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行善一生的他,4任老婆,全是路邊撿回來的

2022年07月13日19:43:31 熱門 1973


故事:行善一生的他,4任老婆,全是路邊撿回來的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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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薛浮才抬了第四房小妾沒多久,坑頭還沒焐熱乎,第五房小妾便又進了門。

世人都說薛大夫妙手回春,是菩薩,也是善人,但這些並不能掩蓋薛浮是個色鬼的事實。

薛浮本來就生的白凈,稜角分明,目若寒星,再加上他慣會溫聲說著那些男人都會的花言巧語,誘哄了不少姑娘,別人是逼良為娼,唯有薛浮能讓別的姑娘乖乖進他薛家門。

他喜歡的姑娘都有一個特色,柳葉眉,丹鳳眼,一蹙一笑勾去人半條魂。

這次也不例外,那第五房小妾江知儀是個絕色,也是這黎城出了名的賭姬。

江知儀是個凶名在外的女人,雖說長得好看,平日里追債剁人手指這些事兒暫且不提。

前些日子被人贖了更是將她的便宜丈夫從閣樓上推下,當場摔斷了脊骨,沒了大半條命,當天就被休了,送去吃了牢飯。

所以說薛浮是個狠人,不僅托關係把江知儀弄了出來,沒過多久便將人給娶了回去。

醫者尚且無法自醫,這薛浮在別人眼裡大抵是個要美色不要命的。

在江知儀嫁給薛浮一個月以後,薛浮還沒被打死。

這薛大夫近來給犯了中風的陳修陳副官治病,回來的路上還不忘撿了一個病得只剩一口氣的男娃娃。

將將踏進了屋門,斜飛的硯台剛剛好砸中了薛浮的額角,有鮮血淋漓而下。

薛浮抬眼看着面前不動聲色的女人,當即罵道:「江知儀,你又給爺爺我犯什麼病?」

江知儀也不同他客氣,環着胸,上挑着眉毛看他抱着的男娃娃:「也就出去了半日,私生子都給帶回來了?」

「我帶誰回來你管得着嗎?」薛浮將娃娃給人抱了下去。

繼而毫不客氣地坐下,定定瞧着江知儀,指了指不遠處的藥箱:「給你爺爺把頭上那口子給處理了。」

江知儀脾氣差愛動手是真的,如今將人砸了也沒有道歉的意思,只不大情願地上前要跟他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什麼時候讓我走?」江知儀邊給他傷口消着毒,邊漫不經心地問。

「我供你吃供你住,還容你給爺爺我蹬鼻子上臉,你還不樂……疼!」薛浮在江知儀跟前說話向來帶刺兒,這時候話未說完,才豁了個口子,便又被江知儀狠狠戳了一通,人是徹底蔫了下去。

江知儀這才正眼瞧了瞧他,說了聲:「我發現啊,薛浮你這人啊天真得很。」

她將藥箱放在一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薛浮的面頰:「你就算留住我,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薛浮一把抓住江知儀的手,說得真心實意:「年少無畏,以前欠下的情債啊,還是要還的。」

江知儀不吃他這一套,將手抽了出來,不防這混不要臉的又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大了膽子在她半邊面頰親了一下:「過了那麼多年,真生疏了,還能順便發展發展感情。」

於是當天薛浮薛大夫腦袋將將處理好,轉而又被開了一瓢。

2

薛浮這後院清凈得很,幾個小妾自從江知儀進了門後,都不敢出來惹江知儀的忌諱,躲在屋子裡繡花的繡花,嘮嗑的嘮嗑。

薛浮色名在外,但治病救人也並不含糊。

那小孩暈倒在路邊,被薛浮救回來,醒來在意識到自己被救了以後,也絲毫不含糊,一把抱住薛浮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喊了聲:「爹!」

這聲喊恰巧被門外的江知儀聽了個真切。

她想着薛浮這孫子當真在外面養了私生子,正要進門要好好敲打他一番,不防進去後才走到床邊,那小孩淚眼朦朧地一抬眼,對江知儀又叫喚了聲:「娘!」

她沉默了一會兒,轉而瞧着薛浮:「你教的?」

薛浮自然不會把這罪過給擔下來,輕輕拍了拍小孩的臉,皺眉道:「好小子,別給我亂認親,你喊祖宗也沒用,病好了該滾哪去滾哪去。」

如今外面正亂着,難免有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像這樣的孩子,被人帶回去,聰明些的,胡亂認親,總要扯上點關係,讓自己往後不至於無所依靠。

於是這小孩一口一個爹娘比誰都叫得歡,邊號啕着邊拽着薛浮一副薛浮不要他今日就別想罷休的架勢。

江知儀看薛浮笑話卻莫名看到自己頭上,如今再待着指不定還真多出個兒子來,趕忙找借口退了出去。

薛浮不知如何脫身的,在江知儀出去後沒多久,便也跟着江知儀走了出去。

「這小孩夠機靈,跟我小時候挺像的,我也是抱着李老頭的腿叫了聲親大爺才被留下來的。」薛浮裝作不經意地開了口。

聽薛浮說起幼時,江知儀眉頭皺了皺,到底沒出聲,聽他給說了下去。

當年的薛浮也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被拋棄後流落到黎城。

他當時要機靈不少,找到一家並不顯眼的醫館,栽在那正搗着葯的李老頭腳邊。

薛浮理所當然地被李老頭救了,醒來後被李老頭往外攆,他當時哭嚎一聲,直挺挺在李老頭腳邊跪下,一把抱住人大腿哭着喊了聲:「親大爺,我找了你好久,你這是不認我了?」

李老頭哪見過此等臉皮厚的小無賴,當時被薛浮一哭嚎嚇得差點沒跟着栽下去,被磨了半日到底被磨得沒辦法了,這才破例將薛浮收了做徒弟。

這世上啊,聰明人向來有聰明人的過法,直到李老頭去世,薛浮一個人擔下醫館,依舊自個過自個的,無外乎從救人變成了害人。

那一年,薛浮十七歲,恰到好處的年紀,遇到了江知儀,這輩子也算栽了。

3

黎城早些年亂得很,薛浮在李老頭死了以後,將醫館改成了藥鋪,他不是什麼善人,自然不會傻到當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

薛浮這人有本事,跟李老頭後面認過不少葯,熟知藥性,雜七雜八制了不少毒藥。

薛浮慣會耍小聰明,認識了些人手頭上有些門路,當時一些大戶人家想干陰私見不得人的事兒的時候,就會來薛浮那兒買毒藥。

江家老爺子的七姨娘就是被薛浮賣的毒藥毒死的。

江知儀跟七姨娘差不上多少年歲,在府里尚能說得上話。

七姨娘下葬那天,江知儀看不慣那些陰私手段,當場就指着三姨娘罵她是殺人兇手,江家老爺要關她禁閉,她一個人給逃了出去。

這世上的事兒,有時候就那麼玄乎。

江知儀逃進了一個巷子,盡頭是死路,只剩一個穿着斗篷的人。

透過迷離月色,斗篷下那張臉還年輕,面容清雅溫和,是極好看的一個少年人。

薛浮那會兒時常在晚上趁着夜色掩蓋給人送制好的毒藥,這時候才回來,懶懶抬眼看向跑過來的江知儀,而江知儀不管不顧地上前就拽住薛浮的衣角:「有人追我,幫我躲躲。」

薛浮微挑着眉梢點頭,極不客氣地伸手就拽下江知儀手上的玉鐲子,附帶頭上那根金釵,彎着眼睛道:「這是我幫你的報酬。」

江知儀在深宅大院長大,未曾見過麵皮如此厚的,睜大了眼睛看他。

在巷外嘈雜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薛浮當即將身上的斗篷摘下,兜頭給江知儀蓋了個嚴實,伸手就勾着江知儀的後脖子帶進了自己的懷裡。

當江家小廝提着燈來巷子里尋人的時候,領頭的小廝正是三姨娘身邊的,藉著微光認出了薛浮,遲疑道:「薛大夫?」

江知儀頭埋在薛浮胸口,能隱隱聞到清淡草藥味兒,而面前的少年聲音帶着啞,極不耐煩地開口:「一個個杵那作甚?沒看見我同人小姑娘在偷情?都給我滾。」

薛浮平日里對誰都帶着臭脾氣,常人知道他的營生也大多忌憚他,生怕他記恨使個陰招將自己給毒死。

「薛大夫看到一個姑娘了沒,跟你懷裡那個身形還挺像,是我家小姐,鬧了脾氣,大半夜給溜出來了。」小廝隔着一段距離問道。

薛浮於是低頭看了看埋在他懷裡僵着身子的江知儀,心下不知又生了什麼壞心思,嘴邊勾着壞笑湊到江知儀耳邊道:「剛才從這兒躥過去的哪是什麼野貓,不是活生生一姑娘嗎?就你還跟我犟嘴硬說是只貓。」

聲音不大,帶着寵溺,也讓別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也足夠讓一個未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心跟着顫了顫。

直到江家的小廝離開,江知儀尚不自知,還紅着臉埋在薛浮懷裡裝死人,薛浮捏着江知儀的後脖子將人給拎了開來,面上恢復一貫假笑:「你在這躲會兒也走吧。」

那時候的江知儀年歲小,還未曾養成後來的兇狠脾性,被薛浮這種無賴抱了也會臉紅,瞪着薛浮半日也就只罵了聲登徒子。

在薛浮走近巷子深處的藥鋪時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後面,「你搶了我那麼貴重的東西,總該收留我住上幾天吧。」

薛浮這人向來不給自己招惹麻煩,頭也沒回地進了藥鋪,正要將門關上,江知儀從脖子上又摘下了一個玉觀音,遞到他跟前:「怎樣?」

薛浮遇到江知儀那年,還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兒。

他那晚還是給江知儀留了扇門。

4

薛浮年輕的時候向來是能屈能伸,欺軟怕硬的典範。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薛浮沒有絲毫長進,給中風的陳修陳副官治病,大概是說這陳副官活不長了,惹怒了那陳副官的小老婆,被結結實實打了個巴掌。

回來的時候頂着一個巴掌印兒也沒去像往常那般折騰江知儀,兀自回了屋子。

江知儀不知道聽哪個嘴碎的下人說的,大半夜敲了薛浮的門。

薛浮捂着半邊臉開了門,見到江知儀又嘭地一聲要將門給關上,卻被江知儀給抵住,二話不說就進了屋子。

「誰打你的?」江知儀挑眉看着薛浮。

薛浮遂也不再遮掩,給她倒了杯茶,「陳修的小老婆。」

「出息。」江知儀狠狠瞪他,「我若是你,打她一巴掌,再劃花她的臉。」

「那麼多年了,我這脾性也早被磨平了,有些事啊能忍便忍上一忍。」薛浮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自己心腸就是黑的,別在我跟前裝好人。」江知儀說著上前掰過薛浮的臉,看着他面上發紅的指印。

前幾天她自個兒把薛浮頭豁了個口子,不見得有多心疼,今兒個薛浮被別人扇了一巴掌卻兀自心疼上了。

薛浮嘴邊扯着笑,頂着他一貫白皙無害的面容道:「呦,這還給心疼上了?」

「你是去救陳修的還是去殺陳修?」江知儀兀自俯下身來,湊近薛浮,眸子沉寂,好似能將薛浮徹底看穿一半。

薛浮本來還在笑着,聽得她這一句話面色驀地僵了僵,他過了許久才又重複:「江知儀,我是個大夫。」

「只會治病救人,從來沒殺過人,也沒賣過毒藥去害人。」江知儀冷笑着附和。

「誰都會犯錯,我年輕的時候的確存了害人之心,但我現在只想做個好人,就像……」薛浮說了一半停住。

江知儀知道他後面沒說出口的半句話是什麼,忽然就沒了在他這邊待着的興緻,轉身就要離開,薛浮就在這時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知儀,留下來吧。」

「你這些年行醫救過不少人,可以不要診金,甚至路邊撿一個姑娘或是撿個小孩都能帶回來養着,我甚至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誰。」

江知儀邊說邊將手抽了出來,她這回穿着一身黑色旗袍,在燈光下向來濃烈的眉眼透着股子悲意,她輕笑一聲:

「這世上最諷刺的也不過如此,一個人用盡全力去改變另一個人讓他一心向善,等他真正為了她向善以後,她卻被所謂的善給逼瘋了。」

薛浮聽得她說這些,原先含笑的面容到底出現了裂縫,他在江知儀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自她身後一把抱住了她:「江知儀,之前沒能護住你,如今我總該護你一輩子的。」

那晚江知儀沒走,在燈火驟滅的時候被薛浮給壓在了床上。

第二天江知儀帶人把陳副官那個小老婆給打了,就差拿出之前在賭場剁人手指的架勢將人胳膊卸得徹底。

江知儀在黎城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無權無勢,卻也因為她這不要命的玩法,沒幾個人敢招惹她。

薛浮後來賠着笑替人姑娘把胳膊接上,那姑娘不僅賠了罪,胳膊接好後請瘟神一般將薛浮給趕了出去。

薛浮跟江知儀說道這事兒的時候,江知儀也沒遮掩,手裡把玩着簪子,面上透着股子狠辣勁兒:「我卸她胳膊的時候說了,再敢動你,我立刻殺了她全家。」

那根才買的青玉簪子也應聲而斷,薛浮看着江知儀笑:「我昨日還說我來護你,今天反倒你替我出了口惡氣,明擺着你還是心疼我的。」

5

薛浮嘴上說著這輩子最愛的是江知儀,屋子裡那些小妾還是留着。

說薛浮是混賬吧,他納了那麼多姑娘麵皮厚得能砌城牆,說薛浮痴情吧,他留下的每個姑娘或多或少都能找出來江知儀的影子。

這會兒薛浮回來的時候,給薛潭買了只兔子讓他打發時間。

薛潭是薛浮前幾日撿回的孩子。

薛浮給起的名兒,爹都認了,自然得跟着他姓。

也無非是薛浮想着靠一個憑空賴上他的孩子,讓江知儀能心軟留下來。

那隻兔子脖子上有撮黑毛,被薛潭抱在懷裡不撒手,而江知儀看着那兔子愣了愣,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欺負小孩,從薛潭手裡把兔子給搶過來抱在自己懷裡瞅了半晌。

「怎麼?」薛浮偏過頭瞧她。

江知儀便將兔子還給薛潭,低眸間讓人看不甚清情緒:「以前養過一隻,脖子上也有撮毛,後來弄丟了。」

薛浮輕笑:「那兔子還是從我這給搶來的。」

江知儀當年和薛浮同一個屋檐下住了有一段時間。

薛浮沒有一點自覺,讓姑娘家睡地上,自己睡床上,還把江知儀當丫鬟使喚,端茶遞水曬草藥。

只不過日日夜夜相處在一處,江知儀也終於知曉了薛浮的營生,那日薛浮讓江知儀從後院拿着藥草出來,正巧外面來了人,說同薛浮來買葯。

薛浮手上搗着草藥面無表情地開口:「要立刻死的,還是慢慢將人熬死的?我這兒葯分三六九等,您買貴些的,被下藥的人身體再好也得玩完,便宜的效果可能沒那麼好,身體強些的不一定能毒死。」

江知儀一個小姑娘,哪看過這些營生,最初無處可去,她對薛浮尚有忌諱,在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後直接撂挑子要走。

這姑娘數日相處下來,不像個軟柿子,薛浮驅使她,她會盯着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瞪着他,頂破天還會罵上幾句,薛浮威脅要趕她走,她也不客氣,上前就能踹上薛浮一腳,說他是個不遵守規矩的無賴。

薛浮自李老頭死後都是一個人住,難得身邊有了那麼一些活氣,倒也發了善心沒把江知儀在第二天就攆走,得過且過了幾天。

江知儀孑然一身來的,被薛浮順走了身上值錢的物什,如今憑着那麼一點不同惡人為伍的骨氣,也打算孑然一身的離開。

臨走前,她還不忘同薛浮道:「毒藥是你賣的,你賣出去的毒藥再留下一筆糊塗爛賬,惹得他人家破人亡,失去至親,這同你親手殺人又有什麼區別?」

薛浮被人指責過,也被人打罵過,但他知道自己算不得什麼好人,便也從不屑去解釋分毫,只勾了勾唇角,反問:「那又如何?」

江知儀成功被他給氣走,而後舉目四望,偏生又無一處可安置。

她不願回去,江家卻也沒派人再接着找她,夜色漸深的時候,反被混混給攔了下來。

一個小姑娘家孤身在外,那混混一臉酒氣,調戲了江知儀幾句,作勢就要把江知儀給拉走。

江知儀的力氣自然比不過混混,連踢帶踹,順帶狠狠咬了他的胳膊,混混嘴裏罵了句什麼,伸手就要對着江知儀扇下去,卻是被另一隻修長白凈的手給握住。

來人像初遇時那般穿着一身斗篷,在月光下的身影修長,他面上沒什麼情緒,一側眉毛微微挑起,逆着光影像是突然出現的神祇。

唯一違和的便是他另一隻手上抱着只兔子,正不安分地往他懷裡鑽。

江知儀下意識地躲到了薛浮身後,然而薛浮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人,才出頭不過半刻,就被混混給一拳打翻在地上。

「你知道這是誰?江家的小姐,江家人如今正到處找着,你若對她做了什麼,你這條小命估計就沒了?」薛浮將兔子塞到江知儀手裡,擦着嘴邊的血,漫不經心地開口。

混混自然不會聽薛浮信口胡諏,罵了句什麼,正要上前接着把江知儀給拽出來,江家的人卻真的找來了。

「你報信的?」江知儀惡狠狠看着薛浮。

薛浮拍拍身上的灰塵,眯眼笑着道:「出來買只兔子試藥,順便把你在哪告訴了江家,同你家老爺子討了筆賞金,再說若不是我報信,咱倆今天都討不着好處。」

江家的小廝去追那個正要逃跑的混混,薛浮也打算離開,江知儀臨到頭還是心軟了,畢竟薛浮又一次幫了她,她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於是拽着他的袖子問:「疼不疼?」

薛浮沒想過她問這個,明顯愣了一下,而後才開了口:「皮厚,經揍。」

江知儀聽得這句話橫了他一眼,被小廝護着回去時還順帶抱走了薛浮的兔子,「給我養着吧,讓你試藥就是糟蹋了。」

年輕不知事的時候總能做出許多的選擇,江知儀本篤定了薛浮是個草菅人命的惡人。

臨到頭來卻又覺得,薛浮還是存着那麼一絲善心的,哪怕貪財,嘴還壞,可薛浮也沒有真的冷漠到將她一個姑娘扔在外面不管不顧。

薛浮將她護在身後那一刻,她就生出了一個念頭,她要讓薛浮做個好人。

於是江知儀後來成了薛浮的常客,總是來藥鋪找他,抱着那隻兔子,在他藥鋪里待上一天。

趕不走,罵不走,還搞砸了薛浮的生意,薛浮拽着她衣領要把他拎出去時,她還特別硬氣地開口:「我是來讓你做個好人的。」

6

薛浮近來無事時常在院子里教着薛潭認草藥。

小孩子學東西學得挺快,更有薛浮當年的機靈勁兒,認定了爹,自然也沒改口叫薛浮師父。

江知儀比薛浮要凶上一點,那麼多年獨自一人摸爬滾打下來,身上帶着股子誰都不敢招惹的狠勁。

她不讓薛潭叫自己娘親,嚇唬小孩也就罷了,還把人孩子給嚇哭。

薛浮也當真將自己當人親爹了,抱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薛潭來到江知儀面前,口口聲聲要給薛潭出氣,氣勢洶洶地過來,才見着江知儀,整個人腿就軟了,覥着笑同江知儀道:

「我們十年前若沒分開啊,孩子也該那麼大了,這不老天送過來一個,你認了做兒子還不成么?」

那麼多年過去,薛浮的臉皮的確比原先厚實了不少。

「是啊,十年了,你妻妾成群還認了個兒子,我孑然一身,在泥里蹚過幾遭,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江知儀總知道自己說什麼話最能夠刺激到薛浮,她彎腰揉了揉薛潭的腦袋,彎了彎眼睛,「我啊只是你爹的舊友,真要分辨出什麼好歹來,不過是露水姻緣,所以啊娘親不是誰都能叫的。」

薛浮沒說話。

十年的時間,江知儀被賣給人做過妾,又被轉賣進賭場,而後碾轉之下,又因為樣貌出眾被人贖走,最後還將自己所謂的丈夫從高樓推下。

這些僅僅是薛浮所知道的冰山一角。

薛浮以為江知儀死了,因而沒能陪着她,更沒能救她,讓她一個人受盡了這世間磨難。

總歸還是他欠了她的。

已經鄰近年關,薛浮帶着薛潭走以後,江知儀一個人沉默地站在窗前好一會兒,窗邊有株槐樹,樹上還有隻貪睡的野貓,天地寂靜無聲,江知儀出神許久直到落日西沉才將將要把窗戶拉上。

薛潭卻不知是什麼時候爬上樹的,嚇得野貓從樹上躥下,而這小傢伙抱着樹榦,歪頭看着江知儀,聲音不大,卻讓江知儀聽得清清楚楚:「我就要認你做我的娘親。」

江知儀皺眉,從屋子裡走出來,看着樹上的兔崽子:「樹上危險,給我下來。」

江知儀說話還是挺有威懾力的,小傢伙從樹上爬了下來,對着江知儀就張開了手,江知儀只能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我爹說他跟我一樣,小時候沒人要,都是死皮賴臉去亂認親才有個家的。」薛潭也不客氣,摟着江知儀的脖子就不肯放手,聲音軟軟乎乎的,江知儀再如何也沒辦法對他凶起來,只帶着他去找薛浮。

「爹爹以前認的師父死了,幫人治病反被冤枉成庸醫,給活活打死的,唯一對他好的人沒了。

他還說他因此做過一些混賬事,間接害過不少人,爹爹讓我不要學他。」薛潭還在接著說,這孩子也才五六歲的光景,什麼都懂些,說這些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

江知儀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想了半晌,才輕聲開口:「他這一生並不比我好上多少,我年輕時還總愛用我的那套處世守則強加在他身上,現在想想,錯的還挺離譜。」

她抱着薛潭走出去,薛浮如今在城郊買了處莊子,正靠着一處梅林,紅梅艷艷盛開,而每株樹上都掛着燈籠,今夜無月。

而薛浮正站在那兒將最後一個燈盞掛上,在那通明的燈火中,他彎着唇,眸子里映着重重明麗燈火,而薛潭在江知儀的懷裡接着道:

「可是,爹爹說是你救了他,也是你讓他覺得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在乎他,他是為了你才活到現在的。」

有些人,哪怕隔了那麼多年的時光,似乎都還是記憶里的模樣,許多年前,江知儀同薛浮吵得最厲害的那次,薛浮忽然承認江家的七姨娘是被自己的葯毒死的。

他讓江知儀滾,還讓江知儀以後再也別來找他。

江知儀到現在都記得那時候薛浮是怎麼同她說的:「你憑什麼讓我做個好人?憑什麼認定我十惡不赦非要我回頭是岸?

有害人之心的從來都是他們,我只不過在他們的要求下順便給他們遞了把刀而已,我有什麼錯?」

江知儀罵他強詞奪理,他卻是把江知儀攆出去,面無表情地說:「我不需要誰來教我做人,滾!」

薛浮說的話有道理,只不過年輕時的江知儀還是不甚明白,她只是下意識地想將他給拉出來,想讓他做個純粹的好人,她那會兒還不知道這世上並不是當個好人就有誰來憐憫誰的。

她只知道薛浮對誰都疏離,嘴上從不愛說好話,後來相處的日子裏,還總愛調侃她,拿她開玩笑,順帶着騙她的錢財。

只不過薛浮這麼一個所謂的惡人,會出面救她,會在很晚的時候隔着遠遠的一段路偷偷送她回家,還會在她受委屈的時候一臉不情願地將肩膀借給她靠着。

江知儀後來為了和好,在他院子里掛滿了燈籠,而她在薛浮回來的時候忽然喊了他的名字,等薛浮走過來時,把薛浮抱了個滿懷。

江知儀摟着他的脖子在薛浮要開口罵她時笑着開口,「薛浮,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只是擔心你哪日會引火燒身,今天啊,我掛了滿院子的燈,就想許上一個心愿,我只盼望着你將來能有很好很好的一生。」

那晚江知儀第一次吻了薛浮,年少心動,也不過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足夠好的人,而後任時光綿延,終究再沒辦法去自欺欺人了。

如今十多年過去,江知儀抱着薛潭看着燈火盡頭的身影,終究只說了一句話:「可我從來沒救過你。」

薛浮一步步走上前,執起她的手,說:「救命稻草,我把你當成我的救命稻草。」

薛浮沒受過什麼善意,年幼被拋棄四處流浪,後來遇到李老頭收留他,好歹還算有了一個家,再後來李老頭被這世道逼死,薛浮又只剩下了一個人。

他那時候覺得,若行醫救人也落得這麼一個凄涼下場,不若當個徹徹底底的惡人。

如今少年長大了,成了一個男人,他合該冷漠,避世、乖張,以最惡劣的姿態對待外面的一切,相比幼時更沒有絲毫收斂。

可他遇到了江知儀,愛上了江知儀。

在江知儀離開的那十年,他儘可能活成她想要的樣子,善良、寬容、溫柔地對待身邊的所有人。

如今他終究以另一番模樣等來了她,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手?

7

薛浮將那些姑娘們給送走了。

薛浮沒留着他們,給了他們一筆錢,甚至安排好了後路,休書也寫得乾淨利落。

事實上,江知儀被薛浮從牢里撈出來以後,同薛浮朝夕相處的那些日子裏,這些姑娘大多對薛浮畢恭畢敬,未曾喊夫君,反倒都在喊他薛大夫。

江知儀也曾跟他們聊過天,這幾個姑娘啊,大多無家可歸或是被人拋棄,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了薛浮,被薛浮給撿回去的。

行善一生的他,4任老婆,全是路邊撿回來的。

「這世上那麼多人家破人亡,被逼到絕境,薛浮為什麼單單只救你們?」江知儀看她們的長相總能猜到些什麼,但她還是忍不住地會問。

「薛大夫說他沒能力救所有人,便救了同他心上人相像的姑娘,他最恨的是自己以前沒能救她,只能拉上我們一把藉此來挽回當年的遺憾。」姑娘晃着扇子將這麼個答案說了出來。

他知道他不是救世主,沒辦法拯救世人,他便收留了那些被這世道逼得走投無路的姑娘,給他們留一個安身之處。

全他這一世妄念。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薛浮在救她,偏生薛浮口口聲聲說江知儀是自己的那根救命稻草。

當年江家不過小門小戶,生了幾個女兒、幾個兒子,自然也沒人去在意,如今那麼多年過去,江知儀曾經存在的痕迹被抹了個乾淨。

江父對江知儀並不關心,而江知儀母親早亡,府里除了她那些兄妹們,還有就是江父留下的妾室,一個比一個會算計,吃人更是不吐骨頭,不然那唯一能同江知儀說上話的七姨娘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就被毒死。

而年少的江知儀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薛浮以後,一心想過將來要同薛浮離開。

薛浮孑然一身,自然什麼都不怕,他要麼不認賬,一旦認下那便是一輩子。

他賣了那麼多年毒藥,見過這世上最惡的人,唯獨江知儀待他並不摻任何雜質。

當時江父為了討好陳修,要把江知儀以及她的一個姐姐江予笙送給陳修做妾。

江知儀當夜就去找了薛浮,只不過薛浮那天晚上並不在。

她躲在他院子里那株香榛樹上,藉著濃密樹蔭以及夜色遮擋,她在那邊安然待了一個晚上。

早晨迷迷糊糊間醒來,已然被回來的少年發現蹤影,她抱着膝蓋歪頭看着陽光下那張白凈的面龐傻笑,然後冒着摔斷腿的風險,不管不顧地從樹上直直掉落。

薛浮慌忙將她抱了個滿懷。

「你這是不想活了?」薛浮皺眉,給她額頭狠狠敲了一記。

江知儀笑着笑着卻忽然哭出聲來,她在薛浮的懷裡,攥着他的衣服:「薛浮,我什麼都交給你了,我的性命,我剩下的人生,還有這一顆微不足道的真心,我都交給你了,你……能不能帶我走?」

薛浮慌張無措,嘴上說著那麼大個姑娘還哭鼻子,轉身就將藥鋪門給關上,僅僅因為江知儀的一句話,就收拾東西打算帶她離開。

後來的江知儀說得沒錯,哪怕薛浮骨子裡不願去當個好人,他卻還是比誰都要天真。

他雇了一輛馬車連夜要帶江知儀出城,卻在離城門數步之遙時被人攔下。

江父帶着人把江知儀綁了回去,而薛浮被江家的小廝打斷了一根肋骨,去了半條命。

薛浮自始至終都拉着江知儀的手,哪怕他那時候後背已經挨了數棍子,被打的滿口血,他都沒有放開,他斷斷續續同江知儀道:「等我。」

江知儀知道,若她不嫁給陳修,薛浮也沒辦法活下來。

這次逃亡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第二天江父備了兩個轎子,把江知儀同她姐姐江予笙連夜送去陳修府上。

那天晚上,薛浮拖着滿身的傷扮成小廝遣進陳修的府上,隔着一段距離看着轎子一直進了內院。

薛浮花錢打通了關係,最後也是他攙扶着江知儀下轎,他們都沒看着對方,一個彎腰低着頭,另一個則直視着前方。

「之前說的話都還算數,江知儀,你要是想走,我拼了這條性命都把你救出去。」聲音不大,因為受着傷微微帶着啞。

「我想你活着。」僅僅一句話,江知儀說到最後卻帶着哽。

薛浮送了她這最後一段路,送給她的最後一句話卻是:「是你先後悔的。」

似乎是江知儀在最後退怯了,而薛浮那天離開後,沒多久便起了一聲槍響,聽府里的下人說是有人扮成小廝去殺陳修被當場擊斃。

薛浮從來未曾放棄她,江知儀不想他冒險,於是啊,他沒有直接帶江知儀離開,轉而想去殺了陳修。

只有陳修死了,江知儀才能真正得到自由。

薛浮從來都不怕死,也從來都知道,在這麼一個世道,自己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江知儀在那一刻徹底心死,沒過多久,江予笙被陳修喊了去,江予笙比誰都烈性,她是三姨娘的女兒,就只學會了如何去欺負打壓人。

到頭來被迫入了這陳家,自然不願,生生撕咬下陳修脖子上的一塊血肉,被惱羞成怒的陳修用鞭子活活抽死在屋中。

三姨娘愛女心切,卻也心狠,能殺了七姨娘,自然也因為女兒的死一把火把江家燒了個乾淨。

陳修嫌江知儀晦氣,當天就被套上麻袋轉賣進賭場。

自此一別就是十年。

薛浮重回黎城,而江知儀將人從高樓推下,在牢獄中看見了來救自己出去的薛浮。

他們都意識到,原來對方還活着。

當年啊,薛浮沒死成,被一個大夫救了,也因此活了下來,他身子未好全時又去了趟陳府,反倒把被抬出去的江予笙的屍體錯認成了江知儀。

於是他們都放任自己活成了另一番模樣。

薛浮為了江知儀去學着做一個好人,一個真正治病救人的大夫,而江知儀在被送走以後,受盡這世間磨難。

這世道從來都不會去善待一個女子,江知儀最終變得心狠,厭世,束起一身刺去對待身邊的所有人。

命運到底是這世上最無情的一樣東西。

8

陳修死了。

被薛浮下的葯給慢慢熬死的。

打從一開始,薛浮接近陳修,江知儀就知道,薛浮是為了報仇。

這些上位者永遠都不記得當年自己是怎麼像碾死一隻螞蟻般將他們的人生給徹底毀掉,十年以後陳修甚至都忘了薛浮就是當年要殺自己的人,把薛浮請到府里給自己治病。

薛浮這人哪怕願意當個好人脾氣也不是太好,前些時日被陳修小老婆打的那一巴掌,未曾報復回去,也不過是在忍,忍到陳修真的死的那一天。

那陣子,黎城權力交接,新的司令上任,陳修因為年紀大了,手上早就沒了實權,貪財好色,害過不少人命,酒後偏偏又中了風,才讓薛浮有可乘之機。

薛浮被抓起來的時候,叫人傳了口信,江知儀若想走,可以隨時離開,他又像許多年前那樣,一聲不吭,連後路都沒留給自己。

江知儀去獄中找薛浮的時候,薛浮正跟獄卒打着嘴炮:「我娘子長得本來就美,別看她在外面挺凶,這回家啊,那叫一個溫柔解意,最重要的是還聽話……」

後面的話沒說全乎,因為他正跟牢房外站着的江知儀來了個眼對眼,江知儀面無表情,而薛浮笑容僵了僵:「來那麼快啊?」

「你不就是認定了我舍不下你嗎?」江知儀冷笑。

「我答應放你走的,是你不肯走。」薛浮聲音小了下去。

江知儀知道,如今薛浮有能力護着那麼多人,救下那麼多人,大抵因為認識了如今的司令霍瑾。

薛浮替霍瑾救過人,也因為年輕會說話被霍瑾放在自己的軍隊里當軍醫,如今黎城由霍瑾當了這司令,薛浮求得庇護,自然做什麼都能夠安然無恙。

殺一個陳修更是為霍瑾掃除了一個廢子,哪真的會有什麼牢獄之災?

但江知儀還是來了,只為了配合薛浮把戲做全。

畢竟,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人,如此地喜歡着她。

那天,薛浮從牢里出來,依舊心虛地落在江知儀的後面。

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薛浮忍不住了,自她身後將她一把抱住,低聲喊了她的名字:「江知儀,沒遇到你之前,我從來不認為我這一生能夠善終。」

「我得過且過了太久,儘力去活過,但一個人也還是覺得活着遠比死了還要難,可我後來碰上了你。」

「你陪了我很多年,我也第一次有了想要把你拴在身邊拴一輩子的想法,要怪只能怪那時候太年輕,沒有能救你,甚至把你丟在了黎城整整十年。」

薛浮曾經在冬日受了一場風寒,那時候是黎城最冷的冬日。

也是他認識江知儀的第一個年頭。

他暈在路邊,反倒被乞丐扒去了禦寒的冬衣,拿走身上的錢財。

他以為自己孑然一身,沒人來救他,他會凍死在那個雪夜。

他後來被折騰醒,是江知儀這麼一個時常來他藥鋪搗亂的姑娘背着他一步步走向回家的路,他身上披着江知儀的冬衣,而這個姑娘帶着哭腔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那時候薛浮說:「你丟下我吧,不用管我。」

江知儀哭着道:「薛浮,求求你,活下來,你口口聲聲說沒人在乎你,可明明我比誰都在乎你的死活,你為了我,再堅持一下可以嗎?」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薛浮知道了,自己這麼一個爛人,總歸還是有個傻姑娘惦記着的,又過了幾年,他以為江知儀死了以後,他想着為江知儀活上十年。

薛浮頭埋在她肩窩處,接着開口:「在我以為你死了以後,我已經想好了。

「十年,我為你活十年,按着你的想法,做一個純粹良善的人,行醫救世,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我儘可能活成了你所期盼的模樣,十年以後,為你報仇,褪去了一身骯髒,乾乾淨淨地去找你。」

那一年的薛浮,本來就是想殺了陳修用自己這條命去換江知儀的自由,他沒想過能活着。

十年後他毒殺陳修,除了是為自己出了這口氣,還是因為,他一直都以為江知儀是被陳修殺死的,哪怕十年過去,哪怕他知道了江知儀沒死,心中的仇恨卻依舊未能消除。

幸虧江知儀還活着,否則一如薛浮所說,他本來就是要為了她去死的。

救命稻草,救命稻草,若這最後一根稻草都沒了,他又哪還有再活下去的能力?

江知儀這時候眸子里隱有水光閃爍,她伸手摸了摸薛浮的頭,終究放柔了聲音:「剩下幾十年,我陪着你,繼續陪着你行醫,陪着你養着薛潭,我不會再說離開了。」

薛浮笑了,彼時天光初現,他的姑娘依稀間還是十年前的模樣。

既然他找到了她,那麼往後,他會陪着他一輩子,治癒她那麼多年的傷痛,再次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就好似他們從來未曾分別過。(原標題:《齊眉賦:聲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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