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讀完了著名作家唐浩明的長篇歷史小說《張之洞》，歷時半個多月。小說共153萬字，分上中下三冊，是唐浩明的抗鼎之作，與以前完成的《曾國藩》《楊度》，共同構成了清末人物三部曲。其中《曾國藩》曾獲矛盾文學獎當年評選的第一名。
張之洞青年中舉，以第一甲第3名探花郎的身份進入翰林院，當時的一些名士官員成為朝廷中的清流派，指點時政，褒貶人物，剛直不阿。出於對抗日益坐大的淮系首領李鴻章的原因，慈禧太后開始啟用張之洞，放其為山西巡撫，成為一方諸侯。他剷除鴉片，扶持書院，整頓吏治，吐故納新，整個山西風氣為之一變。
旋又總督兩廣，此時當值中法戰爭爆發，福建水師全軍覆沒，兩廣形勢危機。張之洞運籌帷幄，親赴廣西請老將馮子才出山，終於在鎮南關大敗法軍，成為中國近代史前期反侵略戰爭的唯一一場勝利。張之洞得以名聲大震，威名煊赫。
之後張之洞任湖廣總督。在九省通衢的武漢開始了他一生追求的洋務事業。創辦漢陽鐵廠，湖北槍炮局，漢口織布局等一系列近代企業，架設電報電線，請修京漢鐵路，成為洋務派的代表人物。這期間張之洞排除千難萬險，想方設法籌集資金，聚納懂洋務的人才，編練新式軍隊，爭取朝廷支持，取得極大成功。武漢成為洋務運動的中心之一。
張之洞又接納維新人士，與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交往密切。後感覺維新派行事太過乖張，於是在百日維新之前的幾個月，作《勸學篇》一書，提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主張，也就是欲挽救時局，必須堅持中國的政治制度與文化傳統不變；要維持統治，必須接納西方的堅船利炮、工商經濟。這成為整個清朝官場上下都能夠接受的老成持重的主張，也使張之洞度過維新派被鎮壓的危機。
張之洞總督湖廣18年，期間曾短暫署理兩江總督，但不久即回本任。在洋務派的代表中，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乃湘軍出身，而張之洞是朝廷外派的總督，他成長為洋務派的首領與代表人物，有慈禧太后扶持的因素，更是因為張之洞能擔大事。在義和團運動中，張之洞協同淮軍老將兩江總督劉坤一，再加上山東巡撫袁世凱、兩廣總督李鴻章、閩浙總督許應騤，以「偽詔」為借口，拒不接受與洋人開戰的詔書，實行「東南互保」，保全了東南半壁江山免遭列強侵略。
張之洞的晚年被調入京，進入軍機處，得以封爵拜相，成為中樞要員。期間光緒帝與慈禧太后相繼去世，攝政王載灃被左右所裹挾，重用滿人皇族，欲謀害調入軍機處的袁世凱，張之洞折衝期間，袁世凱得以保全性命，為以後東山再起埋下伏筆。在清朝統治處於危機之時，張之洞溘然長逝。他臨終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我這一生的心血與努力都白費了。
唐浩明以其如椽巨筆，為讀者描繪了清末動蕩的歷史，讓張之洞的形象鮮明的樹立起來。張之洞的詩人氣質，雄厚的學術修養，剛直不阿的性格，敢作敢為，常為天下先，以天下為己任的抱負，以及曲折的人生命運，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蔣國良，202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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