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找縣長辦事,卻被縣長銬了起來,還說:我是縣長,我說了算

導讀:兩個穿制服的公安人員一左一右駕起了王震,王震的手上戴上了手銬,被攔在外面的警衛員大聲地喊着:放開首長!卻沒人理會。此時的王震還是中央委員、鐵道兵司令員,而下令逮捕他的是一個縣長。

1954年,朝鮮戰爭剛剛結束,不可一世的頭號強國美國第一次在一份沒有勝利的停戰協定上籤了字。此戰,剛剛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勝利的新中國打出了聲勢、唱響了一個覺醒民族的不屈戰歌。

中國的國際影響力瞬間飆升,讓世界看到了一個新生且強大的東方政權。以美國為首的敵對勢力在舔舐自己傷口的同時,對新中國的敵意也日漸加深。美國通過日本、韓國、台灣、菲律賓等第一島鏈地區圍堵紅色中國的態勢已然形成。

此時,因為朝鮮戰爭而逃過一劫的台灣蔣介石集團,在美國主子撐腰下還在不斷叫囂着反攻大陸。一時間憑藉著美國支持的空中優勢,不斷襲擾東南沿海。剛剛解決了東北邊患的新中國,不得不重新評估來自東南沿海的軍事威脅。

在朝鮮戰爭中,中國人民志願軍以大無畏的英雄氣概贏得了勝利,但缺少空中力量的志願軍卻吃夠了後勤保障不力的苦頭。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雖然志願軍裝備處於絕對劣勢,但我英勇的志願軍如果後勤補給充足的話,完全有能力把聯合國軍趕下海。

後來接替麥克阿瑟的美軍總指揮李奇微就敏銳地注意到,中國軍隊的補給只能維持7天,一旦到了7天,不管是優勢還是劣勢,中國軍隊都會不得不停止攻擊,稱為「七日攻勢」,這就是當時落後的後勤補給造成的現實問題。

經過幾十年革命鬥爭和世界頭號強國在朝鮮打完了一場現代化戰爭的共和國,完全明白後勤保障的戰略意義。面對東南沿海的現實威脅,只能未雨綢繆。當時的華南地區交通基礎設施還很落後,特別是與台灣只隔着台灣海峽的福建更是如此,多山的地形竟然沒有一條通向中原核心地區的像樣鐵路。

1955年,福建省委第一書記張鼎丞經過幾年的勘探選線拿出了一個基本成型的建設方案,向中央建議修建鷹潭南平的鐵路規劃。偉人批閱後認為鐵路建設的時機已經成熟,指示:十分必要,照此執行。

鐵道部隨後確定了建設方案,在張鼎丞建議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南平至廈門的鐵路里程。原因無他,廈門對面就是金門前線,此段鐵路具有十分重要的戰備價值。增加後的鐵路里程超過了1000公里,這便是著名的鷹廈鐵路

確定了鷹廈鐵路的建設項目,但國際局勢風雲變幻,即保證質量還要爭取儘快完工,這個任務交給誰來完成呢?最後由主席親自拍板,調來了還在新疆搞建設的王震。

王震,開國上將,1908年4月生於湖南瀏陽一戶貧苦農民家庭,14歲參軍,之後成為一名鐵路工人。這期間,他接觸到了共產主義思想,逐漸向黨組織靠攏。在大革命運動中成為工人糾察隊隊長,1927年初加入共產主義青年團,5月加入中國共產黨。

大革命失敗後,參加了紅軍根據地的創建工作和五次反圍剿鬥爭,在長征中亦帶領先遣軍出色地完成了偵察、探路任務。抗日戰爭中,任八路軍三五九旅旅長,負責陝甘寧邊區的衛戍工作。出色地完成了在延安南大門南泥灣的大生產運動,主席曾高度讚揚其有創新精神。是我黨我軍難得的既懂軍事,又善抓生產的高級指揮員。1988年,以80歲高齡當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副主席。

王震從新疆調回後,被任命為鐵道兵司令員,帶領10萬鐵道兵開始了包括鷹廈鐵路在內的幾條鐵路的建設工作。此時的王震剛剛46歲,年富力強。身為總指揮,他與官兵們吃住在一起,緊鑼密鼓地巡視在各個工程路段。

一日,王震來到鷹廈鐵路的永安段施工現場,看到一個營的官兵正在架設一處高架橋。此時正值冬季,雖然南方的溫度不如北方寒冷,但最冷時零度左右的溫度還是讓很多官兵都受了涼。有的感冒發燒,有的由於抵抗力下降得了瘧疾

王震了解到這些情況後隨營長一同看望了生病的官兵,當他來到營地時,發現官兵們僅有的棲身之所只是一頂頂單薄的野戰帳篷。王震當時臉色就很不好看了,責問營長道:「怎麼回事,你們師長沒跟你們交待嗎,為什麼沒按規定建設營房等生活設施?」

營長知道王震的脾氣,哪敢怠慢,急忙說道:「首長,不是我們沒按規定先建設營房,原因一是這附近都是老百姓的耕地和住宅,沒經縣裡協調不好佔用村集體的土地。二是工期緊,找了幾次縣長沒消息後,等不急只好先這樣將就着開工了。」

「亂彈琴,趕工期也不能在這上面將就啊,人都病倒了,誰來施工?」「再說,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戰爭年代,不能不考慮實際情況盲目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官兵們只有吃好,睡好了,才能有精神更好的工作嘛。」

營長在一旁連連點頭,但王震看得出來,他的臉上似乎仍有難色。王震接着問道:「還有什麼困難嗎?」營長此時才喏喏地說道:「在鐵路車站旁的縣政府,他與指導員已經去了幾次了,不是見不到縣長,就是見到了縣長不給辦事。縣長對他們這倆個解放軍還算客氣,說了他很忙,會想辦法解決。後來一直沒什麼消息,他們也懶得再去找了。」

這時站在營長一旁的通訊員說話了:「首長,我們營長怕給首長添麻煩,其實我聽在縣政府工作的一位老鄉說,縣長覺得俺們營長官太小,沒資格與他這個縣團級的縣長大人對話。」王震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豈有此理,一個小小的縣長,官架子還不小。營長對話不了,那我這個鐵道兵司令員總該可以了吧。」

主席他老人家說過,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作為跟隨主席南征北戰的共和國上將,王震自然也深知這一點。為了官兵能早日住上像樣的營房,他是一定要去這個縣衙走一趟的,但他也不想以司令員的身份壓服地方幹部,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他更想知道的是這個縣長是不是一個共產黨的好官。

王震在工地上本就一身風塵,衣服上也滿是不知道在哪裡蹭的泥土,他當然不會在乎自己的形象,也想着用這身裝扮來個縣衙微服私訪也是不錯的。他讓司機兼警衛員小李開車把他拉到離縣政府不遠的一處角落下了車。步行向縣政府走去。現在的王震就是一個滿身塵土的四十幾歲的普通中年人,似乎是剛剛在地里勞作完,來到縣城採辦農資的農民。

縣政府原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邸,有一個不算小的大院套,裏面錯落地分佈着幾進房屋,在天井裡的一棟有着飛檐的二層中西混搭建築便是縣府的主樓。據說,這個院套在日佔和民國時期就已經是縣衙所在地了。

王震邊走邊審視着這座建築,作為一名共產黨員,他深知我黨之所以能得到廣大人民的真心擁護,是因為代表的是廣大人民群眾的最根本利益,是工農勞苦大眾自己的政黨。作為黨的幹部不論層級高低,都要時刻把人民放在心頭,決不能做高高在上的官老爺。

縣衙可以還是那座縣衙,但其精神內核卻應該是黨的人民至上的執政理念。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縣府大門口,這時他發現在門衛的門房窗口旁圍了一圈人。

「我要找縣長給俺家批個宅基地。」「我要找縣長批條子去供銷社買點農資,莊稼等着收割哩。」「我要給俺家娃找縣長開個到縣裡上學的證明。」裏面的門衛顯得十分不耐煩,沒好氣地揮手嚷着:「走開,走開,不是跟你們說了嗎,縣長不在。」

「那縣長什麼時候會在啊,我們已經來了幾趟了。」「你們下午再來看看吧,快走快走,別人都圍在這裡,像什麼樣子。」幾個人不住地搖頭嘆氣,人群漸漸地散了開去。

王震走上前去與一位迎面而來的老漢攀談了起來。「老哥,你是什麼事來縣裡啊?」老漢看了一眼王震,嘆了口氣說道:「家裡的幾畝地正準備播種,想着找縣長批個條子買幾件緊俏的農資。都來了三趟了,縣長硬是沒見着。」

王震接口道:「縣長公務真的這麼忙嗎?」「忙個啥啊,縣長正張羅家裡兒子的婚事哩。而且村頭老張家買農資的條子就是縣長給批的,是託了縣長家親戚的關係,送了兩隻雞辦的事,俺也不認識縣長,就算送禮也找不到門路啊。」

王震眉頭一皺,想着在這門房裡耗着是不會有什麼結果,趁門房還在應付其他人沒注意,從大門的一角繞了進去。這時從縣府主樓出來了一位穿着筆挺中山裝的男子,皮鞋油得很亮,胸前的上衣兜里還別著一支鋼筆,手上提前一個別緻的手提包。

王震急忙走上前去,面帶微笑着說道:「你好,同志,請問縣長在嗎,我找他有點急事。」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王震,聽着說話很客氣有禮,但從裝束上來看無疑是個農民。而且他有點氣的是,為什麼門房竟然沒有把這個人攔在外面。

顯然他是急着出去的,沒工夫跟眼前這個不知道怎麼進來的農民耗着。他揮了揮手,說道:「縣長不在,出差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坐上一輛吉普車揚長而去了。這時王震注意到不遠處一個拿着掃帚的老者正在清掃,他走了過去,向他問了同樣的問題。

老者顯出很納悶的樣子,說道:「您剛才不是正跟縣長嘮嗑呢嗎?」王震恍然。心裏不免對這位縣長的厭惡感又增加了幾分。上有所行,下必效之。從門房到縣長哪有個為民辦事的樣子!一方面官兵的住宿條件始終得不到改善,另一方面老百姓的合理訴求也得不到回應。

正思忖着,先前的那輛吉普車竟然又開回了院里,縣長從車上急匆匆地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地朝縣府主樓走去,許是有什麼東西忘記拿了。王震急忙上前攔住了縣長,笑着說道:「您就是這個縣裡的青天大老爺吧,我是代表部隊來找你批塊地建營房的。大老爺能撥冗幫下忙嗎?」

縣長聽出了王震話里的譏諷之意,沒好氣地說:「上次你們來個營長來我這裡要地,我都沒給,你又算哪根蔥?我這裡沒地,走開!」

王震怒極反笑:「像你這樣行事的幹部,我看是不想幹了,是吧?」縣長稍微楞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王震,隨即說道:「好啊,那你把我給免了吧。我還有事,沒時間跟你這瞎扯蛋。」說著就要走,王震一把拉住了他,怒道:「今天這事你不給我辦了,你就別走了。」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再在這攔着我,礙我的事,信不信我馬上讓人把你逮進去,我是縣長,什麼事情我說了算。?」

縣長隨後轉身對着司機說,你去打了電話給縣公安局,就說這裡有人鬧事。沒幾分鐘縣公安局的吉普車開了進來,縣長指着王震道:「這個人在這裡鬧事,你們處理吧。」兩個警察走了上來,不由分說就把王震給銬了起來。這時王震的警衛員小李也趕來了,被門衛攔在外面,他看到王震被銬了,急得在外面大喊:「放了首長。」

怎奈,外面聲音過於嘈雜,沒人聽得見。就在王震即將被帶上警車之際,從縣府外面又駛來了一輛車。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王震的老部下許清順同志,原來他就是這個地區的行政專員,是縣長的頂頭上司。縣長見了許專員到了,連忙上去打招呼。許清順看到王震被銬上,馬上過來說道:「你們搞什麼?怎麼把首長給銬上了?」

他的話聽得縣長和警察一臉驚愕,他分明就是一個老農民,哪來的首長?「這是鐵道兵司令員王震同志,你們這是幹什麼?」縣長聽後,忙不迭地讓警察打開的手銬,急忙上前陪笑道:「首長,我真不知道是您來了,真是誤會啊。」

王震嘿嘿一笑說道:「要不是這個誤會,我還見識不到縣太爺的威勢呢。我雖然是個司令員和中央委員,但你的任免不歸我管,我這就找個能管你的人。」說完就走進縣府門房,打通了福建省省長葉飛上將的電話:「喂,老葉啊,你這許清順管的地區的一個縣長,好大的官架子,我建議你派人來調查一下,我看他應該是不適合繼續當這個縣長了。」

縣長此時已是大汗淋漓了,果然,沒多久,省里派的調查組就查出了他的問題,把這位縣長免職了。鷹夏鐵路建設在王震的領導下,僅用26個月便勝利通車,比原定計劃差不多縮短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