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方麗娟，偶爾余春嬌，一直楊千嬅

昨晚去看了楊千嬅首次世界巡迴演唱會惠州站的演出，她還是那樣，萬分投入地唱歌，然後不顧儀態地大笑。

轉眼，她已經唱了20多年，也演了很多影視劇，從一開始《新紮師妹》的方麗娟，到「春嬌與志明」系列裏面的余春嬌，她一路都沒有變過，就像她喜歡的紫紅，她堅持的夢想，她的毫不掩飾，她的真性情。

林夕：她就像是我的小女兒

我喜歡楊千嬅是從《再見二丁目》這首歌開始。那年好像是1997年，晚飯時間隨手打開電視頻道，就看到了《再見二丁目》的mv，旋律中的悠遠，歌詞中的憂傷，搭配上歌者的聲線和感情，讓我永遠地記住了她叫楊千嬅。

直到22年後的今天，仍然還有很多人認為《再見二丁目》是林夕填詞最好的作品，我也一直喜歡林夕的詞，但這首確實是最感動我的。

自這首歌開始，林夕一直給楊千嬅的歌曲填詞，包括讓楊千嬅大紅的《少女的祈禱》，以及後來的《小城大事》《烈女》《小星星》《飛女正傳》《一千零一個》……首首都是經典。

就連王菲都曾經開玩笑地抱怨林夕給楊千嬅寫的詞比給自己寫的要好，林夕也不止一次公開宣稱說楊千嬅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總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小女兒一樣寵愛着。

「我把我最好的、最真的東西都送給了千嬅。這十年來，我好像跟千嬅經歷了一段感情，

所有我自己親身的經歷，都寫給了千嬅......似乎冥冥中，我和千嬅是合二為一的。」

——林夕

我大概能理解林夕這種偏愛，因為楊千嬅身上有一種既笨拙又勇敢的執着。

她長得並沒有多美，歌聲也並沒有多好，唱歌技巧也不見得多厲害，但是她真，她用心，她唱歌的時候投入的感情濃度是十分動人的，就像她經常無所顧忌地大笑一樣，她也經常在演唱的時候，唱着唱着就淚流滿面。

所以，有人說：「林夕把生活的感悟哲理交給了陳奕迅，把情感的細膩交給了王菲，把最好的詞交給了楊千嬅。」

在楊千嬅那些林夕填詞的歌里，我們聽到的是林夕對自己情感的真實感受，也許是楊千嬅的真實激發了他的自我袒露，於是，這些歌曲成了最引人落淚的經典曲目。

黃偉文：我們是最佳損友

楊千嬅有句話最能代表她，就是她曾說過：「我什麼都沒有，只有胸口一個『勇』字。」就像《新紮師妹》中飾演的方麗娟一樣，除了那種稱得上「傻乎乎」的「勇」，什麼也沒有，但正是這種執着，打動了也許同樣有如此執念的黃偉文。

在香港樂壇，甚至整個華語樂壇，能與林夕抗衡的，也就黃偉文了。據說，他與楊千嬅曾是無話不說的閨蜜，就是失戀了只能在你的面前喝到爛醉如泥的關係。

黃偉文還公開宣稱，只要是楊千嬅的電影，就算沒有報酬他也願意參演。他也確實做到了，好幾部電影中，他都做了楊千嬅的客串。

我想，如果說林夕偏愛楊千嬅，是因為楊千嬅的歌聲表達出了林夕內心深處的感情，那麼，黃偉文偏愛楊千嬅，就是因為他太了解這位真性情的女子了。

所以，黃偉文給楊千嬅寫了《野孩子》《可惜我是水瓶座》《勇》《超齡》等等，每一首都是為楊千嬅度身打造，每一首都入心入血。經過這麼多年，時間證明了這幾首歌曲確實更適合作為楊千嬅的「代言」。

但當年，兩人卻因為幾首歌沒被楊千嬅定為主打歌而生了隔閡，後來兩人完全決裂。外人很難明白他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正因為兩人都太真太勇，所以才會如此吧。

但是偏愛始終是偏愛，2006年，黃偉文找了和楊千嬅同年同月同日生的Eric作曲，寫了《最佳損友》，又找了與楊千嬅有千絲萬縷關係的陳奕迅來唱。據說，楊千嬅聽到這首歌哭了，裏面的字字句句應該都扎在她心上。

早知解散後，各自有際遇作導遊

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

卻沒人像你，讓我眼淚背着流

嚴重似情侶講分手

有沒有，確實也沒有

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麼大仇

為何舊知己，在最後 變不到老友

——《最佳損友》

2012年，在黃偉文作品展演唱會上，黃耀明、陳奕迅、謝安琪、容祖兒、鄭秀文、蘇永康、許志安草蜢、twins、薛凱琪、林宥嘉、張信哲、盧巧音、側田……甚至隱退多年的彭羚小姐都一一到場。

但整個演唱會最特別的環節是嘉賓名單上沒有出現的楊千嬅出現了，她挺着大肚子，現場獻唱了黃偉文為她填詞的《勇》《野孩子》《可惜我是水瓶座》。

曲畢，黃偉文推着嬰兒車上台，二人熱淚盈眶，上演了寓意和好的世紀相擁。最後，他們一同乘升降台下去的時候，場上響起的歌曲正是陳奕迅那首《最佳損友》。

後來，黃偉文又給楊千嬅寫了《最佳的債》，兩位真性情的音樂人終於又成了好朋友。

大家都說：楊千嬅是林夕的楊千嬅，而黃偉文是楊千嬅的黃偉文。

這個「什麼也沒有，只得胸口一個勇字」的楊千嬅，卻獨得華語樂壇兩大金牌詞人的最愛。除此之外，她還是陳奕迅最看重的異性好友，是鄭中基可能最後悔失去的愛情，現在是丁子高最寵愛的伴侶。

這些當然不是巧合，也不全是幸運，而是《新紮師妹》中方麗娟的勇敢，加上《春嬌與志明》里余春嬌的真實。

楊千嬅就是這樣，簡簡單單、開開心心、沒心沒肺卻又掏心掏肺地走了過來，那個唱着「預備六十六歲初吻」、「祈求天父放過一雙戀人」的盼愛少女，終於變成了現在幸福的女人。

作者：半夏微晴，多平台書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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