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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家人住在市中心一棟樸實的小區里,雖然房子不大,但布置得溫馨舒適。客廳里擺着一套棕色的皮沙發,電視柜上擺滿了我妻子精心挑選的小擺件。廚房不算寬敞,但該有的電器一應俱全,餐桌旁還放着我心愛的綠蘿,妻子總是細心地替我澆水。卧室里的大床鋪着淡藍色的床單被套,乾淨整潔,角落裡還放著兒時的一個小書櫃。
我叫李木子,今年35歲,在一家製造業公司上班。妻子叫張紅,比我小兩歲,是一名幼師。我們結婚已有8年,婚姻美滿,恩愛有加。我們都是務實樸實的人,勤儉持家,對生活沒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我的婆婆叫吳淑珍,今年67歲,個子矮矮胖胖的,是個很傳統的老人家。退休後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她的性格固執己見,有時候會對我們的生活指手畫腳,但基本上還是很疼愛我們的。
我的小姑子叫吳小曼,今年30歲,從小就被婆婆嬌縱慣了。兩年前嫁給了一個小夥子,去年卻因為小姑子的離婚而帶着一個3歲的兒子回到了娘家。
有一天,小姑子抱著兒子哭哭啼啼地來到我家,婆婆見了非常心疼,當即就對我說:"小曼這下可怎麼辦啊?你們就暫時收留她們母子幾天吧,等小曼重新找到工作,就可以自己過日子了。"
我當時正手頭十分繁忙,一時語塞,只好先答應了婆婆。沒想到,這一答應,卻成了我們家的一場禍患。
婆婆趕緊迎上去,緊緊抱住小姑子,語重心長地說:"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以後有婆婆疼你。"小姑子點點頭,眼裡噙滿了淚水。
婆婆轉身對我說:"木子啊,你就暫時收留小曼她們母子幾天吧,等小曼重新找到工作,就不住在這裡了。你看她們現在可怎麼辦啊?"
婆婆說這話時,臉上寫滿了懇切,雙手不住地摩挲着小姑子的手臂,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看着小胖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再看看小姑子無助的模樣,心裏不免有些過意不去。
妻子在一旁看着,面露難色。她拉了拉我的胳膊,小聲說:"咱們家這麼小,再住兩個人,日子可過不下去啊。"
我回到卧室,妻子就開門見山地說:"你可得好好考慮考慮,要是答應了婆婆,咱們的生活質量就要下降了。你看看,小曼那個性子,一定會很任性妄為的。再說,小胖還小,吵吵鬧鬧的,咱們兩個上班都會被影響的。"
我說:"可是,人家畢竟是我們的親戚,現在確實是遇到了困難,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妻子白了我一眼,說:"你就是太善良了,被人佔了便宜。你看看,小曼離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還有她那個做派,簡直就是個敗家子!我們要是收留了她,將來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婆婆執意要我們收留小姑子母子,我們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沒過幾天,小姑子就徹底展現出她現在的落魄模樣。
她每天懶懶散散地穿着一件舊恤和運動褲,頭髮蓬亂,素顏憔悴,簡直判若兩人。小胖也是東一頭亂毛,西一身污漬,看上去邋裡邋遢的很。他們母子兩個就這麼窩在客廳,無所事事,到了飯點了還要婆婆伺候。
小姑子經常對小胖大聲呵斥,小胖一哭就是老半天,把我們房間里外的安靜全打破了。妻子看在眼裡,忍無可忍,幾次想說什麼,但都被我阻止了。
看着小姑子如此落魄,我的內心是矛盾的。一方面,我為她現在的處境感到內疚和不忍。另一方面,我又對她過去的那些離經叛道的行為感到憤怒和不齒。
有一天晚上,我無意中看到小姑子對着手機,正在與一個陌生男人的聊天記錄里你儂我儂,言語親密無比。我氣得全身發抖,狠狠地將手機摔在地上,小姑子被我嚇了一跳,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當時就想把她趕出去,但看着她無助的眼神,我的勇氣又消失了。我狠狠心,轉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良久無法入睡。
婆婆看着小姑子一蹶不振的樣子,操心重重。她總是主動去照顧小姑子和小胖的起居,生怕他們受了一點委屈。有幾次,婆婆跟我們提起,希望能幫小姑子介紹一份工作,讓她重新立足。
妻子對此很是不以為然,直接駁回了婆婆,理由是小姑子根本沒有能力去工作。兩人為此吵了一架,我在一旁只能打圓場。婆婆氣呼呼地回到房間,摔門而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妻子對小姑子的不滿與日俱增。她看不慣小姑子整日無所事事、任性妄為的樣子,也很反感小胖總是哭哭啼啼、把房間弄得一團糟的行為。
有一次,妻子看到小胖把她心愛的盆栽打翻在地,氣得直接就給了小胖一個耳光。小胖"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小姑子趕忙過來,怒目而視地盯着妻子。
妻子冷冷地說:"你就給我好好管教管教你兒子!要是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小姑子氣鼓鼓地抱起小胖回到房間,狠狠摔上了門。從那以後,她對妻子更是愛理不理,視而不見。我看在眼裡,雖然內心有種無奈,卻也拿小姑子無可奈何。
就這樣,我們一家人的矛盾就越積越深。小姑子嫌棄我們的伙食太差,要求婆婆每天給她和小胖準備營養豐富的飯菜,否則就不吃。小胖更是無法無天,把我們房間里的東西到處亂扔、亂畫,誰敢管他,他就大哭大鬧。
有一次,小姑子竟然偷了我的幾百塊錢,被妻子發現後,兩人大吵了一架。小姑子理直氣壯,還說是我們親戚,用點她的錢有什麼了不起。妻子氣得哭了,說小姑子簡直是個白眼狼。
婆婆這次也被小姑子的行為徹底惹火了,痛斥她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小姑子理直氣壯,說婆婆從小就偏心她,才導致她今天這個下場。
我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覺得我們的家簡直亂作一團。我幾次想出面制止,卻無從插手,只能任由這股躁動的暗流繼續滾滾向前。
那天晚上,妻子躺在床上,對我說:"咱們再這麼縱容下去,小曼她們只會越來越過分。要不,咱們把她們趕出去吧!"
我一怔,心裏其實也有這個打算,只是礙於婆婆的面子,一直沒有提出來。我沉默了半晌,點點頭說:"好吧,就這麼辦吧。不過你先好好跟婆婆溝通溝通,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婆婆當時臉色就變得鐵青,怒視着妻子,說:"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們母女的?小曼她現在確實有些過分,但你們也應該多體諒體諒她的處境啊!"
妻子急了,說:"媽,您就是太縱容小曼了!要是她以後還是這個樣子,我們可就真的要把她趕出去了!"
婆婆氣呼呼地走了,我知道,事情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我找到妻子,說:"沒辦法了,就按你說的,把她們趕出去吧。不過,你要有個準備,婆婆肯定會跟咱們翻臉的。"
妻子點點頭,神情堅定。
我說:"小曼啊,你們就不要在我們家裡肆無忌憚了。現在,你們就馬上收拾收拾東西,離開我們的家吧!"
小姑子愣了一下,問:"你說什麼?"
我話音剛落,婆婆就暴跳如雷,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小曼她現在正處於人生最困難的時候,你們就這樣對她視而不見嗎?你們簧蟲到了什麼地步?"
我被婆婆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婆婆,您也看到了,小曼她們簡直就把我們的家當成她們的家了。我們已經盡量包容她們,可她們卻越來越過分,這樣下去我們也難以為繼啊!"
婆婆狠狠推開我,轉身就給了妻子一個耳光,痛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就不該把女兒嫁給你!你們夫妻倆是狼狽為奸,要把我們母女趕出去嗎?"
妻子被打得一怔,眼淚刷地流了下來。小姑子在一旁嘻嘻直笑,說:"就是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想把我們趕走?門都沒有!"
小胖也被這一陣騷動驚醒,看到媽媽哭了,也"哇哇"大哭起來。我的頭有些暈,只覺得眼前一片混亂。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地說:"婆婆,我們是出於無奈才這樣做的。您看看,小曼她們的行為,已經讓我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我們是一家人,但也不能這樣任由她們肆意妄為啊。"
婆婆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指着我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這對昏了心的狗東西!我就不該把小曼託付給你們,你們根本就是對她愛答不理!行,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不認你們這對兒子女兒了!"
說完,婆婆便風風火火地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小姑子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們,還不忘嘲諷兩句:"哈,你們現在吃到苦頭了吧?以後可別後悔啊!"
我和妻子無言以對,只是木然地站在那裡。片刻後,婆婆和小姑子母子便攜帶着行李箱離開了我們的家。臨走時,婆婆狠狠甩下一句:"你們去死吧!"
房門被狠狠關上,我們家陷入一片令人喘不過氣的寂靜中。
就這樣,婆婆和小姑子母子徹底離開了我們的家。雖然分手的方式十分痛苦,但我和妻子內心卻有一種莫名的解脫感。
妻子從廚房出來,眉開眼笑地對我說:"老公,你看,我們家不是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嗎?真是清凈多了。"
我點點頭,也忍不住笑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夫妻倆就像之前那樣,有說有笑地生活在這個小家裡。再也沒有小胖的哭鬧聲,也沒有小姑子的喋喋不休。一切都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有序,我們的生活也重新找回了節奏。
我在心裏默默地說:就讓一切重新開始吧,我們要走出陰霾,過上更好的生活。
有一天晚上,我對妻子說:"你說,我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小曼她雖然有過錯,但畢竟也是我們的親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再給她一次機會?"
妻子看着我,嘆了口氣說:"老公,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小曼當時的行為,簡直就是把我們的家當成她的家了。我們已經儘力包容她,可她卻根本不知道反省。要是再縱容下去,她只會越來越過分的。"
我低頭沉思,妻子說的確有道理。小姑子的行為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底線,如果我們再遷就她,恐怕日後只會更加傷痛累累。
看到我仍在徘徊,妻子坐到我身邊,拉着我的手說:"老公,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但有些事情我們就是做不到的。當初趕走小曼她們,的確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如果不這樣做,我們的家就要被她們徹底拆散了。"
我點點頭,妻子繼續說:"你要相信,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我們的家庭。小曼固然是我們的親人,但她也錯得太離譜了。我們已經儘力包容和幫助她,剩下的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看着妻子堅定的眼神,內心豁然開朗。是啊,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庭而已。小姑子的行為已經突破了我們的底線,我們的決定並非是一時的衝動。
我緊緊地擁抱住妻子,在她的耳邊說:"謝謝你,我們就一起好好過日子,不去糾結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了。"
妻子點點頭,在我的懷裡幸福地笑了。
從那以後,我們徹底釋然了。我們繼續過着從前的生活,只是少了一些陰霾和煩惱。
雖然我和妻子已經釋然,但婆婆和小姑子母子的近況卻時常在我們的腦海中浮現。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是否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我們不得而知。
有一天,我無意中在街上遇到了熟人小李,他告訴我,看到婆婆和小姑子母子在一家小旅館裏住下。小李說,他們的樣子很是落魄,小胖還在大街上乞討過。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內心五味陳雜。一方面,我為他們現在的處境感到難過;另一方面,我又覺得這是他們自作自受的下場。
回到家裡,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妻子。妻子皺着眉頭說:"這就是小曼自己選擇的路,她若是不反省,只會一錯再錯。不過,婆婆畢竟是我們的長輩,你打聽打聽她們的具體情況吧。"
我點點頭,暗下決心要弄清他們的行蹤。
幾天後,我通過熟人終於查到了婆婆她們暫住的小旅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帶着一些錢和日用品來到了那裡。
旅館很是破舊,門口停着幾輛破舊的三蹦子車。我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婆婆和小姑子母子就住在二樓一間小小的房間里,我剛踏進門就聞到一股陳年的霉味。小胖正無所事事地坐在地上,小姑子躺在床上玩手機,婆婆則坐在角落裡發獃。
看到我進來,小姑子先是一怔,旋即就冷冷地白了我一眼,繼續低頭玩手機。婆婆卻愣在那裡,眼神有些驚訝。
我上前幾步,鄭重地對婆婆說:"婆婆,我知道您現在過得很不好,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回到我們家裡生活。我向您道歉,當初是我們做得太絕了。"
婆婆低着頭,半晌沒有說話。我繼續說:"婆婆,您就回來吧,我們好好過日子。無論如何,您畢竟是我們的長輩,我們都很想您。"
說著,我把手中的錢和日用品放在桌子上,期盼地看着婆婆。婆婆卻仍舊沉默不語,小姑子在一旁發出一聲嗤笑。
就在這時,婆婆終於開口了,她說:"木子啊,你們當初是多麼的傷害了我和小曼啊。你們不是把我們趕出去了嗎?現在又來哄我回去,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就這麼好糊弄?"
我連忙解釋說:"婆婆,當初我們確實做錯了,但我們也是被小曼的行為逼到了絕路啊。不過無論如何,那都是我們的過錯,我們願意改過自新。您就回來吧,我們好好過日子。"
婆婆卻冷冷地說:"你們已經親手把我們母女撕裂了,我怎麼可能還回去?我寧願在這裡過苦日子,也不願意回到你們那個所謂的'家'里!"
說完,婆婆便轉過身去,再也不理會我。小姑子在一旁得意地笑着,我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就這樣,我和婆婆她們的關係徹底決裂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主動去打探她們的消息,也沒再試圖去挽回什麼。
妻子看到我陰沉的樣子,連忙上前安慰我說:"別太難過了,婆婆她們已經走了自己的路,咱們也挽留不回來了。你就把心放開些,好好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吧。"
我點點頭,暗自下定決心,今後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過好我們夫妻二人的生活。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們夫妻倆仍然像從前一樣,有說有笑地生活在這個小家裡。只是,有時我還是會懷念起從前婆婆和小姑子在家裡的場景,心裏暗暗地感嘆這一切的無常和遺憾。
不過,我告訴自己,生活還要繼續。我們要努力工作,好好經營這個小家,將來或許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從而開啟一個全新的生活。
就這樣,時光飛快流逝,轉眼間兩年過去了。我們夫妻的生活似乎又重新找到了曾經的節奏,只是多了一些無可奈何的惆悵。
這兩年來,我在公司里加班加點,努力工作。由於公司的發展前景一直不太理想,我時常需要應付上級的壓力和責罵。有時候回到家,我會把工作上的鬱悶全部發泄在妻子身上,導致我們夫妻倆也頻頻爭吵。
妻子雖然也在幼兒園裡工作,但她的性格一向隨和,從不把工作上的壓力帶回家。她總是耐心地安撫我,勸我要淡定些。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常常對她發脾氣。
另一方面,妻子年紀也不小了,她時常暗示我,是不是該考慮要個孩子了。可是我卻一直沒有行動,主要是擔心目前的經濟狀況難以支撐。
有一次,妻子直接問我:"老公,你就一點也不想要個孩子嗎?你是不是嫌我這個當媽的年紀太大了?"
我連忙解釋說:"當然不是啦,我就是覺得,現在的經濟狀況還不太允許我們要孩子。你也看到了,我的工作壓力那麼大,再要個孩子,我們過得就更加拮据了。"
妻子嘆了口氣,說:"可是老公,我們已經結婚這麼多年了,再不要孩子的話,我就年紀太大了。你就好好考慮考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