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韓國滿載476人的「世越號」客輪在全羅南道珍島附近發生沉船事故,造成142人受傷,296人罹難,另外還有8人下落不明。
這件事不僅震驚了整個韓國,也讓全世界為之震驚。21世紀之後,很少有這樣嚴重的海難事故了,眾人對沉船事故也是議論紛紛。更甚者,有人說是要用這些人來「祭祀」!
為了查清楚其中的真相,韓國不得不在2015年重啟沉船打撈工作,可是想要將這樣一艘6000多噸重的沉船打撈上來,以韓國當時的能力根本做不到,因此他們只好向我國求助。
最終我國上海打撈局經過長時間的測算、準備,成功將這艘沉船打撈上來。然而正是這次打撈,竟然使我國虧損了11個億,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艘船又是為什麼沉的呢?
發生側翻,世越號沉海
2014年4月,韓國檀園三百多名高中畢業生接到了學校的通知,他們將會在幾天後進行他們一生一次的畢業旅行。
這個消息讓所有的學生都歡呼不已,不少人已經開始憧憬着海上的風景以及前往濟州島之後的旅行,卻沒想到這次出海竟然會成為他們一生的終點。
4月16日早上,325名學生以及151名老師和船員帶着行李如期登上這艘即將走向沉沒的巨輪。
世越號出發之後,不少學生都圍在一起討論着濟州島,還有些學生在一起嬉鬧。
當船行駛到邊山半島附近時,船體忽然明顯地傾斜了一下,就連垃圾桶和飲料都全部翻倒在地,廣播中沒有響起任何通知,他們也只當是船員的失誤導致的一點「小插曲」,所有人都沒有受到影響。
然而當船行駛到珍島附近的時候,之前的情況再次上演,這艘船一個急轉彎,就向左發生了側翻。許多學生因為劇烈的動靜被摔在牆上,不少人隱約開始有些擔憂。
但是因為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很多人並沒有立即放在心上,而是安安靜靜地在房間中等候着通知。
就在所有人都互相安慰的時候,忽然響起一陣倉促的廣播通知:所有的乘客原地待命、等候通知,不要隨意走動。再次重複了這番話之後,廣播中還特意提醒檀園高中的師生們一定要保持鎮定。
可是此時船體已經開始發生明顯的傾斜,不少人只能緊靠在牆角站着才能維持平衡。
此時一直和同學們擠在走廊中的崔德夏明顯感覺到了船體的下沉,可是等了許久之後,廣播中沒有再傳來任何的通知,此時已經開始有人在船內發視頻,說自己感到很害怕,希望能夠儘快被救出去。
面對比自己還慌亂的老師以及同學,崔德夏急忙打電話給海警求救,可是海警接線員卻把崔德夏當成了專業的船員,一直在問他經緯度、定位等問題。
崔德夏回答不上來,只好將周圍所有能見到的東西全部告訴他們。沒過多久,木浦的海警就出發展開營救,123號巡邏艇也在8點58分到達現場。
看到趕來的巡邏艇,不少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歡呼雀躍着「救援隊來了,我們有救了」。
然而因為不少貨物散落附近,巡邏艇無法靠近,只能繞着碩大的世越號進行巡視。
9點半左右,海警的直升機也到達現場,在現場實時觀測海上的情況,然而此時船上的廣播再次響起,要求他們原地待命,並穿上救生衣。
學生們看待窗外的直升機和巡邏艇,以為自己有救了,大部分人都乖乖地套上臃腫的救生衣,在原地待命,等待救援。
十幾分鐘後,一輛救生艇悄悄地靠近控制室,船長、副船長等船員率先被營救下來,然後離開了現場。
此時船艙中等了許久都等不到救援的學生越來越慌亂,不少人冒險爬到了甲板上,才被救了上去,而在船艙中無法出來的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海水一點一點的漲上來。
當時有附近的漁船了解到情況趕來救援,但是卻被海警攔下。
等了許久之後,海警指揮部才姍姍來遲地發了一條指示:不要慌張,保持鎮定!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但是沒有任何營救計劃也沒有任何安慰讓所有人都極其寒心。
從早上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海警都沒有任何救援措施,搜救隊只是將爬上甲板的一個個撈了上來,對於還在船艙中的學生沒有問過半句,就連下達棄船逃跑的指示都沒有。
「船正在傾斜,爸爸媽媽我想見你們」是船艙中一名學生留給父母的最後一句話。
直到滿載着乘客的船艙被全部淹沒,這群學生再無生還的可能,搜救隊才開始打撈學生們的遺體。
他們陸陸續續在海上搜救到了25具「遺體」,其中還有一名生還者,只要用直升機送到最近的醫院或許就能搶救回來,但是直升機上坐的是海警高官,面對搜救人員的求助,他們一直置之不理,搜救人員只能用搜救艇將這名學生送往醫院,最終導致這名學生死在了搜救艇上。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立刻引起了韓國民眾們的憤怒,他們詢問當時的巡邏艇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聯繫控制艙,可是海警卻聲稱他們聯繫了,只是沒有聯繫上。
這件事困擾着無數的韓國民眾,遇難者的家屬也紛紛聚集在韓國水產部大樓的門口,聲淚俱下地控訴着這件事情的不公,可是最終換來的只有警察冷冰冰的手銬。
查明真相,中國政府幫忙打撈
這件事在韓國國內持續發酵,不少人紛紛開始推測世越號翻沉的真正原因,有人認為是在急轉彎過程中貨物堆積在一側導致船體失衡,才會發生側翻,還有人認為這場沉船案不過是一場策劃已久的陰謀,將罪魁禍首直指韓國政府。
韓國政府更是拚命地將這件事情的輿論壓了下去,甚至封殺了一大批為這些遇難者發聲的記者、演員等。
2015年,在世越號沉沒一周年之時,韓國政府終於頂不住壓力,正式決定準備打撈世越號,同時搜尋9名遇難者的遺體。
遇難者家屬剃頭示威
當時逃出來的船長、副船長等人也紛紛被判刑,船長因未能及時通知學生棄船而逃,判處無期徒刑,其他人等也都被判處了15年到30年的有期徒刑。
然而這艘原名「波之上號」的日本船全長146.6米,寬22米,高達14米,體積着實不算小。
由於當時韓國政府沒有足夠的財政支撐,也沒有打撈過這樣巨型的客輪,因此只好向外界求援。
我國上海打撈團隊以招標的形式,接下了這次打撈任務。上海打撈局是成立於1951年的,隸屬於中國交通運輸部,也是我國當時最大的搶險救助專業團隊之一。
交通運輸部中這支不足百人的隊伍,更是相當於國寶級別的存在。
當時韓國提出了十分苛刻的要求:沉船必須保持左傾90度打撈,船體結構必須保持完整。這對於處於倒扣狀態又銹跡斑斑的世越號來說,無疑是給我國的打撈團隊增加難度。
根據韓國政府提出的要求,上海打撈局經過長時間的商議,初步制定方案並開始計劃實施。
遇難者家屬和警察發生衝突
中韓雙方簽訂合同之後,上海打撈局當即派出「大力號」前往韓國海域進行偵察處理。
由於這次和之前先扳正再打撈的情況不同,上海打撈局制定了「鋼樑托底、全面封網、整體起浮、吊裝上岸」的方案。
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個方案實施起來的困難性,因為世越號實際記載的地點以及情況在韓國提供的資料上有很大的出入,導致原本的打撈計劃未能及時有效的實施。
為了進一步確認沉船的位置,我國的打撈人員只能一次次地潛入水底,在漆黑又渾濁的海水中確認世越號的具體位置。
根據實地勘測,世越號不僅沉沒位置和韓國資料上的記載有偏差,附近更是一片鋒利又雜亂的礁石,加大了工作的難度。
剛開始的船尾的鋼樑的安裝都整整延長了4個月時間,一直到2016年年底才完成。
光是這期間花費的成本就已經是十分巨大的了。
由於起浮方案已經由原來的浮吊船起吊改為了駁船抬吊的方式,沉船出水的高度也由9米增大到13.5米,這中間的起吊方式又要重新計劃並實施。
而根據重量計算分析,「世越號」沉船在水下的總重大約為8000噸,想要將這樣一艘龐然大物「原模原樣」地釣上來,同時保證其中的遇難者遺物不遭受破壞是相當困難的。
首先要做的就是利用船體本身的密閉艙室進行充氣,從而產生一定程度的浮力。
然而打撈人員在經過一番調查之後,發現只有10個艙能用,產生的浮力只有大約1400噸,這對撐起沉船是遠遠不夠的,而且由於船體沉下去時處於倒扣的狀態,艙室都是處於下面的,在上升途中容易發生向甲板方向側翻。
因此必須要在船體上添加內置氣囊、外置橡膠浮筒、鋼製打撈浮筒來提供額外的浮力。
這些氣囊的想要裝置在船體上同樣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財力做支撐。
並且因為附近的礁石,內置氣囊為了避免被劃破,使用的都是DMS防彈衣材質,同時還要配備相應的安全閥。
這些措施一共能夠提供大約1200噸的浮力,足以將船首吊起來。
但是這些還遠遠不夠,船首一旦吊起,如果不進行約束將因為海水的快速的流速,發生偏轉。
經過一系列的計算,打撈人員計算出要想固定住這艘沉船,系統還要多承受將近200噸的力,而為了應對海洋中隨時可能發生的變化,所需要的負荷數值還要更高。
因此他們計劃用兩個250噸的重力錨、60米的錨鏈、平衡鋼絲以及300噸的鏈式張緊器等專業設施,一節一節地穿插起來,將沉船打撈上來。
從環境、設備、其中的變數、洋流影響等方面分析,打撈這艘沉船勢必耗價不菲,而這其中也正是因為韓國政府對世越號沉船提供資料的失誤,才使得上海打撈隊遭受了這些損失。
另一方面從韓國的經濟角度分析,當時韓國沒有準備好充足的打撈所需花銷,並且世越號沉沒三年才再次打撈上來,這不論對我國還是韓國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
在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完之後,打撈隊終於按照制定好的計劃將世越號打撈上岸。在海底沉寂了四年多、埋葬了304條生命的世越號終於重見天日。
令人唏噓的是在世越號中發現了不少遇難者生前的遺物,同時還有一具孤零零的遇難者屍骨,遇難者人數也再添一名。
而對世越號8名失蹤人員的搜尋工作也在2017年10月底宣告終止。
這次搜救工作中,上海打撈局一共投入了3000多艘次的船舶進行工作,打撈的工作人員出動了2170人次,水下工作時長更是長達13000多個小時,這次的工程難度之大,跨越時間之長成為了世界深海作業的一個奇蹟。
儘管我國在這次打撈工作中損失了將近11億,但是這次打撈工作提供的寶貴的經驗卻是十分寶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