她的遺願把她的骨灰灑進了瑞典的一條河流。
那麼，作為一名日本女性，小島美奈為什麼來到瑞典選擇通過安樂死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最後又留下了什麼遺言？當今世界人們對安樂死又有怎樣的認識？
（小島美奈和姐姐們做最後告別）
我們今天透過小島美奈的例子，一起來探討一下這個嚴肅的生命話題。
1.突患罕見疾病
小島美奈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從小就備受父母寵愛，上面兩個姐姐也非常照顧她。
然而，由於家庭條件並不好，父母之間矛盾也逐漸多了起來，一開始經常吵架，後來乾脆離婚各自組建家庭。
從那之後，年幼的小島美奈只能和2個姐姐相依為命。
由於缺少父母關愛，她從小就沒有安全感，在學校也不喜歡和同學們交流。
但小島美奈是個懂事的孩子，學習格外用功，生活上也非常獨立有主見。
18歲那年，小島美奈決定報考韓國首爾大學，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去外面見見世面。
通過不懈努力，最終她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就這樣獨身一人來到了韓國。
正是因為從小養成的獨立自主，讓她在韓國學習生活非常順利。她在認真學習韓語的同時，還從事兼職工作，自己賺生活費。
（年輕時的小島美奈）
4年的學習，讓小島美奈磨鍊成了一個美麗、自信的女人。畢業後，她選擇回到日本工作。
由於她精通韓語，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份韓語翻譯工作。這在日本是一項非常吃香的工作，有着不菲的收入。
然而，雖然事業上風生水起，但小島美奈的感情問題卻始終沒有任何進展。
或許是小時候父母失敗的婚姻給她留下了陰影，讓她格外迴避愛情、婚姻。
就這樣，一直到2016年，已經48歲的小島美奈依舊單身。
更讓姐姐們意外的是，小島美奈突然辭職，選擇到兒童福利院從事義工工作。
其實，很長時間以來，她就一直關注兒童權益保護工作，每當看到福利院那些失去父母關愛的孩子，小島美奈就格外心疼。
因為自己從小就沒有父母的關愛，所以她對福利院的孩子感同身受。
因此在自己有一定經濟實力後，小島美奈毅然辭去了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兒童福利院，想讓那些可憐的孩子們得到更多關愛。
（小島美奈入院檢查）
然而，就在小島美奈準備去福利院時，在入院體檢時卻檢查出她的身體存在嚴重問題，多項生理指標都不正常。
長期以來，自己一直身體健康，怎麼就突然出現問題？
小島美奈去大醫院做了進一步檢查。沒想到，當醫生檢查完之後，竟然嚴肅地告訴她，她患上了罕見的多系統萎縮症。
一時間，小島美奈沒有反應過來。醫生進一步向她解釋，隨着病情的發展，她的身體各個系統將出現僵化，逐漸喪失機能。
簡單說，就是類似於植物人。
更嚴峻的是，這種疾病目前尚無有效治療技術，只能用藥物和器械來維持生命。
醫生的話，無疑於宣判了小島美奈的死刑。
那一刻，她崩潰大哭。兩個姐姐得知這一消息後，第一時間感到她身邊陪伴她。
小島美奈在世上除了2個姐姐，再也沒有任何親人。看到姐姐後，她抱着姐姐們失聲痛苦。
命運對她竟然如此不公，小時候沒有享受父母的愛護，現在又患了如此罕見的不治之症。
（小島美奈和姐姐們在一起）
姐姐們把她接到老家共同生活。那段時間，雖然有姐姐的陪伴，但小島美奈卻始終抑鬱寡歡。
難道一生就這樣終結？小島美奈並沒有放棄，她決心向命運發起一次新的挑戰。
2.與病魔抗爭
根據相關醫學期刊介紹，多系統萎縮是一種罕見的、快速進展的、致命的神經退行性疾病， 60%的患者5年後需要藉助輪椅，患者的平均生存年限約為8～10年。
最初，患者只是表達不清、行動障礙，進入到後期，已經失去行動能力，同時，還伴有消化系統、泌尿系統各種併發症。
果不其然，幾個月後小島美奈的身體開始出現各種反應。
好在姐姐們格外細心地照顧她，消化不良就給她買來助消化的藥物，血壓高就給她服用降壓藥物。
姐姐們的關愛讓小島美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然而，一但得上這種疾病，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慢慢的小島美奈已經站立不起來，只能躺在床上發獃。
（小島美奈）
為了讓妹妹樹立起生活信心，姐姐幫助她開通了博客，讓她和網友們交流。
在網絡上，小島美奈和大家分享自己的病情後，果然收穫了很多關心。
網友們經常鼓勵她，還給她分享了很多同病魔鬥爭的心得。
一段時間過後，小島美奈臉上露出了笑容，她開始正視自己的病情，並決心做最後的努力。
她不再一味躺在床上，而是扶着床慢慢行走，鍛煉肌肉力量，摔倒了自己再爬起來，爬起來後繼續鍛煉。
喝水、吃藥也不再讓姐姐們伺候，雖然手不停顫抖，但她依舊努力端起水杯，灑了之後再次嘗試，直至成功。
然而，由於萎縮症的不可逆性，任憑小島美奈如何努力，她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
幾個月後，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站立，雙臂連抬都抬不起來。
一切生活只能靠別人來幫助。這對於從小就獨立自主的她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小島美奈）
幸虧姐姐們毫不嫌棄，耐心地照顧她，並且經常鼓勵她，才沒有讓小島美奈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2017年冬天，小島美奈到醫院作進一步檢查，結果顯示，她的身體各個器官都有衰竭、退化的跡象。
醫生只能針對她的身體情況，為她開了一些藥物緩解癥狀。
那時，小島美奈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有時候她想用笑容表達對姐姐的感謝，可面部肌肉卻沒有任何反應。
有時候在半夜，她的胃部會疼痛難忍，疼痛程度越來越大，持續時間越來越長。
然而，她們卻無能為力，只能用大量藥物緩解痛苦。
小島美奈也意識到自己再怎麼努力，都將於事無補，因此格外珍惜和姐姐們在一起的日子。
她的情緒逐漸樂觀起來，閑暇時光里，和姐姐們回憶小時候的快樂時光。姐姐們經常做一些她喜歡吃的甜點。
然而，幸福的時光異常短暫。
有一天，小島美奈的身體突然僵硬，手腳根本不聽使喚，不得不進入醫院靠醫療器械來維持生存。
（小島美奈在醫院諮詢醫生）
也正是在醫院裏的所見所聞，成了壓垮小島美奈的最後一根稻草。
3.想到了安樂死
那天，姐姐帶着小島美奈到醫院做進一步檢查，沒想到碰到了一個同樣患有多系統萎縮症的女病人。
那個女病人比她患病時間要長，癥狀也就更加嚴重。
那個女病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眼睛和手指可以自由活動，無論是吃藥喝水還是方便，全靠別人伺候。
小島美奈了解到，這個女病人名叫道代，2年前患病，是一個單親媽媽。
好不容易把女兒撫養成人，沒想到自己卻患上了罕見的萎縮症。
現在全靠女兒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在女兒心中，媽媽是她在世界上的唯一親人。
然而，道代的狀況卻讓一向自尊心很強的小島美奈受到嚴重刺激，她知道，不久之後自己也會變成想道代一樣。
（小島美奈逐漸失去了自理能力，只能躺在床上）
小島美奈實在無法接受像植物人一樣的自己，等到那時候，自己全身無法動彈，喝水吃飯都要別人喂，甚至連大小便都要別人幫她清理，那樣的活着已經沒有意義。
那一瞬間，她在內心裏做了一個決定：必須儘快離開這個世界，否則拖累別人自己也受罪。
從醫院出來之後，小島美奈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回到家，她就開始籌劃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她知道如果再拖延下去，以後連自殺都做不到了。
那天晚上，小島美奈悄悄的用絲巾拴在了自己脖子上，想吊在床沿上結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她用絲巾綁的套索很快就被姐姐發現了，姐姐知道小島美奈想通過自殺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哭喊着讓她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無論發生什麼，兩個姐姐都會照顧她的。
可是，小島美奈去意已決，她流着眼淚向姐姐訴說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自己不想成為植物人，那樣的日子生不如死。
那一刻，姐姐震驚了，因為姐姐知道，小島美奈從小就非常獨立，從來不會輕易做決定，此刻她的心裏一定是非常絕望了，才做出了傻事。
（小島美奈）
在此後的日子裏，雖然兩個姐姐輪番照顧她，但小島美奈經常趁姐姐不注意嘗試自殺。一方面是因為她感到絕望，另一方面身體的癥狀越來越嚴重也越來越痛苦。
有一天，小島美奈在電視上看到了安樂死的新聞，她竟然眼前一亮。
然而通過查閱相關資料，小島美奈了解到在日本是不允許安樂死的，經過進一步查證，她得知瑞典有一家醫療機構，可以合法的為病人實施安樂死。
那些天里，小島美奈每天都在網絡上搜索安樂死的相關消息和新聞，她了解到，日本已經有十幾個病人在瑞典執行了安樂死。
於是，小島美奈非常認真的向姐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請求她們幫助自己去瑞典。
可是，遭到了姐姐們的強烈反對。小島美奈決心已定，她花費了幾個小時時間向姐姐敞開心扉，反覆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告訴姐姐，自己總有一天，會成為植物人，除了躺在床上什麼都幹不了。無論如何她也接受不了那樣的現實。
（小島美奈生前接受採訪）
聽着妹妹的訴說，兩個姐姐熱淚盈眶，她們終於接受了妹妹的想法。
從那之後，姐姐開始幫助她聯繫出國相關事宜。
4.安靜的離去
2018年11月，經過2個多月的聯繫，終於確認了瑞典一家名叫「生命輪迴」的安樂死機構可以滿足她們的請求。
在兩個姐姐的幫助下，順利辦理了出國手續，拿到護照的第二天，姐妹三個人就踏上了去往瑞典的旅程。
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為妹妹的病情在持續惡化，每天忍受的痛苦也在不斷增加。
同年11月25日，她們成功來到瑞典，和她們的醫生艾麗卡·布萊希取得了聯繫。
在瑞典雖然允許合法的安樂死，但審核非常嚴格，畢竟人命關天。
因此艾麗卡醫生對相關手續進行反覆核對，並且幾次和小島美奈進行溝通，確認它能清楚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小島美奈在等待實施安樂死）
在確認小島美奈完全是自願安樂死後，艾麗卡醫生並沒有急於執行她們的安樂死請求，而是再次給她們兩天的考慮時間。
這兩天時間，或許就是姐妹三個人在一起的最後時間，因此她們格外珍惜。
晚上睡覺時，姐妹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幾乎每天都聊到深夜。
這兩天里，小島美奈也曾有過情緒波動，它甚至不斷在問姐姐，難道真的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然而，當看到姐姐們輪換着給自己喂飯，抬着她去浴室洗澡後，小島美奈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最後一天晚上，姐妹三個人在酒店共進晚餐，訴說姐妹情誼，她們各個淚流滿面。
第二天，醫療結構派來的車停在了酒店門口。此時房間里的氛圍格外沉重，在最後時刻，小島美奈依舊沒有後悔。
一個小時後，小島美奈躺到了醫療機構的病床上。
這是一件明亮的病房，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讓虛弱的小島美奈感到一絲溫暖。
按照計劃，醫生艾麗卡提前把安樂死藥物注射進輸液瓶，而後需要小島美奈親自按下輸液管上的按鈕。
（小島美奈生命最後時刻）
最後時刻終於來了，姐姐緊緊拉住小島美奈的手，鼓勵她勇敢面對死亡，雖然語氣平淡，但姐姐們內心無比沉重。
小島美奈反而顯得格外洒脫，始終保持着微笑，她告訴姐姐們：「真的謝謝你們，最後有你們兩個陪着我，我真的太幸福了，身體上的痛苦也沒那麼難受了，這多虧了你們陪在我身邊，真的太謝謝了。」
這是小島美奈最後的遺言，一說完，她的兩個姐姐頓時淚流滿面。
這時候，小島美奈悄悄的按下輸液管上的按鈕，輸液瓶里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流進她的身體里。
小島美奈緩緩閉上眼睛，平靜的臉上始終面帶微笑。
4分鐘後，小島美奈停止了呼吸，姐姐們知道，妹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
由於日本不允許安樂死，小島美奈的骨灰也無法帶回到國內，於是她們只能把小島美奈的骨灰灑進了瑞典的河流中，把她的生命和大自然融為一體。
在執行安樂死的過程中，日本電視台派出記者全程記錄。第二年，日本電視台播出了《她選擇安樂死》的紀錄片。
（小島美奈接受安樂死後，醫生進行死亡確認）
這部紀錄片播出後，迅速引起了廣泛熱議。
在日本飽受疾病折磨的病人大多支持安樂死，紛紛呼籲日本也應推進安樂死合法化。
然而，也有很多人提出了反對意見，最主要的是擔心安樂死被濫用，還有很多人認為，安樂死違背人倫道德。
其實，安樂死的爭議始終存在，但反對的依舊佔大多數。近年來，我們國家也有很多人提出安樂死合法化，但始終沒有得到官方確認。
在早些年，還因為安樂死鬧出官司。
5.國內首例安樂死帶來的爭議
1987年，陝西省有一個女性名叫夏素文。
那年，她患上了「肝硬化腹水」，由於家庭條件不好，一直拖延治療。
等到入院時，病情已經無法控制，夏素文每天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尤其是到深夜時，肝部疼痛難忍。
在住院治療那些天里，醫生多次下達病危通知書。醫生誠懇的告訴夏素文的兒子王明成，疾病已經沒有辦法治癒，只能靠藥物緩解痛苦。
（王明成陪母親治療）
夏素文也多次向家人表示，再繼續治療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早點結束痛苦的生命。
看着自己的母親如此痛苦，兒子王明成也於心不忍，他也多次向醫生詢問能不能通過醫學手段早點結束母親的生命，讓他不再受苦。
主治醫師蒲連升一開始斷然拒絕。然而，王明成每天都纏着他，希望能介紹母親的痛苦，並反覆表示，有什麼後果都由他來承擔。
看着病人如此痛苦，而且沒有更好辦法治療，最後蒲連升同意了。
蒲連升給夏素文開了一張處方，處方上就一種藥物名叫復方冬眠靈，並且要求家屬簽字註明同意安樂死。
當天，蒲連升安排實習醫生給夏素文注射了100毫升冬眠靈，幾個小時後，擔心藥量不夠，第二次又注射了100mg。
（王明成）
第二天凌晨，夏素文停止了呼吸，也結束了所有痛苦。
所有過程只有醫生蒲連升和王明成知道。可沒想到夏素文的女兒無意間得知了母親的死亡真相。
夏素文的女兒馬上向公安局報告。很快警察就把蒲連升、王明成拘留了起來。
2個月後，檢察機關以故意殺人罪把他們起訴到法院。
幸運的是，經過法院審理，當時給夏素文注射的冬眠靈只是加深了她的昏迷程度，並不是導致她死亡的直接原因。
但蒲連升、王明成有故意殺人的動機和行為，最終只判了2個人不到2年的刑期。
這是一起特殊案件，迅速引起了媒體關注，電視台還做了一起專題節目圍繞「安樂死」進行探討。
在節目中，醫生蒲連升反覆表達悔意，如果時間能倒流，他絕不會答應患者家屬的請求。
節目播出後，也有很多人對蒲連升表達支持和同情，認為他作為一名醫生是在患者家屬反覆要求的情況下答應幫助實施「安樂死」的。
然而，一切都要以法律為準繩，在我國相關法律中是不支持安樂死的，蒲連升幫助別人實施安樂死合情卻不合法。
但是，在民間支持「安樂死」的人卻不在少數，在電視台組織的一次調查中，竟然有50%的人支持安樂死。
近年來，在每年的全國兩會上，也不斷有人大代表提出建議，希望能實行安樂死合法化。
那些人大代表一直認為，那些患有絕症的病人，明知無法治癒，還要忍受巨大痛苦，而且給家庭帶來沉重負擔。
因此，他們建議，在尊重患者和家屬意願的前提下，應該積極推進安樂死合法化。
而且，在國際上也有很多國家已經實現了安樂死的合法化。
那麼，為什麼我們國家這麼多年來對安樂死諱莫如深，一直不予推行呢？
前不久，國家衛生機構對安樂死相關的問題進行了最新回應表示，雖然很多人贊成安樂死，但同樣有不少人反對，因此在立法上存在巨大困難。
機構負責人進一步解釋，除了法律上的難度，中國的道德倫理也不允許「安樂死」，一旦後人給長輩實施安樂死，心理上將承受巨大壓力。
而且，隨着醫療結束的發展，很多醫院都有安寧療護的技術，能讓絕症患者減輕痛苦，更有尊嚴的離開。
6.深度思考，如何讓絕症患者有尊嚴？
國家衛生機構負責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相關調查顯示，即便在安樂死合法化的荷蘭，7000起安樂死中，也只有59%的人是自願的。
其他的大多是由兒孫自作主張實施的安樂死。
因此國外有很多身患絕症的人，在自己還有行動能力前，選擇逃離家庭，跑到其他國家接受治療，讓自己更有尊嚴的死去。
所以即便是在安樂死合法化的西方國家，也依然存在巨大爭議。
可以說，安樂死不僅僅是立法層面的問題，更是人倫道德上的問題。
更為重要的是，安樂死的最需要的錢並不少，實施安樂死並不能減輕家庭負擔。
（國外準備實施安樂死的老人）
比如，如果在瑞典申請安樂死，首先需要繳納300美元的會費，而後，安樂死機構會進行嚴格審核調查，確認病人符合安樂死條件。
在確定標準條件後，需要繳納1萬多美元的安樂死費用。
2018年，台灣一名主播患上了絕症，他自願去瑞典實施安樂死，全程費用花費了65萬人民幣之多。
由此可見，安樂死的推行並不是最佳選擇。
那麼，絕症患者該如何更有尊嚴的離開？既能避免遭受痛苦，又能減輕家庭負擔？
有專家建議：
要給予絕症患者全面人文關懷。
比如，通過注射嗎啡等藥物減緩他們的痛苦，同時請專業的護工來護理，讓他們感覺到更有尊嚴，也更舒適。這樣也能讓家屬從高強度的陪護中解脫出來。
要努力減輕家屬的自責感。
我們國家是講究孝道的國家，這也是大多人不同意安樂死的重要原因。
因此，要儘可能通過技術手段延長病人生命，直至自然死亡。
當然這種技術不是針對病人疾病本身的治療，而是用技術手段減輕病人痛苦，不再讓家屬有遺憾感、自責感。
總之，安樂死的合法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當前要做的就是努力緩解絕症患者的痛苦，讓他們走得更有尊嚴。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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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天色漸明
責編：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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