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來有伴是好事,所以現在大部分單身的老年人總想找個能體己的人安安穩穩過日子。但是往往有很多人在找老伴的時候,總想着湊活湊活就行,條件放的非常寬限。實際上,這樣的想法往往會使最後自己非但沒有辦法安穩過日子,還會惹一身麻煩。
(本內容為短篇虛構小說,文中姓名均為化名,請理性觀看,友好討論,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我叫林欣(化名),今年已經67歲了。小時候家裡窮,母親生病,父親只能在工地上打工掙點微薄的工資,家裡一共三個孩子,我是老大,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又要照顧生病的母親,又要培養三個上學的孩子,父親一個人實在是力不從心,我雖然很羨慕能夠上學的弟弟妹妹,但也明白,作為家中的老大,我應該站出來承擔一些。
為了糊口,我只好放棄學業,在街邊的小商店裡幫忙打零工。好不容易掙到學費,才讓弟弟妹妹念完高中。
25歲那年,我經人介紹,嫁給了李建華(化名)。建華的父母早逝,他一個人在本地一家小作坊學手藝。儘管不富裕,但是有一門手藝傍身,在那個年代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結婚後,我們過着樸實平凡的生活。白天建華在我們的小作坊幹活,我則在附近車間的流水線上忙活。
下班回到家之後,我喜歡織一些衣物,建華就陪在一旁和我聊天。我們總是能找到快樂,沒有什麼煩惱。
生了第一個孩子後,我辭去了工作,留在家中看孩子。為了增加家用,我學會做各種小手工掙外快。
建華經營的小作坊在他的努力下客源十分充足,我們家裡也不再那樣拮据度日。
看着我每天在家做好飯菜等他回家,他總是說:「我會努力賺錢養家的,你就安心帶孩子吧!」
每次我都是笑盈盈的答應,心裏憧憬着我們一家變得越來越好的場景。沒想到,就在我們生第二個孩子後不久,建華他就因為一場意外走了。
那天我正抱着3歲大的女兒在院子玩,忽然鄰居跑來通知建華出了車禍,已經不治身亡了。我整個人都崩潰了,趕到現場時,只看見滿身是血的丈夫,我拚命搖晃建華的屍體大喊大叫,直到被拉開......
35歲的我,一下子成了沒有經濟來源的寡婦,還要拉扯兩個年幼的孩子。那一刻我真想就這麼死了,但看着孩子們水汪汪的眼睛,我知道我必須振作起來。
為了孩子們,我開始忙碌起來。白天在街道辦洗衣煮飯賺點零錢,晚上就到餐館當服務員。那時候我的弟弟妹妹也已經成家立業,聽說了我的情況之後,一直在給我幫助。
妹妹還勸我,其實可以改嫁的,沒必要一直守着一個人,其實我知道妹妹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就是放不下這個狠心拋下我們三個的人。我很少在孩子面前掉眼淚,生怕他們承受不了這些。
孩子們也很懂事,哥哥大一點,會幫着做家務,照顧自己和妹妹。妹妹小一點,但是不哭也不鬧,特別聽話。我抽空給他們補衣服,做好吃的。
日子在親人和政府的接濟下,也能勉勉強強的過下去。雖然我總是在深夜裡抱怨命運的不公,看着丈夫的照片默默地流眼淚,但是為了孩子,為了他們能不像我一樣,我一直在咬牙堅持着。
終於熬到他們都考上了外地的大學,順利畢業找到工作,我也就鬆了一口氣。
小兒子結婚那天晚上,我高興的一直沒辦法入眠,看着建華的照片,我語無倫次的告訴他,我把我們的孩子養的很好,也都成家立業了,雖然你走的早了,沒能看見,但是我沒有辜負你,讓你失望。
現在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他們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同時也很孝順,很多次他們打電話來想讓我搬過去跟他們住,我都拒絕了。
我老了,不該再去摻手孩子們的生活,要是幫忙看看孫子倒是可以小住幾天,但是要是一直在那裡住着,我也覺得不習慣。
這麼多些年來,我也都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偶爾覺得無聊了可以去找隔壁的李芬(化名)聊聊天,散散步,再加上我實在捨不得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老房子,這裡的一桌一椅,都刻滿了時光的痕迹,也刻盡了幾十年前的回憶。
所以在我明確表示了不會跟他們同住後,他們會經常打電話回家問候我,每個月也會匯錢回來。
可我有時候還是感覺很孤單,面對空蕩蕩的老房子,會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
一次,我的老鄰居阿芬(化名)過來看我,她也是一個人生活。剛沒聊幾句,她突然說:「不如咱們找個老伴如何?我聽說咱社區要舉辦銀齡戀愛節,給我們這些老人提供交友機會......」
我起先覺得這簡直胡說八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找什麼老伴?但是每當我回到空蕩蕩的房間,看着孤零零的自己,心頭難以掩飾那一股落寞。
我腦海里又想起李芬的話,開始變得猶豫不決,要是真有這樣的機會呢?我是不是可以以後就有個伴了?
要是沒有伴日子也能過,但是我現在也上年紀了,自己一個人住,萬一真的生病了,還要麻煩孩子們,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久到看着天邊逐漸從迷濛的夜色染上一層薄薄的光暈才昏昏睡去.....
終於第二天,我鼓起勇氣報名參加了相親。
我被安排和一個叫馬天順(化名)的男人見面。馬天順很健談,還逗我跳起舞來。許久沒有跟別人這樣暢快的交流過了。也許是太孤獨了,我看着他一臉真誠的樣子,覺得也能湊合湊合過了。
我們一大把年紀了,沒有小年輕那樣有儀式感的複雜的流程,聊了幾次發現比較投機後,我們就開始住在一起了。
起初我們相處得很好,別人見了都說我們不像是搭夥過日子的,反而像一對新婚夫婦。我們會輪流下廚做飯,一起到公園跳舞唱歌,周末開着他的小麵包車去郊外浪。鄰居們見我容光煥發的樣子,都說我們是社區的「模範夫妻」。
孩子們來過幾次,看見我自己找的老伴之後也沒說什麼,反而很支持。他說他們也擔心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萬一出點什麼事,現在有了馬大爺,就放心了不少。
可就在我以為就這樣安度晚年的時候,有一個不速之客闖進了我的生活。那一天,馬天順接到一個電話......
那是馬天順的外甥德華,一個無業游民。他告訴馬天順自己經過朋友介紹,向人借了點錢,但是現在還不上了,被人抓住了,說要是還不上錢就要被打。
馬天順於心不忍,趕緊拿出自己的積蓄幫外甥填上了這個窟窿。我見狀安慰他,孩子興許只是被人騙了,回家後好好教育就行了,別太跟孩子置氣。
見我如此,馬天順嘆了口氣,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終究也沒說出口。
沒過幾天,馬天順帶回來一個人,我猜想,這就是電話里那個外甥德華,見他的第一面,我對他印象並不好,他衣衫襤褸、滿嘴煙酒氣的男人,進門之後也沒有禮貌,直接坐在沙發上。
但是我並沒有說什麼,畢竟外甥在外面闖了禍,來舅舅家躲幾天也正常,這沒什麼,過幾天興許就走了。
但是日復一日,德華在我家越來越肆無忌憚,更沒有要走的跡象。有一天,我問馬天順:「你外甥到底是幹什麼的?」
馬天順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是說這是他的晚輩,自己不能不管。但是在我的強烈逼問下,馬天順還是說出來他外甥乾的事。
原來,這個德華並不是被人騙了,而是沉迷賭博,輸光了家產,再加上他的父母對他無限的縱容,讓他養成了無論做什麼都有人兜底的性格,從而更加肆意妄為。
我聽到這,心下暗道不好,趕忙起身去看我的首飾盒,果然如我所料,這些年來我兒女給我買的金項鏈和金手鐲,全都不見了。我氣得大罵馬天順這個混賬外甥,馬天順只會說些場面話。
我拿着這些證據擺在馬天順面前:「要麼你讓你外甥現在就離開,從今往後跟他斷了聯繫,要麼我就報警追回我的損失!」
但是馬天順仍然低着頭不肯說話,不肯在我提出的兩個選擇里做決定。
「他還是個孩子,我是他舅舅 ,怎麼能?」
我聽着他這優柔寡斷的言論,心下立刻明了,他是不會做出選擇的。但是這樣一味地縱容這樣的敗類,只會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糟糕。
賭博不是什麼說改就能改的毛病,今天賭的可能是一塊兩塊,明天賭的就是一萬兩萬,再到後天就可能是一座房一輛車!更何況還有這樣予給予求的家長做幫襯。
我很慶幸,我也很清醒。慶幸我早些知道了這一家的脾性,知道了馬天順的軟弱無能,幫親不幫理。
理智的是,我選擇了報警追回我的損失,馬天順知道後,對我突然大喊:「大不了我賠給你!你現在報警,會毀了德華一輩子的!」
這個時候想起來生氣了?他縱容自己的外甥偷我東西的時候怎麼不說了!
後來我把馬天順跟他外甥趕出了我家,和馬天順斷了聯繫,又恢復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有人再讓我去相親,我總是搖頭拒絕。
事情發展成這個結果,誰也沒想到,但是我及時止損,才沒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漩渦。
我嘆息這場荒唐的戀情,也警醒那些正打算找人搭夥過晚年的老人——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軟心,就容忍了不該容忍的人,那會讓你後半生付出慘痛的代價。