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服裝顏色種類繁多,為何宋朝時期皇帝和軍隊有只用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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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海尋夢人

編輯 | 滄海尋夢人

前言

中國古代的色彩有着很強的社會功能和政治規範,分為五正色和五間色兩等十種,正色指青、赤、黃、白、黑五種純正的原色,今有「中華五色」之稱

色彩的複雜性同樣體現在每一色彩的色相,古代有多種表達,諸如赤、朱、紅、絳、、丹、彤、緋、赭等

其中,紅色如生命之血、燃燒之火,刺激視覺,富有感染力,而且紅光在空氣中不易被吸收、散射,穿透力強,於諸色中傳播最遠,故而自古以來深受喜愛,被廣泛運用。

在宋代,紅色更是天下第一色,在文化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光彩熠熠

人文紅色,最多體現在服裝方面。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有紅色服裝,但有具體的制度。

皇帝及神像禮服

皇帝的禮服中,有套「通天冠絳紗袍」,絳紗袍即深紅色的紗袍,多用於重大典禮上

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在泰山封禪時,「上服通天冠、絳紗袍,乘金輅,備法駕,至山門,改服靴袍」。

所謂「靴袍」,「袍以絳羅為之」,與絳紗袍一樣都是深紅色的袍。

宋真宗祀汾陰時,也曾「改服通天冠,絳紗袍,乘輦詣廟,登歌奠獻,省封石匱,遣官分奠諸神」。

大中祥符七年赴老子廟祭祀,「帝服通天冠、絳紗袍,奉上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加號冊寶」。

南郊祭天大禮時,「故事,將郊,服通天冠、絳紗袍,乘輅以出;至景靈宮,止大次,袞冕而行事;至太廟、圜丘亦然。還則御太平輦,冠袍如初」,紅袍總是伴隨着皇帝外出活動。

賀新年的大朝會上,通常仍是這套禮服。如淳化三年正月初一,宋太宗「朝元殿受朝畢,改服通天冠、絳紗袍」。

天聖五年正月初一,宋仁宗「服靴袍,於簾內皇太后前再拜稱賀」。

仁宗皇帝穿着紅色羅袍,宋神宗曾在大慶殿舉行儀式,上仁宗皇帝、英宗皇帝玉冊玉寶:「上服絳紗袍,再拜廷中,跪授冊寶。」

皇帝納皇后的六項禮儀中,四項穿紅:「發冊、奉迎、命使及皇后入內,皇帝皆服通天冠、絳紗袍。」外交場合如宋神宗接見日本僧人成尋一行,「聖主坐銀倚子,白銀床,著赤衫衣」。

在故宮南薰殿收藏的十五位宋帝畫像中,十二位都是身穿紅袍,這充分說明紅色是皇袍的主色

宋代供奉的神祇多着紅袍。如宋代崇祀天神太一,多建宮觀供奉,所有太一神像「並用通天冠、絳紗袍」,與皇帝同一規格的服色。

宋真宗為製造天書,對大臣說半夜看到「忽一室明朗,驚視之次,俄見神人,星冠絳袍,告朕曰:『宜於正殿建黃籙道場一月,當降天書《大中祥符》三篇,勿泄天機』」。

該天神身着紅袍。洪邁記載有人入冥見到其舅,「金冠絳袍若今王者」。這都是現實社會的再現,可知帝王常服紅袍。

中級官員品服及大朝會服色

宋代品官依據不同等級,穿着品服的顏色、形制、質地也不同,以示尊卑

其中紅色是中級官員的服色:

「宋因唐制,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朱,七品以上服綠,九品以上服青。元豐元年,去青不用,階官至四品服紫,至六品服緋,皆象笏、佩魚,九品以上則服綠,笏以木……中興,仍元豐之制,四品以上紫,六品以上緋,九品以上綠。」

元豐改制為界,此前的四品、五品官服硃紅色,之後五品、六品官服緋紅

從唐到宋,服色變化趨勢有兩點:一是品色簡化,由唐朝的紫、朱、綠、青四色,簡化為紫、緋、綠三色,減少了級差,二是改朱(赤紅)為緋(深紅),品位下移到六品。

但在朝會等隆重喜慶的場合,百官多穿紅衣,元豐二年規定:

「今制,朝服用絳衣,而錦有十九等。其七等綬,謂宜純用紅錦,以文采高下為差別。惟法官綬用青地荷蓮錦,以別諸臣。」

「其後,又詔冬正朝會,諸軍所服衣冠,廂都軍都指揮使、都虞候、領團練使、刺史服第五等、軍都指揮使、都虞候服第六等,指揮使、副指揮使服第七等,並班於庭。副都頭以上常服,班殿門外。其朝會,執事高品以下,並服介幘,絳服,大帶,革帶,襪、履,方心曲領。」

文武百官不分品級都穿紅錦衣,營造出一派喜慶氣氛;品級區別於綬帶的花紋,除了法官外仍是紅色

引贊吏服

宋代有擔任引導、贊禮的吏人,謂之引贊吏,與通常的皂吏不同,穿紅色衣服,俗稱朱衣吏。

「朱衣者,乃台省引班之小吏耳。」其職能主要是引導官員上朝、出行

如「朝殿日,皇太子、宰相、親王、使相、參政各有朱衣吏二人自下馬處前導至殿門」。這是權貴高官儀仗式的禮遇

此外,文官學士以上也享受類似待遇:

「舊制,學士以上,並有一人朱衣吏引馬,所服帶用黃金而無魚,至入兩府,則朱衣二人引馬,謂之雙引,金帶懸魚,謂之重金矣。世傳館閣望為學士者賦詩云:『眼裡何時赤,腰間甚日黃』。」

學士由朱衣吏一人在前引導,官至執政大臣則增為兩人。宋神宗時,「曹佾拜中書令,特贈公使錢一萬貫,朱衣雙引。皆近朝待戚里之殊禮也」。作為一種尊榮,由皇帝恩賜

京城以及地方官府長官,享用朱衣吏引贊的待遇:「三司、開封府、外州長官升廳事,則有衙吏前導告喝……皆用朱衣吏。」

北宋中期,寺監長官亦用此禮,「非故事」,是禮遇泛濫的表現之一。蔡確被貶任知安州時,遊覽車蓋亭有詩云:

「公事無多客亦稀,朱衣小吏不須隨。」到南宋,地方官中的學士也用雙引。洪邁載:「國朝優待侍從,故事體名分多與庶僚不同,然有處之合宜及肆意者。如……引接用朱衣。」

但已經不按北宋的規矩,舉例如:

「唐瑑以司農少卿,王佐以中書檢正,皆暫兼權戶侍,及出知湖、饒二州,悉用朱衣雙引。此數君,皆失於討問典章,非故為尊大也。陳居仁以大中、集撰知鄂州,只用一朱衣,蓋在法,學士乃雙引,人以為得體。邁頃守贛、建,官職與居仁等,而誤用兩朱,殊以自悔。」

洪邁知道典故後自知官位不夠而失誤,但朝廷顯然並沒有嚴格管理

朱衣吏還充當宰相的傳令人員,宋敏求任知制誥時,曾「夢丞相遣朱衣吏召,命草某人為邃清殿學士制。既寤,不能記其姓名及其文詞也。明年五月甲辰,丞相遣朱衣吏召當制舍人呂縉叔草制,除邵不疑為寶文閣學士」。

又如「大忌日,百官集於相國寺……宰相揖訖,方行香。既畢,御史台知班,復傳呼立班,而朱衣吏乃曰:『相公傳語,請不立班』,遂退」。

李格非《試院》五言云:「斗暄成小疾,亦稍敗吾勤。定是朱衣吏,乘時欲舞文。」

則朱衣吏還出現在科舉考場,大致而言,朱衣吏屬於高級吏人

軍裝

宋初軍裝為褐色,即處於紅黃之間的顏色。

翰林學士張方平對宋仁宗上奏言:「臣聞太祖訓齊諸軍,法制甚嚴。軍人不得衣皂,但許衣褐,其制不得過膝,豈有紅紫之服。」

後來由褐色改為美觀的紫色和紅色,逐漸紅色為主流

宋徽宗到南郊祭天時,警衛部隊「鐵騎圍齋宮外,諸軍有紫巾緋衣素隊約千餘,羅布郊野」,全部穿紅衣

兩宋之際的袁文言:「古者戎服,上下一律,皆重赤,殆欲與殷輪釁鼓等色相亂,戰陣之間,不遽見傷殘以沮士氣。」

目的是傷亡流血與紅色的軍裝、車輪、戰鼓相渾攪,可減輕士兵的恐懼,北宋後期,「天下軍州戎服皆用緋,余嘗親見之。自紹興末年,忽變為皂色,用墨汁染成,殊非古人之意,略無一人以為非,何哉?」

宋高宗末期忽然改為黑色軍裝,令人不解。趙彥衛也有此記載,並言:「惟浙漕司兵士獨衣緋衲,頗存往制。」唯有兩浙轉運使司的士兵穿紅衣

實際上南宋多數時期仍以紅色為軍裝顏色

如南宋前期的王質指出,朝廷強調軍人要區別於平民,「惡其無辨於民也不足,又以其服判之。其品七,中而至於屨;其采五,白而至於緋,謂之軍容」,則是以包括緋色在內的五色服裝區別於平民

宋理宗開慶年間明州作院製造的軍需物品中,有紅衲襖並腿裙壹千副計貳千件,紅布衫柒百肆拾貳領,朱紅笠頭伍百肆拾玖頂。

宋理宗時期的建康作院,紅色軍裝動輒數千,種類多樣,顯然是基本色調

儀衛隊伍中的將士,更多紅錦襖、緋背子。春季皇帝游金明池觀看龍舟賽,「有小龍船二十隻,上有緋衣軍士各五十餘人,各設旗鼓銅鑼」,助威助興的打擊樂船隊全部是紅衣

宋代實行募兵制,軍人多「失職獷悍之徒」,故而「都下鄙俗,目軍人為赤老」。軍隊又名「赤籍」,一般解釋為「尺籍」,似不通,應與軍裝多紅色有關

尾語

宋代文化就是紅色的延續,前此也多有尚赤的朝代,周朝隋朝等即是。只是在文化大發展的背景下,宋代更加出色。

紅色不僅是宋朝的審美追求,更被當作一種文化力量,尚紅的德運確立後,紅色成為宋朝的生命象徵。

宋人不同程度地發揮了紅色的尊貴、美艷、權威、勇猛的視覺功能和象徵意義,把紅色功用發揮得淋漓盡致

總之,在宋代歷史上,紅色有着獨特的作用、強大的氣場,是宋文化可視的一部分、宋朝的「顏值」擔當,並促進了使其成為我國傳統文化重要的色彩表徵。

認清宋史面貌,不宜無視這一抹「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