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5歲,老伴75歲,我們無兒無女,無退休金,但我們卻過得很幸福

"老伴,你說咱倆這樣,算不算是窮得只剩下幸福了?"我望着王大山那滿是皺紋卻笑容可掬的臉,打趣道。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他臉上,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依然明亮,彷彿裝着一汪清泉。

"傻丫頭,"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用他那獨特的東北口音說道,"你這叫啥話,咱們是富得只剩下幸福了!"

1986年的春天,我和王大山相識在松江紡織廠,那時的國營大廠還是城裡的"金飯碗"。

彼時他46歲,我36歲,都帶着各自的傷痛和故事,從農村擠進了這座並不算大的工業城市。

那會兒我剛從農村來,手上的老繭還沒褪去,丈夫因工傷早逝,留下我孤身一人,揣着介紹信和簡單的行李來廠里謀生。

王大山是修理工段的老師傅,人稱"大山哥",不苟言笑,做事踏實,一雙被機油浸泡過的大手粗糙得像樹皮。

記得那天,食堂里人滿為患,我端着飯盤無處可坐,正不知所措,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兒有地方。"

我回頭,看見了王大山那張黝黑的臉,他旁邊的長凳上空着半截位置。

就這樣,我忐忑地坐在了他旁邊,兩個人默默地吃着飯,廠房外的廣播喇叭正播放着《東方紅》。

緣分的種子,就這樣在一個普通的中午悄悄埋下。

那個年代的戀愛,沒有轟轟烈烈的表白,沒有花前月下的浪漫,只有點滴的關懷和心照不宣的默契。

王大山每次下班都會"恰巧"經過我的宿舍樓下,遠遠地看一眼亮着燈的窗戶,確認我安全回來了,才轉身離去。

一次下雨天,他把自己的雨衣借給了我,自己卻渾身濕透。

我問他:"你怎麼不自己穿着?"

他憨厚地笑笑:"我皮糙肉厚,不怕淋,你一個女同志,要是病了誰照顧你?"

那頂沾滿機油味道的雨衣,成了我們感情的第一件"定情物"。

廠里的工友都看出了我們之間那點心思,車間主任李大姐逢人就誇:"林小梅跟王大山,那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我那時已是獨身多年的"大齡剩女",他則是帶着"再婚男人"標籤的中年漢子。

世俗的眼光曾讓我猶豫過,但生活的艱辛讓我明白,找個踏實可靠的人共度餘生,比什麼都重要。

1988年,松江紡織廠的禮堂里,我和王大山舉辦了簡單的婚禮。

現場沒有豪華的裝飾,只有掛着大紅"囍"字和幾串紅燈籠,同事們送來的禮物都很樸素——一條毛巾被、一對搪瓷缸子、一台收音機。

最特別的是廠長送的那盞檯燈,說是能照亮我們的新生活,我們用了十幾年,直到燈管再也換不到了才捨不得地丟掉。

婚後,我們住進了廠里分配的筒子樓,一室一廳不到三十平米,廚房和廁所都是公用的。

冬天水管凍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夏天則熱得像蒸籠,但對我們來說,那已經是天堂。

我還記得搬進新房那天,王大山特意買了兩斤豬肉,讓我做紅燒肉慶祝,那香味溢出門外,引得鄰居家的小孩直咽口水。

"來來來,一起吃!"王大山大方地招呼着,把那盤紅燒肉往外推了推。

鄰居家的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卻不好意思上前,是王大山親自夾了一塊送到他嘴邊:"嘗嘗阿姨的手藝,比食堂強多了!"

就是這樣的王大山,粗獷的外表下,藏着一顆細膩溫柔的心。

結婚後,我們都想要個孩子,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我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的子宮有問題,懷孕的可能性很小。

那天回家,我哭得像個孩子,王大山卻只是輕輕拍着我的背:"沒事兒,咱兩個人也挺好,日子一樣過。"

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很失落,哪個男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呢?

最難熬的是過年時,親戚們的問候總是避不開"有沒有好消息",每當這時,王大山總會主動接話:"我們不着急,工作忙,等條件好了再說。"

他從不讓我一個人面對別人的閑言碎語。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和王大山適應了沒有孩子的生活,反而更加依賴彼此。

我們的生活很有規律:早上五點起床,他去修理工段,我去紡紗車間,中午在廠食堂見面,傍晚一起回家,晚上聽着收音機,有時看看黑白電視里播放的《新聞聯播》和《西遊記》。

周末,我們會去老城區的露天市場買些新鮮蔬菜,偶爾去電影院看場露天電影,坐在馬紮上,看着銀幕上的故事,手裡握着一把瓜子,那是我們最奢侈的享受。

1992年,改革的浪潮席捲全國,松江紡織廠也開始了"轉制"。

原本熱火朝天的車間慢慢冷清下來,工友們開始討論"下崗""買斷工齡"這些新名詞。

1998年深秋,工廠正式宣布改制,我和王大山因為年齡偏大,技術不夠專業,成了第一批被辭退的工人。

那天,我們拿着薄薄的遣散費,站在曾經工作了十幾年的廠門口,看着高高的煙囪不再冒煙,傳送帶不再轉動,心裏空落落的。

王大山緊緊握着我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小梅,沒事兒,咱們還有手有腳,不怕。"

回家路上,我們路過一家國營百貨商店,那裡正在大甩賣,櫃檯前擠滿了人。

王大山拉着我擠進去,用遣散費給我買了一條翠綠色的圍巾:"看,多襯你啊,冬天戴着暖和。"

我捧着那條圍巾,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想: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失業的當天,第一反應不是為自己難過,而是想着給我買件暖和的東西。

往後的日子更加艱難,沒有固定工作,沒有退休金,我們只能靠着那點微薄的遣散費和打零工維持生活。

王大山在建築工地找了份保安的工作,每天站崗十二小時,風吹日晒。

我則在小區門口擺了個早點攤,從凌晨四點開始忙活,賣豆漿、油條和雞蛋灌餅

那時候,我們租住在城鄉結合部的一間小平房裡,房租便宜,但冬天冷得要命,爐子里的煤總是不夠燒,夜裡能看見彼此哈出的白氣。

記得有一次,我早上起來準備豆漿時,發現昨晚磨好的黃豆被凍成了冰坨子。

我着急得直跺腳,王大山二話不說,把它們捧在手心裏暖着,一點一點化開。

他的手凍得通紅,卻笑着說:"我這'暖手寶'不錯吧?"

早點攤的生意漸漸好起來,鄰居們喜歡我做的豆漿和雞蛋灌餅,說有股子"老家的味道"。

我每天早上四點起床準備,王大山總是默默地在一旁幫忙,切菜、和面、生火,從不叫苦。

有時候看他工地上班回來,眼睛裏布滿血絲,我心疼得不行,勸他休息。

他卻笑着搖頭:"哪有那麼嬌氣,咱們現在是自己當家做主了,不比在廠里了,多幹活才有錢賺。"

2003年,王大山因為年紀大了,被工地辭退。

那天他回家,一反常態地沉默,坐在桌前,手裡擺弄着那個已經掉漆的搪瓷缸子,眼神空洞。

"大山,怎麼了?"我坐在他旁邊,輕聲問道。

他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小梅,我被辭了,工頭說我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了。"

我心裏一沉,但臉上卻裝作輕鬆:"沒事兒,你也辛苦這麼多年了,該休息休息了。"

其實我心裏清楚,對一個男人來說,尤其是像王大山這樣的老實人,失去工作意味着什麼。

那晚,我悄悄看到他坐在院子里抽悶煙,月光下的背影顯得那麼孤獨。

第二天一早,我比平時起得還早,做了一桌子他愛吃的菜,還特意跑到集市上買了半斤二鍋頭

"來,喝一杯,"我給他倒上,"咱們慶祝你解放了!以後你就幫我看攤子,我們一起干!"

他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那笑容比清晨的陽光還要溫暖:"成,聽你的!"

從那以後,我的小攤成了我們夫妻倆共同的事業。

我負責做吃的,他負責收錢找零、打掃衛生。

慢慢地,我們有了固定的客人,小區里的保安、環衛工人、上班族,甚至一些附近學校的老師,都成了我們的"粉絲"。

生意好起來後,我們在小區門口租了個小鋪面,除了早點,中午還賣些家常菜

王大山學着用算盤,嘎嘎嘎地一撥,速度奇快,旁邊等着的大爺大媽都誇他:"老王啊,你這手藝,在銀行當出納都夠格了!"

他憨厚地笑笑:"哪裡哪裡,就是混口飯吃罷了。"

我們沒有兒女,但小店卻給了我們一個"大家庭"。

鄰居們知道我們的情況,誰家有好吃的常會給我們送一些;小區保安大李半夜巡邏經過,總會看一眼我們的店門是否鎖好;退休老教師劉大爺每天早上準時來喝豆漿,順便帶來一份《參考消息》與王大山一起研讀。

2008年的一天,我正在店裡忙活,突然聽見外面一陣騷動。

出門一看,原來是小區門口來了幾個穿着時髦的年輕人,說是要收購這片地方蓋商業中心,店鋪都得搬走。

周圍的小商販炸開了鍋,有的急得直跳腳,有的罵罵咧咧,還有的已經開始收拾東西。

王大山拉着我回到店裡:"別急,先聽聽人家咋說。"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來談補償的事,說是按照經營年限和面積給予一定賠償,並承諾在新商場開業後優先考慮我們入駐。

許多商戶不滿意,嚷嚷着要去找有關部門評理。

王大山卻很平靜:"城市發展,咱不能攔着,再說了,賠償也不少,夠咱們找個新地方了。"

就這樣,我們的小店在經營了近十年後關門了。

拿到補償款,我和王大山商量着下一步怎麼辦。

彼時他已經65歲,我55歲,年紀不小了,再重新開店實在吃不消。

"要不,咱回老家吧?"一個念頭突然在我腦海里閃現。

老家在東北的一個小村子,我們年輕時都迫不及待要逃離的地方,如今卻成了我們嚮往的歸宿。

王大山眼睛一亮:"好啊!老家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回去收拾收拾就能住。"

2009年初,我們收拾行李,坐上了北去的火車。

車窗外,城市的高樓大廈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廣袤的田野和點綴其間的村莊。

火車上,我靠在王大山肩膀上,想起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不禁有些感慨:"大山,你後悔過嗎?"

他握着我的手,目光堅定:"後悔啥?娶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對的事!"

回到老家,我們用補償款翻修了老宅子,那是王大山父母留下的老房子,土坯牆,木質結構,院子里有棵老槐樹,每到夏天,槐花香氣四溢。

房子雖舊,卻有一種久違的踏實感。

整修後,我們在院子里開闢了一片菜地,種上茄子、辣椒、大蔥、馬鈴薯,樣樣都有。

北方的氣候適合種這些耐寒的蔬菜,每到收穫季節,滿院子都是豐收的喜悅。

王大山還在院子角落搭了個簡易的雞舍,養了幾隻雞,每天早上都有新鮮雞蛋

"城裡人有錢也買不到這麼新鮮的蛋!"他笑着說,小心翼翼地把雞蛋放進籃子里。

村裡人知道我們回來了,常來串門,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樹下搖着蒲扇,嘮家常。

我總會泡上一壺茶,拿出自製的小點心招待他們,院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王大山和村裡的老爺們湊在一起下象棋,吆五喝六的,那神態比在城裡時活潑多了。

我發現,回到故土的王大山,彷彿年輕了十歲,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每天早晨,我們跟着村裡的老年人一起去田間地頭鍛煉,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看着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那感覺別提多美了。

我們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充實:種菜、養雞、曬太陽、看電視、聽收音機里的評書

雖然沒有城市的繁華熱鬧,但這裡有我們熟悉的一切——鄉音、鄉情、鄉味。

2015年,村裡通了寬帶,精明的村支書張大伯提議我和王大山開個網店,把自家種的綠色蔬菜和土雞蛋賣到城裡去。

"現在城裡人講究吃有機食品,你們這些菜不打農藥,正合適!"張大伯興緻勃勃地說。

我和王大山面面相覷:"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弄啥子網店啊?電腦都不會用!"

張大伯不以為然:"這有啥難的,我讓我孫子教你們!"

就這樣,七十多歲的王大山和六十多歲的我,在張大伯孫子的指導下,學會了用智能手機,開起了網店。

剛開始真是手忙腳亂,拍照不會拍,描述不會寫,發貨不會發。

村裡的年輕人看我們着急的樣子,都來幫忙,一個幫忙拍照,一個幫忙寫描述,還有人教我們怎麼打包發貨。

慢慢地,我們的小店有了固定客戶,每天都有訂單進來。

城裡人喜歡我們的土雞蛋和自種蔬菜,說吃起來有兒時的味道

一位住在北京的顧客專門給我們發信息:"阿姨,您的菜讓我想起了我奶奶,謝謝您!"

看到這樣的留言,我心裏比吃了蜜還甜。

這份事業不僅給我們帶來了額外的收入,更讓我們感到自己依然有價值,沒有被時代拋棄。

王大山更是樂在其中,每天早起就忙着查看訂單、整理菜園,精神頭比年輕時還足。

2018年,王大山80歲生日那天,我特意做了一桌子菜,蒸了個壽桃,請了村裡的老朋友一起慶祝。

飯桌上,大家舉杯祝賀,王大山滿臉紅光,笑得合不攏嘴。

酒過三巡,他突然對着眾人說:"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娶了林小梅!"

在場的人都笑了,有人打趣道:"老王,這酒沒少喝啊,這麼肉麻!"

他卻一本正經:"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們看,我們倆沒兒沒女,沒退休金,按理說晚年該凄涼才對,可我們過得比誰都滋潤!這不是福氣是啥?"

我坐在一旁,心裏暖暖的,眼睛有些濕潤。

是啊,我們這一路,風風雨雨,歷經坎坷,卻始終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沒有兒女的牽掛,我們反而活得更加自在;沒有退休金的保障,我們卻學會了自力更生的本領。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初我們有了孩子,生活會不會更輕鬆些?

但轉念一想,生活沒有如果,只有結果,而我們的結果並不差。

我見過太多有兒有女卻晚景凄涼的老人,也見過拿着高額退休金卻孤獨終老的鄰居。

相比之下,我和王大山雖然物質上不那麼富足,但精神上卻比許多人都富有。

2020年的一天,村支書張大伯帶來一個好消息:國家出台了新政策,像我們這樣的無子女老人可以申請低保,每月有固定補助。

我們按照要求準備了材料,很快就批下來了,每人每月幾百塊錢,雖然不多,但解決了我們的後顧之憂。

拿到第一筆低保金的那天,王大山特意去鎮上買了兩瓶二鍋頭和一條魚,慶祝我們"有固定工資了"。

"小梅,"他舉起酒杯,眼裡閃着光,"咱們這一輩子,沒給國家添麻煩,靠自己的雙手生活,現在國家想着我們了,這輩子值了!"

我點點頭,心裏滿是感激和欣慰。

前些日子,縣裡來了個年輕人,說是在拍攝《鄉村振興》的紀錄片,想記錄我和王大山的故事。

他問我們為什麼能在這樣的條件下還過得這麼幸福。

王大山想了想,憨厚地笑着說:"可能是因為我們懂得知足吧。"

年輕人又問:"您覺得幸福是什麼?"

王大山撓撓頭,看了我一眼:"幸福就是,睡覺前媳婦給我倒杯熱水,早上起來她還在身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道出了婚姻的真諦。

是啊,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卻又這麼難得——兩個人,相互扶持,共度餘生。

我和王大山,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沒有大富大貴的物質生活,只有平平淡淡的相守和細水長流的情意。

但恰恰是這種平淡中的真摯,成就了我們幾十年如一日的幸福。

如今,我65歲,王大山75歲,我們依然住在那個小院子里,依然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每天早上,我們一起在院子里鍛煉,然後各自忙活:他照料菜園和雞舍,我處理網店訂單和家務。

中午,我們一起做飯吃飯,飯後在大槐樹下小憩;下午,或是去鎮上趕集,或是在家看看電視;晚上,早早地躺下,聊聊天,然後相擁而眠。

有時候我會想,這樣平淡的生活,對別人來說或許乏味,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最大的幸福。

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次牽手,每一個微笑,都彌足珍貴。

去年冬天,王大山得了一場重感冒,卧床幾天。

那幾天我寸步不離地照顧他,夜裡睡不着,就握着他的手,生怕他有什麼不適。

他病好後,我也被傳染感冒了,這次輪到他照顧我。

他手腳笨拙,卻格外細心,給我煮薑湯,喂我吃藥,半夜三更聽到我咳嗽,立馬起來幫我拍背。

病中的那幾天,我時常在想:我們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

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王大山白頭偕老,一起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有句老話說:"相守一生,不離不棄,是最長情的告白。"

我和王大山,用四十年的朝夕相處,詮釋了這句話的真諦。

今天早上,王大山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煮了粥,炒了幾個小菜。

我們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看着初升的太陽,聽着鳥兒的歌唱,享用這簡單而美好的早餐。

"老伴,你說咱倆這樣,算不算是窮得只剩下幸福了?"我望着王大山那滿是皺紋卻笑容可掬的臉,打趣道。

他笑了,那笑容比晨光還要溫暖:"傻丫頭,咱們這是富得只剩下幸福了!錢財啊,物件啊,到頭來都是外物。"

他端起茶杯,目光柔和:"能夠相守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富貴。"

我微微點頭,心裏滿是感動和幸福。

是啊,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擁有什麼,而是珍惜什麼。

我和王大山或許沒有大富大貴,沒有兒孫繞膝,但我們擁有彼此,擁有健康,擁有對生活的熱愛和感恩。

這些,才是真正的富足。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我們的小院子里。

老榆樹的枝葉間,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叫着,彷彿在講述着它們的故事。

院子角落裡的那口老水井,映照着天空的顏色,深邃而又平靜。

我和王大山並肩坐在門檻上,看着遠處的田野被暮色籠罩。

他的手,依然那麼粗糙有力;他的眼神,依然那麼清澈明亮。

歲月帶走了我們的青春和容顏,卻帶不走我們心中的愛和溫暖。

在這個喧囂的世界裏,我們選擇了簡單的生活和深刻的愛。

或許,這就是生活最大的智慧——學會滿足,懂得珍惜。

夜幕漸漸降臨,我們起身回屋。

明天,太陽依然會升起,我們依然會迎來新的一天。

帶着對生活的熱愛和對彼此的珍視,我們將繼續我們平凡而幸福的旅程。

"小梅,"王大山在燈下突然開口,"咱們這輩子,值了。"

我握着他的手,輕輕點頭,心裏滿是溫暖和踏實。

是啊,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