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太萬歲》之後,張愛玲正在改編以前的成名作《金鎖記》,這將是桑弧與張愛玲合作的第三部電影。
《青青電影》主編認為,《金鎖記》有一個動人的故事,同時擁有讀者基礎,加之,與桑弧合作的默契,這部電影上映後將會取得不錯的成績。
然而在文華開拍之際,原定女主演張瑞芳因病拒演,隨後邀請的白楊也拒演了。《金鎖記》從此擱淺,桑弧和張愛玲第三次合作「流產」了。
桑弧自己構思了一個劇本,「《太太萬歲》完成後,他方才清閑了一些,便開始構思,想寫個劇本,自己導演。
這劇本的劇名早已由本報報道過叫《哀樂中年》。這劇本的醞釀是在《太太萬歲》完成之後,到如今已有十個月久了。」
《金鎖記》擱淺後,桑弧就着手準備把《哀樂中年》搬上熒幕。《不了情》是悲劇,《太太萬歲》是喜劇,《哀樂中年》這部戲既不悲,也不喜,是每個中年人所體味到的「百事哀」的素描。
桑弧百年誕辰,其長子李毅中談論桑弧電影時說到,《哀樂中年》受到戰亂影響,票房不是很好,但是桑弧最滿意的一部作品。然而,關於這部電影的編劇問題,一直有所爭議。
目前有三種解釋:第一種是說由張愛玲編寫。支持這個說法的是張愛玲的朋友,1938年,宋淇接受採訪時主動提到,這部電影是張愛玲編劇,她從張愛玲的寫作風格上分析,認為桑弧沒有這個靈氣,這是張愛玲的點子。
第二種是桑弧構思,交由張愛玲動筆。這種說法是張愛玲本人承認的,1990年1月,她寫信給《聯合報·聯合副刊》的編輯蘇偉貞,信中寫到,桑弧想拍一部關於人生哲理題材的電影,《哀樂中年》是他滿意的題材,劇本雖是自己寫的,終究隔了一層。
1990年9月30日至10月23日,《聯合報·聯合副刊》登載該電影劇本,署名為張愛玲。
時隔一個月,張愛玲寫信給蘇偉貞,似乎有改口之意,她認為這部電影的故事題材來自桑弧導演,她雖然參與寫作過程,但成分很少,只是作為顧問,拿了劇本費,沒有具名。
第三種說法是由桑弧編寫。《青青電影》在1948年第16卷37期2頁寫到:「編劇是張愛玲。張愛玲與桑弧,電影上數度合作,有「桑張黨」之稱。」
但是,在第17卷12期中特意指出這部作品為桑弧自己編寫。
1999年,桑弧接受陸弘石、趙梅的採訪,陸弘石問:「《哀樂中年》是您自己同時擔任編劇和導演的。它的創作衝動是在什麼情況下產生的呢?」桑弧默認了前句,回答道:「這是我親耳聽到的一個故事,我把它改拍成了電影。這個故事實際上是一個正劇,而我則用了一種喜劇的筆觸來寫,裡頭甚至還帶有一點悲劇色彩。」
三種說法都有合理之處,但在中國電影史叢書上,如《中國電影史》《上海電影志》《桑弧導演文存》《中國影像史》《中國新文學大系1937—1949》等書中,《哀樂中年》的編導明確標註是桑弧。
編劇的所屬問題眾說紛紜,但無可否認的是《哀樂中年》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片子。香港評論家劉成認為:「該影片不但構思獨特而且完整,充滿了成熟幽默的韻味。是一部內容和技巧接近完美的中國優秀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