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陳賡的腿受傷,傅連暲要求截肢,他卻說:我寧願忍痛刮肉

上世紀20年代,黃埔軍校曾有這麼一句順口溜:「蔣先雲的筆,賀衷寒的嘴,靈不過陳賡的腿。」這句話主要用來表達陳賡的機智勇敢和勤快,而陳賡的腿也確實留下了很多的故事,他的腿曾多次負重傷,但又神奇地康復,其中傷的最重的一次當屬在1927年南昌起義之後。

南昌起義成功以後,陳賡到第20軍3師6團1營任營長。8月20日,起義軍轉移到江西會昌時,遭到了國民黨軍4個師的圍攻,陳賡指揮1營與敵軍血戰時,不幸左腿中彈受傷,隨後昏厥了過去。

陳賡

此時跟隨陳賡左右的副官盧冬生非常焦急,他輕輕地搖動着陳賡,陳賡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盧冬生說:「營長,我扶你走。」

陳賡說:「不行,敵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我走不動,你快跑吧!」

盧冬生卻堅決不肯走,陳賡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快走!」盧冬生見敵人越來越近,只好躲進了附近的一堆草叢中。

敵人為了不放過一個活人,用槍翻動着每一具屍體,陳賡佯裝死人,總算躲動了敵人的檢查。幾個小時以後,陳賡的腰上又挨了一槍托,他偷偷睜眼一看,發現是起義部隊的人,於是連忙大喊:「我是自己人!」

我軍士兵發現陳賡滿臉血污,難以辨認,不相信他是自己人。此時盧冬生從草叢裡站了出來,對他們說:「我來證明,他是我們的營長。」

盧冬生

對方卻說:「營長?我還是團長呢!少啰嗦,把他們帶走!」

起義軍將陳賡和盧冬生帶到了指揮部,他們正好遇到了周恩來,周恩來一把抓住陳賡說:「我們差點把你寫進陣亡將士的名單里呢!」

陳賡風趣地說:「我到閻王那裡報到,閻王說我還年輕,又讓我回來了。」

會昌之戰結束後,起義軍決定改道閩西,陳賡隨部隊一起向東進入了福建。福建汀洲城內有座叫「福音」的教會醫院,陳賡被送到這座醫院接受治療。

院長傅連暲把陳賡腿上的繃帶解開後,發現繃帶上滿是膿血,傷口處像厚厚的嘴唇外翻着,周圍的皮肉已經腐爛,膝蓋骨像個倒扣的瓷碗,腫脹的皮膚泛出藍幽幽的光亮,屋子裡頓時瀰漫著腐爛的惡臭。

傅連暲責問盧冬生:「這個傷員是你負責的?」

「是的……」

傅連暲生氣地說:「怎麼惡化到這種地步?為什麼不早來治?」他在病床邊上坐了一陣,終於下定決心,對陳賡說:「截肢吧!」

傅連暲

陳賡大驚:「截肢?不!沒有腿,我還怎麼帶兵打仗?」

傅連暲更生氣了:「你這位同志怎麼這麼固執?現在最要緊的是保住性命!」

「院長,我的生命就是戰鬥,不能戰鬥,還要生命幹什麼?請千萬保住我的腿!您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此時陳賡的眼裡已溢滿了淚水。

傅連暲終於被感動了,他想了想說:「保守療法當然有,要把爛肉和新生的息肉一刀刀剜掉,那個滋味不比截肢好受。」

陳賡卻說:「死我都挺過來了,還怕疼?我寧願忍痛刮肉,只要能保住這條腿,我,我陳賡年年給你做壽……」

傅連暲終於被說動了,但他望着陳賡因流血過多而變得蠟黃的臉,又猶豫起來。陳賡主動安慰傅連暲說:「做吧,院長!我要是叫一聲,就不是人!」

傅連暲在給陳賡做手術時,陳賡起初還能和旁邊的護士聊天,但漸漸地,他的話音開始飄了,舌頭也不聽使喚,他連忙對護士說:「給我拿條毛巾!」然後他將毛巾咬在了嘴裏。

手術結束以後,那條毛巾已經被陳賡咬破了,傅連暲問他:「痛不痛?」陳賡笑着搖搖頭。

傅連暲卻說:「不對。我知道你剛才一定痛得厲害,但我佩服你!」

陳賡在醫院裏休養了一段時間後,隨部隊轉移到了汕頭。9月30日,起義軍被迫撤出汕頭,周恩來派人給陳賡送來一筆錢,並安排盧冬生照顧他,要他安心治療。從此以後,陳賡和盧冬生就同部隊失去了聯繫。

不久以後,國民黨軍隊佔領了汕頭,陳賡和盧冬生只好買了去香港的船票。因為船上有不少人是起義軍,而且人們都對他們投來驚異、戒備的目光,船家也多次不懷好意地打量他們。陳賡偷偷地叮囑盧冬生,讓他做好應付突髮狀況的準備。

果然船剛靠岸,船家便發出了「這裡有危險」的信號,要求岸上的巡捕上船檢查。一個大鼻子巡捕走過來盤問陳賡:「你的腿怎麼傷的?你一定是在汕頭失敗的共產黨!」

陳賡從容地答道:「我是在潮州電報局做事的,當時那裡正在打仗,我的腿是在逃難時被流彈打傷的。」

巡捕又問:「電報局在潮州什麼地方?」

「在韓文公廟隔壁。」陳賡之所以說自己是電報局的,是因為起義軍撤離前的司令部就設在電報局裡,而陳賡當時就住在隔壁。巡捕見陳賡答得毫無破綻,只好放行。

陳賡和盧冬生輾轉來到香港後,香港當局也在緝捕從內地跑出來的起義軍,盧冬生陪陳賡找過幾家醫院,但醫生一檢查發現是槍傷,就擔心受牽連,不肯接收住院。兩人人生地不熟,無處棲身,上街又遭到了巡捕的驅趕。陳賡於是指着一間房子對盧冬生說:「你背我到這間屋子裡去坐坐吧!」

盧冬生說:「那可是廁所啊!」

陳賡卻說:「廁所也行,如今只有它對咱們開放。」

於是盧冬生背着陳賡進了廁所,此時兩人由於長時間沒吃飯,肚子都餓得咕咕直叫,陳賡發現不遠處有一家西餐廳,不禁對盧冬生說:「這時如果要有頓西餐吃,該有多好啊!」

盧冬生數了數身上的錢,他高興地說:「錢還夠,我去給你叫!」

過了一會兒,餐廳的一個服務員托着一份西餐,跟着盧冬生一起來到了廁所門口,他問盧冬生:「你們用餐的人呢?」

盧冬生於是指着廁所門說:「他就在裏面。」

盧冬生

服務員以為盧冬生是在惡作劇,他不僅不把西餐給盧冬生,反而大罵:「這可是廁所!你要砸我們的生意啊?」

陳賡在廁所里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不禁大笑:「冬生你太老實了,你不想想,誰家的西餐肯送到廁所里來?」

最後陳賡考慮到留在香港也不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到上海找黨中央去,於是他對盧冬生說:「我這裡還有20塊大洋,加上你身上的錢,趕快去買到上海的船票。」

盧冬生好不容易買到了兩張站票,他和陳賡上船以後,由於客艙人滿,只好在貨艙找了一塊空位坐了下來。不久以後,船停靠在了汕頭港,陳賡為了避免敵人認出他來,便用一張報紙遮住臉,裝作讀報的樣子。

突然一個瘦黑的身影跳進了貨艙,此人東張西望地察看了一番後,未見可疑之處,便拿起一張爛席子,往陳賡的腳下一鋪,倒頭就睡。陳賡向這人瞟了一眼,差點笑出聲來,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起義軍第20軍3師師長周逸群!

周逸群

陳賡於是決定和周逸群開個玩笑,他用報紙遮住臉,對着周逸群輕聲念道:「這記者的消息可真靈通,周逸群還沒有上船,報紙就登出來了。」

周逸群聽到這句話後,被嚇了一跳,他剛從國民黨軍隊的包圍里逃了出來,一路上都沒被人發現,不想竟然在即將脫身之際出了紕漏。不過周逸群又覺得這聲音很熟悉,經過仔細分析,他終於認出了這是陳賡的聲音,於是他上前踢了陳賡一腳,然後問道:「你這傢伙,從哪裡來?」

陳賡用手往旁邊一指,笑着說:「廁所,廁所!」說罷兩人相視大笑。

經過輾轉,陳賡終於到達了上海,在組織的安排下,他住進了牛惠霖骨科醫院。醫院的牛惠霖大夫看陳賡的穿着打扮和傷情,懷疑他是歹人,可能是作案時受的傷,不很樂意為他治療。陳賡經過觀察,發現牛惠霖為人非常正直,就索性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了他。

牛惠霖

牛惠霖聽了以後,又將陳賡的傷情告訴了宋慶齡。原來他是宋慶齡的姨表兄弟,兩家的關係非常好。宋慶齡得知此事以後,馬上親自來醫院看望陳賡,他還囑咐牛惠霖,一定要想辦法治好陳賡的腿傷,還要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其他從南昌起義部隊來的傷病員。

在牛惠霖的精心醫治下,陳賡的腿傷終於被治好了。陳賡傷愈後,被留在上海黨中央機關特科任情報科長,直接在周恩來的領導下開展工作,從此開始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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