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內蒙古自治區索倫鎮的李姓夫婦因修補房屋便到洮兒河谷挖沙取土,然而沒挖多久地下便傳來一聲金屬相碰的脆響。
老李小心翼翼地撥開泥土後,一塊金屬牌躍入眼帘,他用河水沖洗後瞬間臉色大變因為金屬牌上刻有奇怪的文字,且這些文字與家裡成吉思汗畫像上的文字有幾分類似。
雖然老李不認識這些字,但他猜想金屬牌或許和成吉思汗有某種關聯,應該很值錢。
於是挖完土回到家之後,老李把金屬牌悄悄地藏在了地窖中,這一藏便是30餘年。
1996年,老李因癌症即將不久於人世,臨終前他向兒子李獻功說出了這個秘密,並叮囑兒子繼續妥善保管,日後遇到重大變故時可取出換錢。
然而在李獻功眼裡,這塊金屬牌的顏色比正常金子的顏色要淡,應該是銅質的。
再者即便是古董那也不算啥,因為村子裏經常會遇到喊着高價回收古董的商販,那些做工精美的器物,一般以百十來塊錢的價格就成交。
如此一塊不起眼的銅牌又能值多少錢呢?於是李獻功沒當回事,隨手把金屬牌扔到了菜窖里。
三年後李獻功做生意虧本負了債,無奈之下不得不變賣家當償還債務。可就在菜窖里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在一堆雜物中又看到了那塊金屬牌。
擦拭掉沉積的灰塵,金屬牌上閃爍的光澤卻讓他大為驚奇:在陰暗潮濕的菜窖中呆了這麼久竟然沒有鏽蝕,難道這是塊金牌?
想到這,連日來心裏鬱悶的李獻功突然開懷地笑了起來:還債的事有着落了!
此後幾經打聽,李獻功找到了兩位古董收藏家做這單生意。交易之前他們對金屬牌還做了成分鑒定:其為金銀合金,重350克,金58%,銀42%。
確定了是金牌,但它上面的文字是什麼意思呢?
歸屬哪個年代又有多少升值空間?兩位古董收藏家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經一番討價還價最後雙方口頭協議:古董收藏家先預付兩千元把金屬牌帶走研究,確定其年代價值後再打一萬元給李獻功。
在等待的日子裏,李獻功也沒有閑着而是四處打聽有沒有出價更高的買家。
很快有消息傳來:當地一家金銀首飾加工店願意免費為李獻功熔化這塊金牌,然後再打造首飾賣出,預估收益能將近兩萬元。
李獻功心動了隨即找到古董收藏家退返定金,拿回金牌。
然而就在金銀加工店準備熔化金牌時,店老闆為了給自己也謀一份利,做手腳時被李獻功的朋友發現並揭穿,雙方不歡而散,交易再次流產。
與此同時,兩位古董收藏家對金牌的年代也有了初步確認:上面鐫刻的文字是忽必烈時期的八思巴文,也就是說這塊金牌很可能是元代的產物。
元代是一個多民族融合的朝代,語言文字上的不統一現象導致諸多流弊,於是忽必烈下令讓國師八思巴創製蒙古文字頒行全國,俗稱八思巴文。
但因這種文字難以辨識,推廣受到了很大阻力最終主要應用於官方文書。後來伴隨着蒙元帝國的消亡,此文字也被逐漸廢棄成為一種「死文字」。
故而,這塊鐫刻有八思巴文的金牌很可能非尋常之物,它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文字又說了什麼?
古董收藏家在意識到此金牌的價不可估後,為了不使它販賣外流便鄭重其事地告訴李獻功:找專業部門徹底弄清金牌的身世。
時間一晃來到了2000年4月,李獻功懷揣金牌幾經輾轉來到了內蒙古大學。其原副校長包祥教授是研究蒙古語言文字的專家,他看到金牌上的文字驚喜不已,隨即朗讀出來並翻譯成了漢語。
其意是:皇帝聖諭不可侵犯,違者處死!
此外包祥教授還解釋說:這塊金牌實為聖旨牌是皇帝至高無上的一種象徵,具有朝廷頒發詔敕或者調發軍旅等特權,是不可多得的國寶級文物。
因為迄今為止,發現的元代聖旨牌大多是銀質或銅質,如二十世紀中葉在東北地區出土的一塊銀質金字牌,正面刻漢字天賜成吉思皇帝聖旨疾。現存於日本。
再如:九八年呼和浩特市清水河縣發現的一塊同樣刻有八思巴文字的鎏金銀質聖旨牌,現收藏於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
而李獻功手裡的這枚元代金銀合金聖旨牌,顯然規格更高,因此彌足珍貴被定為國家一級文物。
包祥教授考慮到李獻功急需賣寶還債,生怕他又賣給文物販子或是金店熔化鑄首飾,便找人撮合協商,最終以6300美元買下了這塊聖旨金牌。
有人說:包祥教授撿了個大漏,轉手即可賺。
對此包祥教授只淡淡地回了句:國寶到我這裡便是頭!隨後義無反顧地將金牌捐給了內蒙古大學民族博物館。
如今,在烏蘭浩特市洮兒河畔的公園裡立着一尊巨大的聖旨金牌塑碑,此碑是為紀念這枚難得的元代巴思巴文聖旨金牌而建。
其為研究蒙元歷史、蒙古族歷史文化提供了珍貴的資料,現為內蒙古大學民族博物館鎮館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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