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梨泰院的踩踏事件,以新聞報道可知,場面無比悲慘,從西方引渡而來的萬聖節,慶祝的狂歡,變作無妄之災。
這使人聯想到,與梨泰院有關的遙遠卻真實的案件。
那是1997年的春天,4月的花朵枝頭正開,可一個叫做趙重弼的大學生,卻永遠留在了那個春光燦爛的季節。
梨泰院向來是吸引年輕人光顧的娛樂商圈,在一家美式漢堡店,發生了錯綜複雜的疑案。
當案件擱置,似乎沒有人再提及,2009年卻上映了一部以此案件為基礎,而改編的電影。
電影一經上映,引起軒然大波,輿論效應下,案件得以重審。
電影中,案件的中心人物—趙重弼,由初出茅廬的宋仲基扮演。
不同於後來他在《攢錢羅曼史》和《狼少年》里的表現,這裏面他戲份不多,飄忽急閃,總是與悲慘血腥沾邊。
趙重弼最後的溫馨夜晚,是與女友的短暫相處時間,從他下了公交車,要去漢堡店上衛生間,他的生命就開啟爭分奪秒的倒數。
當《王的男人》里的燕山君,鄭鎮榮飾演的,負責案子的朴檢察官,在白天來到案發後的漢堡店。
他看到衛生間已被清理,沒留一點痕迹,證據竟所剩無幾。
檢察官很無語,鐵青着臉,與刑事調查部的刑警交流着案件詳情。
那位刑警,笑臉相對,說不理解像梨泰院,這麼熱鬧的地方,怎麼會有兇案發生。
受害者趙重弼的家人,根本無法接受事實,他是三代獨子,學習刻苦,考上重點大學,生活簡樸,勤工儉學。
沒有一般學生的貪玩習慣,身上背負着全家的期盼,一個這樣優秀,不給家裡惹麻煩的青年,也不應該與人結怨。
但與人無仇,無怨,怎麼竟會無故地倒在漢堡店衛生間的血泊里?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證據鏈遭到破壞,但通過漢堡店的監控,還是鎖定了一名嫌疑人。
這個叫做皮爾森的美籍韓裔,由張根碩扮演。
沒有兇手,會將兇手兩字寫在臉上。
只是嫌疑人的皮爾森,還沒有被定案,他即使不承認,裝模作樣,也很難讓人看穿。
「他是不是在演戲?」,朴檢察官拉下百葉窗,第一次與皮爾森照面,皮爾森懵懂天真地看向檢察官。
「你會說韓語吧?」,聽着另一位檢察官的韓語問話,咬着手指的皮爾森,滿臉無邪地眨眨眼。
「哇,這臭小子,還真會裝蒜,你演技挺好的嘛!」
檢察官和皮爾森大眼瞪小眼,根本無法溝通,皮爾森只會英語交流,所以,只能為其配備一位翻譯官。
翻譯官配備上的同時,駐韓美軍也派人來洽談,言語和氣間,卻是重拳施壓的字眼。
皮爾森是美籍軍人的家屬,而且是未成年,對他的審訊,總是磕磕絆絆。
本國的案件,牽涉他國的人權,橫着摻和進一杠子,在本土,本國人,並沒有話語權。
「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檢察官問皮爾森的殺人動機是什麼,「難道就只是去上廁所?」
「除了你之外,當時在衛生間的人,還有誰?」
「你如果不如實陳述,到時,那個人被抓住,你也會被揭穿」
檢察官對着這個語言有壁壘的嫌疑人,軟硬兼施,軟磨硬泡,試圖從心理上攻破他的防線。
嫌疑人一號就位,嫌疑人二號也被挖掘出來。
艾力克斯,也是美籍人,檢察官打着電話,高聲說著給皮爾森聽。
皮爾森一聽,穩定的臉上,有一絲慌神。
當二號嫌疑人,艾力克斯,滿臉不屑地,也坐在了審訊室。
他用英語問玩伴皮爾森,「hey,感覺怎麼樣?」
皮爾森隨便看了艾力克斯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兩個嫌疑人,都已到案,檢察官怕他們倆串供,提前先問他們是不是案發後第一次見面?
他們回答是,檢察官又問,他們犯下兇案,難道就只為模仿電影嗎?
案發當晚,皮爾森和艾力克斯,一起在漢堡店喝酒。
從艾力克斯提供的口供里,有他為自己無罪的辯解,也有皮爾森有罪的證明。
艾力克斯的描述里,滿眼熏醉的皮爾森,邪性陰森,他在梨泰院購買了鋒利的刀具,隨機地起了歹心。
他與趙重弼無仇無怨,只不過趙重弼運氣不濟,恰巧那個時間段去衛生間,就被盯上了。
電影里的刑警角色,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兇案時,老是隱約堆笑,像是壞笑,真的很詭異。
他隸屬刑事調查部,卻連皮爾森的自白書都沒有拿到,還說「那傢伙不簡單」。
這個刑警非常不靠譜。
罪犯都是狡猾的,即使是青少年犯人,也會先認罪,再推翻之前的說辭。
皮爾森非常在意自己的出身,他犯了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大洋彼岸的老爹求救。
可對方似乎對他愛搭不理的,他是親生,卻又像領養,他說,「不想做白種垃圾」,說完聲淚俱下。
在皮爾森的供述里,描述的當時情形,又與艾力克斯的供詞,背道而馳。
在他的記憶里,他是被艾力克斯慫恿的無辜者,與艾力克斯描述的,完全呈現兩張面孔。
他不是無所畏懼的,遲疑,與驚慌地不理解,從眼神當中流露。
兩個嫌疑人,互相指認對方為兇手,在證據不足,以證詞為準的不利形勢下,檢察官有些無奈。
但法醫給他提供了一條思路,就是詳細地對受害者的刀傷進行分析,推斷出兇手是高大魁梧型的人。
沒有防禦性傷痕,受害者趙重弼一下子就被制服。
通過傷痕來窺見當時的恐怖,記憶也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