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秀才被惡人請去教書，一個神秘老人助他逃過一劫

古代在河南滑縣有位讀書人名叫屠越，他博學多才，但屢次不第，四十多歲了仍是一個秀才。心灰意冷之下，他絕意功名，到縣城裡給大戶人家當私塾先生。年末時，他辭去工作，返回鄉村老家。

中年秀才

臘月三十那天，屠越躺在床上規劃明年的工作，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推開門一看，發現來訪者是一位頭戴皮冠，身披戰裙，高大威武，虎背熊腰的武士。不等屠越開口詢問來意，那武士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叫庄武，聽說你不在縣城教書了，想問你明年去哪裡授課？」

屠越如實答道：「還沒確定好。」

見對方如此說，庄武笑說道：「好極了，我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勞煩你指導他們學業。我每年給你三十兩銀子。」

屠越嫌錢少，當即拒絕了他。

見對方不同意，庄武想了許久，才說道：「村子裏還有兩三個孩童想和我的兒子一起讀書，他們的父母也願意出三十兩銀子，這樣你一年就有六十兩了。告訴我，你去還是不去？」

雖然一年能得六十兩銀子的誘惑很大，但庄武態度傲慢，盛氣凌人，實在不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念及於此，屠越猶豫不決。

盛氣凌人的男子

見屠越猶猶豫豫，庄武變了臉色，他徑直走入房間，將一捆干鹿肉扔在桌上，斬釘截鐵地命令道：「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你最好不要推辭。」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屠越被庄武趾高氣揚的態度震住了，錯愕不已。正當他回過神來想詢問庄武的住址時，對方已經走遠了。當時附近山林中盜匪猖獗，百姓們不堪其擾。通過觀察庄武的打扮、氣質與言談，屠越判斷他是山賊無疑。想到此處，屠越心中惴惴不安，由於擔心被山賊報復，他取消了到其他人家裡教書的念頭。

元宵節晚上，屠越將要休息時，庄武突然前來叩響門扉，喊道：「馬車已經備好了，你立刻跟我走。」屠越此時疲倦萬分，請求明天早上再出發。

庄武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現在你就得跟我走。」說完，他破門而入，將屠越從床上拽下，塞進馬車裡。做完這一切後，庄武駕駛着馬車揚長而去。馬車在曲折的山路上奔馳，直到天快亮後才停下來。屠越被庄武拉下車，他發現自己來到一座村莊，村裡的房子都是用樹木胡亂搭成的，看上去就如同個個巢穴一般，十分怪異。

危險的山

庄武將屠越拉進一處房間，兩人少年立即跪下來行禮。庄武看了他們一眼，發現年紀大的少年約十四五歲，年紀小的少年約十一二歲，兩人都長着猿猴樣的眼睛，蒼鷹般的美貌，看上去如同兇惡的猛獸。除了這兩人外，房間里還有三個長相端正的七八歲的孩童。

庄武專心致志地教他們讀書，那三個年幼的孩童天資聰穎且認真向學，很快就能將所學的課文讀得抑揚頓挫；庄武的那兩個兒子則非常愚鈍，不僅大字不識幾個，而且經常在課堂上喧鬧。屠越攝於庄武的橫暴，不敢管教這兩個少年。

三天後的下午，兩個兇殘的少年像往常一樣在課堂上喧鬧起來，還擊傷了三個伴讀幼童的額角。見到學生受傷，屠越多日來積累的怨氣終於爆發，罵道：「你們這兩個又蠢又笨的傻子，除了欺負同學外，還會幹什麼！」

兩個少年挨罵後凶相畢露，回敬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鳥先生，憑什麼管我們。」

庄武聽到爭吵的聲音，走進房間怒斥屠越，說道：「你這個書獃子偏袒這三個小孩，卻對我的兒子惡語相加，真是不講道理。」

屠越被庄武父子的無禮氣得七竅生煙，說道：「我不幹了，現在就走。」

教書

庄武冷笑道：「你要到哪裡去？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給我繼續教書，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說完，他甩着袖子，憤怒地離開了。屠越跟在庄武身後，想和他理論。就在這時，他聽到房間里傳來陣陣慘叫聲，急忙跑回去查看情況，只見那三個幼童已經倒在血泊中，兩人少年正在舔舐地上的鮮血。

見到這場景，屠越膽戰心驚，急忙奪門而逃。出門之後，由於不識路，他只能漫無目的地奔逃。那兩個少年在後面緊緊追趕，想將他截下。屠越使出了渾身力氣瘋狂逃命，不敢往身後看一眼。直到太陽落山，路到了盡頭，不知疲倦的他才停下來。此時，貓頭鷹「咕咕」的叫聲與狐狸「呦呦」的嘯聲不斷傳來，十分瘮人。

屠越回頭一看，發現他已經擺脫了那兩位兇殘少年的追捕，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夜色茫茫又途窮道盡，他不知該往何處去。這時，他瞥見路旁有一個荒廢的土窯，便想走進裏面美美地睡一覺。

忽然，兩隻灰狼從荊棘叢中躍出，將他撲倒。這兩隻狼大嘴緊緊咬住屠越的衣服，將屠越暴力拖拽在地上，沿着原路返回。屠越肝膽俱裂，心想自己這條命就要丟在這裡了。

狼

就在屠越驚恐萬分之際，一個身穿着褐衣，頭戴着高冠，鬍鬚長過胸的老人飄然而來。老人拿起手杖對着兩隻狼輕輕一擊，那兩隻惡狼即刻斃命。老人將屠越救下後，詢問他為何會來到此處。屠越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老者。

得知屠越的遭遇後，老人說道：「這裡是豺狼虎豹居住的地方， 不是人類能生活之處。如果不是恰巧遇到老夫的話，你恐怕會葬身於此了。」屠越聽後，急忙向老人下跪。

老人將屠越扶起，說道：「老夫將你帶出這片是非之地。」說完，他拉着屠越疾行。剛開始時，屠越還能聽見腳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一會兒後，他隱隱感覺自己雙腳離地。

不知過了多久，老人才停下腳步，指着前方對屠越說道：「沿着這條路走二里，就可以到你家。」說完，老人就消失不見了。

回頭一看，屠越發現自己的身後是一片重巒疊嶂的山嶺，根本沒有道路。他心中詫異，不知那老者是如何將他從茫茫深山中救出來的。

老人

沿着老人指示的方向，屠越果然回到了家。他緊緊關上房門，躺在床上酣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睜開眼睛。

回家後的這幾天，屠越擔憂庄武會再次上門，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萌生了搬家的念頭。

在他要搬家的前一天晚上，屠越夢見那位老人將一顆頭顱懸掛在他家院子里的樹上，並說道：「庄武作惡多端，殘害幼童，我已經將他梟首了。」屠越震驚不已，忙問老人姓名。老人說道：「老夫是此山的主人。」

屠越從夢中醒來，他起身來到庭院，發現樹上懸掛着一顆正不斷往下滴血的狼頭。直到這時，他才悟出老人是山神。

惡人既已被除去，屠越沒了後顧之憂，即刻取消了搬家的念頭。

改編自《醉茶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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