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後的北聯村氤氳着濕潤的氣息,數間灰瓦白牆民居在青山綠水中掩卧:或依山,隱現於古樹林海之間;或傍水,倒映於梅江碧波之上。民居與繚繞雲霧、層層山巒相映成趣,好一幅人與自然山水相融的美麗畫卷。
見證了兩百年人間滄桑的細葉榕,落下幾片葉子伴隨着沙沙的青竹聲隨風飄落到梅江河,隨着碧波搖曳,越飄越遠。北聯村黨支部書記丘勇平坐在江邊環顧着江水,憶起父輩口口相傳的革命遺址——蓼子壩渡口之戰的故事。
全面封鎖堅守咽喉要害之地
「蓼子壩渡口是西陽六個古渡口之一,也是西陽在梅江流域最末端的渡口,戰火紛飛、硝煙瀰漫持續了數年。1948那年春天,粵東的陸路被革命武裝破壞,只剩汕頭至梅城的一條韓江航線的水路,國民黨所有的給養都必須由韓江運輸。這樣一來,瀕臨梅江,扼制梅城至丙雁、鬆口乃至大埔三河水上運輸的咽喉要害之地的蓼子壩渡口地理位置就顯得尤為重要。」席地而坐的丘勇平介紹。
「最早追溯到明清時期,官府在鄰村青草鋪(今塘青村)設有塘汛(類似水上派出所),有鋪房5間,守兵四名,快船一艘。這個『巴掌大的地方』,有兩張破舊的竹筏,雖然簡陋不堪,但是從古至今都是梅江流域重要的交通點,在梅州長期的革命鬥爭中扮演了比較重要的角色。」丘勇平說。
原來,為了將局勢緊緊把握在自己手中,閩粵贛邊縱隊要控制軍事要地,按照上級要求嚴格控制梅江河段,對來往商船徵稅,以保證部隊的軍需,同時加強對國民黨的軍運封鎖。然而,當時水陸都不通,對國民黨的進攻「掃蕩」構成了極大威脅。因而,當時的國民黨軍隊想方設法破除封鎖,扭轉局面。
丘勇平繼續說:「面對粵東支隊、游擊小分隊的封鎖和戰爭的節節勝利,時任廣東省主席的宋子文和福建省主席劉建緒再也坐不住了,他們立馬聯合起來,商議制定了對邊區地方武裝的『清剿』計劃。」
據了解,當時的國民黨閩粵邊區剿匪總指揮塗思宗,率直屬部隊直接進駐鬆口,聯合地方反動武裝對粵東地區實行「十字掃蕩」,採取軍事掃蕩、政治進攻、經濟封鎖的總合力量,企圖消滅閩粵邊區總隊粵東支隊和各邊縣、區地方武裝,摧毀游擊根據地。
展開激戰游擊隊在北聯據點遭埋伏
明槍可擋暗箭難防。「此時的北聯據點的游擊隊早已是國民黨軍隊的眼中釘肉中刺,敵軍早早派密探盯緊,在附近設了層層埋伏,恨不得拔掉游擊隊。」丘勇平說。
一日,獨一大隊事務長林照生帶領兩名隊員照常撐着小船到蓼子壩渡口徵稅中,不料與喬裝成普通商船的敵船相遇。狡猾的敵人尋找借口故意讓林照生的小船靠近,爾後突然抬出機槍一通亂射,林照生不幸中槍。「岸上的游擊隊員聽到槍聲,馬上投入戰鬥,頓時槍聲、吶喊聲響徹北聯上空,游擊戰士與國民黨軍在蓼子壩渡口展開激烈的戰鬥。」
說到此處,坐在丘勇平身旁的一位林姓村民按捺不住地說:「可以按照以前看『地道戰』『鐵道游擊隊』『大決戰』里的戰爭場面,想像當時狀況的激烈!」
村民林先生說,他從小就聽爺爺講這個故事。「我爺爺說當時林照生負傷,游擊隊員為保存實力決定掩護傷員集體撤退,從陸路轉移至丙村,為林照生療傷。此後像這樣奪取槍支、彈藥、食品藥品、衣物等大大小小的戰爭在這裡上演了上百場。你看那邊雕塑中單腿跪着,右手捂着左手臂傷口,用受傷的左手持駁殼槍浴血奮戰的戰士就是林照生。」
林照生的形象躍然紙上。他是北聯村中心屋三烈士之一,1947年11月參加梅埔游擊隊,任潮塘武工隊隊長、獨一大隊事務長,是一名革命積極分子,參加多次武裝革命活動。1948年9月被捕後在丙村壯烈犧牲。
修復遺址搭建紅色精神宣教平台
「無論在大革命、土地革命還是在解放戰爭時期,蓼子壩渡口都是北聯革命武裝隊伍的重要交通線和與敵對分子鬥爭的前沿要地。」丘勇平說,浴血奮戰的北聯革命武裝戰士,令當時梅縣國民黨地方政府忌憚三分。
據了解,為了讓後人銘記這段歷史,更好地感受革命文化的熏陶,自2017年12月,北聯村被確定為省定「紅色村」。
梅江區西陽鎮高度重視,聘請專業規劃設計團隊,召開專題研判會、「戶代表會議」,並組織黨員外出參觀學習,科學規劃建設「紅色村黨建」示範工程8類13個項目。蓼子壩渡口遺址修復是其中重點項目之一,定於今年7月全面完工。
在黨員群眾齊心協力下,目前,該項目已完成230平方米場地修復,改造提升遺址周邊環境,砌上了台階、裝上了鐵索欄,豎立了長230厘米、寬150厘米、高200厘米的雕塑,作為北聯紅色交通歷史的紀念豐碑。該豐碑將作為開展瞻仰史跡、緬懷先烈、現場教學等活動的「紅色精神宣教平台」。
此外,項目重點整合遺址周邊空地,建設旅遊公廁、紅色集市、停車場、10.5米渡口之戰長廊等配套設施。
如今,蓼子壩渡口之戰遺址乘着春風展露新顏。雨後的陽光穿過絲絲青竹和片片榕葉柔和地灑在雕塑上,灑在我們身上,灑在養育着3.7萬西陽人民、40多萬梅江人民的母親河上,潺潺的流水聲輕輕訴說著革命老區的情懷,激勵人們不忘初心繼續前進。
【來源】南方日報·梅江視窗
【文】蔡秋丹 張柳青
【作者】 張柳青
【來源】 南方報業傳媒集團南方+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