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宏首次做監製:啥都沒有,唯有「表達」

2021年09月06日18:30:02 娛樂 1763

「要不我拿把帶靠背兒的椅子吧,這椅子沒靠背坐着難受。」工作人員說。

「那畫面不好看了吧,就這麼著吧。」段奕宏說。於是,他佝僂着背,談了30多分鐘。就像一個老爺們兒,坐在馬路牙子上,跟另一個老爺們,聊着。只是,手裡沒有了一瓶「大綠棒子」。

「我啥都沒有,資源、人脈、對市場的判斷……」第一次做「監製」,段奕宏對自己竟敢踏出演員的舒適區也很好奇,「但是我有創作的慾望和表達的義務」。

9月9日,段奕宏首次擔當監製並擔任男主角的網劇《雙探》將播出。這天開始,「他」將暫時地遠離文明,闖進一片蠻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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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燒腦」

北青報:我們如何理解《雙探》這個片名?

段奕宏:任何一部片子再起名字的過程中都會受到一番周折。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喜歡「雙塔」這個名字,而且片子故事發生地也虛構在「雙塔」這個地方,但沒想到,我們一查還真有雙塔這個城市。我們怕有人對號入座,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們在拍攝前和過程中都沒有給本片起名字,因為我們發現一部作品的質量、是否耐看、人物的活躍與否都需要一個長時間的探索,經歷完之後可能會想出一個名字。結果最後選了「雙探」,我個人覺得好像有些民國氣質,但是大家都都覺得不錯,包括平台。

「雙探」中這個「探」字本身的含義也不太一樣。作為警察的李慧炎,他「探索」的緣起是一樁綁架案,大鵬塑造的周遊其實是在找尋自己,也在「探索」父親過去的故事。這部片子是一部由「探尋」開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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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報:《雙探》的這個名字很有一種「二元對立」的感覺,包括片子的海報也是「黑白」兩色構成,本片要給觀眾傳達怎樣的一種「善惡」「是非」「黑白」觀?

段奕宏:在「善惡」上面,肯定是要劃分清楚的,但在人性層面,它又不能簡單、粗暴的去認識。 所謂簡單,就是說老段這次又塑造了一位民警,我確實由於創作上的便利,接觸過不少警察,他們都是真實的人,經歷的都是真實的案件,但是為什麼出現在作品當中,這些人和事會容易被拍「假」?這是對我們創作者提出來的一個很迫切的問題。

同質化的作品確實不少,創作者通過作品去探討不同的可能性確實費勁,本片中的李慧炎又是一個刑警,我感興趣的是,刑警是他的職業,是他的精神力量和信仰。我所思考的是,這種信仰在不同的時間裏和空間里,還能那麼「堅硬」嗎?因為他是一個肉體一個人。這是我所感興趣的,我想放大它,擴大它。

「雙塔」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對於李慧炎來說是頭一遭。在零下幾十度的情況下,他的信仰能堅持多久,什麼力量支撐着他——他有晃范兒的時候嗎?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會最後堅持下來——這就是人性。這是我想講《雙塔》這個故事所「探尋」的。

我們曾經一味地想去尋求一種燒腦情節,一味尋找那種不斷反轉的故事講法,確實有點捉襟見肘。說心裏話,我們真是有點力不從心。當我們在故事情節上一味去追求這些東西的時候,就會忘掉了支撐它的那種東西。這種平衡和我們想去「夠」的那種東西總是達不到一種分寸感,結果倒是把我們擅長去發現生命本身意義這種這種能力給淡化了。

於是我們就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那種尋找「燒腦」的做法,而重新再找一種方向,即我們《雙探》最終到底想要表達的那種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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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面前的平衡與痛苦

北青報:當放棄「燒腦」和「懸疑」的時候,是否也意味着放棄流量了呢?

段奕宏:觀眾的審美對於創作者來說是一把「雙刃劍」。我們當然需要了解當下觀眾的審美需求,但是我們一味地妥協,一味地迎合,我們自己是否能承受得起。

我不是去要強調我們以前是一個做電影的團隊。但是,做電影的一個團隊,或者說一個比較有文藝氣質的團隊,做一部網劇,它一定有它的局限性,它容易孤芳自賞——你怎麼理解無所謂。但是網劇不是這樣的,它需要更多的觀眾去讀懂你想說的故事和要表達的想法。這是我們要做的功課。

但是,一部作品不可能讓所有的觀眾滿意,否則對於我們來說,就沒有堅持——我們在哪兒?這部作品現在的呈現,是經過我們的團隊深思熟慮的一種結果,它一定會有不完善的地方,但它就是我們兩年前的水準了。既想挖掘人物自身的情感,又想探索文明與蠻荒的界限以及人性的真實,這種情況下,再去尋找所謂的故事情節的反轉、 橋段設置的燒腦,這種平衡確實很難。

我們也看過一些西方片子,情節非常抓人。但是做到那種嚴絲合縫的人物形象、人物質感和人物的靈魂塑造,那是難上加難。要想做到那種效果,至少要做到兩年之上的劇本打造。所以我們步子小一點,穩妥一點,放大一些我們擅長的、注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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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報:「孤芳自賞」與「堅持自我」的邊界在哪?

段奕宏:創作者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最後能夠收穫最大的效果。但是這背後還有一個問題: 你是否考慮過你作品的接受群體的審美。《雙塔》的創作前期,平台提醒我們,作品裏還是要有一個符合「大數據」的東西。我不是要去拒絕大數據,而是說在我們保持自己風格和表達的情況下,去更多地增吸引觀眾。

例如有些創作者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讓90%的觀眾喜歡,我說我就想70%,另外30%的觀眾我可以不去顧及,不去迎合。這一點一定要提前說透了,不要說最後因為這少了的30%觀眾而感到遺憾。你必須在創作之前就要捨去一些東西。

北青報:這個過程痛苦嗎?

段奕宏:痛苦是在「平衡」上,但比如說我們就認定這「70%」,他就不痛苦了。就怕我們一會又想80%,一會又要達到90%……這就痛苦了。

北青報:在這方面,平台給你們的壓力大嗎?

段奕宏:如果沒有平台的支持,《雙探》不會這麼快的完成。我也好奇為什麼他們對我們這麼一個小的團隊會那麼信任,後來我才明白,它們就想打造一個口碑,打造一個在乎內容的作品。為此,它們也要放棄點什麼東西。因為他們做的一些市場比較認可或者數據認可的作品,確實不是我們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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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達的義務

北青報:監製與演員,您更擅長哪個身份?

段奕宏:我更擅長的是演員。之前,我一直是排斥「監製」並掙扎於這個「身份」的。因為在我的內心,「監製」是需要仰視才見的,他是要對一部作品的藝術水準和價值承擔責任的。其次,他個人要有豐富的人脈關係,也就是現在所說的「資源」。再者,他還能夠對當今市場的一個判斷。而我,啥都沒有。

北青報:什麼都沒有就敢當監製啊?

段奕宏:你算把我問住了——我太自不量力了吧。我是「嗨」這個身份嗎?不是啊。因為走到今天,我一直認為我清醒地保護着一種演員的生活圈,一個創作者盡量該有的舒適區。 另外,我也擔心外界對我增加的這個身份的一種質疑。所以在開拍了,我都沒有遲遲答應「監製」這個身份。

從籌備到開拍,我發現我不用糾結「監製」這個身份,就保持一個創作者的身份,只是我的話比以前說得多了,與人交流的多了,有沒有監製的身份都ok,沒有讓我那麼煩躁。其實以前,我就就是演員的時候,也會就服裝、化妝、場景等等發表自己的意見,我也聽到了一些人的質疑,我自己也會問自己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但誰也沒規定一個演員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太不懂事兒了吧」,可是一個演員應該懂什麼事兒呢?

可是,把我放進一個創作者的團隊裏面,我不分這些東西,就是覺得我深讀了劇本、深挖了這個人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場景,我有創作的慾望、表達的義務——對,表達的義務。

北青報:您之前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演員的舒適圈裡呢?

段奕宏:我不想關心太多的事兒。因為雜七雜八的聲音會讓我的心裏有一種煩躁。這種煩躁其實就是一種逃避。我還沒有練就那種成熟的心態,即我看到了什麼還能保持一種心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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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光環

北青報:您這次飾演警察李慧炎。這個警察形象與以往的警察有什麼不同,我看他也有很多小缺點或者小毛病,例如給家裡挖排水溝卻賴着人錢?這個一直沒埋上的水溝又有着怎樣的含義呢?

段奕宏:真實,是我和這部戲所追求的。真實一定來自於人物和他所生活的背景、場景、家庭和性格等等。我們所要求和強調的是一定要有「土壤」的氣息。只有建立這種土壤的氣息,它才會對觀眾有一種代入感,而觀眾才會覺得這個人是我們身邊的一個人。李慧炎就是延續這種思路去創作的。

例如水溝是有寓意的。當整個16集結束後,李慧炎經歷了人生頭一遭的生與死。最後,這個溝埋與不埋變得不重要了,人是需要去經歷的,信仰只有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洗禮才會更加的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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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報:作為知名演員,人們嘴裏經常會說的「影帝」,如何走出這個光環,體驗所謂普通人的生活?

段奕宏:光環對於演員來說重要,它會給演員帶來更多自己想拍的作品的機會,因為演員是被動的。但光環也會帶來麻煩。迷戀光環,對於創作者來說,是一個可怕的跡象。

如果一名演員還有願景,還想在藝術之路上不斷的上升,爬坡的階段可能是最為重要的。我慢慢地去適應和享受爬坡的這個過程。

北青報:普通人會不會跟你天然的產生距離?

段奕宏:去做!拍《烈日灼心》的時候,我在廈門體驗生活16天。我專門在過年的時候去接觸他們(警察)。其中派出所的一位副所長就不待見我。他是靠業務起來的,破了好幾起大案,眼睛都不「夾」我。我跟他們待了三天,發現警察就把我當作一名演員而已。

我專門找那位不待見我的民警,在大年初二的時候,跟他從早上8點多聊到凌晨4點鐘。最後,他把我從五樓送下來,又送我上車,這就說明他接受了我。沒過幾天,我聽他們民警說,這位副所長在大會上說「我沒見過一位明星、演員這麼下生活,作為民警,我們應該看到……」

外面的聲音,我們是無法左右的。但是從畢業到今天,作為一名演員,你選擇了屬於你自己的方式和方向,那麼你就去做,時間會證明的,作品會證明的——我們不是說一套做一套。

文/北青報記者 滿羿 喬穎

攝影/北青報記者 郝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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