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魂》| 孫安可的「五個我」,駐紮着演員的靈魂

近期與觀眾見面的電影《緝魂》,自上映以來就收穫了廣泛關注和討論,成為2021年初備受矚目的亮眼之作。

儘管電影融合了科幻、犯罪、懸疑、驚悚、愛情等多種類型,最後接連幾次的高能反轉更是讓人拍案叫絕,但除去層層外衣,我們看到最終的故事內核,仍然聚焦在一個古老的命題:愛。

「為了愛的人,你究竟可以做到什麼程度?」電影中反覆出現的這句台詞,實際上也是導演想要帶領觀眾一起思索的話題。幾對主人公的命運與情感糾葛,歸根結底,還是出於「愛」的糾纏。「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移魂之下,愛才是最原始的驅動力。

影片以一起殘忍離奇的凶殺案為開端。著名集團董事長王世聰慘死家中,死因撲朔迷離,甚至連兇手是人是鬼都眾說紛紜。隨着案情調查的深入,人物紛紛登場:單純怯懦的二婚妻子李燕、相處多年的合作夥伴萬宇凡、離經叛道的死者兒子王天佑,自殺身亡的死者前妻唐素貞的血腥詛咒更是給案件蒙上了恐怖陰雲。

然而調查此案的檢察官梁文超和妻子刑警阿爆,也有着自身之痛:梁文超罹患癌症時日無多,這就為阿爆之後的過錯和故事最終的驚人結局設下至關重要的前提。

其中青年演員孫安可所飾演的王世聰的年輕新婚妻子「李燕」,登場時並不吸人眼球,觀眾絕不會想到這個人物身上承載了如此之多的秘密。
而實際上李燕卻是片中至關重要又極其複雜的角色,憑藉這個人物,可以串聯起片中所有的人物線,是名副其實的謎題之眼。

(以下內容涉及劇透,請謹慎食用)

一 一樹五花,朵朵不同

《緝魂》改編自江波的科幻小說《移魂有術》,片中所謂的「移魂」,是利用RNA技術進行「人腦複製」,最終完成靈魂轉移。李燕這個角色的奇妙之處在於,實際上真正的李燕在出場之時早已死去,活躍在觀眾面前的僅是李燕的肉身,注入她的身體的卻是別人的靈魂,李燕也被觀眾稱為「最慘工具人」。

細數起來,分別有三個靈魂注入李燕體內,分別是李燕本體的靈魂,王世聰的靈魂,以及梁文超的靈魂。更複雜的是,李燕需要在片中呈現出五種不同的人格,除三個靈魂外,還要加上王世聰偽裝的「王李燕」、王世聰偽裝的「唐李燕」。

聽起來都頭暈腦脹,何況是要演員精準地呈現出來,表演難度可想而知。

而李燕這個角色的成功對影片來說至關重要,她不光是串聯起所有人物的紐帶,五種人格的李燕輪番出現更是要推動劇情發展。

以往這種一人分飾數角,需要依靠不同形象呈現來助力。然而這五種人格的李燕,在外表上並沒多大差別,全靠演員的表演來區分。讓一個新人演員來進行這種高難度的挑戰,不禁讓人捏把汗,而98年出生的孫安可,卻最終交上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1 「真李燕」

孫安可首先飾演的是真正的李燕,這也是唯一可以由她根據自己的理解來自由詮釋的角色。我們只在故事的回溯中瞥過李燕本體一眼。李燕在保育院長大,為了10萬美金的酬勞答應進行試驗,在王世聰第一任妻子唐素貞去世後,成為新任續弦夫人。在保姆的敘述中,我們可以看到,真正的李燕是一個謙和有禮,單純善良的年輕女孩,對自己未來的遭遇毫不知情。

這一階段,孫安可主要通過不聚焦的眼神來表現角色的懵懂無知,柔弱無助。可憐的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實際上被看中的僅僅是肉身,將成為王世聰的「靈魂容器」,這更加讓觀眾對她充滿同情和惋惜。

2 王世聰偽裝的「王李燕」

影片開場我們見到的李燕,實際上已經是由王世聰所偽裝的。李燕本體的暈血症令「王李燕」在行兇後暈倒一旁從而成為嫌疑人,在受審期間,她聲淚俱下,甚至渾身顫抖,抽搐到不能自已,完全是驚嚇過度的狀態,讓人心生憐憫。

再加上王世聰的遺囑中,將她定為第一嫌疑人,觀眾甚至被一時蠱惑,認為她沒有殺人動機。孫安可的表演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丈夫慘死後手足無措的怯懦女子,與其說李燕體內是老奸巨猾王世聰的靈魂,倒不如說是孫安可的精湛演技為角色重新注入靈魂。

3 王世聰偽裝的「唐李燕」

然而,隨着故事的發展,李燕的種種表現令人疑竇叢生,彷彿身上鬼氣纏身,完全是撞邪的狀態。與被抓獲的王天佑見面的一場戲中,我們幾乎真的可以相信,這就是唐素貞的魂上了李燕的身。

之前的柔弱膽怯蕩然無存,只剩下與兒子久別重逢的喜悅,重回陽間的激動以及對王世聰的仇恨,只有22歲的孫安可,將一個舐犢情深的母親刻畫得的淋漓盡致。王世聰的偽裝甚至騙過了深愛母親的王天佑,孫安可的表現則讓每一個觀影者心悅誠服。

4 不掩飾身份的「王李燕」

影片的後半段,我們終於得知,原來在李燕體內的靈魂,的確並非李燕本人,卻也不是唐素貞鬼上身,而是王世聰使用的障眼法,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還魂記」,只是還魂的客體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相當於變相謀殺。

檢察官梁文超道破天機後,「王李燕」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觀眾完全看不到之前任何柔弱女子的影子,而是一個處心積慮、心狠手辣的陰鬱老人。這一部分,孫安可的表演令人拍案叫絕,渾身散發著冷冽強大的氣場,似乎王世聰真的復活了。

5 「梁李燕」

孫安可最終飾演的「第五人格」,雖然戲份極少,卻讓影片的完成度大大提升。梁文超最終死於癌症,然而萬博士自殺前,已將梁文超的大腦複製到李燕身上,王世聰消失,梁文超復活。

最終,「梁李燕」在獄中與妻子阿爆相會,阿爆泣不成聲,「梁李燕」不發一言,撫摸妻子眉頭的動作讓觀眾恍然大悟,原來此刻在李燕體內的已經是梁文超。孫安可此時的眼神透露出中年男子的沉穩,以及對妻子五味雜陳的愛,耐人尋味。

二 「為了十全十美,

你究竟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雖然是銀幕新人,孫安可在影片中的表演讓人感覺眼前一亮。

片中飾演梁文超的張震與孫安可有過為數不少的對手戲,他稱讚孫安可的表演「十全十美」。

「十全十美」的背後,是難以想像的艱辛。

第一次看到完整的劇本,孫安可「整個人在家裡跳起來」,為這樣精彩的角色而激動萬分。然而要詮釋這樣一個重量級的角色,還要跟幾位前輩輪番搭戲,還是給了她不小的壓力。壓力也是動力,更是契機。在《緝魂》中,孫安可對角色的拿捏讓人印象深刻,背後與她的付出密不可分。

比如,很多觀眾發現,「真李燕」、「唐李燕」和「王李燕」的口音大相徑庭,這樣的細節值得收穫一波點贊。戲外,孫安可一直在苦苦練習口音和眼神,甚至還要接受「驚嚇訓練」。

李燕暴露身份的關鍵之一就是左右手的切換。李燕本身慣用右手,然而王世聰是左撇子,影片中的設定需要李燕用左手簽名。為此孫安可「一直在跟左手較勁」。從一開始的拿筆就手抖,到最終成功地用左手流暢寫出連體藝術字。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要下這麼大功夫,整體難度可想而知。

影片中有一場扎針的戲,原本用借位就可以完成,然而孫安可提出,不但要親自上陣「挨針」,還要能看到針管里的回血。根據她的理解,這一針至關重要,所以希望有一個真實的呈現。結果拍戲當天,扎針用的居然是那種很粗的針管,而且扎了不止一次。即使如此,孫安可也沒有任何抱怨,在她看來,把戲拍好比什麼都重要。

為詮釋好這「五重人格」,孫安可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從劇本圍讀階段開始,她就在導演的要求下觀察其他三位演員的狀態,表演上要做到還原再現,稍有偏差就可能會造成混淆,完全搞不懂現在究竟誰是誰。

一個人格剛剛立穩腳跟,馬上又被下個角色推翻,人格的切換建立在觀眾對上一個人格的認可,必須做到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人格的可信度。每個人格的眼神、口音、語氣、動作、氣場等都截然不同,她在每一重人格上都下了苦工,力求精準。

最終,孫安可完全做到了把戰戰兢兢、傷心欲絕、癲狂崩潰、陰險狡詐、沉穩溫情等五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切換自如,對其他演員的模仿也是惟妙惟肖,現在銀幕上是哪個李燕,一看便知。

三 「不忘初心,努力前行」

對於孫安可在《緝魂》中的表演,導演、演員以及廣大觀眾都給予了高度評價。

《緝魂》導演程偉豪曾說,「我想說安可的表演可圈可點,無懈可擊。這次確實有她辛苦的部分,簡單來講是好像很多重人格的狀態,然後在每個人的狀態下又要再去面對每一次的偵訊或詢問的時候要有些防禦,那個自我防備的東西要夾雜着他現在到底是要假扮那一種人格,或她實際上是哪一種人格。這個東西的表達確實是比較辛苦的地方,但她表現得非常好」。

雖然幾個角色迥然不同,但能貢獻出如此完美的表演,決不能只是依賴程式化的套路,而是要真正做到與角色共情。孫安可仔細分析過每個角色的內心狀態,做到深度理解角色以後再去二度創作,最終讓自己和每重人格完美貼合。

雖然入行時間不長,孫安可從做演員的第一天開始就對自己嚴格要求。

角色多變,信念不變,從《倚天屠龍記》中的楊不悔,清宮劇《夢回》中的茗蕙,再到這一次在《緝魂》中的「五個李燕」,讓觀眾徹底記住了這個演技精湛的新晉小花。

未來,她更有《喬家的兒女》《花好月又圓》《殺破狼》等多部作品在等待着觀眾。

生活中的孫安可,除了痴迷於表演,也喜歡攝影、旅行,更是在繪畫方面頗具天賦。

自幼學畫多年,導演知道以後,鼓勵她乾脆自己創作一幅作品,當做戲中的道具。我們在影片中看到,萬宇凡地下實驗室中擺放的油畫裝飾品,就是孫安可親自創作,更讓人對這個多才多藝的小姑娘心悅誠服。

前幾天孫安可在微博上寫道,「希望大家喜歡《緝魂》,喜歡單純,深情,極致,深沉的李燕。我是青年演員孫安可,我會不忘初心,努力前行。」這位靈氣與實力兼具的青年女演員,讓人對她充滿期待。接下來孫安可還有幾部作品要與觀眾見面,讓我們拭目以待她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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