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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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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我終於從父母的懷裡掙脫出來,舉着手湊到警察面前,「警察叔叔,我好像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被人侵犯了,還被迫流產,雖然我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我有證人,這兩位阿姨都能作證。」
我用手一指羅紅以及寧偉媽媽。
羅紅傻眼了,「不是,展希你來真的啊,你還想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事啊。」
我哭着說:「我肯定要給自己討個公道啊,羅阿姨,麻煩你給警察說說你知道的情況,你一定要給我作證。」
說完,我又指着寧偉媽媽說:「警察叔叔,這是犯罪嫌疑人的媽媽,她也能作證。」
聽到我這句話,寧偉媽媽炸了:「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什麼叫做犯罪嫌疑人,你可真不要臉,你們兩個你情我願的事,算什麼犯罪呀。」
我哭哭啼啼:「你情我願?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哪來的情願,肯定是你兒子給我下了葯,警察叔叔,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聽我們三個人左一句右一句,眼前的警察頭都大了。
他們將我們分開,一個個問話。
先是問我。
我一口咬定自己被下了葯侵犯了,還可能被拉去黑心診所打胎,但我自己一點都不記得,旁邊兩個阿姨是我的證人,請警察幫我調查清楚這件事。
羅紅剛準備說話,一邊緊張的方瑩攔住她。
「警察同志,這一切都是誤會,是我媽在造謠,根本就沒有這一回事。」說完她跟我道歉,「小希,都是我媽不懂事,她不願意道歉,我跟你道歉。」
我說:「我不要道歉,我就要她給我作證。」
羅紅也在一邊開口,「瑩瑩,你跟她說這些幹嗎,她就是個白眼狼,道什麼歉,我就算給她作證,她也是個被包養的爛貨。」
寧偉媽媽也跟着叫囂,「對,什麼被侵犯,她是被我兒子包養了,現在不承認了,不承認也沒事,當時他們兩個開房錢都是我出的,打胎也是我找的診所,一問就知道了。」
我哭着說:「那可太好了,這都是證據。」
沒有辦法,警察只能把寧偉本人請來了。
還好他就在隔壁,不到三分鐘就帶過來了。
當時寧偉一臉蒙,身後還跟着他即將訂婚的對象,以及對象的父母。
聽說這個寧偉對象父親是寧偉的頂頭上司,一眼就相中了寧偉。
也正是這樣,寧偉把跟自己結婚十年的妻子拋棄了。
寧偉出現那一刻,方瑩就要走。
羅紅卻一把拉住她:「瑩瑩,我知道你不想摻和這件破事,可你要看清楚,這到底是人是鬼,以後交朋友要小心點。」
「寧偉,有人舉報四年前被你下藥侵犯,你母親卻說你們兩個是包養關係,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聽到這句話,寧偉第一時間就跟自己訂婚對象否認:「不是,我沒有做過。」
警察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沒有嗎?你母親那裡可以提供證據,還有你身份證下有開房信息,只要調監控都能調出來。」
面對警察,還是鮮少有人能撒謊的。
寧偉長吸一口氣,擰眉走到方瑩面前。
「你怎麼回事?當年不是給了你錢,說好聚好散了,你怎麼現在還報上警了?故意報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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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瞬間更安靜了。
幾秒後,我聽見人群中有「嚯」的聲音。
「這反轉!」
「所以說被包養的是方瑩,她媽怎麼說是展希。」
「方瑩撒謊了唄,合著剛才她說得這麼難聽,到頭來是自己女兒。」
方瑩死死咬着嘴唇,幾乎要把臉埋到地下去。
羅紅更是傻了眼,半天才反應過來,「寧偉你幹嗎呢?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跟你亂搞的是展希!」
寧偉抬頭看她,「誰是展希?」
在警察的追問下,寧偉直接承認了他跟方瑩的那段過去。
兩個人因為羅紅老去找寧偉媽媽聊天認識的。
當時寧偉前妻剛懷孕,寧偉覺得無聊,跟方瑩聊天。
方瑩找他借錢,寧偉開玩笑說,跟他睡一次給一百塊錢,方瑩就答應了。
寧偉一臉無奈,「這都是提前講好價格的,說是包養,其實我睡了她不到四次就發現她還跟別的男人上床,我嫌臟就沒找她了,後來她跟我說懷孕了,還非讓我出錢給她打胎,我害怕她跟我前妻亂講,就帶她去診所打了。」
聽到這裡,羅紅怒不可遏。
反手給了方瑩一巴掌,「你他媽的賤不賤,一百塊錢就把自己賣了?」
方瑩捂着臉全身顫抖,忍無可忍,「那還不是因為你不給我生活費,我實在沒錢才去賣的。」
羅紅常常在外面誇方瑩懂事,學習好人漂亮,上大學不但不拿家裡錢,有時候還會給家裡。
身為方瑩的閨蜜,我卻深知她這些年多缺錢。
羅紅把控她花錢,可偏偏她又喜歡奢侈品。
剛開始是去借朋友的錢,後來是借網貸。
忽然有一天她不缺錢了。
我還以為是羅紅良心發現,這才知道她去賣了。
知道真相的羅紅崩潰了,伸手拍打着方瑩的身上。
「賤東西,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把我和你爸的老臉都丟光了!」
她打方瑩打累了,又去打寧偉。
「狗日的,你憑什麼欺負我女兒,你這是強姦,我要告你。」
寧偉也正在氣頭上。
剛才他一頓坦白,他的准二婚老婆以及岳父臉色不善的已經走了。
如果不是警察攔着,說事情還沒搞清楚,他早就追出去了。
尤其是剛才他問了一遍,才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羅紅這張破嘴,就更生氣了。
他叫道:「你自己女兒要賣誰管得了。」
羅紅瘋了,「一定是你勾引的我女兒,她那麼懂事,怎麼可能會去做這個,是你誘拐無知少女。」
寧偉媽媽看寧偉被打,心疼壞了。
上去一把把羅紅推開,「你憑什麼打我兒子。」
羅紅罵她:「你培養出這麼個禍害,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寧偉媽媽戰鬥力爆表,「你是好東西,年輕的時候你就喜歡往各種男人身上湊,你女兒說是缺錢,說不定就是遺傳了你,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羅紅氣得不行,上去就開始揪頭髮。
兩個人扭成一團,過了許久,警察才把兩個人分開。
因為涉及了肉體買賣,所以他們要把方瑩和寧偉都帶回去。
但最主要的還是我的案子,警察問我,還要告寧偉侵犯嗎?
所有人都以為我應該到此為止。
我卻點頭,「要的,他並沒有證明跟我沒關係,他只是說他跟方瑩有關係,卻沒有證明沒讓我流過產,這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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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偉一聽我的邏輯,都崩潰了。
他對我說:「我都不認識你,咱倆能有什麼關係?」
我堅持要警察調查,「你確定你跟我沒關係嗎,可是你媽媽也說有證人,能證明給我做過流產手術。」
沒辦法,在我的不依不饒下。
寧偉媽媽只能當眾撥打了那個診所的電話。
診所負責人帶來了近幾年的病歷,警察翻了又翻,確定裏面沒有我的任何信息。
不過真的翻出來了方瑩去流產的記錄。
不止一條,那一年她竟然打過五次。
害怕我繼續糾察下去,寧偉媽媽主動上台跟我鞠躬道歉,說剛才是她搞錯了對象,她兒子包養的是方瑩,根本不是展希。
寧偉也說,他根本就不認識我,只是大學見過我兩次,感覺人長得漂亮,但每次見我都是在圖書館外面,覺得我太愛學習,所以就敬而遠之。
他們兩個做完澄清,我抬頭看向羅紅,拿出剛才錄製的直播視頻。
「你今天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這些都是謠言,你等着吧,我會告你的。」
話音剛落,台下掌聲雷動。
在場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彷彿在為我慶祝這次勝利。
我仰起頭,對這些人說:「剛才新郎說,如果這些謠言都是真的,就不準備跟我結婚了,如今證明都是假的,我也不想跟他結婚了,我們在一起六年,大學我每天都跟他黏在一起,就算這樣,他依舊不相信我,我不需要這樣的丈夫。」
視線轉到蔣城跟婆婆那裡,他們兩個人的臉都綠了。
蔣城快步走來,笑容僵硬,「寶寶別鬧了,誤會都解釋清楚了,婚禮還是繼續吧。」
我冷笑一聲,「剛才你媽罵我騷狐狸,你沒聽見嗎,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什麼人你不清楚嗎,可你媽罵我,你一句話都沒說過,離婚吧。」
我剛準備告訴大家吃好喝好,今天婚禮取消。
我父母走了過來。
「展希,你瘋了。」我爸的聲音不怒自威,「你看你今天做得都是什麼事,一件小事,她說你就說你了,你忍忍不行嗎,今天可是婚禮,你偏偏報警,還要離婚,你可真是丟人現眼。」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
比臉更疼的是我的心。
上輩子所有人都在罵我的時候,爸爸也打了電話過來。
我以為他會安慰我卻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說無風不起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我沒做過,人家為什麼要說我不說別人。
當我離婚,尋求家人保護,我爸卻把我趕了出去。
他說我給家裡丟人,他再也不認我這個女兒。
如今我為自己正了名,他卻覺得我小題大做。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開口問:「爸,我不是你親閨女吧,如果別人的親閨女被造謠,就算不打起來,也要罵兩句吧,那女的說我多難聽你也聽見了,可你卻指責我,是因為你跟她有一腿嗎?」
「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我爸怒不可遏,直接一巴掌扇了過來。
我媽在一邊激動開口,「展希,你怎麼能造你爸的謠,他和羅紅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平靜地說:「爸,只不過說了一句,說你了就說你了,你生氣做什麼,忍忍不就好了。」
我爸被我氣的全身都在顫抖,他手指伸出來,「展希,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太好了。」我伸手扯掉自己頭紗,對眼前的人們笑笑,「請大家給我做個見證,我爸媽要跟我斷絕父女關係,我會還清他撫養我的錢,以後也不會贍養他們。」
說完這句話,我瀟洒離場。
這輩子我依舊離了婚,跟父母斷絕了關係。
不過令人意外,卻沒有一個人罵我。
婚禮上的直播一直在繼續,我對待謠言的處理方法一下子在網上爆火。
所有人都誇我勇敢,罵我父母以及前夫不信任我。
「太強了姑娘,就應該這麼做。」
「我真不懂為什麼父母要這麼做,如果是我爸媽聽到造我謠的,肯定就上去扇她們了。」
「那老阿姨真有意思,說別人是賣的,結果真正賣的是自己女兒,這是什麼爽文劇情。」
這件事同時傳到了我單位里。
正當我害怕有影響單位要把我開除時,領導竟然問我願不願意去國外發展幾年,回來就能升職。
我自然是願意的。
和父母斷絕關係後,她們被罵慘了。
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恢復他們的名聲。
可我哪有這本事,如今出去也可以躲一躲。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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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把羅紅告了。
當天寧偉和方瑩被帶走後,警察調出來她們之間存在的買賣關係。
便對兩個人進行了拘留。
寧偉拘留放出來後,老婆跑了,工作也沒了,本來還有的錦繡前程也毀了。
他媽氣得在家裡轉圈,天天去羅紅家要羅紅賠償精神損失費。
說如果不是羅紅大嘴巴,她兒子這點事怎麼會被我翻出來。
羅紅自然是不會給。
兩個人就天天在樓道里罵。
不過羅紅的戰鬥力根本比不過寧偉媽媽。
三兩次敗下陣來,後來就不開門了。
寧偉媽媽就開始在小區里宣傳方瑩的事迹。
找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還開了個直播。
剛開始只是說方瑩的事,說她一年打了五次胎,說她為了錢什麼都能做。
後來開始說羅紅年輕的事。
越說越離譜,羅紅氣得報警。
不過她的名聲已經臭了。
方瑩更是不敢出門,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以淚洗面。
也許是過大的壓力把自己壓出了病。
一天早上,方瑩光着身子在小區里亂跑,見到男人就撲。
人們這才發現,乖乖女方瑩,好像瘋了。
羅紅把方瑩送進了精神病院。
小區里又開始傳她剋扣方瑩生活費的事,說她在方瑩大學期間,一分錢沒出過,所以導致方瑩走了歪路。
羅紅受不了這些流言蜚語,便搬了家。
不過沒關係,我一紙訴狀,還是把她找到了。
我要求她錄製視頻跟我道歉,要掛在網上至少一個月,還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羅紅恨我恨得牙痒痒,「展希,你有完沒完,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還沒找你要賠償,你倒先找我要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哪樣了,你是說你被人說年輕時勾引男人,還把自己女兒逼瘋的事,那你可冤枉人了,這些話都不是我傳的,誰傳的你去告誰啊。」
羅紅冷着一張臉,「這些可都是你挑起來的,如果不是你執意報警,大家怎麼會知道瑩瑩的事。」
我攤手,「誰讓你嘴賤的,方瑩就是被你這張嘴害死的,想要賠償,跟嘴要吧。」
不管羅紅在法庭上怎麼跟我爭論,她造謠並且流傳甚廣這件事已成事實。
她不情不願地錄製了視頻,賠償金卻遲遲不給我。
不過我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錢。
解決完這件事後,我開始收拾東西。
沒想到這時蔣城卻回來求我複合。
他說跟我離婚後,幾乎沒人願意跟他相親了,就算有願意的,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種拜金女。
我笑道:「拜金女怎麼了,當初你媽不也覺得我是拜金女嗎?」
蔣城臉一紅,「希希,這件事就讓他過去吧,現在我們都知道你是清白的,再說,我從沒有懷疑過你,是他們……」
「你是沒有懷疑過我,但你也沒有為我辯解過。」
因為相貌,造謠我的人不少。
可每次聽了這些話,大家都勸我一笑了之,就連我最親愛的男朋友,也覺得無傷大雅。
因為刀子沒落在自己身上,不會覺得疼。
現在所有人都在罵他們家保護不了媳婦,罵我父母不愛惜女兒,所以他們慌了,想要懺悔。
可是已經晚了。
「蔣城,從你不維護我那一刻起,我就對你死心了,我連父母都不要了,我還會要你嗎?」
我把蔣城趕了出去。
並且警告他如果再來就要報警。
我在國外呆的第二年,接到了一個女生的電話,她一開始就對我表達了感謝。
我無比困惑的同時,她講清楚了事情緣由。
原來羅紅死性不改,又在人家婚禮上亂講新娘子的壞話。
不過這次碰到了個硬茬,不只是新娘一家子,新郎一家也追着她打。
羅紅被打成半身不遂,外加方瑩已經進去了,所以根本沒人照顧。
不過新娘也是擔責任,直接賠了錢。
這件事鬧得很大,上了熱榜。
只不過大家發現造謠的是羅紅後,很快就想到了之前我的事。
所以根本不用新娘解釋,所有人都相信這件事是假的。
她同我說感謝,說如果不是我搞那麼大,不會這麼輕鬆解決。
這不是我接到的第一個感謝電話,很多女孩子因為我都有了抵抗謠言的勇氣。
願所有人面對謠言時,能跳出自證陷阱。
後來,我終於找到了相愛一生的人。
他尊重我,相信我。
最重要的是,在關鍵時刻,他會站出來跟我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